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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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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

    葡萄在九月里成熟。串串珠圆玉润,亲密地挤在高高的架子上。

    躲藏在宽厚的叶子后面,贤淑,矜持。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直直地捕捉葡萄诱人的色泽。

    如果这是一幅光与色的印象画,不知是谁在紧张地运笔调色?

    葡萄被摘下一串,就少了画面的一种协调组合。就缺少了想象的空间。直到,画面只剩下光影和叶子憔悴的张望。

    父亲把摘下的葡萄,一筐筐运到集市上卖。于是,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是葡萄醇香的气息。

    在叶子的最深处,架子的顶端和阳光最近的地方,还挂着几大串葡萄,那时父亲没有舍得摘下,特意为我们留的。

    秋白菜

    秋白菜在地里。仿佛盛开的硕大的绿色花朵。

    我们站在地头,看着那阳光下异常鲜艳的绿色在迅速生长,心里膨胀着生命拔节般的幸福。

    旁边地里的玉米叶子黄了。

    另一边地里的黄豆也挂满了重重的豆荚,几只蜻蜓来回巡视,可否有落脚的栖所。

    秋白菜在我们的眼里蓬勃着生命的春天。

    终于,那一层层的叶子,包裹起鲜嫩饱满的菜芯,在初冬的第一场霜冻后,被菜农们虔诚的砍下,装车,运到城里各家各户。

    那些秋白菜,可以安心地等待冬天了。

    母亲对我说,砍下几棵白菜带回去,冬天吃,可以调养身体。

    地瓜

    北方把红薯叫做地瓜,一直这么叫着。

    深秋季节,地瓜的叶子还密密地覆在地面,浓浓地绿着,洋溢出殷殷的光泽,目不斜视旁边深度疲惫的植物,已经半卷泛黄的叶子。

    绵甜的滋味仿佛已渗到地底,又返回我们的味觉里。我们仰起头,看着太阳光慢慢地走远,恍若闻到了地瓜甜丝丝的味道。

    直到叶落尽,秋霜起,地瓜的叶子才不情愿地低下了头。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拨开叶子,扒开泥土,小心地捧出一堆堆拳头大小的地瓜,装箱,封好。

    初冬的院子里,时时飘满了地瓜特有的浓香,绵厚香甜,风吹过,香味一直渗入人的肺腑之间,人的味蕾被这种香味刺激着,肆意绽放。

    时常怀念寒冷的冬天妈妈烤地瓜的味道,还有那等待的滋味。

    我想香味和滋味是融为一体的,是妈妈的味道。

    玉米

    玉米棒在院子里堆成小山,明亮金黄。

    婶娘叔伯们眯起眼睛,打量着年景的收成。

    阳光,出奇的平静,悄悄地守侯着这一年沉甸甸的收获。鸟儿们在树枝和玉米山之间飞来绕去,查看是否有它们过冬的食粮。

    狗儿也警觉地竖起耳朵,忠诚地看守在家园的门口。

    这一年丰厚的收成,全在这一片场景中。

    玉米棒终于在阳光的呵护下,干透,坚实。

    热闹的人们,把一筐筐的喜悦,送上脱粒机,那边,金黄的瀑布倾泻下来。和阳光一起,装进袋子,封进仓库.

    脱粒机下的碎米粒,被勤俭会过日子的婶娘们小心地收起。

    “留一点吧,给这些过冬的鸟儿”

    善意和阳光一样,绵长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