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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人为何不能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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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乞丐用脚碰郑怀远:“喂,醒醒!醒醒!”

    “覃玉!”郑怀远醒来

    “什么金鱼,你没家啊?看你一晚上了,这个地方都让你睡了一晚上,够了吧兄弟?看你这样子像是在找人,找不到的人就别找了,有缘无分是找不到的,肯定是那个女的故意离开你的,走吧走吧,回家去!”

    “谢谢,但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郑怀远起身

    乞丐:“兄弟!女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郑怀远没听进去,黑夜斑驳,郑怀远拿着火折子找,直到戌时,盛国宵禁,家家户户都熄灯休息,郑怀远还是走着,路过一棵树,树上传来呜呜声,抬头一看:“是只猫啊”

    于是上树救白猫,猫猫不停折腾,就使郑怀远手中的火折子从树上掉落,猫猫挠花郑怀远的脸和手,但郑怀远还是把它抱到地上放走,看着手背的抓痕,捡起地上的一块火折子:“碎了?”

    周围一片漆黑,草丛中传来的猫叫声和狗叫声此起彼伏,还有螳螂在捕蝉,郑怀远不敢转身,爬到树上躺着,拿出怀里的布娃娃:“覃玉,你不配和我交朋友!要是让我找到你,你!”又听到女子的呜咽声,连忙闭眼,但怀里紧紧搂着脏兮兮的布娃娃

    春意盎然,我把双手绑在床脚,意识迷离,开始发狂,盛魃进来:“你们香主呢?”

    “在房里”一女子道

    盛魃看见我变成疯魔,连忙打晕我,喂我喝大夫开的药,喝下后我喷出一口鲜血,浑身刺痛难忍,滚下了床,郑怀远也摔下了树:“覃玉,覃玉!”挣扎起身寻找我

    大覃皇宫:云白凤进入殿中,回头看了覃端一眼,覃安雄:“爱妃有何事不能叫丫鬟来啊?”

    云白凤在他耳边:“陛下,您老当益壮,可是这储君的位置还是不能一直空着,会引起皇嗣们的不满,还让民间百姓人心惶惶,不如您就现在定了吧!”

    “自然是端儿,朕已经托高公公拟了圣旨,等朕死了,那帝位就是端儿的”

    云白凤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转身就变成了饕餮,头大身小,羊身人面,目在腋下,虎齿人爪,音如婴儿,利齿如锯,嘴略弯曲内勾,眼睛被大嘴挤到了腋下,双目有神。身躯庞大,足有数十丈,头颅占了整个身躯的一半,覃安雄惊到失言,毫不顾忌形象大口大口吃起来,血泊中还夹杂着覃安雄的肢体碎块,覃端也进来瓜分剩下的美食,两人又变成人样,擦掉嘴角的鲜血,来到太后宫中,太后正在午睡,覃端的脚步声吵醒了太后,太后不耐烦起身:“放肆!哀家睡眠不好还要让哀家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云白凤脱下长袍,声音嘶哑:“老太婆,你的肉太老,但我还是想吃”

    “救!”云白凤一口吞了她,咀嚼骨头的声音太大,覃端出门:“看什么看!太后正在休息,不要打扰她老人家!”

    五日后,覃端登基,郑怀远找到李韬龙:“刺梅花还有地契呢?”

    李韬龙:“你跪下我就告诉你”

    郑怀远双眼猩红:“我郑怀远绝不向皇室下跪,我会牢记你们皇室明知官府对江湖案子草草结案仍置之不理的恶行,年少时的击鼓鸣冤都成了自取其辱,还被打了三十大板,至今也历历在目!”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覃玉死在盛国了?活该!”

    郑怀远杀死李韬龙,找到刺梅花和地契离开,时不时就在盛国宫门外等候覃玉

    我逐渐适应了羊角风,自创花擒爪,盛魃端来桂花酿:“你们大覃的桂花酿甜而不腻,尝点吧”

    我专心致志,盛魃用衣袖为我擦汗:“你这妹妹,意志力真是坚强”

    我:“不对,我这花擒爪要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还是要在犯羊角风的时候,才能发挥到极致”

    盛魃:“不是吧,要是每年时不时发羊角风,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爱情能丰盈生活,但不是生活的必需,不是不嫁人就见不得人,我想先立业,再成家”

    这夜,一条狗咬着尾巴来到郑怀远面前,郑怀远:“你要带我去找覃玉吗?”

    跟着狗到巷子里,遇见无数只恶犬,被咬后卧病在床,每夜只能看着天上月寄相思

    看着墙上的划痕增多,我越来越期待回家的日子,某日,盛魃给一个学徒一点钱:“按本郡主说的做”

    学徒趁白天我无法分心时进入我的房中,把六十日的划痕擦去,重见光明这日,我欣喜万分,但出了盛国没见任何人在等我,我等了一日便离开了,旧伤复发,此时的郑怀远正在怀远驿疗伤:你会回来的,对吧?

    刚走不久,身后就有脚步声逼近,我察觉不对连忙跑,不想那人追上我用加有蒙汗药的布捂住我的口鼻,我被带走,醒来时已经到了万药宗:

    一盆水浇在我脸上,我冷到口吃:“谁,和我,有仇?”

    “好久不见!”第五玉圭坐在宗主之位:“你还记得我吧?”

    我:“你没有死?!”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我自己”

    我:“你自己?第五玉圭,你在说什么呀你!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是对不起司徒哥哥一家,可是我知道错了”

    “我不是第五玉圭,而是你梦里的玉圭,你有玉,我也有玉,紫色白羊桃花的花语是神秘、高贵和权威,优雅和神圣,探索未知世界,保持好奇心”

    我:“好奇心害死猫!就算你是玉圭和我也无关!”

    他起身走向我:“你应该记住我,我是那株紫色白羊桃花,是你花瓶里枯萎的那株,也是雪地里你杀死的那株!”

    我回想起来:“你就是那天我铲雪意外把你铲起来的紫色的花?”

    “是我!”

    我:“你怎么和第五玉圭长的一模一样?”

    “第五玉圭是我的转世”

    “我不是故意的,你放了我,求你了!”

    “我可以放过你”

    铁钉床放在我面前,他:“从铁钉什上面滚两圈我就饶了你”

    我只好躺在上面,两圈之后我已经嘴唇苍白,黯淡无光,我爬到消遥宗门外便睡了去

    这夜,郑怀远头脑发热,梦见我风流成性,挽着两个男人回来,郑怀远推开两个男的:“这么久,你去了这么久就是去和狗男人风流?!你真让我失望!想不到你这么贱!是没见过男人吗?名声对你来说就是亵物?脸都不要了?这么久不回来,不告而别就是你的想法吗?那你为什么要回来?让我看你这个恶心的贱人怎么快活吗?滚,滚!”

    我转身就走,郑怀远追上我:“对不起”我推开他,不回头便离开,大夫摇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郑怀远醒来,苦笑道:“我出去走两步,不然这双腿算是废了”

    月色清浅,小巷跟长街只只隔着一排房屋,安静无比,走着走着抬眸一看,一个穿着薄如蝉翼的蓝绿色衣裙,簪着一只碧玉簪子的我踉踉跄跄走向他,发丝飘扬,脸上有伤痕,衣裳上也满是血迹,我看向郑怀远,一身黑衣咸的他清瘦不少,我们隔着几步两两对望,凝视着肤如凝脂,楚楚可怜的我,他不忍生气,我高傲地抬着头,眼角不由自主流出泪水,嘴角还是弯着:“我活着回来啦,引我为傲吧!”

    我快站不稳,他跑来抱住我,查看我脸上的伤痕:“你去哪了?背信弃义,你信不信我永远不原谅你!”

    “你变了,连质问也轻声细语的,看来布娃娃陪了你很久嘛”

    郑怀远拿出布娃娃:“你说你,一年半过去了一封信也不寄给我,快让我急死啦!”

    看着他诉说着他的委屈,我摸摸他的头:“你还先委屈上了,对不住”

    倒在他怀里,几日后,我们来到海边的小木屋里:

    郑怀远:“他没有回来过”

    来到礁石上盘腿坐着,郑怀远:“还有二十日就是中秋佳节,你似乎要失望了”

    我看向他:“怎么说?”

    郑怀远把宫中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给我,我红着眼目视前方,郑怀远扭过我的脸:“看我,我想问你,你是真心想杀覃安雄的吗?可为什么十六岁那年你做了无数却仍然不昭告天下,那样你十七岁时就已经在宫里养尊处优了”

    我没说话,郑怀远眼中含泪,又道:“说好的朋友想不告而别也可以,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而且当初是你亲口说三个月我一定会爱上你,你做了些什么?你食言了!”

    我不做声,眼中充满了泪水,我转过头,面向大海:“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也会害怕,害怕我回了宫后一切都出乎意料,害怕覃安雄有心改正,只是暂时被蛊惑,可我更害怕他的心是坏的,连我这个覃女儿也不认,所以我等呀等,不知道在等什么,像是在等待自己放弃,还是在等他改变,如今却等来他的死亡,尸骨无存,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失踪呢?一年多也没见个人,我还没有唤他一声父皇呢么”

    我一直忍着泪水,看向郑怀远的一刻,颗颗饱满的泪珠落下:“我不想把我最脆弱的一面给你看,可是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郑怀远擦去我脸上的眼泪:“你的眼泪我视作珍珠,可我输了”

    我:“什么意思?”

    郑怀远抱住我,我推开他:“说清楚,含含糊糊在我这里,没用!”

    他站起身,从怀里拿出由手帕包好的一对翡翠镯子:“世间繁华,皆为卿故,吾心所向,非卿莫属,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有你是情有独钟,你可愿嫁我?”

    我难以置信起身,不停摇头:“我已经把最真实的一面给你看了,你也要再做之前的我吗?前有冰川玫瑰,我要看海上五色花,连这个你也做不到那就算了吧”随即跑开,跑了没多久我捂着心口,喘着粗气,回忆:在万药宗我又死了一次,青烈看见我:“本山神救你这么多次,再这么下去恐怕阎王会找本山神麻烦,要不我们再约定一个,我可以无限次数救你,但是如果你爱上了别人,那你就有如蚂蚁噬心般痛苦”

    我躺在树旁,痛到昏厥,直到深夜才回郑家庄

    旦日,我再来海边,无数插在海上的五色花映入眼帘,流光溢彩,我高兴却也不高兴,郑怀远手中拿着自己的玉佩走向我:“五色花可以满足你五个愿望”

    我闭眼,双手交叉:“第一个:请让爱我者、我爱者事事称心如意;第二个,请盛国和大覃荣辱与共,不要坐观成败也莫要卸磨杀驴,不知恩义;第三个,保佑一生兢兢业业,却无辜死去的人来世苦尽甘来、枯木逢春;第四个,保佑全天下的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皆大欢喜;第五个,保佑大覃国富民强,屹立千年,流芳万世”

    郑怀远目无他物,对我目不转睛:“每一个都无关你自己,那我许愿,第一个,找到我亲爹,第二个,覃玉平安长寿,永远青春,第三个,覃玉心想事成,万事亨通,第四个,覃玉每一天都由心的高兴,欢天喜地,第五个,请上天垂怜,让我永远留在她身后守护她”

    五色花被海水淹没,我:“为什么你向五色花许的五个愿望四个都关于我?”

    “因为你是我的信仰”

    这开门见山的一句很合我心,我冁然而笑:“坏人也可以做榜样吗?”

    郑怀远走向我:“我爱你,无关你是好是坏”

    “可是…”我向后退,郑怀远:“问问你的心,它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捂住心口,面色难看起来:“假如你的爱会变成厉剑刺向我呢?越爱刺的,越,深…”

    “什么?”

    我:“如果你在我回宫后还这么勇敢那我很荣幸”随即跑走,他追上我:“你一直犹豫不决,不就是怕你的身份会伤害到我吗?就算会我也做好了并肩同行的准备,我愿意为了你附庸风雅、攀高接贵、苟合取容,委曲求全,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可我不怕输,爱是棋逢对手,你若不甘示弱,我会倒戈弃甲,你为什么要跑,要躲,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我躲在树后:“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郑怀远伸出双手:“把后背交给我,没人能比我更愿意豁出命”

    “不,不,我不要你为我委曲求全,做你自己,不要为了我而变成根本不认识的人,你说的动听,可谁知道是不是心口不一、虚情假意,我你那么相像,你这么一棵挺直的松柏竟然也会为我自断?”

    “我这么一片冰冷的海,竟然也会为你翻涌澎湃。可这就是事实,我之前是要强,自尊在作祟,可我早已默默为你放弃了”

    我努力站起身,郑怀远来到我面前:“你刚才的一番话什么意思?我现在心口很痛,不知道是因为你拒绝我还是因为你”

    我:“对啊,我越爱你我心就越痛,心悸,呼吸不上,来…”

    郑怀远抱起昏迷不醒的我到医馆,郑怀远扶起我喂我喝药,我边喝边吐,药里掺杂着血,郑怀远:“我怎么说青烈会救去,你和他谈了些什么?”

    我虚弱无力,靠在枕头:“你不用知道,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和你吵闹,你并不喜欢我,你没有考虑长久之计,一味将就我只会迷失自己,我也看不起你,就是最真实的你最迷人,不要为我改变,而且想清楚,爱我是不是错觉?同心符咒还在你我体内呢”

    郑怀远:“我问过青烈了,他告诉我,在我死的那一刻,同心符咒就已经解除了,你可以不答应我,我会默默守护你,不求其它”拿布来给我擦嘴:“不能吃药那就吃点补身体的,我去熬鸡汤”

    郑怀远扶我躺下,看着他离去,我捂着心失声痛哭,覃百川找来,带着一堆尸骨:

    郑怀远:“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

    覃百川:“本殿知道打不过你,不是找死来的,而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随行的家丁摊开一堆白骨,覃百川:“这堆骨头就是你爹的”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仔细看,你爹是六根脚趾,没错吧?你原本也是六根脚趾,只是被砍了,所以只有五根”

    “你怎么知道!”郑怀远痛不欲生,揪着覃百川的衣裳:“你怎么知道的,说!”

    “尸骨是你爹的,本殿凑巧在后山捡到,很有幸的是我亲眼看见了杀人凶手”

    郑:“谁,谁!”

    覃百川:“就是你爱的人,她和你爹结为兄妹,有日回家,看见你后爹和亲娘拜堂,于是到后山冷静,覃玉跟了上去,看中了他留在身上,没给你们的两颗粉色珍珠,于是趁郑老大不注意把他推下山崖,自己走了,我现在想起她那冷漠的脸都战战兢兢的,你要是不信就去换物阁问问”

    郑怀远跑到换物阁,阁人:“您已经换过一次了”

    覃百川出现:“我替他问,郑怀远的亲爹郑老大是不是覃玉推下山崖摔死的?”

    阁人:“没错,您所言的确为真”

    郑怀远出门,大雨落下,淋着雨回到郑家庄,回到家中前四处看了看,关上门,看着我做的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大口吃起来:“今天,覃百川找我了”

    我:“你慢点说”

    听他说了一切,我:“不可能,如果你爹已然化作白骨,那飞鸽传书报信的人是谁?字迹又是谁的?覃百川这个搬弄是非的土豆,又土又逗!”

    郑怀远笑笑,还噎住了,我拍拍他的背,凑在他耳边:“我们这样做”

    覃百川撑着伞来,透过窗正好看见郑怀远把我推倒在地,骂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郑怀远跑出了门,覃百川看向家丁,家丁追上,给郑怀远撑伞:“外面还在下雨,可别糟蹋你的身体,跟我们走吧!”

    来到覃百川的百川苑,郑怀远换了干净衣裳,覃百川拍手三下:“好!好!这衣裳果然适合郑公子,风度翩翩、高岸深谷,请坐!”

    郑怀远开口:“殿下有被女人伤过心吗?”

    “这倒没有”

    郑:“殿下肯定不近女色,也不会被骗”

    “怎么说呢,女人生来注定就要嫁人生子,我目前也有十个妾室,不多,不多!”

    郑怀远:打叶子牌也够两桌了,这还叫不多?

    雨不似从前,溅起白蒙蒙的一层雨雾,如缥缈的白纱,雨点打在路面的积水上,激起水花一朵。我唱着:“细丝针,秋歌盛,落叶清氛乘;女儿贞,男立抻,归根负不身,吾胜神天人!”

    我抬头:“我抬头便能见天,人为何不能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