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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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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眠未眠之际,意识涣散无着。无边的夜,无边的倦怠,沉浮在一片柔软中,那里似乎可以听到花开的清香,听到零露的滴落,听到清风的婉约。徐徐的好似经过漫长的跋涉,在猛一侧首之际,我听到了来自夜空的声音。

    音波缓缓,轻柔的声音传放而来。一字一语,从迷离的意识,蒙昧,到渐之清醒,柔柔的好似那个孤独的女子倚栏望月,清寂无声,月光如水,潋滟生漪。那份落漠,那份荒寥,从骨髓中散发出来。那么熟悉的感觉,那么轻灵的构造。

    心里恍惚的有一种悸动,清寂中,也生出一份疑惑,那是一段心曲,那是一笺心札。风格独特,又深显幼稚,气质清冷,又稍显俗素。似是而非的感觉,心生一份懊恼,漏掉了开始的吟咏。既然不能确定,只好无所谓,细细地聆听完所有之后,依然不能得知个所以然。

    此时,夜是深夜,倦怠莫名的散去,睁着一双眼,在暗蒙的夜色中独自听着心声,似梦非梦地飘荡在心絮的汪洋中。

    是的,中秋了,该是贺庆的时节了。秋之清爽高旷的象征。一段音波中被轻柔的惊醒,想起了它该有的月色,该有的清寥,该有的欣喜。纠结的思绪,从中秋的表象辗转到文韵的意象。中秋也许是美好而期待的,但在此所谓的生活中,无甚惊奇可以坐拥心城,无论时节如何的转变更迭,依然还是这份简单的生活,这样简单的活着。

    惊悸于那份对文韵的忖讨。是夜,似一轮皎洁的玉盘照耀着我所在的位置,喁喁独语于它的清妩中,掰着所有灵性的纤维,一一组织着它的灵动与蔓霭。

    没有深思过文字在心中的份量,也许它仅只是生命的一份玩乐,怡乐着身心,进而有种入迷与痴情的味道。其实,生活离了文字,照样是生活,照样是那份简单与素朴,而它在我生命中的区别便是令心神幽幽,可以脱离现实的囚锢,婉曼飞扬,清心慰情,只此而已罢。

    于文字的掌控,无任何的心得,依着它的自由发散而撩拨生命活着的情漪,无拘无束的,只恐它浅薄与虚幻,只恐它贫乏与苍白。用着所有的心神,用着所有的真挚情愫打造着它的独特款式。它是属于我的,是独特,从心灵出发,又归结于灵魂。永不会记得它的出发形式,但相同的况味总是不出其范畴。

    不记得自己的文字,所有的经历都是忘却,对文字与心神同样。也从不回顾,但却总可以找得到回去的路途,自知那条来时的小径,早已萦满了属于我的味道。我在黑夜中,独自踽踽而行,在晨曦来临之时,总还会赶上灵魂的离散。

    惊悸于这样的深夜里,却睁着眼清醒地数着自己的脉搏跳动。记忆中,似乎很多次都是如此安置那份不眠的情思。在黑夜里,默默地记取灵魂的呓语,那里依旧有着文字的组合,字字语语编织成我的清天旷地,用孤独与落漠编串成一帘帘清幽的窗栊,候着月光从它上面走过,烙下一串串行走的印迹。当晨曦来临时,便如数珍藏在灵性的府库中。

    惊悸于某一种升腾起的幽韵中。以文字为参照,构勒我的意象与画面。如果眠着,走近梦的磁场;如果醒着,走近文字的疆域里,不经意中便撰写出生命的悟语。它是性灵中突发的事物,总会在这样寂寂的时刻里,细细描摹,于梦与韵、于意象与画面一种蒸腾和勃发。

    葱茏的情愫,在荒莽的空旷里不可遏制的疯狂滋长。许多时候,都忘了自己是一个人,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生物,一个永不可控制的自然物。与空气衔接,生发出一种叫做性灵的东西。

    我在行走,无论身处何处,何种境地,我都在行走,永无止境的行走,婆娑的诗意栖居在无人的空间里,笔笔抒写着大大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意韵。我在静止,无论是岁月如何的流转,无论季节如何的更迭,我都在静止,探不到生命的脉现,看不到心底的涟动。簌簌地响在空中的是记忆的辗转。

    如果黑夜能从我的心上碾过,我想,我依然不会感到疼痛。抓着黑夜的丝带,缥缈着纵万里空蒙,将生命忽略,将灵魂逸散,黑夜依如白昼,悸动着我的心曲,吟唱着婉转的歌声。

    年少时,对着黑夜,无动于衷的哭泣,索取着它的光明与清香。如今,在清长的黑夜中,凝咽的忧伤淡澹在孤独的宇宙中升华,发酵。清香从身体里散发来,我不再用心去闻那夜空中的清香,只沉醉在自我的清香中,默赎心灵的缺失。

    从文字而来,到忘却文字,在意象的空中旋转了一周。在深深的夜,对着寂寂的心曲,可以无意识的捕捉与遗忘。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想便只想,忘便只忘,简单便只简单,纯粹亦只纯粹。

    201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