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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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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提出为阿卡转院的要求时,并没有人反对。

    阿卡也没有。她轻轻的把头靠在安的肩上,迷迷蒙蒙的绽开一个微笑。

    安静静握住她的手,也对她微笑。

    她们心里都明白,不管到哪里,等待在前面的,都是同样的结局。

    阿卡在一个寂静的夜里,第一次主动吻了安。

    她的眼睛润湿,因为瘦而格外的明亮。嘴唇柔软,冰冷,带着花瓣一样的芳香。

    羽安,你做过梦吗。

    当然。

    你还记得你的梦吗。

    有些记得。有些不。

    很久以前,我总是梦见原。她站在那里,只是看着我看着我。她不说话,可是我又听到她的声音。一遍一遍的,无法摆脱。

    你是爱她的。她却带给你伤害。你想要忘记她,是不是。

    也许

    安拥她在怀里,轻轻磨挲她的头发。傻孩子。

    阿卡突然绽放出一个无比美丽的笑容。她彷佛松了一口气那样的说,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我错了。我爱她,这是无法改变的,无法忘记的。爱一个人,是多么美丽的事情,不应该勉强自己忘记。

    忘记,比爱更让人疼痛。

    羽安,希望你永远记得,你是爱我的。不要忘记我。

    虽然我们的相遇,与幸福无关。但是当你想起我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微笑而不是流泪。

    安紧紧的搂住她。

    我爱你。我不会忘记你。这一生,不离,不弃。

    安轻轻吻去她的眼泪。

    我爱你。不离不弃。

    我永远为你微笑。

    对于莫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他填满这许多年的空白。

    当时间毅然决然的离开我们,是比生命更加难以挽回。

    他出去这些年,到了最后所得的,不过是钱。所剩的,也不过是钱。也许当初选择离开阿卡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终于失去了她。

    或者从来也不曾得到过。

    安接到消息赶到阿卡家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莫抱着头蹲在院子里,看看她,又低下头去,眼睛红肿。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天气。阳光灿烂又温暖。

    小鱼坐在那昏暗拥挤的书房里,怀里抱着小乖。

    小乖白色的毛被血染成暗淡的红色,乌黑的鼻头湿润,不停的舔着小鱼垂下来的脸颊,一声一声轻轻的叫着。

    安呆呆的站在门口,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小鱼的笔迹十分的笨拙,但是那样用力。她这样写,安,不离不弃。你要记得你的誓言。姐姐一定会活下去的。我愿意为她献出一切,包括我的心。我现在,就实现我的誓言。

    这时候莫的手机发疯一样响起来,在寂静的小院子里刺耳的回响。

    安慢慢转过身,看到莫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彷佛自己也不敢确定的,只挤出了一个名字,就说不出话来。

    阿卡。

    小鱼的血流了一路,把车座都濡湿了。她的身体僵硬,已经完全没有温度。

    莫紧紧闭着嘴,疯狂的踩着油门,把车子开的惊险万分。

    安努力的抱住小鱼,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是冷的,似乎小鱼还可以给她一些温暖。那孩子的睫毛长长的,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的晃动,像是睡着了。

    她突然疑心那些血不过是错觉,伸手去放在小鱼的鼻子下面,又缩回来,更用力的抱紧了那小小瘦弱的身体。

    阿卡,阿卡,请你坚持。请你。请你。

    她流下泪来。

    莫终于停了车,从安手里抢过小鱼就往急救室里狂奔。安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满手满身都是血。

    她只来得及看见浮鸣满是泪水的脸,拼命的拦住莫,疯狂的喊着什么。

    她一下跌倒在地上,四周的吵吵嚷嚷渐渐听不清楚,浮鸣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不要不要,来不及了,已经,已经晚了。莫,她死了。她死了。

    谁,是谁,谁死了。安努力的想要爬起来。是小鱼,是小鱼,是小鱼死了,她知道,小鱼已经没有呼吸了,是小鱼死了。

    来不及了,阿卡,阿卡已经死了。

    阿卡。阿卡。

    安突然绝望又古怪的笑起来。

    安。安。不要哭。她彷佛听见阿卡这样叫她。是么,阿卡,是你么。可是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安。

    羽安。你总是这样叫。

    或者,你叫的一直是原。

    阿卡,我遇到你,我相信这是宿命。可是为什么我们的相遇,与幸福无关。

    阿卡没有回答。

    再也不会有人回答。

    一个月以后,莫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没有说要去哪里。也许没有了阿卡,对他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

    浮鸣在他走的第二天,也离开了。

    也许是跟着他走了,也许是天涯海角的去找寻他。

    安没有问过。每个人的幸福,都在自己心里。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继续工作,晚上独自坐在客厅里,看dvd,吃东西,给小乖洗澡。

    有时候走到阳台上去抽烟,风里隐隐浮动着的芳香,像阿卡潮湿的发。

    她对着夜空举起手中的杯,微微笑。

    阿卡。我永远永远不忘记你。

    这一生,不离不弃。

    我爱你。我永远为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