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流氓俊娘子 > 第四章

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章

    三日后,穆容华病况大好,体力亦将养回来。

    至于游石珍,曾在关外那场飞漩沙暴中受创的筋骨也彻底活络疏通,他不再费心“扮柔弱”遂拉着穆大少再次启程。

    老仆顺伯留也留不住私奔的男女,见一向疼爱入心的年轻主子被“仇家”拐了去,老人家实在既喜且忧,忧喜交杂间,还是在一双男女即将离去前,私下寻了个好时机,将自家二爷好好托付出去——

    “穆大少,呃,咱是说那个穆、穆大姑娘”很难难地改口。

    “咱们家二爷虽说生得高大精壮,一张饱受日阳将养的黝脸常是笑口常开,他、他外人瞧他,总以为他潇洒落拓、豪迈不羁,他是那样没错,但他他

    心里是有些结的,心思太过细腻,惯把事往深处压”

    “啊!原来二爷跟您提过啥?!还领您访过芝兰别苑,见过夫人了

    那好、那好,那他是把穆大少呃,穆大姑娘二爷是真把您瞧作自家人了,那当真好啊。”老人家终于朝她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咱们家珍二爷,就请大姑娘多费心了。”

    直到马车上路,游石珍控着缰绳引吭高歌,他自编胡唱的曲子总能逗她发笑,却见她沉吟不语。

    他腾出手去揉她鬓边一缕细发,低柔问:“顺伯为难你了?”

    原来他知晓老人家找她“密谈”

    穆容华摇摇头,赶紧抓下那只乱搔她面颊的粗犷巨掌,握在自己偏薄的手心中。“顺伯人很好。”

    他咧嘴笑了笑,顿了会儿再问:“所以在想什么?”

    她眸光飘开,眉宇间渗出几丝迷离,而后又凝回他脸上。

    她皱起鼻子、微鼓双颊的模样流露出难得的俏皮。

    “就想着,游家珍二很得人疼呢,连顺伯也偏疼你。”

    游石珍慕地一愣,眨眨眼便畅笑了,还很认同地频频颔首。“那是那是,我这性情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走遍大江南北,相处过的都得翘起大拇指赞声好,疼我的人确实不少。”

    她忍不住哼了声,眼里尽是笑意。

    “穆大少哼哼地从鼻孔里出气,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不以为然的意味吗?”劲节分明的大掌反握她的手,不等她答话,他瞥着她亦哼哼喷气道:“疼我的人多了去,那表示天理该当如此,穆大少最好也是其中的一个,千万别想逆天而行。你疼我,哥哥我重情重义,必然要将你倒疼回去,如此疼来疼去,你疼我十倍,我还你百倍、千倍,总不教你吃亏。”

    男人此时望住她的眼神,令她忆起他曾在她母丧失意之时、紧紧与她相拥,低嗄且虔诚对她道出的那句话——

    穆容华,我疼你

    心绪骤然掀浪,一波波起伏激荡,狂潮以情为名,万般尽缘其中自与他相识,她还是她,却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她。

    若猛虎扑羊,她很恶霸地飞扑过去,举止像足当街轻薄姑娘家的流氓恶少,嘴一张便堵了姑娘家呃,不,是堵了精壮汉子的薄宽峻唇,舌尖还乘机钻了空,灵活勾引,两排贝齿亦不遑多让,或重或轻地啃咬。

    缰绳一扯,就听马蹄踩踏两声,马车便稳稳顿在土道上。

    游石珍单臂露了这么一手控马绝技,另一只铁臂则顺势搂住满怀素馨。

    穆大少这般对他耍流氓,他心悦得很,若不是嘴正忙碌、舌头也忙,他都要仰天畅笑了。

    抛开缰绳,他抱着人瞬间滚进身后车帘内,这块天鹅肉太香,还自个儿送上门来,他若客气了那是有愧天地与良心!

    等穆容华察觉不对劲,情势已然一发不可收拾。

    “等等!你、你等等!”腰带没能护住,衣襟和裤头全散了。

    “等什么?”

    “大白天的还在车厢内——”她改而抓紧他腰带,为防他自个儿扯衣脱裤,边努力板起脸瞪人。“马车还大剌剌停在道央上呢!”

    “你要我把马车靠边停吗?”

    这男人穆容华暗暗磨牙,见他挑眉装无辜,肤上热气不减反增。“在土道边就、就这样又那样,有人路过怎么办?”

    “没有人路过。”

    他说得斩钉截铁,显然已发内劲、用绝佳耳力探听了四周动静。随即,他将抓紧他腰带的素手往下一扯,按在鼓得高高的胯间,目底的光如星似火。

    听到她低声抽气,他咧开两道白牙——

    “穆大少,是你先吃我豆腐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将你就地正法,哥哥我还是好汉一条吗?”

    这叫玩火自焚吧?

    穆容华无奈想笑,但心是软乎乎的。

    太在意一个人、太喜爱一个人,用情的最后似乎只有紧密相融,彼此含入血肉里,才能纡解内心那股因感情太过汹涌而起的疼痛。

    心这般疼,明明疼着,偏觉疼着好,觉得很真实,因被某人牢牢牵绊。

    还有什么力量和意志去抵拒男人执着的求欢?

    当自己对他已用情用心,这样的在意与喜欢,如何能不沉醉?

    她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是珍二带坏她。,又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向来持身甚正的她其实老早长歪了,跟这男人正巧凑作一对,因为此时此境,

    她忽觉大白天的土道上、跟个汉子在马车内胡天胡地厮混欸,其实也挺好啊挺好。

    她无声笑,眸子黑亮潮湿,手再次攀上男人腰际,却不再紧抓不放,而是十指并用,豪放且略嫌粗暴地扯松对方裤头。

    既是吃他豆腐,那便吃个彻底。

    这一路上,私奔的马车走过大城小镇、越岭涉溪。

    遇人情与景致风流之处,他们便留下几日,悠闲盘桓。

    遇上什么稀奇事物,更得凑向前弄个明明白白,此举让穆容华留意到不少商机,她身为“广丰号”大当家,大商本性早融进骨血里,这就叫私奔不忘营生,两不耽误。

    进入江南地界时,夏季已末,日阳收敛炎威,漫山遍野的葱绿间有清风拂来。抵达“浣清小筑”的这一天,游石珍永难忘怀入眼的景象。

    以往聪穆容华轻描淡写所述,以为姥姥退隐避居,既是“退”与“避”所住之地定然清幽静谧,结果这“浣清小筑”的所在处,与他所想根本天差地远。

    瞧来瞧去,怎么看都似一座小小聚落。

    他们的马车先是过了建在溪泾上的木板桥,溪水清澈见底,蜿蜒地淌开了去,马车再行,经过大片、大片已然垂穗的稻田,田中有农忙的人手、有觅食的大小鸭群,和着稀泥的水沼里“滚”着好几头灰扑扑大水牛,白鹭低飞徘徊,乏了便歇在牛背上,而阡陌间有嬉戏追逐的孩童。

    孩子们陡见陌生马车,好奇地伫足观望。

    大人们从田里直起腰、眯眼瞧来,待认出前头车座上的素袍佳公子,欢叫声顿起,不少人迎向前来说话寒暄,更有人已拔腿往老人家那儿通报。

    珍二到底是珍二,尽管初来乍到,眼下还是众目睽睽兼七嘴八舌的阵仗,然与人交往本是他强项中之强项,马车与马匹甫被安置妥当,他已与三、四名老汉混熟,交换了不少养马、驯马的技巧,就连猪只配种的事也能谈上。

    穆大少带他南下见长辈。游刃有余。他想。

    然,事总要异军突起才够教人警惕!

    被一小群人簇拥着踏进“浣清小筑”只觉鼻端尽是汉药香气,他尚不及定睛看清,亦不及登堂入室“浣清小筑”的主人已施施然而来。

    那是一位瞧得出年岁已近古稀的瘦小老妇,虽满头银丝,面上布着皱纹,身板却丝毫无佝偻之态。

    老人家五官仍端着细致韵味,犹见年轻时候定然是位南方美人。

    这位白发苍苍的南方美人打量起他时,唇弧淡淡,面色和照,连阵光都温如暖阳,但游石珍精壮的虎背却无端端窜起寒颤,直至天灵,一颗心似发了毛般浑不对劲,闹得他都想搓颈搔耳。

    润物无声。杀人无形。绵里藏针。用晦而明。

    他姥姥的,大抵是遇上高手了!

    穆容华一见长辈,喊了声便要拜下大礼,被老人家拉住一袖制止。

    “好孩子,这回来能待多久?”那令铮铮铁血的汉子心发毛的目光,在转向自家外孙女脸上时,宠爱与欢喜之情自然涌现。

    “唔能待上一段时候吧。”久别重逢,一向知她、心疼她的长辈即在眼前,穆容华清朗眸心微微泛潮,俊颊似绣。

    老人家微笑颔首,探出一臂要穆容华持扶。

    老人家不再多问,似这小小聚落外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干,连外孙女儿从外头领回来的男子亦没啥好值得探究,终究是个外来客,如此而已。

    这一方,穆容华听话顺意,一个小箭步上前虚扶姥姥。

    穆大少没多想的,只觉姥姥不问,一些事也不必急着提,即便有些要事确实需禀告,待进了小厅堂再细细说来亦不迟。

    于是乎,被干晾在一旁的某人满嘴不是滋味了。

    珍二爷不痛快,脸上瞧不出的。

    他浓眉依旧飞扬,长目朗如晴空万里,峻唇宽笑,孩子气的酒涡漾开,着实无害得很——

    “姥姥。”

    自来熟朗声一唤,在众人面前朝老人家深深作揖。

    待直起身子,他发亮的两眼直盯穆容华,后者被他强烈示意的目光一锁,这才察觉到自个儿的疏忽,忙道——

    “姥姥,我带了人来访浣清小筑,他姓游,双名石珍,石头里藏珍宝的石

    珍,在家行二,他家里也是经营百货粮油行,但他在关外草原有个马场,他、他对养马驯兽很有一套,他是是我的江湖友人。”越说越轻,却也不能怪她,实是四周围着太多男女老少,她虽没打算继续隐瞒女儿家的身分,但,倘若突如其来爆开,宣称自己带了男人回来,似乎不太妥当啊。

    江湖友人?

    江湖友人?!

    他珍二走南闯北,五湖四海尽是江湖友人,她、她姓穆的凑什么热闹他阴晦地聚拢双眉,瞳色深沉,打算将穆大少瞪出满脸愧疚。

    无奈的是,他似乎打错算盘了。

    穆容华微蹙眉心,回望他时的表情竟带无辜,仿佛这般望啊望,他便能知她心意,懂得配合她的步调先遮掩过去。

    人都给她,心也挂在她身上,她还想遮掩什么?!

    不等他端出更凌厉的狠瞪,亦不给他扭转现况之机,只听得姥姥徐声道——“来到家中便是客。这位游爷若不嫌弃,且将就些住下吧。”

    能赖进“浣清小筑”游石珍哪可能嫌弃,他根本是求之不得!

    却未想到老人家留有后招——“浣清小筑”的主人吩咐仆妇理出一间厢房,房中摆设虽简朴,但整洁清幽,推开整大面的竹制格窗,入眼即是蓝天青山、绿水田野,竹榻上的被褥熏过舒宁药香,竹桌上还备着降火气的菊花茶——

    然而他猛灌几大杯,整大壶茶几已见底,火气依旧噗噗噗直腾,因为之后终于发现,他的厢房被安排在“浣清小筑”的最西侧,穆大少则被留在主人家所住的东翼,他被迫跟自家那口子“分房睡”!

    脚下所踩是老人家的地盘,穆容华又打从心底跟她家姥姥要好,若非如此,游石珍真会把天翻了过去,杀进东翼主卧,向某位欺人太甚的大少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