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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藤——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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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想起你了。

    天都快亮了,你快要起床了吧。你总是在每天六点多钟的时候起床,然后忙着做早饭,忙着整日的忙碌。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这么看着你忙碌却不曾有一日会早起帮助你,我那么懒,总是为了多睡一会儿而看着你每日辛苦。

    我真的很心疼你,看着你的皱纹,白发,我心疼的要死。可是我又这么坏,不听话又固执,还总拿那些恶毒的话语来伤害你。

    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想认真的数一数你对我有多好,可是我都数不过来。上小学我数学就差,考试总是不及格,你总骂我,说我不争气,我总是装作没听见。

    现在我长大了,还是这么不争气,什么也没学会却只会和你吵架来伤害你。

    你气的厉害时,会骂我将来死了都没人管,再气的厉害了便打我。从小到大我没少挨过你的巴掌,每次你打我之后我都试图记下这是第几次,可是却想不起来。那时我真想报复你,恨你恨的入骨,可转身之后却又忘记。

    小时候奶奶就告诉过我,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这话我一直记着,可是你每次总是打我的脸,长这么大你是打我最多的人也是爱我最多的人。

    我哭的时候你从来不会过来安慰我,只是不理我,我记得我每次在你们面前哭都是奶奶过来哄我。奶奶也会在我不哭之后告诉我是我不对,你知道吗,我知道我不对之后我会很难过,我心里明白我又伤害了你。越爱我的人我伤害他们的越深,我恨自己的。

    我刚刚听到别人说自己快要生日了。我听了难过的要死。你养活我这么大,我却不知道你的生日是那天,却不知道你今年是多大?别人都说连自己父母的生日都搞不清的人一定不孝,那你就骂我不孝吧,你和爸爸的生日我都不知道,我越长越大却越来越糊涂,糊涂的记不清你们的生日和年纪。骂我是应该的。可我知道你不会骂我,你最多会说生日过不过都一样,反正人都老了。

    你不要提老好吗?我听了会害怕。上次回家时,我看到你的背影,心里就开始难过。这些年本来就不胖的你又瘦了好多,你去年冬天告诉我你重八十三斤,说的时候还笑的很高兴,说又长胖了三斤。你听了就想哭,可是我没哭。这两年来我很少流泪了,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二哥哥总说我长的比你高比你胖做的事情也一定要比你多。可是我什么也没做,甚至天冷的时候还要你给我洗衣,你说我冻肿的手碰了水就会烂,可你的呢,你都不曾想过自己,你的手也会肿。

    大哥总是笑你不会用洗衣机,连奶奶都会用了,你还没有学会,那时我也跟着哥哥笑你,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这世上没有谁可以笑自己的父母。

    不过这两年你学会了怎么用,冬天的衣服洗起来应该方便了吧。

    昨天我打电话回去听着你的声音我就想哭。真的想。在家的时候我总会为一点小事哭,哥哥们笑话我没出息,甚至还说我将来在外面哭了也没人管,活该这么爱哭。你也总这么说我。可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从来不哭的,十多年了,我都没在别人面前流过泪,可我昨天就想哭,可能是冬天了天冷了就想的多。

    我前天晚上梦到了奶奶,梦到奶奶在医院里叫我,我跑啊跑,可就是跑不到奶奶身边。后来就醒了,再也睡不着。昨天你告诉我奶奶手术已经做完了,过些天就能出院,我听了哽咽的都说不话,你以为我感冒了就一直说要我注意身体。其实我没感冒,我就是难过。可我没哭,我真的想哭。

    你一定也不知道别人说我很坚强呢。都说从来没见我流过泪,满脸快乐,有时候傻呼呼的像小孩子,我听了很开心。我都说我现在越来越像小妖了,装什么像什么。你要是看到这些了也应该高兴吧,你女儿没那么脆弱,你也不用发愁将来我有什么事一个人扛不了呢,我都长大了,过了年就二十了吧,算算日子过的还真快。一下子长大了,再过几年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子女。

    我就这么害怕了。我一下子长大了,你一下子老去了,我想努力的握住时间,可是它还是悄悄的走掉,不像你那么怜惜我。我想拨去你的白发变黑发,可是我拨开了r白发却变不回来黑发。你一定会说我傻,我不是魔法师怎么会变回来呢?

    奶奶总说大表姐明年结婚,二表姐也有男朋友了,你也找个吧。在外面一个人不好过,我都笑笑说不。其实我也想找个的,就找个人好好陪我就行,晚上睡觉身边有个人就好。人一长大吧就会害怕,会孤独了,会陌生了,我有就觉得陌生的现在都不认得自己了,我真想把自己嫁掉。可我明白,我嫁了人你还是会担心,你怕我上当,怕我受什么委屈。我想告诉你不用怕,女儿大了,什么事都明白。你为我们操了这么多年的心也该歇歇了。

    我有好多话想给你说。可我们每次都不能好好的坐下来谈,这两年我们的话也明显少了许多,我想等过年回家了好好和你说说话,到时你不要骂我就好。我很想抱抱你,从我记忆时里面你有五六年没抱我了吧,你的怀抱我都记不起来了,就抱一下就好,我一定会好好记住不会忘记。等你将来真的老去了抱不动我了,我还有寄存呢。我怎么又忘了,有种感情是永远没有寄存,过了就不会来,我想试着好好珍惜,也会去珍惜,可我算了算,这两年我们见面的日子不到三十天。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啊,我们在一起不到三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别难过,等我过年了回去好好陪你。哪怕还是不讲话,就让我静静的坐在你旁边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