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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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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何之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陈辰洲留有余地,不过已经这样了也就无所谓。

    他现在觉得迟时雨吃醋的时候特别可爱,而且这种念头一一冒出来就压不下去。

    他自己忍不住要偷笑,迟时雨却恰好看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烦躁了起来。他抱着手,一语不发地站在一边。

    何之风这个家伙,总是有那么多的面具。

    矛盾的何之风,矛盾的他自己。

    何之风看向了前面的拍摄场地。

    在何之风的试演之后继续拍,陈辰洲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如果演得没有何之风好的话,很伤面子。

    他盯着剧本很久才放下,看似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场边的何之风的身上。

    别人也许看不到何之风的手下留情,可是他知道,不需要理由的知道。

    可是他厌恶这种手下留情,别的看出来何之风手下留情的人肯定会觉得何之风这人不错,然而也只有他觉得这样的行为充满了恶意。他所知道的何之风,根本就是个心思狠毒的人,就算是现在变得淡然了那么一些,他还是相信这个人能够笑着将人往地狱里推。

    何之风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他交朋友是分等级的,一条线画一个圈出来,里面的是喜欢的,外面的是不必深交的,圈子外面的都是无所谓的人。

    而他陈辰洲,肯定是在这种圈子里的。

    既然何之风想要看好戏,那么——他就来试试,让自己试试。

    调整了脸上的表情,重拍这幕戏。

    从楼梯上慢慢地走上来,他半埋着头,此时此刻,陈辰洲觉得自己无限贴近江霄这个角色。

    何之风诠释的江霄是个伪君子,而他所要表现的江霄却绝对不能是相同类型的,而且熟读剧本的陈辰洲觉得,江霄不能成为一个伪君子,反派角色常常会受到观众的一致抵制,演员本身的人气有时候也会受到影响,他要像之前拍伤怀十里洋场的何之风让杜月笙那个角色有血有肉让人喜欢上一样,让江霄这个人物在自己的演技之下变得丰满起来。

    他所理解的江霄,应该是——挣扎。

    挣扎在罪恶和善良的交界,在他伸出手去推人的时候其实是无意识的,可是在收回,看着人坠落之后却是慌乱的,他很恐慌,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江霄是被逼的。

    人性并非简单的善恶就可以界定的。

    他在做出那样的举动的时候,肯定是经历了完全的挣扎。

    戴着眼镜的何之风,文质彬彬的江霄。

    低头的时候显得情绪低落,有些消沉,因为他即将面临别人的勒索,走到阳台的门前的时候,他停下来,伸手按了一下楼梯的扶手,嘴唇微微地抿了一下,缓缓地松手,才走到前面去。

    何之风原本那看好戏的表情忽然之间就变了,他脸上的笑意淡下来,连迟时雨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也没注意到。

    陈辰洲

    就连徐彻的眼神也变了,这是入戏了吗?果然是要有压力才有潜力的爆发吗?

    陈辰洲觉得自己此刻无比清醒,因为他极端厌恶的人就坐在那边看着他,并且之前还用自己的演技羞辱了他,他既然故意留了一个破绽给自己,那么,就让他将这个破绽撕裂。

    手一扶眼睛,他将眼镜布揣进兜里,然后站到了敲诈者的身后。

    “你,找我?”

    跟之前的表演完全不同的感觉。

    只这一句,已经趋近完美,话中的停顿完美地表现出了江霄这个角色内心的迟疑和挣扎,还有一种恐惧和疑惑,江霄原本只是一个行为举止有些出格的世家公子,还没有坏透,这个时候应该就是这样的情绪——甚至还带着迷茫。

    敲诈者转身“哟,江少爷终于舍得来跟我谈事情了?只要江少爷肯出钱,什么都好说,最近小弟手头有些紧。”

    陈辰洲沉下了脸,一种世家公子的尊严被冒犯的感觉就那样涌了上来,对方是来敲诈的流氓,上流社会的教育之中,对这种人一向是看不起的,所以江霄此刻的语气轻慢也可以理解:“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给,我便要给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辰洲的脸上还带着一种轻松的微笑,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故作出来的微笑,有些虚假,却用虚假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焦躁。

    陈辰洲出色的演技成功地感染了这个饰演敲诈者的龙套,江霄这种世家公子的面具,就是应该被撕裂,让他变得歇斯底里。“别tmd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老子告诉你,你把柄就在我的手里,不给钱,就等着身败名裂!”

    这样的话,直接将江霄激怒,他一伸手,拳头就举到了半空中,却又顿住,慢慢地放下来,胸腔鼓动着,眼神里闪过几分压抑的杀气,转眼之间却又平静下来:“你想要什么条件?”

    作为一个世家公子,被加以如此粗鲁污秽的言语,却还要忍下来,那种扭曲的情绪从现在开始就要酝酿。

    徐彻说,江霄这个角色是很阴郁的。

    阴郁,压抑。

    他慢慢地从兜里摸出眼镜布,不能够很好表现出来的情绪,借助道具能够很好地表达。

    摘下眼镜,修长的手指拿着眼镜布,慢慢地擦着,可是手指却在微微地颤抖,摄像师足够专业很老道,这些细节都捕捉下来。

    敲诈者邪笑着将那些过分的条件说了出来,不断地以贪婪挑战着陈辰洲的底线。

    陈辰洲呼吸不是很稳,深吸一口气,江霄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这些条件。”

    “什么?你不能?开什么玩笑!大少爷,我告诉你,你如果不答应我,我立刻就将你的那些丑事公之于天下!看看,多么丑恶的私生子,多恶心的一个人,穿着漂亮的一衣服也不能真正进入上流社会,你妈就是个臭婊|子,别跟我在这儿玩儿,老子说的你都要听——”

    敲诈者已经完全丧心病狂,站在天台栏杆边笑得猖狂。

    而江霄的表情也是逐渐地在扭曲和平静之间变换“啪嗒”一声,那眼睛竟然直接被他用力的手指折断了镜腿。

    他缓缓地、僵硬地将头抬起来,看向了自己眼前猖狂的敲诈者,他将会被这个人所说的那一切撕裂。

    私生子,他最不能被触碰的伤痕。

    强烈的恨意在一刹那就生了出来。

    他悄悄地踏上去一步,那一瞬间,陈辰洲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样子——何之风。

    何之风站在舞台上,何之风站在镜头前面

    都是他。

    恨这样的情感,怎么可以对眼前敲诈他的这种流氓产生呢?

    这种人,丑恶死了,根本不配。

    毁灭何之风——这种情感他压抑了多久了?

    自己也记不清了。

    那一瞬间,镜头里的陈辰洲露出了一个微笑,紧接着却变成了狠厉,突然之间伸出手来就照着前面一推!

    众人只觉得心顿时被揪紧,那样一个扭曲到极致的微笑。

    何之风看着却很平静,那个人不只是江霄,更是陈辰洲自己。

    扭曲的江霄,扭曲的陈辰洲。

    将人推下去之后,江霄站在阳台边,那扭曲的笑意忽然之间就僵住了,慢慢地消失,消失——他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仰起头,看着天,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

    ——cut。

    镜头就这样停止。

    何之风双手交握,听到身边的迟时雨说着话“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摇头“我不觉得。”

    场中已经表演完的陈辰洲忽然之间双腿一软站立不稳,竟然半跪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一阵惊慌,走上去扶他。

    陈辰洲却一摆手,然后按住了自己的脸,在经纪人穆唯的搀扶下站起来。

    徐彻忙道:“助理过去看看,随行剧组的医生在吗?”

    陈辰洲笑道:“只是脱力,导演别担心了。”

    他坐到休息椅上,却寻思着是不是脱力只有自己知道,

    那样扭曲的自己,却要暴露在别人的眼前——不甘心。

    扭头,看向对面的那张休息椅,迟时雨和何之风坐在一起,迟时雨看着天,何之风则看着陈辰洲。

    在陈辰洲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何之风对着他勾起一个笑容,唇角挑起来一半,显得无比戏谑。

    那一瞬间,陈辰洲之前无比混乱的内心却平静了下来。

    他之前会跪下来,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把何之风推下去了。

    他那个时候已经无法分清戏里戏外,入戏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推下去的是何之风,他看着他坠落,然后便觉得心底是空空的,所有的扭曲的仇恨和怨念都那样随着他的坠落消失,他整个人轻得好像要飞起来。

    扭曲的恨意被付诸了实施,剧中的江霄此刻也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所以陈辰洲的这一幕戏完全合格。

    尤其是最后抬眼看天,天幕水蓝,他眼底也是清澈——多漂亮的一幕,却与前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美丽与罪恶并存。

    迟时雨在看另一边,因为不喜欢何之风看陈辰洲。

    然而当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何之风和陈辰洲都不见了。

    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一些不爽,因为他知道——何之风一定是去找陈辰洲了。

    迟时雨猜对了。

    楼上卫生间前面的阳台,风吹过来,陈辰洲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着笑容看何之风。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心狠手辣还是心慈手软了。”

    何之风靠墙站着,表情淡淡:“我觉得你要疯了。”

    其实他自己才是疯过的那一个,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我也觉得自己快疯了。”陈辰洲捂着自己的脸“你知不知道我拍戏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觉得,你是把我推下去了。”

    那么强烈而扭曲的恨意,何之风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陈辰洲那样的眼神,他能知道的。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奇妙。

    “可是我还是不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和爱一样,这样的感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厌恶你就是厌恶你。”可是他觉得很烦躁,因为何之风的手下留情,如果他招惹了这个男人,那么因为他之前的无礼言行,何之风的报复是理所应当的,然而他现在却给他留了余地——那是什么?施舍吗?他不需要。

    何之风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抱着双臂,风细细,已经不怎么寒冷,他之前对迟时雨说过,自己喜欢慢慢玩,很显然,陈辰洲还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一个。

    多痛苦的人啊。

    “你以为我心慈手软吗?”

    “你看上去比以前面善多了。”陈辰洲答得很快,可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一些东西。

    “你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吗?”何之风眼神一闪,脚尖点地,靠在了墙上,姿态闲雅极了,只是因为陈辰洲埋着头,所以看不到他那表情,虽然笑着,眼神里却藏着些阴暗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很清楚,因为自己个人的喜好打压新人,不喜欢的人就要妨碍别人,一切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你用了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害别人,或者算不上害吧——你只是用娱乐圈最常见的肮脏将自己污染,也把别人推进深渊。”

    陈辰洲想起来就觉得讽刺,那个时候他还没踏入娱乐圈,他跟陆青越是一个圈子的,也了解一些娱乐圈的事,何之风退出了歌坛,他才走进了演艺圈,也许是冥冥之中就有那种预感吧。

    “你似乎关注了我很久。”何之风只是说出了这句话。

    陈辰洲浑身一僵,这是他的死穴,抬眼,看着表情淡然的何之风,他忽然想起一件最伤人的事情:“我可没关注你这么久,只是觉得你恶心而已。我跟陆青越,的确算是旧识,你知道他怎么说你的吗?”

    恶心,陆青越,他怎么说自己。

    这些话差一点就要将何之风万箭穿心了,然而他承受住了。

    “你说谎也有点水平好吗?用你的演技来说谎,也许可信度会高一些的。”

    “你不相信吗?”陈辰洲眯眼,接着嗤笑。“陆青越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你之前,他跟圈子里不少人有关系。”

    这一点何之风很清楚,至少现在很清楚。不过对于陈辰洲之前所说,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信的是,陆青越会在你面前说我什么。”

    至少,不会对别人说他太恶心这种话。

    “我当初跟陆青越确实有那么些关系,不过——现在都是过去了。他是什么人,我现在看得很清。不过绝对不是那种随意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的请人的人。这一点人品他都没有的话,当初我怎么会看得上他?”

    这话说得就比较高贵冷艳了,他说的是——他怎么看得上他。

    是他看上了陆青越,而不是说陆青越看上了他。

    娱乐圈的潜规则,想红就需要靠山。

    何之风觉得自己以前就特别适合这个圈子,他需要人在背后支持自己,而陆青越是个很好的选择,有强大深厚的背景,也对跟艺人交往不反感,而且他有才华,长相也不赖,怎么看都是很合适的金主。陆青越对他有意思,他也觉得这样挺好。一切都是你情我愿,谈不上谁欺骗谁或者说欺负谁。

    只是后来,最怕的就是出现真情。

    何之风跟陆青越怎么说也有过那两年的感情,对陆青越也算得上了解,他的言语、表情和习惯,人品也是。

    再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陆青越对自己的感情呢?

    那个男人爱自己,会在朋友的面前说自己所爱如何如何肮脏吗?

    所以何之风也嗤笑。

    他这样的表情在陈辰洲意料之外,他心中一紧,却冒出了另一句话:“你这么信任陆青越,难道是现在还喜欢他?他现在可是已经跟沈闲搅在一起了,他已经不是你的御用作词作曲了。”

    御用。

    又冒出这个词来,当初所有人都觉得用这样的两个字才能描述何之风跟陆青越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这个词是多讽刺?

    不过何之风的心早就是钢筋水泥浇过了的,他无所谓“我可能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陆青越吧。”

    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这样轻松的一句话。

    陈辰洲忽然觉得陆青越太可怜:“他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

    何之风却半弯了腰“我差一点就要喜欢上他了,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陆青越更可怜?”

    陈辰洲说不出话来,他仰脸看着何之风,因为弯了腰,何之风的脸离他很近,表情也很平和,他几乎就要忘记他跟这个人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了。

    其实,一切也许没那么糟的。

    陆青越真是个可怜虫。

    其实陆青越没有在他们这些朋友的面前说何之风太多,只是每次提到那个眼看着就要红起来的时候,陆青越就一脸的温柔,让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耻笑,笑闹着说陆青越要陷进去了,可惜最后还是那样的结局。

    而陈辰洲自己,虽然也是个纨绔,却不喜欢他们跟男人交往的这些事情,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陆青越,不过面子上的交情还是要敷过去的,所以算是泛泛之交,不过自从陆青越跟何之风交往之后,事情就开始变了,那个时候他就很厌恶何之风,总是听纨绔们提起陆青越的这个小情人,厌恶之情一天一天积累,可是后来偏偏让他见到了何之风本人。

    何之风。

    风。

    多美的名字。

    连唱歌都很好听。

    陈辰洲不明白自己了,有时候觉得他唱歌很好,有时候却觉得很恶心,也许是因为那些歌词都来自陆青越吧?

    如果一定要他用一句话来总结的话,他还是愿意说:他讨厌何之风。

    因为他的任性胡为,因为他的卑鄙狡诈,因为他的表里不一,因为他的阴沉阴郁

    “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何之风忽然对着他扯出一个凉凉的微笑来。

    陈辰洲一缩脖子,离何之风远了一些“你什么意思?”

    “刚刚迟时雨那个家伙说我对你手下留情,在试演的时候给你留有了余地,现在你觉得自己演技出来了,压过了我,很开心吗?”

    见他似乎真的不明白,何之风好心地解释了一下。

    陈辰洲本想冷笑一声说自己很开心,可是方才演戏时候的那种痛苦再次涌上了心头,不,他不开心,他很恐惧,也很快意。他到底是恨着何之风的,想要把这个人推下去,可是推下去了,他又觉得心里空空的。

    一只冰冷的手掌忽然之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抬眸,看到何之风平静的眼神。

    “你把被推下去的人想成我,就能够拍出让徐彻满意的效果,可是真正地想成了我,也很痛苦吧?我原本只是猜测,没有想到你真的能够演出这样的感觉,那一瞬间是不是痛得都麻木了?所以觉得自己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没了”

    人说漂亮女人如蛇蝎,可是漂亮的男人不也如蛇蝎吗?

    陈辰洲忽然全明白了,可是他惊讶于自己的愚蠢的同时,也震惊于眼前这人的洞察力。

    “你故意给我留了余地。”

    故意的。

    见他终于明白了,何之风高兴地松了手,看着他阴郁地垂下头去,直起了身子“你休息一下吧,过半个小时又要开拍了。”

    他转身,不再理会陈辰洲。

    陷入黑暗的人,这样吗?

    陈辰洲就那样埋着头,忽然按住自己的脸,陆青越最后那段感情当真是死得不冤的,遇上何之风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是个人都觉得他会是一块儿捂不热的石头,也许沈闲现在能留在陆青越的身边,就是因为这个吧?

    鲜血淋漓。

    演完这一段戏,陈辰洲真是觉得自己一败涂地,尽管所有人都以为他赢了。

    何之风很清楚地了解,自己对他抱有的这种扭曲的感情,他在赌,赌自己将那个人当成是他。

    他赢了,他输了。

    何之风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却在转角看到悠闲靠着墙站着听音乐等他的迟时雨。

    迟时雨那表情闲闲地,将手中小巧的mp3一扔,挑眉:“跟那个家伙调完了情?”

    *?他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吗?

    何之风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忽然凑过自己的脸去,然后嘴唇相贴,深吻。

    迟时雨愣住了,知道何之风的嘴唇离开,他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表情淡淡地转身就要走,他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之风”

    何之风扭头看他。“怎么?”

    该死,这个人怎么能够用那么平淡的表情主动吻了自己然后转身就走呢?

    这简直

    他快被这个男人逼疯了!

    “你”他要说什么?他该说什么?

    思绪全部混乱了。

    迟时雨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就应该转过身,将自己的头狠狠地往墙上撞!

    何之风主动吻了他——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在做梦。

    何之风很想翻白眼,可是看到迟时雨那混杂着惊喜、疑惑、茫然和烦躁的表情,又心软了。

    他不是容易打开心防的人,原本陆青越差一点就要打开他的心防了,却在那个时候插|进来一个沈闲,尽管后来知道是误会,他跟陆青越也回不到以前了,而现在,迟时雨也在慢慢地打开他的心防,何之风冷漠太久了,他也需要这样一个温暖的家伙将热度传给自己,不然他就要冻死了。

    这样的一个人,在慢慢地打开他的心防。

    他其实怕这个人半途放弃,虽然迟时雨大约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需要回应,回应他的感情,然而毕竟这样的事情很少做,所以也就很生硬。

    “该换装拍戏了。”

    迟时雨却摇头,扣住了他的手掌,两个人十指交握,他笑得很开心,两眼里全是沉淀的温柔“喂,你什么时候才会喜欢上我啊?”

    “不知道。”何之风很想甩开他的手,然而没成功,顿时皱眉,于是口出恶言“一辈子也不会!”

    可惜迟时雨才尝到了甜头,不为所动“我又不是傻子,等i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了,我再放手吧。”

    何之风原本是在往前走,这个时候却忽然之间停下了,他转身,沉默地看了他很久,迟时雨忽然觉得不安。

    “怎么了,之风?”

    何之风慢慢地放开手,坚决地,却还是不说话,他觉得自己有些冷。

    也许是何之风的表情太可怕,他竟然不敢重新去握他的手。

    何之风说:“如果我喜欢上你了,你才放手,那我宁愿我现在没有喜欢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并在一起ojl昨天没更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