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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蹉跎你我依旧看不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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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有多长呢?人的一辈子有多宽呢?我没有走过,也没有丈量过。但我感受过,用我有限的人生情感虔诚地感受过你们的生命哀语。你们时时争吵,你们时时别扭,你们时时彼此闹气。

    少年时,你们一个学校。一个是好学好强风靡全校的女学生,用他的话说是总爱出风头;一个是差劲懒惰默默无语毫无存在感的男学生,用她的话说是内向不擅言谈的孤僻怪人。

    青年时,你们各自在家。一个忙于照顾家里,呵护兄弟,任劳任怨。一个懈怠在家,钻山入林,猎取野味,搜罗野史,玩得孜孜不卷,看得津津有味。

    谈婚论嫁时,各自相看。

    看到她时,他轻讶一声:咦,是你?你怎还没出嫁呢?

    于是,他看中了她。艰难跋涉,求娶。她不理不睬,时常独留下他一个人呆坐。他不折不挠,走曲线救国路线,绊住讨好母亲。孝在她心,她依母命而嫁。

    婚后,她嫁鸡随鸡。艰难为他生儿育女,他依旧悠然搜罗野史,秉烛夜看。她怒火中烧,一把火烧了他所有的破书烂纸。然后一起待家育儿女。他待她也难得的温柔勤劳。

    儿女陆续成长中,她奔波在人生的路途,家里家外一手抓。他只埋头在山间田地,家里之事一概拒之心外。生活日益艰难,她苦苦维持生活周转,两人彼此间总是为着生活吵闹不停。

    她怨他不体贴,不勤劳,不细致,无大志,无能力,只顾田地,不顾家内家外的儿女及生活钱财和人情往来。一切的琐碎一股脑堆叠在她的心头,压在她的肩上。她恨他,恼他,心酸悲苦。

    他恼她不温柔,总是啰哩吧嗦,喋喋不休,好面子,爱争执,娇惯孩子。孤僻的性格,沉闷的气息,好酒贪杯,烟熏雾绕的生活,是人生的无言沉压下的精神寄托。

    中年时,家里发生了些事。她历经生死,亦为孩子操心崩溃。令彼此精神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因生活繁锁困难,造成彼此的怨尤更为严重。

    孩子们长大了,一个个离开了家。他清孤的性子反而日益增长,平和中有着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怪癖,开始厌食,懈怠于生命之所需,却依旧倾心于自我的格调,与她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隔阂。她辛劳一生,没有得到谅解与呵护,到头来依旧是劳苦奔走,对他更是看不顺眼。

    老了,白发苍颜,他依旧倾情于阡陌山水,她却向往着外面的生活,几十年桎梏般的生活,囚禁着她的理想与愿望,禁箍着她的向往与梦想。她本是一只雄鹰,该是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激扬生命,畅达人生,却因他而锁梏着。如今蓦然回首,一生多么凄楚酸苦,一辈子都献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到老了,依旧囚牢着她,没有温言软语,没有浪漫体贴。

    生命多么脆弱,她说,一辈子都不值。

    生命多么无趣,他说,一生都不慕。

    他从没有对她表示过爱语,却从相看的第一眼,便把她从此锁在了他的生命中。

    她说,我上辈子欠着他,所以,这辈子要还他。

    他说,你是我的女人,一生就得陪在我的身边,不管我好还是坏,不管我贫还是懒,不管我们是否彼此看不上眼。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悲还是苦?酸还是涩?无言还是有言?

    不爱?却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忘天忘地,却不能忘了彼此。

    爱?却是彼此如仇人般的怨恨着,吵闹着,各自为政,各自锁心。

    一生蹉跎,爱与不爱,都交付了彼此。回首,旧时光的影片中,他曾少有过的笑言软语,温颜蔼面;回首,旧时光的影片中,她曾鲜有过的痴嗔笑骂,温柔腻语。

    漫漫岁月,静谧时光中,她与他彼此的叹息,愀然轻蹙。生活与情感糅捏在一起,成了一捆无法解开的乱糟糟的麻绳,捆缚着彼此的生命。

    2014。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