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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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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是个焦急的孩子,很小时起,便开始了一种焦急,急着长大,急着做好每件事,急着做好一个乖乖的孩子,急着做好一个心中臆想的人儿。于是,那时起,便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心苑里,念想一段又一段的风花月雪,幻想一起又一起的幕景,臆想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清薄的,浅淡的,瘦冷的,清寒的,幽静的,便似开起了一朵朵幽香的花儿,占据着一个个幽谷深峡。我的时光无条理地在自我的臆测中行走。

    长大的日子里,每每回首,凝望那一起起走过的时光,涉过的幕影,恍思那是否就是命运的督促?还是真的只是性灵的郁勃?又或者说那仅只是环境的使然,心性的惯性而为?迷蒙一片的光景里,看什么都是雾里观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时时便在心里揣测,一生是否真的在梦中行走,驾驭着性灵,走向生命的无穷极尽?

    花季雨季时,搜罗到一本花季雨季,那些青春的忧伤与美丽,浪漫着幽寂的心怀,馨香着孤冷的情思。翻过书册,高悬于人生的槛壁处,侧目时,才发现它真的是在刚刚好的年华里,供我在刚刚好的岁月消磨,打磨着一颗挚朴的心。纯真的年华里,烙上了一抹迷离而懵懂的豆蔻萌情。我还是弄不懂那些唯美的风花雪月是如何沉埋于心田,遗忘在一阕忧伤的序曲中。

    前进的步子透过时光的缝隙,我看到了来时路,去时景,依稀那么寒碜着清孤的情恋。我在安静中,酣眠,以为只要遗忘,就可以自然而然达到那路的尽头。人生的宿命总是适时地驻扎于穷途末路中。安之若素才是生命的本能,缱绻旧时光时,我还是没有忘记那些清寒的岁月里,所绽放的恋想。那是生命的偶然与必然镶嵌于意念中的一份奢侈的美丽与浪漫情怀。

    斯时,学会了一点点的欣羡与卑勉。急急的心性便断然阻绝了一份生命之外的渴盼与恋想,作着空白的人儿,瑟瑟地抖索着季节的流失,寻着生命的真迹,行走着一份缄然。走马观花的盼念着人世早早的降临,早早的挪过,然后抬眸凝望苍穹,迎迓光阴的斑驳。

    当我置身于红尘时,焦身炙心蹀踏而来。很想说,让时光返射,让我回归,回到旧时世界,旧时景,我还会作那个安然的人儿,安心地承受生之一切。唯愿岁月将我遗忘。

    分崩离析的蚀心噬髓中,还是缄默着。深深的叹息源自沉沉的夜色清霭中。不一样的流光,不一样的悬挂在苍穹上,我望着那道浅淡温和的光束,轻轻阖上眼眸,命之所为,甘心情愿。那些意念深处的缤纷烂漫,就随之散落在光阴的河流中,无声地流过生命的长河。

    在急急中,从不想着那时的宿命论,而在转身时,我看到的黯然流莺,却让心沉下了所有的焦燥。辗转反侧时,遥望明月,天穹,原来时光在我身边那么急速的流走时,以为自己永远都会被光阴给埋没,而我还是被溶溶的月华给笼上崖岸。那是在不早不晚的时光里,恰恰好的光阴里,我邂逅了你的温润与淡然。

    裁月镂月的寂寂深夜里,我在梦的窟隆里,裁剪着你的形,你的色。原来你也是时光传递给我的一份忧伤的浪漫。我珍藏在魂魄里,夜夜把来轻捻慢拢,编镂着丝丝澜澜。没有繁花翠叶,没有绮丽光鲜,没有皎星霁月,却有一片霭霭幽邃。

    想起慨然而叹,没有晚,也没有早,在人生的河流中,恰恰好的时光里,蓦然相遇,孤独比肩,轻浅淡然,是彼此的心怀。想着无上的繁华,无上的纷纭,不是正确的邂逅,是耐何不了,终究是生命的一场空。

    彼时,我坐在时光的堤岸上,看流年翩翩,看人世喧阗。从来,生命就是一个过客,忽忽着行走,抓着流年的霓彩束就生命的高度与厚度。你说,你要急急地往前赶,你想让自己永远都不再愁衣食,在这个多变的红尘间拥有一个挣扎的据点,力争做人上人,让一张张粉红色的纸钱作漂泊的生命最完美的弥补。

    呵,我苦苦的笑。在笑的轮回里,我看到一个个如花的人纷飞在人世的潮流里,伸长着瘦长肥厚不一的手,急急切切去抓一张张粉红色的纸笺,在上面盖上指印,迅速地揣入怀中,然后慢条斯理地挤出。笑靥倏忽的来,又倏忽的去,缥缈若鸿,突兀错然,似那一张张紧绷的面孔,生生地在一片撕碎的裂帛声中惊醒。梦一醒,所有的一切繁喧与纷纭便散了,碎了。

    流光流尽了生命所有的怆痛,痴痴的却依旧是两手空空。好似跌在了一个巨大的真空的梦窟里,在翻转跌宕中,泪在纷飞。闪烁的眼眸看着逸云层层叠叠的灌涌而去,时光的尽头,只有一个清寒的身影静静的伫立,背影萧瑟,清景凝露,依稀是前世的身,前世的影。

    漫卷的落叶里,秋风瑟瑟地扫。愀然凝望,时光在脚下静谧地游曳。不急了,再不急了,时光在每个生命中总还是那么刚刚好,慢了束缚着,快了提踏着。人生是一场无神论的宿命。

    201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