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青海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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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骨子里一直是偏向于形而上，说直白点就是喜欢搞点儿那种只存在于内心的东西，再说直白点就是不着边际的幻想。2002年是我迈出人生巨大转折点的一年，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我要筹备些钱，开始做我的餐饮。
青海西宁不算是一个多么繁华的城市，相反似乎有无线的空旷感，因为整个城市是如此的大，而又如此地寂寥。令我感受到它城市般的存在只有那个十字路口，他们都叫做大十字天桥，就像西安的钟楼一样。
我站在那个天桥上，人来人往，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站在这里，仿佛昨天还在那个破旧而宁静的陕西小乡村里，而今天便到了这个正逐步迈向新时代的城市。一切都暂新，一切都让人耳目一新。在接下来的很长的日子里，我就一个人在这个比较庞大而空旷的城市里游荡，从一处到另一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激动还是好奇，还是无尽的寂寥。总之，就那么独步来来去去的走。这是一个对我来说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所以有时候自己走累了，便蹲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人。我15岁的内心充满了太多不该有的萧条与孤独，还有忐忑与激动。我很想认识一些人，和他们一起走，一起谈谈这里的所有一切，但没人可以认识。
我有时候从那巨大的天桥上下来，一路走到很远的广场，空荡荡没有多少人的地方，停下来做到椅子上，看旁边的年轻女孩打羽毛球，她们面容娇好，我很喜欢，我往往想象着有一次美丽的邂逅，但事实证明确实是痴心妄想。四周看看，没有什么地方要去，也没有什么地方必须去，我的内心空极了。西宁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像一块蓝绸缎，随风飘扬，没有意思云彩。这么大的地方，却没有我该去的地方，我突然很想家乡，也是从这时候起，我再也不喜欢一个人走路，当我一个在在路上的时候都会是脚步匆匆，我不想一个人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来时，不知去处。
我有时候会慢慢独步去找寻哪些不属于大路的小道，而那些小道里往往也都有些特色的门店，有书店有小吃店。进去逛逛买两本书，然后又继续行程。
青海的大多数天气是非常棱角分明，早上会将你冷的只打颤，中午会让你热的直冒汗。这么极端的天气我第一次遇到。所以不久变感冒了。我寄住在一个东拉西扯上关系的亲戚家，而这样的寄住无疑是给自己找了点麻烦，但外面的旅店又住不起，只能如此，我当时年轻的手无寸铁，年轻的一身孤独，年轻的无忧无虑又充满哀愁，年轻的无所事事又毫无方向，年轻的随心所欲又内心空旷，年轻的精神充沛又感到心累。
16岁的时候我是苍老的，我仿佛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因此我老态龙钟，有时毫无生气，而16岁之后我逐步返老还童，我逐步明白了生活的意义，逐步了解了人与人的乐趣。我认识梅子也是偶然，她是个坐台小姐，当然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她人很漂亮，我也很喜欢。我们有时候会在那么庞大的一个广场碰见，她出来和朋友散心，玩，但一般都是在傍晚时分。
她的性格很开朗，穿着俏丽的裙子，她家在四川。她说自己十几岁出来，干过很多的事情，比如卖衣服，比如开店，比如卖保健品，也就是卖保健品后，她做了小姐。她给我的回答是为了偿还债务。我不知道她欠了多少债，还要这么去偿还。但她的天真烂漫仍然写在脸上。
自从认识她之后，我再不用一个人到处乱走，无所事事地心里空虚了。她陪我去过很多地方，我最喜欢去的是书城，并不是喜欢看书，而是喜欢看到很多书，喜欢那种氛围而已。因为初次之外，我给她做过火锅，让她尝，她本身四川人，很喜欢吃辣，觉得很好吃，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就磨蹭着让我去她住所做火锅吃。
她带我去过她工作的地方，当然她的同事不会认为我是她男朋友，一大堆美女，香艳无比，我坐在那里实在有些别扭，而内心又紧张。她们坐一起聊天，抽烟，打牌，有人的时候就站起来，接客，没人的时候继续抽烟，打牌。他们几个笑着说要不要我们给你也服务下。我虽然年轻气盛但兜里真没几毛钱，而占这种便宜简直太不像人。而且我给老家的女朋友说过，我两年后回去见她，一定还是洁身一人。她们当然也是开玩笑，我不能当真。
梅子是她们中唯一个不抽烟的，但是她喜欢喝酒。心情不好的时候领着一瓶酒就来找我了。我初次看着架势就心想不再跟她有什么来往，但第二次她又来。
她一人能喝一瓶，喝完直接睡到，不管在哪里。这种醉生梦死的我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儿。
我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属于良民，而且是一个腼腆又木讷的良民。我们整整在一起呆了两个月，按理说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两个孤男寡女互不认识到认识，然后就无所事事在一起闲聊瞎说，闲了一起做个火锅，她有时候也做几顿饭。我也是从那时候起特别喜欢听女生说四川话，我觉得女生说四川话特别好听，有一种嚼着舌头的可爱劲儿。而偏偏她就是那么一类，长的可爱，说话又嘬着语音，语气又经常是柔和的。我说你应该找个男朋友，她说为什么，我说你应该是个很讨男人喜欢的，她说是啊，生意挺好，每晚找她的人都挺多。我无语了。
我内心一边替她惋惜一边替自己惋惜。也不知道自己惋惜个什么劲儿，也许是觉得她做这个是不对的，但又说不出来她做什么才是对的，也说不出来不对在哪里。因为我不想把哪些所谓的道德当作什么的。只是觉得人在某些时候做某些事情似乎难以预料和阻止，就像我似乎昨天还在学校朗朗读书，跟小女友亲亲我我呢，今天就在了这样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我那跟筋搭错了非要出来。
我其实慢慢地喜欢上了这里，空气澄明，天空干净。虽然有时候有些风沙飞扬，我们一起便躲在旁边的小店里躲风沙。漫天飞扬的风沙，我们坐在店里面一声不吭地望着外面出神入化。我碰碰她问她想什么呢？她说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啊，她说还有很多欠账，必须还清了，要不然也没法回去。然后她构思着自己的未来，说还完帐，再能赚点钱，就回去在老家开个服装店，这是她一直的愿望，其实她最早说的是开家咖啡店，但她觉得可能实现不了，所以变成了服装店。她说赶在26岁前把一切安排妥当，就要考虑嫁人了。
我说你还小，离那个时候不是还有几年么，她说我来这里都好几年了，时间很快的。说完喝了一口酒。这酒是在我们进小店的时候她就买的。她喝了几口酒，说自己其实当初是想考美术学院的，她喜欢画画，非常喜欢，但家里没条件，而且美术这东西简直就是奢侈品，根本上不起。她从自己手机里翻出来她以前画的，我看了看确实很不错。
然后我再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她男朋友。他冲我笑笑，然后从她那儿拿了钱又走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不知道什么时，一切都很美好，当你知道什么时你会抑郁的。因为想不通。我能相通，所以觉得一切都那么合理。付出和获得不会总那么平等，所以愤愤不平只会活的不痛快。
我闲的实在无聊，就差点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了。所以梅子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饭店后厨帮忙。说这家店是之前她呆的，因为工资不高辞了。我反正也没事做，漫长时间无法打发，平时有沉默寡言，一门心思想无聊的事。像我这种闷瓜似的人物不弄点啥真会想不开。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生活是我最讨厌的，因为我感到心里空的无法自拔，做什么都感觉没意义，没期待，没向往，没想象，没生机。虽然想着要筹备程大个小火锅品牌，但一直没成型，而且又对现实迷茫了起来。而梅子给了我这样一个无趣的生活里所有的有趣。我们有共同爱好，这很不错。她男朋友叫小罗，大她两岁，但看起来比她幼稚。他有时候来我们店里看梅子跟我说话，也不打岔。我有时候怀疑他是她弟弟。两人的关系一点儿也不像男女朋友。有一天，我们正说话，小罗慌张跑进来，一伙人追了进来，揪住他便开打。我提着凳子就要上去，梅子拉住了我。然后有这么奇怪的一幕，我们两都看着他被人揍。我几次要上去，喊着放开。几个不理会我们，梅子捂住我嘴说，闭嘴。
等几人打累了，走了，小伙爬起来，我觉得他一定非恨死我们不可，结果他爬起来一口喝掉了梅子的酒。然后半天坐那儿不说话，比我还闷瓜。我想问怎么回事，梅子脸色很难看，不说话，小罗坐了会儿走了。一瘸一拐地。
我顿时感到生活无比凄惨。
后来梅子说，打他的是他们一起的伙计，都认识，不会往死里打。因为小罗吸毒，所以他们伙计见一次打一次，让他戒掉，他戒不掉。有时候哥们表达感情很直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感觉这生活不但凄惨，都有些绝望了。
梅子给我说，她第一次入行做这个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事情，让她特别气愤，说有个小伙来点她，说是按摩，然后跟她发生关系，完了后这小伙出门报警说他被她偷走了东西，然后派出所抓他们两去，那个民警肥头大耳，非常严厉地审问，还没问完就给她一个大耳光过来了。问她是不是她偷了，她说没，到最后问一句扇她一个耳光，她狠狠咬着牙就说没有，民警直接没脾气了，放走了他们，那个男娃一心追着她要东西，也最后被民警踹了一脚说没出息的货，然后走了。
我说这民警真王八蛋，她说还好，只是打而已。打完了给她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说了句，我知道你偷了。吃完就不追究了。年纪小小不学好，以后别干这个了。找份好工作。
我说那你到底偷了没？
她说偷了。
我闭了嘴。
她说我那时真太需要钱了，一个人在这边无依无靠，我连一分钱都没了，老板说再不上工就不要我了。我都上了好几个工了客人不满意不给钱，我追着要也不给，没办法啊！
我继续沉默，没同情没心情。然后拉起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她说去哪我还要上班，我说你请个假不行么？
她说行。
然后我们上路，我忽然忘了这个地方的名字，哼唧了半天也没给司机说清楚，最后我们围绕着公路转了好几圈。大半夜风呼呼在耳边挂着。司机也很乐。然后我们下车，在山脚下。我说，我记起来了就是这里，我一直没见过青海的日出，我们能不能爬上去看看？
结果我们觉得山似乎很近，但是径直走了半小时看到山依旧那么大，一点没变。周围风声鹤唳，晚上是比较冷的。说不定哪里冒出来一只狼叼走我们。只好又抱着肩膀，忍者寒冷在路边挡车。梅子突然说，你带我回去，我们俩可以一起做你的程大个小火锅品牌，我对饮食还是有研究的。她说的时候，我看不出她表情，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我一时语塞。她突然一笑说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我却不知道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冻得瑟瑟的。她的姐妹们拿过来毯子披上。我看着她，她满眼睛的兴奋。给姐妹们讲晚上的遭遇。
第二天我的小女友打电话说她要来西宁玩，梅子听到我女朋友来也很高兴。但我还是不想让她们见面，因为我女朋友多疑，而且不能让她知道我还跟梅子这样的人在一起混。碍于面子拒绝了梅子的邀请。但是第二天她又来了，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无奈又没办法。后面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讲
其实我的骨子里一直是偏向于形而上，说直白点就是喜欢搞点儿那种只存在于内心的东西，再说直白点就是不着边际的幻想。2002年是我迈出人生巨大转折点的一年，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我要筹备些钱，开始做我的餐饮。
青海西宁不算是一个多么繁华的城市，相反似乎有无线的空旷感，因为整个城市是如此的大，而又如此地寂寥。令我感受到它城市般的存在只有那个十字路口，他们都叫做大十字天桥，就像西安的钟楼一样。
我站在那个天桥上，人来人往，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站在这里，仿佛昨天还在那个破旧而宁静的陕西小乡村里，而今天便到了这个正逐步迈向新时代的城市。一切都暂新，一切都让人耳目一新。在接下来的很长的日子里，我就一个人在这个比较庞大而空旷的城市里游荡，从一处到另一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激动还是好奇，还是无尽的寂寥。总之，就那么独步来来去去的走。这是一个对我来说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所以有时候自己走累了，便蹲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人。我15岁的内心充满了太多不该有的萧条与孤独，还有忐忑与激动。我很想认识一些人，和他们一起走，一起谈谈这里的所有一切，但没人可以认识。
我有时候从那巨大的天桥上下来，一路走到很远的广场，空荡荡没有多少人的地方，停下来做到椅子上，看旁边的年轻女孩打羽毛球，她们面容娇好，我很喜欢，我往往想象着有一次美丽的邂逅，但事实证明确实是痴心妄想。四周看看，没有什么地方要去，也没有什么地方必须去，我的内心空极了。西宁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像一块蓝绸缎，随风飘扬，没有意思云彩。这么大的地方，却没有我该去的地方，我突然很想家乡，也是从这时候起，我再也不喜欢一个人走路，当我一个在在路上的时候都会是脚步匆匆，我不想一个人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来时，不知去处。
我有时候会慢慢独步去找寻哪些不属于大路的小道，而那些小道里往往也都有些特色的门店，有书店有小吃店。进去逛逛买两本书，然后又继续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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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时候我是苍老的，我仿佛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因此我老态龙钟，有时毫无生气，而16岁之后我逐步返老还童，我逐步明白了生活的意义，逐步了解了人与人的乐趣。我认识梅子也是偶然，她是个坐台小姐，当然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她人很漂亮，我也很喜欢。我们有时候会在那么庞大的一个广场碰见，她出来和朋友散心，玩，但一般都是在傍晚时分。
她的性格很开朗，穿着俏丽的裙子，她家在四川。她说自己十几岁出来，干过很多的事情，比如卖衣服，比如开店，比如卖保健品，也就是卖保健品后，她做了小姐。她给我的回答是为了偿还债务。我不知道她欠了多少债，还要这么去偿还。但她的天真烂漫仍然写在脸上。
自从认识她之后，我再不用一个人到处乱走，无所事事地心里空虚了。她陪我去过很多地方，我最喜欢去的是书城，并不是喜欢看书，而是喜欢看到很多书，喜欢那种氛围而已。因为初次之外，我给她做过火锅，让她尝，她本身四川人，很喜欢吃辣，觉得很好吃，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就磨蹭着让我去她住所做火锅吃。
她带我去过她工作的地方，当然她的同事不会认为我是她男朋友，一大堆美女，香艳无比，我坐在那里实在有些别扭，而内心又紧张。她们坐一起聊天，抽烟，打牌，有人的时候就站起来，接客，没人的时候继续抽烟，打牌。他们几个笑着说要不要我们给你也服务下。我虽然年轻气盛但兜里真没几毛钱，而占这种便宜简直太不像人。而且我给老家的女朋友说过，我两年后回去见她，一定还是洁身一人。她们当然也是开玩笑，我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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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人能喝一瓶，喝完直接睡到，不管在哪里。这种醉生梦死的我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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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一边替她惋惜一边替自己惋惜。也不知道自己惋惜个什么劲儿，也许是觉得她做这个是不对的，但又说不出来她做什么才是对的，也说不出来不对在哪里。因为我不想把哪些所谓的道德当作什么的。只是觉得人在某些时候做某些事情似乎难以预料和阻止，就像我似乎昨天还在学校朗朗读书，跟小女友亲亲我我呢，今天就在了这样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我那跟筋搭错了非要出来。
我其实慢慢地喜欢上了这里，空气澄明，天空干净。虽然有时候有些风沙飞扬，我们一起便躲在旁边的小店里躲风沙。漫天飞扬的风沙，我们坐在店里面一声不吭地望着外面出神入化。我碰碰她问她想什么呢？她说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啊，她说还有很多欠账，必须还清了，要不然也没法回去。然后她构思着自己的未来，说还完帐，再能赚点钱，就回去在老家开个服装店，这是她一直的愿望，其实她最早说的是开家咖啡店，但她觉得可能实现不了，所以变成了服装店。她说赶在26岁前把一切安排妥当，就要考虑嫁人了。
我说你还小，离那个时候不是还有几年么，她说我来这里都好几年了，时间很快的。说完喝了一口酒。这酒是在我们进小店的时候她就买的。她喝了几口酒，说自己其实当初是想考美术学院的，她喜欢画画，非常喜欢，但家里没条件，而且美术这东西简直就是奢侈品，根本上不起。她从自己手机里翻出来她以前画的，我看了看确实很不错。
然后我再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她男朋友。他冲我笑笑，然后从她那儿拿了钱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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