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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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将身体长久的置放在这儿,不变换姿态,以至麻木;眼睛直直的盯着白白的荧光屏,布满血丝,以至模糊;我的纤纤十指亦在跳别样的舞蹈,以至僵硬。
隔着一段距离看跳跃在键盘上的十指,十指在节能灯下粉粉的,嫩嫩的,没有了日常操作的那分笨拙与疲劳。造物真是神奇,这样的器官能做如此多的事,不但能劳作吃穿用度,还能用来说话。它敲击着思想的晦暗与光华,将之变为个个有生命的字眼。我从来没有对十指有如此的爱怜,它们使我心疼。我要好好保护我的十指,说不定哪一天它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喜悦,我还指望着这十指能给我敲打出一本别人称之为名著的东西,赶不上飘起码也要及得上情人,最不济的也能随着每日的流水帐似的记录,或许能流传下一本类似裹脚布一样长的追忆似水流年。
这是我在春天里的狂想,你如果觉得可笑,你尽管笑吧,反正我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了。
我喜欢随笔,同时更爱小说,小说这个东西,要首先编织一个具体的谎言,然后再去将这个 谎言圆满起来。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圆的好了,别人或许瞅上两眼,圆的不好了,或许会被扔几颗臭鸡蛋,这是很自然的。对于臭鸡蛋的味道我也早就习惯了,多一颗少一颗,也无所谓,比没有要强多了,毕竟还有点味,那就说明至少有人关注了。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你展开无限的想象力,可以信马由僵,可以穿越时空的将自己所思所想溶入其中,现实生活中能做得到的或是不能做得到的,都可以以文字的形式让其在小说里得以实现。
朋友说,写吧,投稿吧,我虚伪的说没兴趣。对于以文养文,这样的事情,或者说这样的梦我时时刻刻的都在做。我多么渴望从我的手下敲击出来的文字变成铅字,并且希望这铅字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名与利。可是我知道我自己的瓶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奢望。虽然不投稿,但是我一样的写着我喜欢的小说。有人问,你不投稿,你天天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是啊,有什么用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散乱的思维整理起来,整理起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也不知道,这就象是我常常问我自己为什么活着一样,我不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我在这个世上追求的是什么?
我一直稀里糊涂的活着,得过且过的活着,一无所有的活着 ,一直活到无处可逃。
2
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对文字的偏爱,我便常常将自己深深的陷落在文字的深渊里。我所看过的景物,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思维都被我在脑子里过滤成一篇篇的文字,如果将这些文字记录下来,或许也会成为一部有影响的作品。实际上这并不只是一个狂想,每一个作家在写他的文章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的文章会成为什么,或许自以为是一堆垃圾,但是幸运之神眷顾着他,他的那些胡编乱造的所谓的思想便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也就是说一本名著就此产生了。
在日常的时间里,闪光的生活碎片与情感碎片在某时某刻会悠忽飘至,这让我瘁不及防。我明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灵感,灵感是在某时某地,特定的环境下才涌现出来了,离开了这些特定的条件,它便永不再现,即使再出现的也是面目全非了。可是想抓住这些灵感却又是那样的不容易,因为我的这些被称为灵感的东西都发生在不相适宜的地点,例如晃动的车上,与朋友聚会的酒桌上,或是温暖宽厚的床上,在这些地方,我不能随时拿出笔来将我的灵感记录在我的小小的卡片上。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当我拿出笔来记录的时候,也会被别人看做是一种行为艺术,而被痴笑的灵感全无。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便会有些怅怅然。
为了不让那些闪光的句子丢失,于是我就将我这些灵感的文字默默的念诵,将其尽量的保存到我仅有的硬盘里。做着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我便显的有点呆,别人的话总是漫不经心的从耳边漂过。长此以往,便冷落了朋友,疏远了亲人。我生活在梦游之中,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默默的活着,在很多时候会被自己感动的痛苦不堪。
我喜欢将文字写得隐晦一点,而且不敢用第一人称写。因为我知道许多聪明人都有对号入座的习惯,如果用“我”来讲一个故事,那么他们就会猜测我的生活是不是出现了如文中所讲的情况,或是我的人格是否也象文中的人那样卑鄙。朋友说,你要想超越,就要先直面自己,很多时候用第一人称来写东西,那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听了他的话,我就坚持用“我”来说话,因为我想挑战自己。这也引起了我身边的朋友对我的生活的关注,也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这都是题外话,不说了,还是听我来讲有关“我”的故事吧。
3
在情感的世界里,我也如许多女人一样不能免俗的虚构了一个爱情的童话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我想当然的是那等待幸福降临的灰姑娘。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它只是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了解。从我情窦初开的那年开始,随着年龄的不断的增长,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也从热情、英俊的年轻男人渐渐的转变为成熟、深沉而略带忧郁的男人。
我的生活中也曾出现过与我想象吻合的男人,只是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而只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这些擦肩而过的缘份,它曾经装点了我年轻的生命,使我的青春岁月丰富而又多彩,同时也在我的心里留下或多或少的伤痛。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总是期待有一段让我刻骨铭心的奇缘,会让我遇到我的童话世界里的真正的王子,能够与他有一段浪漫的旅程。我感受着虚构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我想象中的英雄,他能给我以宽厚温暖的胸膛,他能带我浪迹天涯享受爱情的滋养,他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就这样臆想着自己心目中亲爱的人儿,我矫情着自己的矫情,自恋着这可怜的情结。
我一直以为我的王子带给我的是无尽的快乐,可是当他真正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时,他带给我短暂的快乐之后,给予我更多的是分手之后难以言尽的相思之苦。因为他不能让我天天看到他,不能在我想他的时候来陪伴我孤独的心灵,不能用他宽大的胸怀来温暖我冰冷的身躯,不能当我用思念来打发我寂寞时光时,而他却一无所知的生活在属于他的繁华的江湖里,如鱼得水。而我离开他,就象是离了水的鱼儿一样,苟延残喘着自己的生命。
每当我的思念得不到排遣时,我就用文字来温暖狐独的我。爱情的诗歌与心灵的絮语,让我更加怅惘。我对我自己倍感厌倦,却又时常觉得自己才思横溢,于是自怜,自恋,无休无止。
4
我的这个样子终于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反应最直接的当然是我的丈夫阿呆。
阿呆并不叫阿呆,因为当初他说他爱的就是我的“梦游状态”我的“超尘脱俗”他说我就像是缥缈的仙子一样。我的相貌美丑,他不在乎;我手不能提水,肩不能担担,他不在乎;不能缝衣,不能做饭,他也不在乎诸如此类的不能自理的缺点他都不在乎,他就那样无原则的爱上了我,也就是说他爱上了一个负担,一个幻影。我觉得他好傻,这样的女人他竟然要娶,所以从此以后便称他为阿呆。
阿呆爱上了我,现在在我看来,是他一生的不幸。我不能给他一个女人所能带来的所有的欢乐。起初因为对性的懵懂,还能让他有一丝床上的快乐,当经过多年,过去了那激情年代,所有的动作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之后,我便也兴味索然了。每次与他亲近的时候,我都只是应付着,而他对我的身体还有着极度的迷恋,面对我的冷淡,他也无可奈何,只是认为我一段时间的情绪不稳而已。饮食方面因为在家我是独女,从来没有动过锅碗,与阿呆同居在一起的日子里便是跟着阿呆混吃混喝,即使他实在不能带我出去的时候,也是阿呆做好了饭放在锅里,一遍遍的嘱咐我吃的时候记得放进微波炉里热了再吃。如果他没有时间做饭,我便一直饿着等他回来。即使醉了的他还要给我做饭。
我问阿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呆说:因为我爱你!
我说:酸死了,爱是什么?
阿呆说:就是全心的对你好,让你快乐!
我说:那我爱你吗?
阿呆说:你自己说呢?我感觉你是爱我的,能在我面前撒娇,就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能吃我做的那么难吃的饭,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能在那么多追求你的人里面看中了我,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能。阿呆絮絮叨叨的罗列了许多我爱他的理由,我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
听着他的话,我问我自己:我爱他吗?我不能完整的回答的出来。阿呆不是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他没有我想要的宽厚的胸膛,也没有我想要的浪漫的气质,可是,可是我最终却嫁给了他,是错了吗?还是我没有机会遇到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还是阿呆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依靠一个习惯一个过渡呢?阿呆给予了我这么多的爱,我真正的快乐过吗?我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不觉得慢慢沉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如果生活中不再出现别的情况的话,或许我们就这样 一直无忧无虑的过下去,或许再生上几个小孩子那也是说不定的。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它不会让一个人的一生风平浪静,特别是象我这样喜欢幻想的人,上帝总会在某一时刻有所眷顾,让我的生活幻发出另一种迷人的光晕,即使是假像。
终于有一天,我在自己制造的光圈里迷失了,茫茫然找不到爱的方向。我就这样旋转着,活在那所谓的虚妄的爱里。我发现我自已有一种自虐的心态在做怪,在某些时候,倒希望把自己逼到某种绝望的境地,享受人生极度的乐与痛,这样我才会觉得我没有枉活一世,生活太平静了,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什么意思。
5 写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我要罗索些什么了,或许我想要写的大作就要从这里开始了。你看了上面那些废话是不是有些累了?是不是要去放放水?要是放完水之后,您还有兴趣看,那就沏上一杯香茗之类的东西,点上一支你常抽的烟,来听“我”讲一讲“我”的爱情,讲一讲“我”的婚姻,讲一讲“我”糟糕的生活,如果没有兴趣,那你就将那一杯水对着这些字泼将过来,骂一声:什么狗屁文章!然后离开。如果想听就继续受罪。
6
刚才说了阿呆忍受不了我,一是因为文字,我对文字的痴迷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吃饭走路睡觉,无时无刻不在我虚构的情节当中。阿呆在我的身边就象空气一样存在着,我离不了他,但是却又漠视他的存在,这非常伤害他的自尊。慢慢的,他的话越来越少,看我的时候,那眼光极怪,就象是在看一个怪物。他说一块冰在怀里捂久了还能化了,可是遇上我这样的木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想我是木头,是需要别人来点燃的,那要有火源,可惜阿呆不是我的火源,他点燃不了我,我没有将我的这些话告诉他。
他依然对我好,我依然任性着自己。
后来的日子里,我常常看到他用羡慕的口气谈论那些在油盐酱醋中生活着的普通女人,对于我他越来越失望,以至于两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为了避开这让人压抑的空气,阿呆便常常外出。
二是因为我生命里那个我一直幻想的人。也许命中注定的缘分,你所要遇到的人,无论在哪里,早晚是要与你相遇的,这是命的定数,无法逃避的。当这个男人在我的眼前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生活将要发生许多改变了。
认识林是在文友的聚会上,他高高的身材,宽宽的肩膀,文质彬彬的样子,一双精明而又深沉的眼睛。他的文章我也看过不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帮人中间侃大山。他在这个小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有些人缘。他那滔滔不绝说话的样子,让我很难跟他的文章联系起来。我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有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第一次聚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
因为我对文人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对林的出现也只是限于崇拜。
再次林时是在一个深秋的季节。一个朋友约我到长青树餐厅谈一点事情,我到来的时候,我的朋友还没有来到。我便要了一份冰点坐在秋千凳上等他。当我用小勺品尝着冰点的时候,直觉告诉我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用感觉寻找着那目光,在我的右侧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我看过去,他微微的对我笑了一下,并且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杯,他就是林。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但是他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一下子就记起了他。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记起我是谁。我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点了一下头,可是不知道是上前跟他说话,还是不说话合适。
“hi,我好像见过你!”
在我低着头的时候,他已来到了我的对面的座位上。深深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光晕。
那天我的朋友有事没能来到。林是来这里休闲的。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谈了好久。一直到晚上,他说请我吃饭,我就那样身不由已的跟了他去。
后来他告诉我,当我进了休闲餐厅的时候,我的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我的安静的神态一下子吸引了他,还有我看他时那娇羞的样子,更让他心动。这一些我倒是没有想到的,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并没有小女人的扭捏做态。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水做的女人。至于那次聚会,他倒对我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因为那里的女人太多,而且我也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那一晚,跟他在一起吃饭,我喝了酒,我们说了许多话。以文学做幌子,谈文友,谈文章,谈生活,只是无关感情。很晚了,他开车送我回家。
7
我在我虚构的世界里呆的太久了,起初我只是想若是能遇上我虚构世界里的男主角,我会只是将他做为一个参照物而存在,他不会与我的现实世界有什么联系的。可是,机缘一旦出现了,它就会迎面向你扑来,让你无法躲避,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躲避,而是怀着好奇的心,迎头而上了。
后来的事情发展,让我们有了某种关系,并且让我欲罢不能,这是在我以往的生活里不可想象的。当自己编织的故事成为现实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可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我好像是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噢 ,我用了爱,应该是爱吧,不是爱能是什么呢?就算是爱吧。可怜的我,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那种甜蜜的相思之苦,这在我以后的日子里让我受尽了折磨。
8
我从小不太喜欢小孩子,对女人怀孕的样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并且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的生活,所以结婚以来一直没有要孩子。
也许是与阿呆的生活太过平静,我富于幻想的心越来越厌倦这死水一般的平静。于是林出现了,他就象黑暗中在远方散发着迷人光晕的火炬,吸引着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自从与林见过那次以后,便常常的打电话或是短信。起初的日子里都是他打给我的,几乎每天都有,只是简单的问候,偶尔也谈一下对方工作上的事,这只是一些说话的借口。后来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了电话便觉得天少了什么似的。
渐渐的,林在我的心里占有了相当的位置。阿呆在我的心上更是似有若无。
因为心里有了别人,对阿呆我越来越冷淡。阿呆终于发现了我的不正常。阿呆无数次的坐在对面跟我谈话,这只让我越来越烦,越来越反感。我是一个绝情的人,对于阿呆我现在似乎毫不怜惜。我便以一种俯视的态度对他说话,好像看到他痛苦我的心里便有一种虚荣的满足感。
当某一天晚上,他又坐在我面前时,我看也不看他,冷冷的告诉他:我发现我没有爱过你,你不是我理想中的男人,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阿呆静静的听着我的这些毫无人情味的话,牙咬的格格的响,双拳攥的紧紧的。我看着他随时就要爆发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起来,这个时候我倒希望他跳起来打我一顿,这样也让我有义务反顾离开他的理由。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已是深冬,外面刮着呼呼的北风,他的大衣在沙发上静静的搭着,是那种忧郁的黑色,他只穿着单薄的西服。我没有去追他,我想他也该好好想一想了,我们这一段婚姻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绝情,现在对于阿呆的生死,我一点都不动心,好像他与我没有过什么关系。就在阿呆在外面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心里还想林现在在干什么呢?在想我吗?
胡思乱想着便睡着了。也不知道几点了,醒来的时候,阿呆坐在床边,吸着烟,头发身上湿湿漉漉的。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爱与恨交织着。终于他说:梅子,我想杀了你!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可是我的心里却非常的恐惧,我知道这时候的他什么也能做得出来。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扔掉烟蒂。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无声的抗拒着,挣扎着。可是终究抵抗不过,最后无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他的撞击。他在我的身上动着,热热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扭动着脖子脸躲避着他落在我脸上的吻。他从我身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趴到了床的一侧,一夜末动。
在黑黑的夜里,我的眼泪啪啪的滴落在枕上,我张着嘴在心里大声的哭泣,可是却不让这声音冲出口来。肉体的屈辱,心的疼痛,我无法描述。
可是此时的却我不知道我的泪为谁而流,为我吗?为阿呆吗?为我想象中的那个我所爱的男人吗?好象是,好象又不全是。
9
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过到这种地步是谁的错,是我的吗?好像是我的错,因为看起来是我感情的出轨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可是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是什么造成现在这个绝情的我?
我出身于书香门第,所受的是传统的教育,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着。我在所有的熟人眼里都是以善解人意,温柔娴静而被称道。可是现在的我变成什么了呢?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变化到底是谁的责任?
是不是我的骨子里就有一种不安分的燥动呢?还是我要在压抑的生活之中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呢?我不停的问我自己。
婚姻里的阿呆太过痴迷,他以为一味的对我好可以收住我的心,可以将我永远的栓在他的身边。他或许永远也想不明白他全心对我好的结果换来的却是我的厌倦,这样的问题我也不明白。阿呆只是将我当做一块冰一样的悟在怀里,以为温度够了,我就会溶化在他的怀里。可是我不是冰,我只是一块木头,再捂也是温吞的,而木头的燃烧是要火源的。
写到这里,我不觉得又要罗嗦几句。现在的时间是午夜色两点了,我不能再写下去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做我的事,我还要挣钱养活我自己,我的长期饭票丢了,只有自己操劳了。这样的结局活该,是我自做自受,可是我后悔过吗?好像没有,我做什么事,令我后悔的不多。因为我知道后悔没有用的。既然做了,就知道是不可挽回的了,后悔还不如想想是死还是活好。死和活是我遇到事情时的两条出路,没有别的,只有两条。要么好好活,要么放倒自己别再喘息。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是屁话。算了,不说了,困了,明天再说吧,您也歇着!
10 好了,午间我又坐在这儿了,如果你还有兴趣就继续听我罗嗦吧。
接了一上午的电话,有点头昏脑胀,放松一下,先听一点音乐。来点什么呢,班德瑞吧,这是美丽的音乐,也是一种时尚,就象现在的文人读博尔赫斯,读昆德拉,读卡夫卡一样,班德瑞也是一种高尚的趣味,象这样附庸风雅的事我怎么能错过,也高尚一会,让纯净的音乐也荡涤一下心灵的污垢吧。
外面的鞭炮声一阵阵的传来。手机上有短消息提示的声音,是世纪大洒店开业的消息。妈的,世纪大酒店开业与我何干,用这种形式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便恶心了一半,还去消费什么。每次从小区里走出去,迎面看到的就是那金黄的园园的顶,这么俗气的颜色也有人喜欢。那圆圆的顶象极了一座坟墓,还有两边干手不分瓣的石人,看来是想要模仿一种文化,可是文化是模仿的来的吗,东施效颦只能徒增笑耳罢了。走进坟墓里消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会吃得香吗?会玩得痛快吗?也许会吧,说不定改天兴趣来了,我也会去试试那是什么滋味,也许不消费,只是进去感觉一下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奢华。
生与死的场所本就没有根本的区别,在生的地方死,在死的地方生,最有代表性的地方当然要属产房了。可是这里不是产房,话又扯远了。
11
外面的雨,淅淅漓漓的下了一个上午。淫淫的雨,滴滴落落的声音。落在地上针尖样的雨花,柔柔的仿佛有着无限的爱怜,看着听着这一切,心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忽然之间伤感了起来,一种巨大的空虚感伴随着涌上我的心头,那不可名状的感觉让我难以自抑,我要窒息了,好在这时泪夺眶而下。电话响了,急忙打开来看看,失望的听着,是阿呆嘱我:下雨了,出去时要带好雨具我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心里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引来的是我更大的伤感。我要的并不是这个电话,在这样的时候我也会发个这样的信息到别人的手机上,那手机的主人也会像我一样不做任何回答。我什么都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明白或是不明白又有什么用呢?忽然之间我怎么变的如此婆婆妈妈起来,怎么也不象做事干脆的我。也许到了这种事上,没有多少人能果断的斩断一切。这就是人之悲哀。
爱上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却发生在了不合适的时间,这样的所谓的爱或许会带来许多痛苦。在婚姻之外爱上了另外的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我不知道我会怎样将段感情发展下去,我并不想要很多东西,我只是想在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来爱,而且这个人也爱我。只是想有一种牵挂,别无他求。而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的,就象人在沙漠里,得到了一滴水的时候,他却又奢望是不是能得到一瓶的水甚至更多。因为我对这段感情毫无把握,所以我常常处在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我想超脱,可是我是俗人,却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情人,还是荡妇?
12
那一天,林提着一个大大的包站在公路的对面,笑吟吟的看着我向他走过来。天气很热,他穿的有点多,一脸疲乏的样子。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我知道他非常的忙,是抽了点时间来见我。看到他,我心里酸酸甜甜的还夹杂着隐隐的疼痛的感觉,眼里不觉有点潮湿起来,好在上了车,将一切掩盖。
坐在凉爽的咖啡屋里,面对着,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几个小时就那样急匆匆的从身边跑过了。
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他将我拥抱在他的怀里,他说:你瘦了!一下午说的话也都及不上这几个字给予我的感觉。我的心里的震动让我有了晕眩的感觉。我想我不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对于物质,对于感情都是如此。也许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文字的温暖,只是短短的几句话或是几个字。
虽然在心里总是对他有一种默默的思念,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否与他相守一生的事,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于他,对于我,都是如此。我们或许只适合做情人或是朋友,是否适合做夫妻,他没有说过,我也没有说过,实际上也没有想过。
我想的更多的是这份缘能持续多久,它还能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快乐与痛苦?
每次见面,林都将快乐排满所有的时间。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地点让我品尝着美味,领略不同的风景,我被动的享受着那种暂时的可以依靠的感觉,无论到哪里,我都将自己放心的交给他,他都能给予我很好的照顾。
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只要与他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两手相握着,四目对视,我的心里便会被幸福盛的满满的。那是我从来没有的感觉,我想他就是我的火源,他点燃了我的心火。
在不合适宜的年龄我好像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在这期间,我神采飞扬了起来。这是阿呆从来没有给予我的。无论在哪里,阿呆总是看我的脸色行事,可是我却不满足。而在林这里,我一味的听从他的意见,可是我却是快乐的,我想我在心底里渴望的或许就是这份依赖感。
与林在一起的时候,我尽情的快乐。分开的时候,思念便会排山倒海的袭击而来。我不知道,在他的生活里,他的身边,像我这样的女人还有多少,但是感觉告诉我,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对于这些我无权追究,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快乐着我仅有的快乐,思念着属于我的思念,劝自己不去自寻烦恼,因为林并不属于我,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与林认识之后,再有什么样的聚会,我再也没有了兴趣参加。我只是想生命中让我认识林就足够了。这些聚会上,我不知道在很多人面前,我将如何来面对林,他如何来对待我。女人的自私,使我不想看到他与女人们打情骂俏时的样子。我自以为这个圈子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自己置于一个难堪的境地。
可是随着我们熟悉程度的加深,我感觉他在慢慢疏远我。当我将这话说给他听时,他说那是我的敏感在做怪,因为他太忙,他没有多少时间来陪我,希望我能理解。每当他这样说时,我便释然了。我真正的希望那只是我的错觉,我想让这梦做的长一点,让我多享受一点梦里的快乐。
13 不知从什么时候,酒已经成为我的朋友,它可以帮助我的事业,可以释放我的心情。醉生梦死的感觉真好啊!我喜欢在微醺的感觉中迷失自己,就那样浑浑然不问究竟的活着。我渴望借着酒能有一个麻醉的躯体,这样我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痛苦,让我多一点所谓的快乐,让我放纵自己的感情,让我不再去为那些虚妄的感觉费心劳神。我可以在酒的迷醉下长睡不起,可以大喊大叫,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可以。
其实有很多事都不可以!
烟放在唇上,一口一口的接连不断的吸。手中的牌毫不容情的打击着我的朋友,同时说着一些放肆的话语。他们诧异,我怎么变的如此粗俗。也许这就是我的本质,只是以前过于隐蔽,没有将其暴露出来而已。现在揭开了那一层遮蔽,露出了本质的骨。
趴在床边,黑的发流泻成瀑。腹中酒精的烧灼,穿越喉间,口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我昏昏然看着屋子里晃动的一切,阿呆在来回的穿梭,一遍一遍呼唤着我,那声音是那样遥远,恍如隔世。
将手指伸进喉咙,倾吐出一腔的酒气与污秽。
这是怎样的一个我?
生命在晕眩中颠簸起伏,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的穿梭。
黑的夜,红的火,温吞的水,在梦里晃动着的影子,横陈在床上的身体,一切杂乱而又恍惚。
14
虚假的浮华是生命的奢侈。奢侈的生命与生活到底能带给我们多少留恋与思索?也许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去想很多。毕竟思考是一种自寻烦恼的不识时务。
面对悬崖时我闭上眼睛向下跳,那也是无可奈何的成分多一点。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幻想下面有一个人能将我托住或者在坠落的过程中有什么奇迹发生。可是结果却常常是让我粉身碎骨。如果只是一种结局,我倒希望是如此。
手边的书已经翻过几十页。一种理论一种思想围绕在我周围的空气里。依然沉迷在文字里,体验着文字的温度,或深寒或高热或温暖。
15
坐在绿绿的草地上,手捧着书,眼睛漫无目地的搜寻着。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诉说的欲望,可是却不想动嘴。要说什么呢?我无从说清,只是隐隐的还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总是这样。
在今天,在这样的时刻里,你在做什么,不知是否能听得到我心灵的诉说!
16
脚步在文字里穿行,灵魂在音乐中流淌。我敲打着温暖的字,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一些事,一些人,忽隐忽现。有的让你痛,有的让你麻木,可是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现在与我无关的他。他在此时做什么?我想知道,因为他是我小说的主人公,我要将他找来,回到我的眼前,让我的眼睛注视着他,让他给予我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灵感。我的小说就是我的生命,也许当这小说写完的那一天,也是我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这些文字能堆砌多少。只是一任的随着感觉写下去,不去计划,不去追究。就象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17
结婚是那样的繁琐,可是离婚却是如此的简单,简单的让人不相信这是真的。一纸证书将两个人捆在了一起,又一纸证书,将两个人分的从此再也没有了关系。当我对着那办事员说谢谢的时候,他只是木然的看着我,没有做任何的回答。这样分分合合的事情在他的眼里看的多了,便麻木了思想,麻木了神经。
想想昨天,看看今天这世界仿佛也少了许多颜色。
以为对这段婚姻不再有所感觉,可是当真正失去的时候,心里却有了难以言说的复杂。
阿呆去开车,象往常一样打开车门等着我。我却没有上车,我走过他的身边,一直往前走去。我想自己静一静,走一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我不知道我要去向哪里,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我就顺着这条宽宽的街,一直慢慢的往前走着。阿呆在车上叫了我几声,我木然的对他不给予理睬。他看我没有反应,车提速开出了好远。
初春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太阳黯淡无光的挂着。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熟悉的车。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这时的我,已经无力走动。上了出租车,手机响了,是阿呆打来的。关了,不接。就这样让出租车开着围着这个城市转。城市的景物一切如旧,依然繁华着它的繁华,落寞着它的落寞,没有因为我的婚姻而有丝毫的变化。
电话依然的打来,关机。车在行进,我的泪在无声的滑落。为这段婚姻吗?为这段感情吗?为我所谓的爱情吗?通通是那样的虚无。
我还要在这个城市呆多久,我将要去向哪里?哪里是我的方向,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
结果我还是要回那个家的,这是我的懦弱吧,因为暂时的我无处可去,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的事情,我不想让朋友知道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回答。
家已不再是那个原来的家,开了门觉只是得自己仿佛曾是这里的房客,要走了,可是却有一丝的留恋。毕竟这里曾储存过四年的青春,四年的婚姻,四年柴米油盐的生活。
电话的来电显示上赫然有阿呆的手机号码。
屋子里还是那样的整洁干净,这全是阿呆所做的。他是一个勤快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家总是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我的衣服,阿呆的衣服还挨挨挤挤的一起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阳台上的鸟儿好象也有些落寞,没有了往日那瞅瞅的叫声。
客厅里的电话一遍一遍的响起,我没有去接。我现在不想去理睬任何人。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仰脸看着墙上的婚纱照上没有笑的女子雾一样的眼睛。她注视着远方,可是这狭小的空间,却阴碍了她的目光,她的对面是一堵白白的墙。
她,离我是那样的遥远。
阿呆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看到我,神色黯然,松驰了下来,依着门框滑坐在地上。
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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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一段婚姻,一场爱情,那就象是看一幕剧,剧中人不知道故事的发展,可是剧外的人却能明白结局是什么。
这就是生活,它太残酷。
19
离婚对于我来说,并无关乎某人,我只是想摆脱一种生活,一种束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灵魂渐渐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远。
我的心灵已被放逐,终日里做着漫无目的的游荡。我希望能无所羁绊的流浪到天涯到海角,一直疲倦到不能疲倦为止。
心飞何处,我不知道。
20
依然喜欢淡蓝的恬淡与明黄的温暖。这样的颜色在我的生命里占有的成分却微乎其微。我一直以为我的生命的过程是苍白的,可是却并不是这样的,从我降生到这个世界,她就沾满了鲜血。以后各种纷乱的颜色挤满了我成长着的眼睛。直到有一天我自己颤颤的揭开我青春的扉页时,我才知道我是色盲,我不知道我的青春的画册上我该涂抹上什么颜色,什么颜色是适合于我的。我只好随手抓一把颜料,苍促的涂抹。以至最后越涂越乱,一塌糊涂。
21
生命的溪水忧伤的在我的眼前流淌着,流过掌心,流过躺体,缓缓的,不知流向那里。
走过许多熟悉的路,看到许多熟悉的街景,引来了我许多莫名的感伤。一切如旧,只是我已不再是那旧日的我,心情也不是那昨日的心情。
来来往往的人,各种颜色的发,各式各样的服装,还有夹杂着的不同的语言。走过这些人,走过这些街,梦一样。我真的成了一个空心人,一个稻草人,一个游魂
22
对家庭财产的处理上是,我什么也不要,阿呆也是什么也不要。我说留给他,他说留给我。可是这样却离不了婚。在协议书写明的是我们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也是笼统的归了类,房子是我的,车与别的物品是他的。我什么也不会带走的。我连婚姻都不要了,还要这些附属品干什么?这些东西只能是过去生活的一种真实的记录,这桌子上的每一道划痕,都能讲出一个故事。看着这些熟悉而又变的陌生的物品,只能徒增伤悲罢了。
婚姻是我自己丢掉的,是我不想要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伤感呢?看着阿呆灰灰的脸,萎靡不振的样子,心忽然疼了一下。
我扭过脸,看向窗外。窗外的鸽子依然在自由的飞着,起起落落,过着他们的幸福生活。
23
太阳很好,有一只蝴蝶从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我轻轻的走过去,捉住了它,将它放置在一个瓶子里。我囚禁了一瓶的美丽。
24
阿呆前几天开着车走了,顺便带走的只是几件衣服。他说要出去静一静,让我好自为之。
好久了,我发现我自己好像没有了任何的食欲。一天喝几杯水或是几个水果就能打发一天。我就这样混混沉沉的活着。如果不要吃饭就能活,那该多好啊!我不知道什么是饿的感觉。
离婚后第二个星期的一天早晨,我想起床,可是袭击而来的晕眩,让我不能走路不能动。
躺回到床上,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天地在我的眼前无休止的旋转着。我闭着眼,心脏咚咚的跳着仿佛要跳出胸口。我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我想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死了臭了也没有人知道,这样 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林的电话。可是我没有勇气将电话打给他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难看的样子,我想我要留给他一个永远美好的印象。实际上我这样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失望,因为即使打了,他能来吗?就是开车也要几个小时,何况让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呢?他会认为我是个大惊小怪的女人,要是以某种借口推脱了,那还不如一刀将我杀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任凭天地旋转着。
电话响了,是单位打来的。公司有事要用钱,要用钱,支票在保险柜里,钥匙在我的手里,我必须去公司。
硬撑着,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在出租车上,虚汗沾满了脸。恶心、头晕仿佛就要死了一样。司机看着我的样子吓的不行,可能他是怕我死在他的车上,飞快的将车开到我公司的楼下,将我搀下车,呼的一下就开走了。我在门口站了站就进了电梯。电梯里这个时候已过了上班的高峰,只有我一个人。电梯的镜子里映出我的脸是吓人的那种白,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我恍恍惚惚的摸索着出了电梯,推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我眼前的人脸晃动着,模糊着,话语似有若无的传来,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张了张嘴,可是却再也无力支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25
当我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向晚的阳光照进我的床头。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的落着,缓缓的输进我的身体。
我孤独的躺在这个空空荡荡的病房里,来苏水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嗅觉。我的父母在离我在很远的地方。阿呆自从走后,仿佛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我还有谁可以依靠?林吗?我的包在床头的一角,打开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在心里烂熟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后,里面传来关机的声音。我呆呆的看着手机,或许是他不方便,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傍晚的余晖在慢慢的消失,病房里的光在渐渐暗下来。风晃动着窗外的冬青。窗帘在微微的动。这个房间有两张床,只有我一个人。看着那一张空空的床,我想或许我躺的这张床刚死了人。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是一个象我这样的女人吗?还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不管是年青还是年老的,生命就在过去的某个瞬间,在我的身下或是身边悄悄的走了。生命的溪水干涸了。这样也好,不用再在这个 世间做茫然的奔跑。
这个时候,阿呆在做什么呢?林又在做什么呢?看着无言的手机,我痴痴的想。
26
秋子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她的朋友胡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的样子,她来了好久了。我在暗影里无声的笑了笑。秋子开了灯走到我的床边,她用指撩着我的发,话还未说,泪先流了下来,她嗔怪的看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呢你到底想要什么啊?”看着她,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晚上秋子留下来陪床。秋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情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只是告诉她阿呆出差了,要去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她什么也不问,只是听我间或的说点什么。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有些相似,所以我们能投缘,很多时候,不用说什么,看一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想的是什么。我不说话的时候,她靠在床头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仿佛怕一说话打破了这世界的寂静。她还是那样长长的发,还是那样美丽。朋友们说我们两个人就象是孪生的姐妹,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气。很多时候,我看着她,就象是在看我自己。只是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空间而已。
关了灯,我们两个人就在黑暗里大睁着眼睛对望着,象是两只安静的猫,亮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灵。也许白天睡的太多了,我一直没有睡意,就那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我婚姻,我的爱情,我以后的生活。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为爱而生的,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了爱,那我还怎样活下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拥有过爱情,我一直在怀疑。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了,或许我就从未明白过。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简单的问了几句,问我以前是不是也有晕的时候。我说是,她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问是什么病,她说没什么,是因为太劳累了,身体承受不了所致,只要以后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就会好的。
27
暂时的,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飘浮的活着,颓废的活着,孤独的活着,无欲无求的活着,我用残存的肉体打发着在这世上日子。
晕眩恶心的感觉还是时常伴随着我,我依然生活在一片梦境里,并且噩梦连连。
28
写到这里,有点累了。不只是身体累,心也累了。
我点了一支烟。烟夹在指间,烟灰落在了键盘之上。记忆就象这散落的烟灰,越是捡拾越是碎裂的历害。
每次看着指间的烟,总是想起了林吸烟的样子,他固定的抽那一种牌子的烟。我喜欢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在某些日子里,我也买一盒这样的烟,放在手边,闷极了,我会点上一支看着它慢慢的燃。闻着那味道,就仿佛是他在我的身边。有时我也吸上一支,今天就是如此。
将烟抽完,嘴里苦。回味着这味道,与他有关。
抽烟,喝酒,婚外情,让我对我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我好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安分守已的好女人。在公开的场合,我穿职业装,化着淡妆,我是公认的淑女,可是私底下谁又真正的了解我呢?
每当听到别人说淑女时,我便觉得可笑,这世上还有淑女嘛?值得怀疑。这样的时代,淑女大概都死光了吧,淑女的背后是什么呢?
29
阿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他在何方,他在做什么,活到这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欠了阿呆一世的情。屋子里因为我的懒惰已经布满了灰尘,牙膏用完了,咖啡喝完了,冰箱里早就空空如也,这些以前都是阿呆做的。现在屋子里一片狼籍。
或许阿呆以为我寻找到了我的幸福,我的爱,他才从我的生活中永远的消失了。我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我便莫名感伤起来,我只是对他充满的挂念,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爱的成分。我打开电脑一遍一遍的听那首前世今生的音乐,这音乐让我沉迷的不能自拨,或许今生的事不能弥补,那只有等到来世了。可是现在我想,我不想拥有来世了,因为活在这世上太累,我什么也不想做了。
夜里我在宽大的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心里却想着林。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在做什么。知道又用什么用?
最近联系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不再给我电话,只有当我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才接听,然后匆匆的挂掉。有些时候,他连接都不接,就关机。我想我或许是个讨厌的女人了。我的情况他并不知道,我不想告诉他我真实的情况,如果是那样,或许他会离我更远,我还想在这世上停留的有限的时间里为自己保存一分无望的希望。我时时刻刻的在欺骗着自己。
梦里他总是远远的看着我。就象是那一天,他转身而去的时候,我看着他宽宽的背,我想从后面抱住他,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就这样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只是看着他的背,心里莫名的伤感。这背影常常在我的梦里晃动。下车的时候,我先下车了,他将手伸到了我坐的座位上,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只手就那样放在那里,是要我握一下吗?可是我没有,下了车,却突然想起来,再回身时,车已走远。
30
人生有许多遗憾,往往事情过去了,才真正的体会。其实与林在一起的时候,他尽力的给予我快乐,我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其中包括他生日那天,我想为他做点什么的,可是到那一天我什么也没做。一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因为在一起时的快乐,让分手之后的我更加深了对他的思念。
林说我们就这样淡淡的一直到老多好啊。是啊,他能做到,我能做到吗?我强迫着自己做到。
有许多的事,我是一直在逃避,一直在为自己寻找借口,编织一些绮丽的梦幻,我就在这些梦里生活着。我知道这些梦早晚是要破碎的,就象我的晕眩一样,说不定有一天会忽然停止,也许那时候,我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31
我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敲打着这样的一些文字。写到这里我不知道怎样安排“我”以后的生活了,我不知道是让“我”生好,还是死好。如果能再写下去,我还是让“我”死好,我喜欢故事有悲的结局。况且那样“我”可以获得许多解脱,可以不再为以后的日子奔波。可是这样写下去“我”的故事便停止了,我却又不甘心。
生活中的我是沉静而又软弱的,我喜欢将多文中的“我”塑造成沉静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叛逆之心的女子,也正是因为那分不安于现状,所以这样的女子才有令人深思的故事。
我还是让“我”惨忍地活着吧,让'我'为生奔波,为爱劳累,直到有一天将自己挣扎成一地碎片,只能在风中飘荡旋转
结局
阿呆走后再也没有回来。某天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北京,过的很好,嘱我保重自己。林的事业越做越大,越做越好,这是我企望的。每次打电话,听到他因劳累而沙哑的说话声时,我的心里便有疼疼的感觉。
我依然是一个人住在那个空空的房子里,上班下班,依然痴迷的敲打自己的文字,过着平静的生活。只是饭越吃越少,身体越来越差,晕眩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这年秋天一个午后的大雨里,我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打着一把印有蝴蝶的花伞,穿越马路去找在对面的饭店为我庆祝生日的秋子。
雨出奇的大,雨点敲打着来来往往的车和我的伞面。走到马路的中间,车声,雨点声汇集而来,晕眩的感觉又一次袭击了我,我旋转着找不到方向,不知应该走向哪里。
一辆黑色的车迎面向我开来,此后,我听到了尖利的刹车声及秋子叫我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遥远,最终缥缈的没有了声息。。
我在这秋天的雨里,变成了一只翻飞的蝴蝶。这世界因蝴蝶的腾飞而静默起来。。
灵魂飘离了,肉体消失了,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干净!
2004年5月8日
1
我将身体长久的置放在这儿,不变换姿态,以至麻木;眼睛直直的盯着白白的荧光屏,布满血丝,以至模糊;我的纤纤十指亦在跳别样的舞蹈,以至僵硬。
隔着一段距离看跳跃在键盘上的十指,十指在节能灯下粉粉的,嫩嫩的,没有了日常操作的那分笨拙与疲劳。造物真是神奇,这样的器官能做如此多的事,不但能劳作吃穿用度,还能用来说话。它敲击着思想的晦暗与光华,将之变为个个有生命的字眼。我从来没有对十指有如此的爱怜,它们使我心疼。我要好好保护我的十指,说不定哪一天它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喜悦,我还指望着这十指能给我敲打出一本别人称之为名著的东西,赶不上飘起码也要及得上情人,最不济的也能随着每日的流水帐似的记录,或许能流传下一本类似裹脚布一样长的追忆似水流年。
这是我在春天里的狂想,你如果觉得可笑,你尽管笑吧,反正我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了。
我喜欢随笔,同时更爱小说,小说这个东西,要首先编织一个具体的谎言,然后再去将这个 谎言圆满起来。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圆的好了,别人或许瞅上两眼,圆的不好了,或许会被扔几颗臭鸡蛋,这是很自然的。对于臭鸡蛋的味道我也早就习惯了,多一颗少一颗,也无所谓,比没有要强多了,毕竟还有点味,那就说明至少有人关注了。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你展开无限的想象力,可以信马由僵,可以穿越时空的将自己所思所想溶入其中,现实生活中能做得到的或是不能做得到的,都可以以文字的形式让其在小说里得以实现。
朋友说,写吧,投稿吧,我虚伪的说没兴趣。对于以文养文,这样的事情,或者说这样的梦我时时刻刻的都在做。我多么渴望从我的手下敲击出来的文字变成铅字,并且希望这铅字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名与利。可是我知道我自己的瓶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奢望。虽然不投稿,但是我一样的写着我喜欢的小说。有人问,你不投稿,你天天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是啊,有什么用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散乱的思维整理起来,整理起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也不知道,这就象是我常常问我自己为什么活着一样,我不知道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我在这个世上追求的是什么?
我一直稀里糊涂的活着,得过且过的活着,一无所有的活着 ,一直活到无处可逃。
2
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对文字的偏爱,我便常常将自己深深的陷落在文字的深渊里。我所看过的景物,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思维都被我在脑子里过滤成一篇篇的文字,如果将这些文字记录下来,或许也会成为一部有影响的作品。实际上这并不只是一个狂想,每一个作家在写他的文章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的文章会成为什么,或许自以为是一堆垃圾,但是幸运之神眷顾着他,他的那些胡编乱造的所谓的思想便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也就是说一本名著就此产生了。
在日常的时间里,闪光的生活碎片与情感碎片在某时某刻会悠忽飘至,这让我瘁不及防。我明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灵感,灵感是在某时某地,特定的环境下才涌现出来了,离开了这些特定的条件,它便永不再现,即使再出现的也是面目全非了。可是想抓住这些灵感却又是那样的不容易,因为我的这些被称为灵感的东西都发生在不相适宜的地点,例如晃动的车上,与朋友聚会的酒桌上,或是温暖宽厚的床上,在这些地方,我不能随时拿出笔来将我的灵感记录在我的小小的卡片上。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当我拿出笔来记录的时候,也会被别人看做是一种行为艺术,而被痴笑的灵感全无。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便会有些怅怅然。
为了不让那些闪光的句子丢失,于是我就将我这些灵感的文字默默的念诵,将其尽量的保存到我仅有的硬盘里。做着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我便显的有点呆,别人的话总是漫不经心的从耳边漂过。长此以往,便冷落了朋友,疏远了亲人。我生活在梦游之中,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默默的活着,在很多时候会被自己感动的痛苦不堪。
我喜欢将文字写得隐晦一点,而且不敢用第一人称写。因为我知道许多聪明人都有对号入座的习惯,如果用“我”来讲一个故事,那么他们就会猜测我的生活是不是出现了如文中所讲的情况,或是我的人格是否也象文中的人那样卑鄙。朋友说,你要想超越,就要先直面自己,很多时候用第一人称来写东西,那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听了他的话,我就坚持用“我”来说话,因为我想挑战自己。这也引起了我身边的朋友对我的生活的关注,也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这都是题外话,不说了,还是听我来讲有关“我”的故事吧。
3
在情感的世界里,我也如许多女人一样不能免俗的虚构了一个爱情的童话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我想当然的是那等待幸福降临的灰姑娘。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它只是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了解。从我情窦初开的那年开始,随着年龄的不断的增长,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也从热情、英俊的年轻男人渐渐的转变为成熟、深沉而略带忧郁的男人。
我的生活中也曾出现过与我想象吻合的男人,只是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而只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这些擦肩而过的缘份,它曾经装点了我年轻的生命,使我的青春岁月丰富而又多彩,同时也在我的心里留下或多或少的伤痛。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总是期待有一段让我刻骨铭心的奇缘,会让我遇到我的童话世界里的真正的王子,能够与他有一段浪漫的旅程。我感受着虚构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我想象中的英雄,他能给我以宽厚温暖的胸膛,他能带我浪迹天涯享受爱情的滋养,他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就这样臆想着自己心目中亲爱的人儿,我矫情着自己的矫情,自恋着这可怜的情结。
我一直以为我的王子带给我的是无尽的快乐,可是当他真正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时,他带给我短暂的快乐之后,给予我更多的是分手之后难以言尽的相思之苦。因为他不能让我天天看到他,不能在我想他的时候来陪伴我孤独的心灵,不能用他宽大的胸怀来温暖我冰冷的身躯,不能当我用思念来打发我寂寞时光时,而他却一无所知的生活在属于他的繁华的江湖里,如鱼得水。而我离开他,就象是离了水的鱼儿一样,苟延残喘着自己的生命。
每当我的思念得不到排遣时,我就用文字来温暖狐独的我。爱情的诗歌与心灵的絮语,让我更加怅惘。我对我自己倍感厌倦,却又时常觉得自己才思横溢,于是自怜,自恋,无休无止。
4
我的这个样子终于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反应最直接的当然是我的丈夫阿呆。
阿呆并不叫阿呆,因为当初他说他爱的就是我的“梦游状态”我的“超尘脱俗”他说我就像是缥缈的仙子一样。我的相貌美丑,他不在乎;我手不能提水,肩不能担担,他不在乎;不能缝衣,不能做饭,他也不在乎诸如此类的不能自理的缺点他都不在乎,他就那样无原则的爱上了我,也就是说他爱上了一个负担,一个幻影。我觉得他好傻,这样的女人他竟然要娶,所以从此以后便称他为阿呆。
阿呆爱上了我,现在在我看来,是他一生的不幸。我不能给他一个女人所能带来的所有的欢乐。起初因为对性的懵懂,还能让他有一丝床上的快乐,当经过多年,过去了那激情年代,所有的动作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之后,我便也兴味索然了。每次与他亲近的时候,我都只是应付着,而他对我的身体还有着极度的迷恋,面对我的冷淡,他也无可奈何,只是认为我一段时间的情绪不稳而已。饮食方面因为在家我是独女,从来没有动过锅碗,与阿呆同居在一起的日子里便是跟着阿呆混吃混喝,即使他实在不能带我出去的时候,也是阿呆做好了饭放在锅里,一遍遍的嘱咐我吃的时候记得放进微波炉里热了再吃。如果他没有时间做饭,我便一直饿着等他回来。即使醉了的他还要给我做饭。
我问阿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呆说:因为我爱你!
我说:酸死了,爱是什么?
阿呆说:就是全心的对你好,让你快乐!
我说:那我爱你吗?
阿呆说:你自己说呢?我感觉你是爱我的,能在我面前撒娇,就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能吃我做的那么难吃的饭,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能在那么多追求你的人里面看中了我,说明你是爱我的,你能。阿呆絮絮叨叨的罗列了许多我爱他的理由,我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
听着他的话,我问我自己:我爱他吗?我不能完整的回答的出来。阿呆不是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他没有我想要的宽厚的胸膛,也没有我想要的浪漫的气质,可是,可是我最终却嫁给了他,是错了吗?还是我没有机会遇到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还是阿呆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依靠一个习惯一个过渡呢?阿呆给予了我这么多的爱,我真正的快乐过吗?我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不觉得慢慢沉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如果生活中不再出现别的情况的话,或许我们就这样 一直无忧无虑的过下去,或许再生上几个小孩子那也是说不定的。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它不会让一个人的一生风平浪静,特别是象我这样喜欢幻想的人,上帝总会在某一时刻有所眷顾,让我的生活幻发出另一种迷人的光晕,即使是假像。
终于有一天,我在自己制造的光圈里迷失了,茫茫然找不到爱的方向。我就这样旋转着,活在那所谓的虚妄的爱里。我发现我自已有一种自虐的心态在做怪,在某些时候,倒希望把自己逼到某种绝望的境地,享受人生极度的乐与痛,这样我才会觉得我没有枉活一世,生活太平静了,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什么意思。
5 写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我要罗索些什么了,或许我想要写的大作就要从这里开始了。你看了上面那些废话是不是有些累了?是不是要去放放水?要是放完水之后,您还有兴趣看,那就沏上一杯香茗之类的东西,点上一支你常抽的烟,来听“我”讲一讲“我”的爱情,讲一讲“我”的婚姻,讲一讲“我”糟糕的生活,如果没有兴趣,那你就将那一杯水对着这些字泼将过来,骂一声:什么狗屁文章!然后离开。如果想听就继续受罪。
6
刚才说了阿呆忍受不了我,一是因为文字,我对文字的痴迷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吃饭走路睡觉,无时无刻不在我虚构的情节当中。阿呆在我的身边就象空气一样存在着,我离不了他,但是却又漠视他的存在,这非常伤害他的自尊。慢慢的,他的话越来越少,看我的时候,那眼光极怪,就象是在看一个怪物。他说一块冰在怀里捂久了还能化了,可是遇上我这样的木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想我是木头,是需要别人来点燃的,那要有火源,可惜阿呆不是我的火源,他点燃不了我,我没有将我的这些话告诉他。
他依然对我好,我依然任性着自己。
后来的日子里,我常常看到他用羡慕的口气谈论那些在油盐酱醋中生活着的普通女人,对于我他越来越失望,以至于两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为了避开这让人压抑的空气,阿呆便常常外出。
二是因为我生命里那个我一直幻想的人。也许命中注定的缘分,你所要遇到的人,无论在哪里,早晚是要与你相遇的,这是命的定数,无法逃避的。当这个男人在我的眼前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生活将要发生许多改变了。
认识林是在文友的聚会上,他高高的身材,宽宽的肩膀,文质彬彬的样子,一双精明而又深沉的眼睛。他的文章我也看过不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帮人中间侃大山。他在这个小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有些人缘。他那滔滔不绝说话的样子,让我很难跟他的文章联系起来。我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有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第一次聚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
因为我对文人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对林的出现也只是限于崇拜。
再次林时是在一个深秋的季节。一个朋友约我到长青树餐厅谈一点事情,我到来的时候,我的朋友还没有来到。我便要了一份冰点坐在秋千凳上等他。当我用小勺品尝着冰点的时候,直觉告诉我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用感觉寻找着那目光,在我的右侧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我看过去,他微微的对我笑了一下,并且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杯,他就是林。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但是他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一下子就记起了他。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记起我是谁。我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点了一下头,可是不知道是上前跟他说话,还是不说话合适。
“hi,我好像见过你!”
在我低着头的时候,他已来到了我的对面的座位上。深深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光晕。
那天我的朋友有事没能来到。林是来这里休闲的。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谈了好久。一直到晚上,他说请我吃饭,我就那样身不由已的跟了他去。
后来他告诉我,当我进了休闲餐厅的时候,我的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我的安静的神态一下子吸引了他,还有我看他时那娇羞的样子,更让他心动。这一些我倒是没有想到的,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并没有小女人的扭捏做态。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水做的女人。至于那次聚会,他倒对我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因为那里的女人太多,而且我也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那一晚,跟他在一起吃饭,我喝了酒,我们说了许多话。以文学做幌子,谈文友,谈文章,谈生活,只是无关感情。很晚了,他开车送我回家。
7
我在我虚构的世界里呆的太久了,起初我只是想若是能遇上我虚构世界里的男主角,我会只是将他做为一个参照物而存在,他不会与我的现实世界有什么联系的。可是,机缘一旦出现了,它就会迎面向你扑来,让你无法躲避,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躲避,而是怀着好奇的心,迎头而上了。
后来的事情发展,让我们有了某种关系,并且让我欲罢不能,这是在我以往的生活里不可想象的。当自己编织的故事成为现实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可是事情毕竟是发生了,我好像是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噢 ,我用了爱,应该是爱吧,不是爱能是什么呢?就算是爱吧。可怜的我,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那种甜蜜的相思之苦,这在我以后的日子里让我受尽了折磨。
8
我从小不太喜欢小孩子,对女人怀孕的样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并且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的生活,所以结婚以来一直没有要孩子。
也许是与阿呆的生活太过平静,我富于幻想的心越来越厌倦这死水一般的平静。于是林出现了,他就象黑暗中在远方散发着迷人光晕的火炬,吸引着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自从与林见过那次以后,便常常的打电话或是短信。起初的日子里都是他打给我的,几乎每天都有,只是简单的问候,偶尔也谈一下对方工作上的事,这只是一些说话的借口。后来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了电话便觉得天少了什么似的。
渐渐的,林在我的心里占有了相当的位置。阿呆在我的心上更是似有若无。
因为心里有了别人,对阿呆我越来越冷淡。阿呆终于发现了我的不正常。阿呆无数次的坐在对面跟我谈话,这只让我越来越烦,越来越反感。我是一个绝情的人,对于阿呆我现在似乎毫不怜惜。我便以一种俯视的态度对他说话,好像看到他痛苦我的心里便有一种虚荣的满足感。
当某一天晚上,他又坐在我面前时,我看也不看他,冷冷的告诉他:我发现我没有爱过你,你不是我理想中的男人,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阿呆静静的听着我的这些毫无人情味的话,牙咬的格格的响,双拳攥的紧紧的。我看着他随时就要爆发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起来,这个时候我倒希望他跳起来打我一顿,这样也让我有义务反顾离开他的理由。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已是深冬,外面刮着呼呼的北风,他的大衣在沙发上静静的搭着,是那种忧郁的黑色,他只穿着单薄的西服。我没有去追他,我想他也该好好想一想了,我们这一段婚姻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绝情,现在对于阿呆的生死,我一点都不动心,好像他与我没有过什么关系。就在阿呆在外面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心里还想林现在在干什么呢?在想我吗?
胡思乱想着便睡着了。也不知道几点了,醒来的时候,阿呆坐在床边,吸着烟,头发身上湿湿漉漉的。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爱与恨交织着。终于他说:梅子,我想杀了你!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可是我的心里却非常的恐惧,我知道这时候的他什么也能做得出来。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扔掉烟蒂。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无声的抗拒着,挣扎着。可是终究抵抗不过,最后无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他的撞击。他在我的身上动着,热热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扭动着脖子脸躲避着他落在我脸上的吻。他从我身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趴到了床的一侧,一夜末动。
在黑黑的夜里,我的眼泪啪啪的滴落在枕上,我张着嘴在心里大声的哭泣,可是却不让这声音冲出口来。肉体的屈辱,心的疼痛,我无法描述。
可是此时的却我不知道我的泪为谁而流,为我吗?为阿呆吗?为我想象中的那个我所爱的男人吗?好象是,好象又不全是。
9
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过到这种地步是谁的错,是我的吗?好像是我的错,因为看起来是我感情的出轨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可是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是什么造成现在这个绝情的我?
我出身于书香门第,所受的是传统的教育,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着。我在所有的熟人眼里都是以善解人意,温柔娴静而被称道。可是现在的我变成什么了呢?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变化到底是谁的责任?
是不是我的骨子里就有一种不安分的燥动呢?还是我要在压抑的生活之中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呢?我不停的问我自己。
婚姻里的阿呆太过痴迷,他以为一味的对我好可以收住我的心,可以将我永远的栓在他的身边。他或许永远也想不明白他全心对我好的结果换来的却是我的厌倦,这样的问题我也不明白。阿呆只是将我当做一块冰一样的悟在怀里,以为温度够了,我就会溶化在他的怀里。可是我不是冰,我只是一块木头,再捂也是温吞的,而木头的燃烧是要火源的。
写到这里,我不觉得又要罗嗦几句。现在的时间是午夜色两点了,我不能再写下去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做我的事,我还要挣钱养活我自己,我的长期饭票丢了,只有自己操劳了。这样的结局活该,是我自做自受,可是我后悔过吗?好像没有,我做什么事,令我后悔的不多。因为我知道后悔没有用的。既然做了,就知道是不可挽回的了,后悔还不如想想是死还是活好。死和活是我遇到事情时的两条出路,没有别的,只有两条。要么好好活,要么放倒自己别再喘息。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是屁话。算了,不说了,困了,明天再说吧,您也歇着!
10 好了,午间我又坐在这儿了,如果你还有兴趣就继续听我罗嗦吧。
接了一上午的电话,有点头昏脑胀,放松一下,先听一点音乐。来点什么呢,班德瑞吧,这是美丽的音乐,也是一种时尚,就象现在的文人读博尔赫斯,读昆德拉,读卡夫卡一样,班德瑞也是一种高尚的趣味,象这样附庸风雅的事我怎么能错过,也高尚一会,让纯净的音乐也荡涤一下心灵的污垢吧。
外面的鞭炮声一阵阵的传来。手机上有短消息提示的声音,是世纪大洒店开业的消息。妈的,世纪大酒店开业与我何干,用这种形式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便恶心了一半,还去消费什么。每次从小区里走出去,迎面看到的就是那金黄的园园的顶,这么俗气的颜色也有人喜欢。那圆圆的顶象极了一座坟墓,还有两边干手不分瓣的石人,看来是想要模仿一种文化,可是文化是模仿的来的吗,东施效颦只能徒增笑耳罢了。走进坟墓里消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会吃得香吗?会玩得痛快吗?也许会吧,说不定改天兴趣来了,我也会去试试那是什么滋味,也许不消费,只是进去感觉一下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奢华。
生与死的场所本就没有根本的区别,在生的地方死,在死的地方生,最有代表性的地方当然要属产房了。可是这里不是产房,话又扯远了。
11
外面的雨,淅淅漓漓的下了一个上午。淫淫的雨,滴滴落落的声音。落在地上针尖样的雨花,柔柔的仿佛有着无限的爱怜,看着听着这一切,心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忽然之间伤感了起来,一种巨大的空虚感伴随着涌上我的心头,那不可名状的感觉让我难以自抑,我要窒息了,好在这时泪夺眶而下。电话响了,急忙打开来看看,失望的听着,是阿呆嘱我:下雨了,出去时要带好雨具我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心里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引来的是我更大的伤感。我要的并不是这个电话,在这样的时候我也会发个这样的信息到别人的手机上,那手机的主人也会像我一样不做任何回答。我什么都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明白或是不明白又有什么用呢?忽然之间我怎么变的如此婆婆妈妈起来,怎么也不象做事干脆的我。也许到了这种事上,没有多少人能果断的斩断一切。这就是人之悲哀。
爱上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却发生在了不合适的时间,这样的所谓的爱或许会带来许多痛苦。在婚姻之外爱上了另外的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我不知道我会怎样将段感情发展下去,我并不想要很多东西,我只是想在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来爱,而且这个人也爱我。只是想有一种牵挂,别无他求。而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的,就象人在沙漠里,得到了一滴水的时候,他却又奢望是不是能得到一瓶的水甚至更多。因为我对这段感情毫无把握,所以我常常处在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我想超脱,可是我是俗人,却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情人,还是荡妇?
12
那一天,林提着一个大大的包站在公路的对面,笑吟吟的看着我向他走过来。天气很热,他穿的有点多,一脸疲乏的样子。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我知道他非常的忙,是抽了点时间来见我。看到他,我心里酸酸甜甜的还夹杂着隐隐的疼痛的感觉,眼里不觉有点潮湿起来,好在上了车,将一切掩盖。
坐在凉爽的咖啡屋里,面对着,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几个小时就那样急匆匆的从身边跑过了。
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他将我拥抱在他的怀里,他说:你瘦了!一下午说的话也都及不上这几个字给予我的感觉。我的心里的震动让我有了晕眩的感觉。我想我不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对于物质,对于感情都是如此。也许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文字的温暖,只是短短的几句话或是几个字。
虽然在心里总是对他有一种默默的思念,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否与他相守一生的事,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于他,对于我,都是如此。我们或许只适合做情人或是朋友,是否适合做夫妻,他没有说过,我也没有说过,实际上也没有想过。
我想的更多的是这份缘能持续多久,它还能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快乐与痛苦?
每次见面,林都将快乐排满所有的时间。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地点让我品尝着美味,领略不同的风景,我被动的享受着那种暂时的可以依靠的感觉,无论到哪里,我都将自己放心的交给他,他都能给予我很好的照顾。
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只要与他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两手相握着,四目对视,我的心里便会被幸福盛的满满的。那是我从来没有的感觉,我想他就是我的火源,他点燃了我的心火。
在不合适宜的年龄我好像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在这期间,我神采飞扬了起来。这是阿呆从来没有给予我的。无论在哪里,阿呆总是看我的脸色行事,可是我却不满足。而在林这里,我一味的听从他的意见,可是我却是快乐的,我想我在心底里渴望的或许就是这份依赖感。
与林在一起的时候,我尽情的快乐。分开的时候,思念便会排山倒海的袭击而来。我不知道,在他的生活里,他的身边,像我这样的女人还有多少,但是感觉告诉我,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对于这些我无权追究,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快乐着我仅有的快乐,思念着属于我的思念,劝自己不去自寻烦恼,因为林并不属于我,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与林认识之后,再有什么样的聚会,我再也没有了兴趣参加。我只是想生命中让我认识林就足够了。这些聚会上,我不知道在很多人面前,我将如何来面对林,他如何来对待我。女人的自私,使我不想看到他与女人们打情骂俏时的样子。我自以为这个圈子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自己置于一个难堪的境地。
可是随着我们熟悉程度的加深,我感觉他在慢慢疏远我。当我将这话说给他听时,他说那是我的敏感在做怪,因为他太忙,他没有多少时间来陪我,希望我能理解。每当他这样说时,我便释然了。我真正的希望那只是我的错觉,我想让这梦做的长一点,让我多享受一点梦里的快乐。
13 不知从什么时候,酒已经成为我的朋友,它可以帮助我的事业,可以释放我的心情。醉生梦死的感觉真好啊!我喜欢在微醺的感觉中迷失自己,就那样浑浑然不问究竟的活着。我渴望借着酒能有一个麻醉的躯体,这样我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痛苦,让我多一点所谓的快乐,让我放纵自己的感情,让我不再去为那些虚妄的感觉费心劳神。我可以在酒的迷醉下长睡不起,可以大喊大叫,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可以。
其实有很多事都不可以!
烟放在唇上,一口一口的接连不断的吸。手中的牌毫不容情的打击着我的朋友,同时说着一些放肆的话语。他们诧异,我怎么变的如此粗俗。也许这就是我的本质,只是以前过于隐蔽,没有将其暴露出来而已。现在揭开了那一层遮蔽,露出了本质的骨。
趴在床边,黑的发流泻成瀑。腹中酒精的烧灼,穿越喉间,口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我昏昏然看着屋子里晃动的一切,阿呆在来回的穿梭,一遍一遍呼唤着我,那声音是那样遥远,恍如隔世。
将手指伸进喉咙,倾吐出一腔的酒气与污秽。
这是怎样的一个我?
生命在晕眩中颠簸起伏,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的穿梭。
黑的夜,红的火,温吞的水,在梦里晃动着的影子,横陈在床上的身体,一切杂乱而又恍惚。
14
虚假的浮华是生命的奢侈。奢侈的生命与生活到底能带给我们多少留恋与思索?也许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去想很多。毕竟思考是一种自寻烦恼的不识时务。
面对悬崖时我闭上眼睛向下跳,那也是无可奈何的成分多一点。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幻想下面有一个人能将我托住或者在坠落的过程中有什么奇迹发生。可是结果却常常是让我粉身碎骨。如果只是一种结局,我倒希望是如此。
手边的书已经翻过几十页。一种理论一种思想围绕在我周围的空气里。依然沉迷在文字里,体验着文字的温度,或深寒或高热或温暖。
15
坐在绿绿的草地上,手捧着书,眼睛漫无目地的搜寻着。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诉说的欲望,可是却不想动嘴。要说什么呢?我无从说清,只是隐隐的还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总是这样。
在今天,在这样的时刻里,你在做什么,不知是否能听得到我心灵的诉说!
16
脚步在文字里穿行,灵魂在音乐中流淌。我敲打着温暖的字,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一些事,一些人,忽隐忽现。有的让你痛,有的让你麻木,可是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现在与我无关的他。他在此时做什么?我想知道,因为他是我小说的主人公,我要将他找来,回到我的眼前,让我的眼睛注视着他,让他给予我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灵感。我的小说就是我的生命,也许当这小说写完的那一天,也是我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这些文字能堆砌多少。只是一任的随着感觉写下去,不去计划,不去追究。就象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17
结婚是那样的繁琐,可是离婚却是如此的简单,简单的让人不相信这是真的。一纸证书将两个人捆在了一起,又一纸证书,将两个人分的从此再也没有了关系。当我对着那办事员说谢谢的时候,他只是木然的看着我,没有做任何的回答。这样分分合合的事情在他的眼里看的多了,便麻木了思想,麻木了神经。
想想昨天,看看今天这世界仿佛也少了许多颜色。
以为对这段婚姻不再有所感觉,可是当真正失去的时候,心里却有了难以言说的复杂。
阿呆去开车,象往常一样打开车门等着我。我却没有上车,我走过他的身边,一直往前走去。我想自己静一静,走一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我不知道我要去向哪里,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我就顺着这条宽宽的街,一直慢慢的往前走着。阿呆在车上叫了我几声,我木然的对他不给予理睬。他看我没有反应,车提速开出了好远。
初春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太阳黯淡无光的挂着。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熟悉的车。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这时的我,已经无力走动。上了出租车,手机响了,是阿呆打来的。关了,不接。就这样让出租车开着围着这个城市转。城市的景物一切如旧,依然繁华着它的繁华,落寞着它的落寞,没有因为我的婚姻而有丝毫的变化。
电话依然的打来,关机。车在行进,我的泪在无声的滑落。为这段婚姻吗?为这段感情吗?为我所谓的爱情吗?通通是那样的虚无。
我还要在这个城市呆多久,我将要去向哪里?哪里是我的方向,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处?
结果我还是要回那个家的,这是我的懦弱吧,因为暂时的我无处可去,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的事情,我不想让朋友知道我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回答。
家已不再是那个原来的家,开了门觉只是得自己仿佛曾是这里的房客,要走了,可是却有一丝的留恋。毕竟这里曾储存过四年的青春,四年的婚姻,四年柴米油盐的生活。
电话的来电显示上赫然有阿呆的手机号码。
屋子里还是那样的整洁干净,这全是阿呆所做的。他是一个勤快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家总是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我的衣服,阿呆的衣服还挨挨挤挤的一起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阳台上的鸟儿好象也有些落寞,没有了往日那瞅瞅的叫声。
客厅里的电话一遍一遍的响起,我没有去接。我现在不想去理睬任何人。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仰脸看着墙上的婚纱照上没有笑的女子雾一样的眼睛。她注视着远方,可是这狭小的空间,却阴碍了她的目光,她的对面是一堵白白的墙。
她,离我是那样的遥远。
阿呆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看到我,神色黯然,松驰了下来,依着门框滑坐在地上。
我闭上了眼睛。
18
审视一段婚姻,一场爱情,那就象是看一幕剧,剧中人不知道故事的发展,可是剧外的人却能明白结局是什么。
这就是生活,它太残酷。
19
离婚对于我来说,并无关乎某人,我只是想摆脱一种生活,一种束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灵魂渐渐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远。
我的心灵已被放逐,终日里做着漫无目的的游荡。我希望能无所羁绊的流浪到天涯到海角,一直疲倦到不能疲倦为止。
心飞何处,我不知道。
20
依然喜欢淡蓝的恬淡与明黄的温暖。这样的颜色在我的生命里占有的成分却微乎其微。我一直以为我的生命的过程是苍白的,可是却并不是这样的,从我降生到这个世界,她就沾满了鲜血。以后各种纷乱的颜色挤满了我成长着的眼睛。直到有一天我自己颤颤的揭开我青春的扉页时,我才知道我是色盲,我不知道我的青春的画册上我该涂抹上什么颜色,什么颜色是适合于我的。我只好随手抓一把颜料,苍促的涂抹。以至最后越涂越乱,一塌糊涂。
21
生命的溪水忧伤的在我的眼前流淌着,流过掌心,流过躺体,缓缓的,不知流向那里。
走过许多熟悉的路,看到许多熟悉的街景,引来了我许多莫名的感伤。一切如旧,只是我已不再是那旧日的我,心情也不是那昨日的心情。
来来往往的人,各种颜色的发,各式各样的服装,还有夹杂着的不同的语言。走过这些人,走过这些街,梦一样。我真的成了一个空心人,一个稻草人,一个游魂
22
对家庭财产的处理上是,我什么也不要,阿呆也是什么也不要。我说留给他,他说留给我。可是这样却离不了婚。在协议书写明的是我们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也是笼统的归了类,房子是我的,车与别的物品是他的。我什么也不会带走的。我连婚姻都不要了,还要这些附属品干什么?这些东西只能是过去生活的一种真实的记录,这桌子上的每一道划痕,都能讲出一个故事。看着这些熟悉而又变的陌生的物品,只能徒增伤悲罢了。
婚姻是我自己丢掉的,是我不想要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伤感呢?看着阿呆灰灰的脸,萎靡不振的样子,心忽然疼了一下。
我扭过脸,看向窗外。窗外的鸽子依然在自由的飞着,起起落落,过着他们的幸福生活。
23
太阳很好,有一只蝴蝶从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我轻轻的走过去,捉住了它,将它放置在一个瓶子里。我囚禁了一瓶的美丽。
24
阿呆前几天开着车走了,顺便带走的只是几件衣服。他说要出去静一静,让我好自为之。
好久了,我发现我自己好像没有了任何的食欲。一天喝几杯水或是几个水果就能打发一天。我就这样混混沉沉的活着。如果不要吃饭就能活,那该多好啊!我不知道什么是饿的感觉。
离婚后第二个星期的一天早晨,我想起床,可是袭击而来的晕眩,让我不能走路不能动。
躺回到床上,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天地在我的眼前无休止的旋转着。我闭着眼,心脏咚咚的跳着仿佛要跳出胸口。我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我想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死了臭了也没有人知道,这样 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林的电话。可是我没有勇气将电话打给他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难看的样子,我想我要留给他一个永远美好的印象。实际上我这样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失望,因为即使打了,他能来吗?就是开车也要几个小时,何况让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呢?他会认为我是个大惊小怪的女人,要是以某种借口推脱了,那还不如一刀将我杀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任凭天地旋转着。
电话响了,是单位打来的。公司有事要用钱,要用钱,支票在保险柜里,钥匙在我的手里,我必须去公司。
硬撑着,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在出租车上,虚汗沾满了脸。恶心、头晕仿佛就要死了一样。司机看着我的样子吓的不行,可能他是怕我死在他的车上,飞快的将车开到我公司的楼下,将我搀下车,呼的一下就开走了。我在门口站了站就进了电梯。电梯里这个时候已过了上班的高峰,只有我一个人。电梯的镜子里映出我的脸是吓人的那种白,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我恍恍惚惚的摸索着出了电梯,推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我眼前的人脸晃动着,模糊着,话语似有若无的传来,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张了张嘴,可是却再也无力支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25
当我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向晚的阳光照进我的床头。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的落着,缓缓的输进我的身体。
我孤独的躺在这个空空荡荡的病房里,来苏水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嗅觉。我的父母在离我在很远的地方。阿呆自从走后,仿佛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我还有谁可以依靠?林吗?我的包在床头的一角,打开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在心里烂熟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后,里面传来关机的声音。我呆呆的看着手机,或许是他不方便,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傍晚的余晖在慢慢的消失,病房里的光在渐渐暗下来。风晃动着窗外的冬青。窗帘在微微的动。这个房间有两张床,只有我一个人。看着那一张空空的床,我想或许我躺的这张床刚死了人。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会是一个象我这样的女人吗?还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不管是年青还是年老的,生命就在过去的某个瞬间,在我的身下或是身边悄悄的走了。生命的溪水干涸了。这样也好,不用再在这个 世间做茫然的奔跑。
这个时候,阿呆在做什么呢?林又在做什么呢?看着无言的手机,我痴痴的想。
26
秋子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她的朋友胡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的样子,她来了好久了。我在暗影里无声的笑了笑。秋子开了灯走到我的床边,她用指撩着我的发,话还未说,泪先流了下来,她嗔怪的看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呢你到底想要什么啊?”看着她,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晚上秋子留下来陪床。秋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情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只是告诉她阿呆出差了,要去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她什么也不问,只是听我间或的说点什么。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有些相似,所以我们能投缘,很多时候,不用说什么,看一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想的是什么。我不说话的时候,她靠在床头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仿佛怕一说话打破了这世界的寂静。她还是那样长长的发,还是那样美丽。朋友们说我们两个人就象是孪生的姐妹,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气。很多时候,我看着她,就象是在看我自己。只是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空间而已。
关了灯,我们两个人就在黑暗里大睁着眼睛对望着,象是两只安静的猫,亮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灵。也许白天睡的太多了,我一直没有睡意,就那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我婚姻,我的爱情,我以后的生活。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为爱而生的,如果我的生活里没有了爱,那我还怎样活下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拥有过爱情,我一直在怀疑。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了,或许我就从未明白过。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简单的问了几句,问我以前是不是也有晕的时候。我说是,她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问是什么病,她说没什么,是因为太劳累了,身体承受不了所致,只要以后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就会好的。
27
暂时的,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飘浮的活着,颓废的活着,孤独的活着,无欲无求的活着,我用残存的肉体打发着在这世上日子。
晕眩恶心的感觉还是时常伴随着我,我依然生活在一片梦境里,并且噩梦连连。
28
写到这里,有点累了。不只是身体累,心也累了。
我点了一支烟。烟夹在指间,烟灰落在了键盘之上。记忆就象这散落的烟灰,越是捡拾越是碎裂的历害。
每次看着指间的烟,总是想起了林吸烟的样子,他固定的抽那一种牌子的烟。我喜欢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在某些日子里,我也买一盒这样的烟,放在手边,闷极了,我会点上一支看着它慢慢的燃。闻着那味道,就仿佛是他在我的身边。有时我也吸上一支,今天就是如此。
将烟抽完,嘴里苦。回味着这味道,与他有关。
抽烟,喝酒,婚外情,让我对我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我好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安分守已的好女人。在公开的场合,我穿职业装,化着淡妆,我是公认的淑女,可是私底下谁又真正的了解我呢?
每当听到别人说淑女时,我便觉得可笑,这世上还有淑女嘛?值得怀疑。这样的时代,淑女大概都死光了吧,淑女的背后是什么呢?
29
阿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他在何方,他在做什么,活到这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欠了阿呆一世的情。屋子里因为我的懒惰已经布满了灰尘,牙膏用完了,咖啡喝完了,冰箱里早就空空如也,这些以前都是阿呆做的。现在屋子里一片狼籍。
或许阿呆以为我寻找到了我的幸福,我的爱,他才从我的生活中永远的消失了。我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我便莫名感伤起来,我只是对他充满的挂念,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爱的成分。我打开电脑一遍一遍的听那首前世今生的音乐,这音乐让我沉迷的不能自拨,或许今生的事不能弥补,那只有等到来世了。可是现在我想,我不想拥有来世了,因为活在这世上太累,我什么也不想做了。
夜里我在宽大的床上,将枕头抱在怀里,心里却想着林。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在做什么。知道又用什么用?
最近联系越来越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不再给我电话,只有当我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才接听,然后匆匆的挂掉。有些时候,他连接都不接,就关机。我想我或许是个讨厌的女人了。我的情况他并不知道,我不想告诉他我真实的情况,如果是那样,或许他会离我更远,我还想在这世上停留的有限的时间里为自己保存一分无望的希望。我时时刻刻的在欺骗着自己。
梦里他总是远远的看着我。就象是那一天,他转身而去的时候,我看着他宽宽的背,我想从后面抱住他,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就这样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只是看着他的背,心里莫名的伤感。这背影常常在我的梦里晃动。下车的时候,我先下车了,他将手伸到了我坐的座位上,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只手就那样放在那里,是要我握一下吗?可是我没有,下了车,却突然想起来,再回身时,车已走远。
30
人生有许多遗憾,往往事情过去了,才真正的体会。其实与林在一起的时候,他尽力的给予我快乐,我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其中包括他生日那天,我想为他做点什么的,可是到那一天我什么也没做。一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因为在一起时的快乐,让分手之后的我更加深了对他的思念。
林说我们就这样淡淡的一直到老多好啊。是啊,他能做到,我能做到吗?我强迫着自己做到。
有许多的事,我是一直在逃避,一直在为自己寻找借口,编织一些绮丽的梦幻,我就在这些梦里生活着。我知道这些梦早晚是要破碎的,就象我的晕眩一样,说不定有一天会忽然停止,也许那时候,我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31
我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敲打着这样的一些文字。写到这里我不知道怎样安排“我”以后的生活了,我不知道是让“我”生好,还是死好。如果能再写下去,我还是让“我”死好,我喜欢故事有悲的结局。况且那样“我”可以获得许多解脱,可以不再为以后的日子奔波。可是这样写下去“我”的故事便停止了,我却又不甘心。
生活中的我是沉静而又软弱的,我喜欢将多文中的“我”塑造成沉静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叛逆之心的女子,也正是因为那分不安于现状,所以这样的女子才有令人深思的故事。
我还是让“我”惨忍地活着吧,让'我'为生奔波,为爱劳累,直到有一天将自己挣扎成一地碎片,只能在风中飘荡旋转
结局
阿呆走后再也没有回来。某天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北京,过的很好,嘱我保重自己。林的事业越做越大,越做越好,这是我企望的。每次打电话,听到他因劳累而沙哑的说话声时,我的心里便有疼疼的感觉。
我依然是一个人住在那个空空的房子里,上班下班,依然痴迷的敲打自己的文字,过着平静的生活。只是饭越吃越少,身体越来越差,晕眩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这年秋天一个午后的大雨里,我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打着一把印有蝴蝶的花伞,穿越马路去找在对面的饭店为我庆祝生日的秋子。
雨出奇的大,雨点敲打着来来往往的车和我的伞面。走到马路的中间,车声,雨点声汇集而来,晕眩的感觉又一次袭击了我,我旋转着找不到方向,不知应该走向哪里。
一辆黑色的车迎面向我开来,此后,我听到了尖利的刹车声及秋子叫我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遥远,最终缥缈的没有了声息。。
我在这秋天的雨里,变成了一只翻飞的蝴蝶。这世界因蝴蝶的腾飞而静默起来。。
灵魂飘离了,肉体消失了,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干净!
2004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