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这么漂亮你不要命啦! > 62.女尊 晋江文学城首发

62.女尊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作者:一棵番茄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辛言忱到底还是松了口。

    “今日申时一刻, 陛下极可能去御花园赏花。若有需要的衣裳首饰,便让秋鱼领你去看看。”

    “余下的,便看你自个儿的了。”

    待裘荀生行礼后匆忙离开, 冬鱼上前伺候。忍了又忍, 悄摸着看了眼主子的脸色,到底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只本分地收走臻才人用过的茶杯。

    他才被罚过一遭,到底不敢再口无遮拦,只心底忍不住喟叹。

    主子啊,到底还是阅历浅薄了些。

    那好好的机会, 何必给旁人呢便是亲兄弟,争起妻主的宠时也不会手软更遑论在这宫里况且同为陛下的侍君,主子还会缺少“兄弟”吗何必这般在意这个弟弟

    瞧臻才人那张脸就不是安分的,瞧着吧。

    等吃了苦头,主子自个儿就明白了。

    辛言忱端坐于高位,冬鱼退下时粗心地忘了关门,那院内虬曲的梨花树便斜斜地刺入他眼底, 映着无云苍白的天,灼得人眼疼。

    端起茶杯, 右手捏着茶盖刮了刮,杂乱的茶叶被水波带走, 他方才仰头饮茶 。

    品茶,讲究一个先苦后甘, 可无端的辛言忱却觉得今日这茶水过于涩苦了, 回味的甜都被削走几分。

    除了谢美人送来的几册游记,延珍宫也无甚美景可观,辛言忱眯起眼, 避过那灼人的天光,方才瞧见,那斜横张扬的梨树枝上竟有几点动人的白。

    才搬进延珍宫几日呢,当初那瑟缩着、毫不起眼的朵朵花苞竟已初绽。

    那人低低喟叹“这日子,还真是一天一个变化。”

    花如此,人亦是。

    御花园的事儿,离辛言忱很远。

    早晨张公公递来消息时,他便没想掺一脚。想也知道,一个小宫侍能打听到的消息根本不是秘密,高位侍君们知道的只会更多。

    初时他不愿告知裘荀生,也是顾忌着这个。只后来又变了注意,随他去了。

    总归去与不去,还得荀生自个儿拿主意。

    辛言忱彻底将这事儿抛到脑后,另一边,裘荀生却快步赶回明桂宫,决定去闯一闯那龙潭。

    连试几身衣裳,又挑起了首饰,身边伺候的四个宫侍也跟着忙活起来,最终还是秋枣帮着敲定。

    “主子,您眉眼生得艳,按理说压一压才好。可御花园指不定有多少人呢,那么最好还是艳一点,足够脱颖而出。”

    他拿出那件碧色衫子,走到殿外小心妥帖地捏着衣领展开,瞬间流光倾泻而下。笑道“主子您瞧,这颜色多亮堂,今儿天好,上面刺的暗纹还闪着呢。”

    “您若穿上,陛下必定一眼便能看见。”

    秋枣既能打探消息、办事又利落,裘荀生心底愈发满意。觉得这话顺耳,也没在意那碧色衫子究竟艳不艳,便这么定了。

    “主子,冬糕手巧,待他给您打扮打扮,妆点一番,倒也来得及。”

    秋枣与冬糕沟通了一番,又吩咐余下的春卷、夏粉帮着打下手,俨然成了四人里主事的那个。

    裘荀生换好衣裳,在铜镜前的杌子坐下,冬糕轻柔地往他脸上敷着香粉,很奇怪的感觉,他下意识蹙眉。

    冬糕低声道“主子,您眉头松一松,这香粉也好扑的匀称些。”

    裘荀生忽略那怪异的感觉,尽量松开眉眼。但只一瞬他又挥开冬糕的手,杌子在地毯上带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站起身,命令道“手帕。”

    接过手帕,用力地擦过脸颊,几下子那方蓝色手帕便白了一大片,香粉那细密熏人的香气在空中散开,似无形而又熏闷的网般缠住那乡野的风。

    裘荀生随手将手帕扔到桌上“陛下既已夸我纯臻,又何必见她时戴一层面具”

    细密的香粉蓦的迸开,自窗棂侧身而过的光线模糊了铜镜。

    冬糕安静一瞬,宫中侍君们从来便是如此,男子为讨妻主欢喜而装点自己,又怎能叫戴面具呢

    不等开口,秋枣却笑道“是极,过度矫揉反而不美。”

    裘荀生一顿,忽的看向他“你读过书”

    矫揉。

    这个词听着便文绉绉的。

    秋枣正准备拾起桌上的那方手帕,便回头坦然道“奴才家道中落前也读过些书,粗略识得几个字。后来母亲赌博,便被卖进宫,约莫已有几年。”

    裘荀生与他感情不深,随意安慰两句后便问“那你可懂琴棋书画”

    秋枣点头,他这才高兴起来“往后你少做些活计,教一教我。”

    他说得坦然,便是此事听着不大妥当,仆从四人彼此对视一眼也应了。

    裘荀生好歹还记得辛言忱曾叮嘱的话,得了秋枣的好,便也在余下三人面前为他抬一抬面子。

    “往后你们听秋枣的便是了。”

    解决一桩事的裘荀生心情很好,再望见院里那棵桂树时便觉手痒,这桂树不知长了多少年,枝干虬曲结实,被伺候得极好,随便折一枝便是上好的木料。

    幼时随着爹娘玩惯了木头,他只恨不得手边有把刀子,好能雕上一些什么。

    村头的鸡、山野的狼,或是无形而随意的线条,不拘是什么,总归都是他雕的。

    这念头才出现,又一个念头蹦到了脑海想为陛下献上亲雕的木料。

    直到来到御花园,裘荀生心底还想着木雕的事儿,旁人到御花园都是赏花,唯独他不住地瞅着那亭子旁高大的林木。

    秋枣低声提醒“主子,是林侧君。”

    林侧君,宫中位份仅次于君后的从四品林侧君,也是那外室出身颇有手段的林斯玉。

    裘荀生本就瞧不上他,昨日请安时又被刺了几句,现下望着远处那道月白色身影,瞬间明白对方也是来偶遇陛下的,心底直骂晦气。

    正四品的侧君竟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和他们这些新入宫的争宠,呸,不要脸

    倒也不夸对方“上进”了。

    出门时申时未到,按照脚程估算,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陛下便会来到御花园。

    裘荀生才不想和那心机的林侧君一起呆着,便瞅准了身旁的大块太湖石,轻轻一侧身便躲了进去,也亏得那石头够大,秋枣也跟着躲了进去。

    主仆二人,便眼睁睁地瞧着那林侧君越走越近。

    “主子,您今日怎的想起赏花了”

    林侧君显然脾气不错,身旁的下人胆子挺大,竟直接问了出来。

    透过那太湖石的孔洞,裘荀生恰见男人随意攀折一支杏花,修长指骨揉碎那浅色花瓣,侧脸线条如墨,笑容很有些散漫。

    “今儿天好,花开得也好,赏花还需要理由不成。”

    裘荀生心底不屑什么赏花不就是为了等陛下么。这宫中的男人可真虚伪。

    林侧君又道“挑几支好的,回头送到乾清宫去。”

    下人自是应下不提,裘荀生只得躲在太湖石里,看着那主仆二人忙活。

    林侧君随意在一条长凳坐下,那下人似乎是个碎嘴子,一边摘花一边与主子闲聊。

    “今日原美人没来请安,估摸着过两天他爹就该进宫探望了,这三天两头的,太傅家也是真宠儿子。”

    林侧君并未言语,那下人见左右没人,便又道“主子,您不妨和御医要些调养的方子,先怀上才好。不拒一女半儿,这后宫人越来越多了,终归有个孩子傍身才最妥当。”

    话虽在理,但的确有些僭越,皇嗣之事,又哪里容得一个下人妄议

    裘荀生在暗处听着,眉头都忍不住蹙起,这林侧君到底是外室出身,看似风光,实则连个下人都管不住,实在窝囊得很。

    谁知转瞬,那边竟谈论起了他。

    “主子,您是不喜欢那臻才人么还是昨日请安时,他哪里惹了您不快不过也对,就算得了赐字,不过是个乡下来的”

    那长凳上的男子终于有了反应,目光从手中的杏花挪开,他温柔平静地制止道“长乐,慎言。”

    见长乐似有委屈,他低叹一声,这才道“哪里是惹我不快不过触景生情罢了。”

    “我见他站在那坤宁宫内,言行礼仪虽周到无措,眼神里却怅惘惊慌。这后宫啊,终究是陌生了点儿。”

    “我看着他,就像看到自己,空有一张脸,不过徒增欺凌罢了。”

    长乐皱眉“主子,您可莫要糊涂”

    最后一朵杏花也被揉碎,林侧君随意扔掉手中那秃枝,笑道“长乐啊长乐,你主子有那么糊涂么便是有心护着旁人,也得先将自己护好才是。”

    “走吧,给陛下送花儿去。”

    他笑着接过那几支杏花,捧在怀里,不在意月白色衣衫被压出褶子,朝着另一边离开。

    月白色系带在春风下舒展,别有一番自在。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秋枣才道“主子”

    裘荀生有些回不过神,下意识道“嗯”

    “主子,您可莫要被他人三言两语蒙蔽,这后宫没有简单的,更何况那可是”从四品侧君。

    裘荀生却不耐地打断他“行了,我心里有数。”

    无视秋枣担忧的目光,少年自顾自地整理好衣衫,朝着太湖石外走去。

    蒙蔽什么蒙蔽

    他自己有眼睛、有耳朵,又怎么会被蒙蔽

    路过那棵杏树时,看着青砖上散落的几朵杏花,裘荀生忍不住还是有些别扭。

    这林侧君虽说外室出身,又擅于勾引女子,但到底品行不坏,只是口无遮拦了些,到底不够谨慎。

    他想起辛言忱的叮嘱,也忍不住感叹,这后宫人人果真戴着面具。

    酉时刚过,敬事房递来消息。

    今儿的绿头牌,翻的是臻才人。

    想也知道,下午在御花园必定发生了什么,否则怎会略过两个未侍过寝的贵人,只翻了个小小才人

    冬鱼一脸果然如此,忍不住偷瞧主子的神情,却只听男人吩咐“多准备些金瓜子银瓜子,给明桂宫送去。”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主子竟帮着臻才人准备赏钱

    别说冬鱼,另外几条鱼也没回过神。春鱼眼底划过嫉妒,夏鱼更是直接问道“主子,这笔银子可不少。”

    春鱼夏鱼两人在辛府长大,对于银钱看得更重,得知宫中这初次侍寝前赏钱的规矩,只觉得和往水里丢银子没区别,连个影儿都看不到。

    若是自个儿侍寝、讨个彩头也就罢了,可旁人侍寝,用得着帮着给钱么那添的彩头又不是自个儿的

    他们看着辛言忱,眼神和听见“正君在妻主与小侍行房时帮着擦拭”没有区别。

    秋鱼安静地添着茶水,虽未吭声,心底却想道,主子这心倒是颇软,只是不知道能忍到几时。

    比起其他侍君,旁观自己好友受宠那滋味又要更不好受上几分。

    这事儿被交给秋鱼来办,辛言忱便继续翻着那游记,心底想着,荀生总归不会在意那几碟子桃花酥了罢。

    夜灯如豆,翻着那泛黄的纸张,他复又想起那许贵人。

    辛言忱也是之后才知晓,那出身从三品归德将军府的许贵人,竟是个庶子,难怪年幼时便去寺庙清修祈福,难怪只称呼为“父亲”。

    位份在荀生之上、尚未侍寝的便只有他与许贵人两人。

    那般清修过的人,周身总带着安静的气息。便是被一个才人压过,总归不会与谢美人一般,随便扇人巴掌就是了。

    许是辛言忱赠的金瓜子真起了作用,裘荀生的侍寝顺利得不可思议。

    原美人没有发病、谢美人没找麻烦、许贵人没吭声、思美人没作妖,便连林侧君这等宠侍也没往乾清宫送些汤汤水水。

    他坐在那红色轿子上,来到乾清宫,见到了他心底的那道明黄色身影。

    她温柔得不可思议,她唤他“臻郎”,她夸他热情,她会在情浓时抚过他的眉眼,吻他的眼睫。

    在他闭着眼,眼皮轻颤时,她低低的喟叹在耳畔低响。

    像是裘荀生6岁那年误入深山,漫天的雾气凝成细密的水珠,阴沉可怖的山林变得朦胧迷离,满眼只余那雨雾,连呼吸都带着些水汽,像是溺在水底。

    记忆里那是极度寒凉的一个冬日。

    雾珠掠过眼睫、停在眼皮上,成了一种燎原的火,沸腾的烫。

    当年那6岁的男孩,瑟缩在树下,熬过那个孤寂的夜晚。如今16岁的少年,再度迷失在漫天水雾中,明珠高悬,光线穿透那层层雾气,给6岁的男孩送去一点微芒。

    裘荀生愿永远停留,

    停留在这水雾弥漫、几欲溺毙的夜晚。

    凝着那茫然失神的琥珀色瞳孔,她俯身落下一个吻,那少年便本能般的闭上眼。

    轻轻蒙住他的下半张脸,望着那艳丽张扬的眉眼,她倾身在他耳畔低低喟叹。嗅到她残留的气息,那极度欢愉的少年下意识松开眉头。

    水雾朦胧,细细密密的网将细微的声线扭曲,化作无意义的音节片段。

    她说,臻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裘荀生梦见了下午御花园的那一幕。

    林侧君走后不久,自太湖石后走出,他便大大方方的再不遮掩。

    但不知怎的,这御花园竟没几个侍君,只有寥寥几个负责洒扫的宫侍,秋枣沉思片刻,只道这后宫人太少。

    裘荀生心底不屑。少君后、林侧君、原美人、谢美人、思美人、许贵人等等,似乎还缺了谁。

    想了半天,他方才想起,还有自己的辛哥哥,辛贵人。

    这么多人,这后宫的人哪里少了他看着秋枣,忽的问道,莫非要将你也收下,这后宫的人才不算少么

    秋枣似是被吓到,清秀的脸蓦的一白,连忙跪下请罪,他心狠,那青砖上磕的都是血,暗青和深红交织着不详的气息。

    若被旁人看见,还得怪自己苛责下人,担上不好的名声。

    果然如辛哥哥所言,这些下人都得好好调教。

    裘荀生听得烦,便疾步甩开他,朝着亭中走去,那旁边有一个高大的樟木,他想试着折一支下来。

    但折下来为了什么呢他也想不起来,大约是让娘做板凳,让爹给板凳雕上花,到集市上给他换饴糖吃吧。

    亭子近在眼前,偏他走了许久都挨不到边,裘荀生难免烦躁,亭旁却突然出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惨白的天空刺得人眼疼,香樟树压得很低,暗绿色如一团浓墨般晕开,虬曲的枝干狰狞地夺走空气,整个御花园像是一座逃不开的迷宫。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静静立在亭旁,少女侧站着,比太湖石还坚定地立在原地,望着远处的惨白天空。

    以她为中心,似是出现了一颗明珠,一轮指路的明月,撕裂开惨白暗沉的天,在这座迷宫里洒落了光。

    裘荀生突然就想起来了。

    选秀那日初见,她夸他性情真挚,赐下位份时圣旨上夸他真且纯善。他一步步地走到亭旁,这次仅仅两步,他便立在了她身旁。

    她问他是谁,他说,他是她亲封的臻郎。

    她笑了笑,只说,臻才人也来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