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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黑夜寂静无声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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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沉沉的,从梦里醒来,我又走过了千山万水,奔跑的速度堪比光速了吧。如果要用什么来丈量我的梦,我想也许只有用无量的寂静来守候了。

    那一场场梦的更迭转换,回复环旋,一次次将我的神思跻进幽古的境地,与日月同辉,而我的代价便是伴随着细密繁复的痉挛与沉痛。那是我的箍牢吗?可是却让我的神思在浩瀚无边的天际里遨游,纵万里云烟,那不是一袭阴翳与晦霾可以阻挡。

    自然而然,我依着神思的轨迹滑行,在边远的蛮荒里,聆听着脉搏的跳动。那一丝丝沉沉的跳跃昭示着即使在梦里,我亦可感知那份真身所在世界里的一阵阵雷声、一道道闪电、一声声噼哩哗啦。

    悚然在惊天坼地的惊雷闪电里,聆听我的脉搏,栖息在梦的幽远里,看那一片浮游的阴翳是如何将我的世界巅覆。很是奇异,缘何我会如此冷静而飘忽的驻足观望,好似那具沉埋于一团雾霾的身体不是属于我的,而我只是切身地感受着它的疼痛与飘忽,静静地看,默默地数。在心里安置一个时钟,嘀嗒嘀嗒似从亘古的世界里传过来的生命的颤抖。

    风、雷、电、雨粉墨登场,黑夜来得无比锵铿,无比华丽。没有人欣赏的夜,我在寂寂的梦里幽然观望,撑着我的神枝末梢。那个辗转的人儿,那个模糊的面孔,那声声震憾的惊雷,那道道刺目的闪电,那狂飙激烈的冷风,带来的只是一片短促的噼哩啪啦。

    风倒腾着吹,掠过我的梦境,没有触动我那僵硬的躯壳丝毫。我很震惊。为何?我感受到它是那么强烈的愤怒与恣意着,却不沾惹我身。僵硬的身只想在这样沉沉的夜为风抹开一条道路,听它孤独与寂寞的鸣呖。

    雨倏忽温柔,淅沥淅沥,摇起一片婆娑的荒凉感。时空怔怔的静止,停留在这个旷寥而张狂的时刻里,也和我一样在听着大地脉搏的震动。

    寻着那道忽闪的淡光,我问:离结局还有多远?

    又一片阴翳遮笼,没了天,没了地,只有一片混沌初开的模糊景象,那个匍匐攀爬的身影,融在了黑暗中,无边无际地彰显着它的气息,世界弃满了诡谲荒唐。

    痛,无穷无尽的传来,从大脑,沿着四肢百骸灌输而下。

    知道,再没有结局,再没有结果了。反复的思量,沉堙在无底的黑暗与疼痛中。那时,我就该知道是不会找到灵性的结点,即便打破了黑夜的沉静,即便将躯壳掩埋进无底的沉黑中,永远的静止不动,神魂依然找不到支点,更找不到结点。那从来就是一场没有尾声的无声的演绎。

    诠释生命的复活,只有神经交错地抹杀意志的残留,将意识还原在最为原始的状态中。

    那么黑的时候,那么静的场景,滞留在心腔的,依旧是静寂无声。

    很想轻轻的忖问:生命的来源在何处?灵魂的支点又将何安?

    时间的静穆,是否就代表着生命的静止?

    而我所感受到的却是生命在推着时间款步前移。我的血脉,我的精气,再次的告诉我,那是黑夜给予我的一种谬论,我在清醒时将之还原到时空的光鲜世界中。而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具脸色苍白的身体,所感受到的只是精气疲怠的灵魂,那么长远的黑夜,用着我所丈量不到的神秘梦幻轻轻兜转了生命一圈。

    再没有我用整个的黑夜换来我神经的骚动更为持续而柔韧的张力了。我想,我是将宿命论套在了我的身上,用无尽的黑夜来浅晰与诠释它的跳跃与疯狂。融入于血脉骨髓间的细腻贲张的质感,那是生命无意中构造的灵魂的驿站。

    而我用滂滂沱沱的精神流量来镂刻它的精微与繁复,缀染它的无形无际的图案。也许,我是世界上最为痴傻的人了,用着自己的精元铸刻自己的黑暗世界,那里面依稀缠覆着灵魂的呓语。看不清的烟丝雾霭氤氲着生命所固有的最为原始的世界。

    很早很早时,便问起:孤独,有吗?

    恍惚中,似乎从来没有过,寂静的世界里,我有一个婆娑的独一的世界,我用我的心神与精元供养着,它永不会凋零,永不会失散,藏之于无形,又牵缠着琐屑的忧伤。

    在黑暗的世界里,沉沉抑郁的帘栊也罩不住要展翅飞翔的翅膀。

    某天醒来,门栏上耷拉着绵软的身子。闭目,又睁目,睁目,又闭目,才怅然地看清眼前的世界,依旧是风动于身前。那依稀残留着气息的远去的世界,意动于身,而风在身畔推助着。

    有一天,身老了,而意也老了,那时,风再也推不动我的梦了。黑夜便成了我的葬场。

    2011.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