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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一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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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枚泛黄的钥匙,柳梦吟的嘴角,始终噙着孤寂的弧度。

    打开衣柜,全是南宫墨替她买的衣衫,柳梦吟微皱了眉头,终是一件都没有取。

    辗转了一圈,柳梦吟才赫然发现,这硕大的屋子里,竟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带走的,该庆幸无物一声轻还是该悲寂没有东西属于她?

    柳梦吟下了楼,才发现整个别墅空无一人。

    到最后,竟也连个可以道别的人都没有,也罢,少去了解释的麻烦,算是离别礼物吧。

    转身,对着满室的空气,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兴许,是再也不见。

    斑驳的铁门,已经落下斑斑锈迹,柳梦吟伸手抚过那锈迹,它便点点掉落,指尖,是刺刺的感觉。

    将钥匙插进锁眼,带着涩涩的摩擦感,比原来更费劲了。

    打开铁门,院子里的梧桐树,掉落了一地的黄叶,一片片,附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b薄毯,欢迎她的到来。

    伸手推开门,屋里的空气,带着些许霉味儿,和着粉尘扑面而来。

    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那味道才略微缓和了一些。

    掀开了盖在沙发和餐桌上的白布,灰尘蹿进了喉咙里,让柳梦吟忍不住咳嗽起来。

    进到厨房,找出水壶烧水,柳梦吟一直站在跟前,愣愣得看着那白色的水汽从壶口冒出来,直到水壶里的水从壶口溢出来,浇到了火焰上发出兹兹的声响,柳梦吟才连忙回过神来将煤气关掉。

    从碗橱里取出一只杯子,置于平台上,丢进去两三片已经潮湿的茶叶,再将滚烫的水,倒进了被子里。

    将杯子端到了餐桌上,柳梦吟拉开了椅子,在杯子前坐下。

    枕着手臂趴在餐桌上,看着杯子里的茶叶缓缓得舒展开,原本透明的水,渐渐得变成黄绿色,柳梦吟仍旧安静得看着,未曾伸手取来喝一口。

    不再有雾气升腾,这茶,许是凉透了,柳梦吟才站起身来,往厨房去。

    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包泡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冰箱的插头,也扭曲得躺在地上。

    柳梦吟抿了抿嘴,拿了一包泡面出来,然后蹲下身将冰箱的插头从地上拾起,重新接上电源的冰箱,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柳梦吟略弯了嘴角,转身去煮泡面。

    锅子里的水沸腾着,从锅底冒出一个个泡泡,然后在升到最上面的时候,就破裂了。

    将泡面置于沸水之中,柳梦吟伸手取了双筷子,加速泡面在水中变软的速度,撕开调味包,胡椒粉的味道蹿入鼻尖,让柳梦吟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来缓解胡椒粉带来的不适。

    捧着碗,柳梦吟来到沙发前,伸手将电视机打开,才发现居然每一个频道都是雪花点点。

    对着满屏的雪花点,柳梦吟将碗里的泡面,连汤带面,全都吃了下去,脸上,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不知不觉,已经三点了。

    站起身,拿过来时放在餐桌上的皮夹,柳梦吟转身出了门。

    拎回来的东西,将冰箱塞了满满当当,那种隐约的富足感,使人愉悦。

    与往常一样,做了两菜一汤端上桌,刘梦吟才发现,菜式,都是柳小墨爱吃的。

    盛了一碗米饭,将桌上的菜,通通都吃掉,翻涌而上的呕吐感,让柳梦吟丢下碗筷便往浴室冲去。

    似要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一般,从浴室传来的呕吐声,撕心裂肺。

    翻涌而上的酸涩,将眼泪都逼了出来,柳梦吟的嘴角却扬起了微笑,似乎只有借着这样的难过,才能让眼泪尽情得流。

    胃里的抽搐,逐渐缓和,柳梦吟直起身来,接了一掌清水漱口,镜子里的女子,眼眶已然泛红。

    清瘦了吧,柳梦吟抚着镜中的倒影,面容憔悴,像是不堪岁月的困扰,一夕之间,便容颜残缺。

    谁在乎?没有人在乎的!

    拿起一边放着的杯子,狠狠得砸向那玻璃镜面,杯子,连同镜子一起,摔得粉碎。

    残留附在墙上的几片,丑陋得折射出一抹,一片影像,漠然得转身,那一地的碎片,柳梦吟不想再看一眼。

    将自己的房间粗略得收拾妥当,柳梦吟踌躇在柳小墨的房门口,眼底,闪过一丝停滞。

    终是伸手推开了那扇门,所有的一切,都与离开时一样。

    推开窗,夕阳晕染了天边,晖红的晚霞从窗口映了进来,将苍白的墙壁染上了一抹嫣红。

    柳梦吟在柳小墨的小床上坐了下来,手指,抚过床板上柳小墨画的画,笨拙又木讷的笔锋,却处处透漏出孩子气的童真。

    自橱柜里取出床褥,柳梦吟将柳小墨的床铺重新铺好,深蓝色的被套,是柳小墨最喜欢的史努比,抚过史努比的鼻尖,柳梦吟的嘴角不自禁得向上扬起。

    若在以前,柳小墨一定会撅着小嘴对柳梦吟说不要欺负他的史努比,可是现在,以后,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嘴角的笑,僵在那里,再也扬不起来。

    “小墨,如果你现在看得到美美,你能不能告诉美美,我是不是应该继续为你的离去而难过?还是我应该放下对你的思念,让你从我的思绪里慢慢淡漠出去?”

    对着空气,柳梦吟的声音,浅而轻。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寂静,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踩着夕阳漫步,柳梦吟走在去布艺店的路上,这个时间点,该是下班时间了,但是柳梦吟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店里还会有人在。

    走到街口的时候,柳梦吟看到了卖地瓜的大爷,上前买了一个地瓜捧在手心里,柳小墨与她一起捧着地瓜往回走的影像,从眼前一闪而过,柳梦吟往前走的脚步一滞,整个人便停了下来。

    咬了一口,甜糯的感觉直往心里去,可为什么会有哽咽的感觉涌上来呢!

    快走两步,将只咬了一口的地瓜整个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那种哽咽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吸了吸鼻子,柳梦吟继续朝布艺店走去。

    以后,她会试着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