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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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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人都是喜欢热闹的,而发现这份热闹不属于自己时,何必瞎去凑啥热闹呢。一到周末,带上女儿,溜溜公园不失为一种放松,她自然挺幸福地“坐”在我臂弯处,牙牙不清蹦蹦跳跳一路与人打招呼;如此折腾一整天,快乐了安逸了也累了,女儿又幸福地沉沉睡去

    此刻,我们仍处于喧嚣、狂烈的重重包围之中,一个令我愈来愈感到无法逃避的现实。——原来我居住的那地方靠近锅炉房,从凌晨四、五点起,到傍晚八、九钟,一直噼噼啪啪放气,单调乏味搅人麻木,如同一匹感冒了的老马在不停地发出响亮的喷嚏,一整天啊!便做起了一个贷款购安居住房的“桃花春梦”说做就做,经过写申请、实地考察、积极筹款和欠两屁股债后,终于住上了新房子。

    二楼比我先搬来两天,女主人好年轻,温温柔柔的、长得细巧玲珑,说话轻言软语,与这样的人家为邻,我,乐意!——光收拾料理完就花去一个星期,方得自我欣赏一番,瞧,房屋前有向山,后有靠山,环境幽静,乃修身养性境界,既不脱俗,也不入世。蹦蹦嚓嚓“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二楼飘来刘欢高亢润色歌声,别有风味,特别是在这抒情,浪漫,充满愉悦氛围之夜。

    时日长了,这音乐竟听出刺耳、炸人的味道来。二楼实施夜半歌声扰人战略,不知怎么回事,一到晚上11点钟,就准时来电,音响声音开得相当大,能明显的感到地面和地板微微的颤动。连续几周下来,予人沉重打击:白天热烈、喧哗,夜晚还鬼哭狼嚎的,我看看自家的音响,生出丝丝恐惧,恍恍惚惚中真想扔进垃圾堆里去,一摇头,硬逼自己回过神来,才舍不得下手。

    如斯,白天迷迷糊糊,夜幕降临,尤其是一到11点钟,我也来了电,异常清醒,——等着听歌,比如有晚她家“休息”我就几乎躺到天明才入睡,渐渐的,对该户歌声总结出了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是五音不全缺乏常识,越是高亢、激越的歌曲越爱唱,低音沉沉沉入地底下,催人入眠,高音颤着颤着,忽而直冲云霄,忽而横冲直闯,特别是你睡得昏昏沌沌之际,往往吓人一大跳!第二是阴阳倒错,男同志找准感觉当儿,声音变为女里女气尖声尖调,而女同志投入那会,浑厚、圆润,偶尔来几句女高音,便完全与男的“尖对尖”了,什么叫骇人听闻,这就叫骇人听闻!现在不是阴盛阳衰吗,此为最具体表现之一。第三是哪首歌都敢唱,但哪首皆唱不好,吐字含糊,譬如常回家看看、说句心里话、望星空、愚公移山等等,存在地、的、得分不称抖,认不得的字一啦啦便蒙过去了,在迟来的爱道白中,用六枝普通话整,还极为投入地朗诵,瞧,我浑身搔庠,难受之致。

    现实毕竟是现实,只好左避右闪,——何为清静之地呢?!

    最初的想念是乡下,乡下偏僻而空气清新,天与地的距离构筑辽阔空间,村落零散而散发出牛屎巴气息。在那里工作时,我的小屋约12平米,说来很清爽,一张扯着蚊帐上贴了一张少女画的床,枕边是一堆书;高兴叠被,没感觉了随它挤成一团,床靠窗,窗下是一张书桌,自然砌有一两堆三四块砖厚的书;再有呢,一锅一碗一盆一炉,难怪城里的朋友来玩后,说:你这儿有点味道嘛!

    “你来试试!”不管咋说,内心挺感激朋友能到此看望我,朋友父亲是某单位的头,毕业后顺利进机关工作,——他只是暧昧地笑笑,从他脸上我读出了优越感,我属“无根”那种,愿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按分配原则非得下乡。于是,我想,命运捉弄了只能到此为止了,立一个天不怕地不惧的念,随它去吧!

    最突出的问题是寂寞,寂寞连着孤独。灯明明暗暗,有时还高低不亮“眯眯眼,走,摸两把去。”眼睛近视又懒带镜片,因而大家乱给我个雅号,这不,约我方城决战去了;常常,战不多会儿,我就开溜了,一是并非特别嗜好,二是要常回家看看留些钱。唯一喜欢看书、写点小东西,然而,灵感不是天天有,书也有看烦的时候,这会儿,便静,静静的,静出恐惧和莫明其妙的绝望感,心灵深处涌动那般渴望呀,磬竹难书!——只要有个人陪你说说话,在这时候,简直成了一种奢望。以致一次,在报纸上读到孤独是一种美文章时,我愤怒地把报纸撕个粉碎!我想说的是放屁

    过去就过去了,现实就是现实。何为清静之地呢?没有!于是我深刻理解了古人推崇的“中庸之道”中庸的境界将是何等的美妙啊!达到中庸的境界也将是很困难的,人们于是很“中庸”这便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