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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情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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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午夜未央,蹲坐在转椅上,盯着电脑显示器。聆听别人的故事,唤醒自己的感动。

    窗外的月光辉映着街灯。苍白与橘红暧昧地纠缠在一起。在一段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中,点击论坛的网页,开着qq,随时迎接一个无聊如我的家伙。幸运的话,可以骗得信任,欣赏形形色色而又大同小异的爱情。

    我和steve在一个关于王菲的论坛认识的。那时我无聊到极点,在论坛里贴了一篇小说。居然有人为之感动,这不得不让我觉得欣慰。同时,这也让我尝到码字谋取感动的乐趣。

    steve说,在我的小说里,他看见了自己。后来,我对steve说,在他的爱情里,我看见了我自己。

    我接下来要叙述的就是steve的爱情,他的爱情感动了我。也许是我自己感动了自己。

    二。

    steve是个阴郁内向的男生。喜欢看各种书籍,博闻强识。

    在他高三那年,在一次模拟考试中发挥欠佳,被迫分到差班。所谓“差”仅相对学习成绩而言,绝对没有人身攻击的意思。然而一部分人仍是固执的将那“差”字延伸到品质的范畴。本来就少言寡语的steve更加惜话如金。

    渺是steve的前座,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前后座微妙的距离产生美,校园爱情故事永远不能摆脱这个套路。

    渺那时候有个男朋友叫郑渊。一年的纠缠,渺厌倦了这个轻嘴薄舌的男生。她甚至怀疑当初草率的感动竟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她试着疏远他郑渊,企图让一切归于平淡,平淡可以扼杀很多东西,包括感情。渺清纯娇美的脸上时而隐约着惆怅。偶尔看见专注的steve居然有种倾诉的冲动。

    steve不论上下课,手里都会捧着一本书,不给自己或别人说话的机会。

    高三的体育课,如同虚设。各门任课老师都对此垂涎三尺。有一天体育课,所有的任课老师都在开会,连体育老师也不例外。于是那节体育课成了名副其实的体育课。同学们神采奕奕地跑到操场上进行久违的体育锻炼了。教室里只有steve和渺。

    steve依旧是那个固定的姿势。渺转过身对steve说,我们聊聊天吧?steve放下书,问到,我们聊什么?

    渺沉思了一会儿。几秒钟后,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两个字。电影。

    原来他们都喜欢欧洲电影,而不喜欢美国电影。原来他们都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并迷恋那些意味深刻的台词。

    在聊天接近尾声的时候,郑渊闯了进来。steve和渺收敛起绽放在嘴角的笑容。

    三。

    以后,在下课期间,steve都会收起杂志。渺会转过身去。四目相对,两个脑袋的距离。

    他们聊天的话题已经不只是电影,还有音乐,理想。他们不仅同样喜欢jonnydepp,不仅同样喜欢王家卫,他们还同样喜欢王菲,同样喜欢文森特凡高。而郑渊只喜欢007,只喜欢王晶,只喜欢阿杜,甚至以为文森特是文森特,凡高是凡高。

    渺的生日,收到了一个画夹子,还收到一只布熊。她喜欢那个画夹子,画夹子是steve送的。

    渺与郑渊毫无悬念地分手了,变心的速度是可以跟光速比的。然而,渺与steve也没有走到一起。他们虽然脸色明媚,但是心中有鬼。steve曾经并正在喜欢一个女生,不是渺。而渺也不希望这么快就投入下一个怀抱,她对郑渊还是有感情的。初恋对女孩子来说不逊于贞操。

    四。

    一天一个貌似流氓的家伙来到学校找渺。渺胆怯地对老师说,那个人是她的初中同学,一直在追她。老师安排steve护送渺回家。steve生平第一次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他似乎感觉到了身上那份责任,甜蜜的负担。

    晚自习下课,steve和渺推着自行车回家。两个人好象受到了地球的强大引力,缓慢地向渺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都在沉默着。不是畏惧,是有心事。

    在渺家楼下,steve打破了沉默。

    渺,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眼睛专注地看着渺。

    不知道。渺羞涩地转身跑上楼。steve听见楼道里发出快乐的脚步声,对着楼道喊,我喜欢你。感情的事,谁又能说清楚呢?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而寂寞正是元凶。

    steve和渺,白天是好朋友,只在夜晚牵手一起回家。

    五。

    高考对于一些校园情侣来说,是场严峻的考验。而steve和渺却轻松化解。他们的高考志愿是一样的,而且高考分数也差不多。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没有考到一所大学,幸好考到同一座城市。更意外的是郑渊也考到了他们那座城市。惟有感叹造化弄人了。

    他们跋山涉水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国雪城,哈尔滨。滑雪是两个人众多兴趣中的一个。在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很多哈尔滨城市的大学。

    进入大学校园,两个人的恋情到了白热化程度。就像很多情侣那样,你侬我侬。故事如果就这样平淡如水,我就没必要这么辛苦码字了。浪费时间,也欺骗读者。这种无用功我是不会做的,我可不是一般的懒。

    steve和渺每个星期都会见面,并且在小旅店温馨甜蜜地度过一夜。steve清楚的记得,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情形。两个人像可爱的孩子,懵懂,害羞,笨拙,但是热烈。汗水,泪水,精液,血液掀起一阵又一阵高潮。

    一个月后,渺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开始变得暴躁,心烦。而steve不明就里,每次都积极的要。一次又一次的碰壁,让steve心灰。最后一次,她们吵起来了。

    渺哭喊着说,我怀孕了。steve呆坐在床上,怜惜地看着她。

    六。

    打胎是必须的。

    他们约好一个星期六去医院打胎。渺那段时间神情恍惚,整天郁郁寡欢。她希望steve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可是steve还要上课。

    那个星期六,渺在医院等steve。到了手术时间,是没有赶到。无助的渺只好打电话给郑渊。而此时的steve因为喝酒,跟寝室的同学打架,被老师叫到办公室。steve焦急地看着手表,可老师还是唠叨没完没了。

    渺躺在手术台上,哭着,失望着。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她也为他们那个没成型的孩子流着眼泪。

    当steve赶到医院时,看到郑渊搀着渺走出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只看见渺冰冷的目光。他也看到郑渊和渺相扶走出来时,貌似幸福的拥抱。他下意思地感觉,他不能给渺带来幸福。

    渺带着凛冽的目光走向他,冷冷地抛出几个字。“我们分手吧。”接着便是郑渊狠狠地一拳。“我以为你可以让她幸福,没想到你是个废物。”steve想解释自己的苦衷,可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渺绝望地转头,眼泪在转身的刹那涌出眼眶。steve呆呆地看着他们,没有擦拭鼻子上的血。他的自尊和软弱让他与幸福失之交臂。

    七。

    郑渊再一次感动了渺。渺仅仅是被感动着。

    steve给渺打过电话,也去学校找过渺。可是每次打电话时,渺都不在寝室。每次去学校都找不到渺。后来,他知道渺和郑渊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找过渺。模糊之中,他感觉渺也许会幸福的,或许自己内心也会好过一些。

    哈市的冬天是顽固的寒冷。雪花是这个季节最美丽的花朵,满眼盛开的银白色花火。记得当年他们的梦想就是在这个飘雪的城市牵手看雪花飘舞。如今那个梦想已经事过境迁。

    steve一个人在风雨中漫步在一个公园里。到处是亮晶晶的冰雕,剔透,晶莹。在这个到处是颓败苍白颜色的季节,他看见一团火。他几乎不用怀疑就已经确定那团火是渺。两个人在相隔十米的距离对视。棉靴踩到雪地上发出支支的声音,测量着两个人的耐力。steve在渺的脸上看到一座剔透精致的冰雕。

    郑渊出国了。steve和渺在这个当初盟誓要求永远的季节牵起了手。

    八。

    一个简单的分分合合的爱情故事,一段摇摇晃晃的大城小事。男女主人公简单的走到一起,又淡淡地分手,一个短暂的轮回,两个人重新定义确定关系。

    其实我早已经预言到了跟渺的分手。高三那年,我轻易地就放手了,但是我却没有停止对渺的爱。我开始看王家卫的电影,开始听王菲的歌。我渐渐体会到渺跟我在一起的不快乐。我放手是因为觉得他会给渺带来快乐,原来他跟我一样软弱。所以我在渺走出医院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我也应该抽自己一巴掌。

    那时候我到处去音像店淘王菲的碟子,然后义无返顾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我开始在关于她的论坛上发帖子,我只是隐隐地希望渺能在论坛里看见我的文字。结果渺没看见,steve看见了。

    steve在给我讲他的故事,我惊奇的发现,原来我们三个人的纠缠并没有结束。我也发现,我会是那个出局的人。steve是爱渺的,渺是爱steve的。在照顾渺的那段日子里,渺的微笑是僵硬的。我们分开住,有时候会看到渺偷偷地看着steve的照片。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让他们复合。不是我伟大,或许这是我的责任,让我爱的人幸福。我已经无力给她幸福。

    心情烦躁的时候我会去公园走走,发现原来steve也常去那家公园。我那天很早就去公园了,看见steve在那里,于是就给渺打电话,约她出来。那时我骗她,说我要出国。在渺到达公园的时候,我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很忙抽不出时间。我站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目睹这两位有情人的再度牵手。

    九。

    我叫郑渊,十八岁那年我得知自己有遗传性心脏病。我曾经并一如既往地喜欢一个女孩,她叫渺。

    她并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一切。或许我的付出感动了她。能有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我很满足了。感动只会产生爱情的幻觉,感觉才会牵引两个人。

    我从qq好友名单里删除了steve,也在那个论坛里消失了。他们以为我已经去遥远的澳洲了,我还在他们生活学习的那座北方城市。只是他们再也看不见我了。我每天都随身携带药,我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我相信我会坚强的活着。爱情,我再也消费不起了。

    十。

    在某个错过的公车,再某段对面的马路,在某家电影院我看见一对幸福的身影。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懂得失去以后才知珍惜的道理。

    又是午夜十分,我蹲坐在电脑前,聆听别人的故事,唤醒自己的感动。也许会有一段大同小异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