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祖孙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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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手里铅字笔写着地址的字条，柳梦吟踌躇在楼前，良久都没有靠近。
变卖房子得来的四十万，沉甸甸得躺在随身的包包里，是柳小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医疗费用，而且，也只有这些了。
而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现在柳梦吟抬头注视的三楼里的住户，柳小墨血缘上的爷爷奶奶。
终于，按响三楼的门铃，柳梦吟只觉得那段欢愉的音乐声在现在听来，真的太过漫长。
许久，三楼门铃的话筒被接起，楼下的铁门处传来柳小墨的奶奶利索的声音：“是谁啊？”
“大妈，是我，梦吟，你能不能开开门让我上去？我有事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梦吟？……”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话筒没有被挂下，也没有再传来柳小墨奶奶的说话声，柳梦吟心里没底。
“大妈，你还在吗？我真的有急事要跟你们说！”柳梦吟无法，只好再次请求。
“咯哒”铁门应声打开。
柳梦吟看着打开的铁门，心中欢喜，最起码，他们没有将她拒之门外，那表示，离她的目的还有希望可言。
柳小墨的奶奶钟惠如，倒了一杯开水放到柳梦吟的面前，然后走到对面柳小墨的爷爷穆经年的身边坐下，老两口略带尴尬得神色，被柳梦吟看在眼底。
尴尬，那就表示他们心中还是心存歉疚的，那么再来谈柳小墨的事情，成功的几率就会高一点。
“大伯，大妈，近来身体可好？”柳梦吟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坐正了望向两老。
“我们都好，以勋的孩子，还好吗？”穆经年踌躇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孙子的近况，膝下已经无子，唯一的孙子又不在身边，经年累月，免不了想念。
“大伯，梦吟说老实话，小墨不好，而且，很不好。”
“小墨怎么了？”钟惠如抓着老伴的手，指关节不自觉得握紧。
“大妈，小墨现在在北京，医生诊断是急性白血病，如果不实施骨髓移植手术，恐怕很难治愈。”柳梦吟将柳小墨的情况如实相告，想到现在瘦弱的柳小墨一直要和病魔做斗争，柳梦吟不自觉得就皱紧了眉头。
老两口同时暗下了脸色。
钟惠如起身走开，不一会儿再回到客厅来，将手里的一沓人民币，置于柳梦吟面前的茶几上。
“梦吟，我们老两口，就这么多积蓄了，你拿着给小墨治病吧，如果不够，我们再想想办法。”
钟惠如的眼眶已经有积蓄的晶莹，粗糙的手背一把擦过眼睛，留下一道水印子。
儿子已经回不来了，孙子又是自己当初一时糊涂不认的，这么些年，也没少独自暗暗抹泪的。
“大妈，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向你们要钱的。”柳梦吟将面前的十余万现金推回到钟惠如的面前，“大妈，小墨的治疗费，我这里还足够，我这次来，是来请你们去做一个骨髓配型的检测，医生说，亲属之间的匹配率会高一些，我已经做过骨髓配型了，可惜不匹配。”
柳梦吟终于将来意道明，然后满脸希冀得望着两老。
“骨髓配型？”两老一滞，面容带着窘迫。
“大伯，大妈，其实捐献骨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就是先抽一点血去做化验，如果配型成功的话，也是抽取血液提取造血干细胞进行移植，只不过抽取的量可能要多一点。”
柳梦吟急忙将骨髓捐献的误区解释清楚，再看两老的神色，已经缓和很多，没有先前那般难看了。
两老商量过后，决定和柳梦吟一同去北京，一来去做骨髓配型的检测，二来，看看孙子。
待收拾妥当，柳梦吟就携同穆经年和钟惠如踏上了北上的飞机，出了机场便直奔医院。
医院的病房里，柳小墨正在把玩着南宫墨给他的魔方，小脸一副认真模样，连柳梦吟他们进病房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柳梦吟轻声唤他，他才抬起头来。
“美美，你可回来了，叔叔都快想死你了。”柳小墨狡黠得指了指南宫墨，惹来南宫墨和柳梦吟默契的卫生球。
“小墨，你看，美美带谁来看你来了。”柳梦吟将身后的两老让到病床前，让柳小墨看清。
柳小墨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柳梦吟，脸上写满了陌生。
“小墨，这是你的爷爷，这是奶奶。”不见柳小墨出声，柳梦吟只好自己开口。
“爷爷。奶奶。”柳小墨朝着穆经年唤爷爷，朝着钟惠如唤奶奶，但是那声音里的生涩感透漏出距离，柳梦吟也不提起爷爷奶奶，所以在柳小墨的认知里，爷爷奶奶是很陌生的词汇。
钟惠如早已忍不住老泪纵横，看到孙子这般憔悴的模样，如何不心疼，再加上他眼里那么明显的陌生，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小墨，奶奶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梦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奶奶对不起你。”钟惠如伏在病床前，悔不当初。
“奶奶，你为什么要哭？小墨一点都不觉得苦，小墨过得很开心。”柳小墨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塞到钟惠如的手心里，不懂钟惠如脸上的眼泪是为何要掉落的。
“小墨乖，奶奶不哭了，奶奶不哭了。”钟惠如接过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嘴角挽起笑容，牵强却又真实。
南宫墨看到这样的场景，很识趣得退到门外，不去打扰这一场祖孙重逢的感人戏码。
看到柳梦吟也从病房里退身而出，南宫墨好奇，“你怎么也出来了？”
柳梦吟见到南宫墨，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心里也是感慨涌动，轻轻舒出一口气，将缘由娓娓道来。
“这是小墨的爷爷奶奶自小墨出生后第一次见小墨，那个时候姐姐和姐夫出车祸，车上的人，连同我爸妈在内，无一幸免，只保住了还在姐姐肚子里的小墨。那个时候，大伯和大妈觉得是姐姐害死了姐夫，如果不是姐姐非要去机场接我的爸妈，就不会发生车祸，所以连带着小墨，他们也不认。所以小墨才会跟着我姓柳，才会跟我一起相依为命五年。”
这些过往，再被搬到台面上来，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满目疮痍了，伤疤褪了一层，就只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再无其他，连感官都一同退化，找不到当时的那么至深的感觉了。
望着手里铅字笔写着地址的字条，柳梦吟踌躇在楼前，良久都没有靠近。
变卖房子得来的四十万，沉甸甸得躺在随身的包包里，是柳小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医疗费用，而且，也只有这些了。
而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现在柳梦吟抬头注视的三楼里的住户，柳小墨血缘上的爷爷奶奶。
终于，按响三楼的门铃，柳梦吟只觉得那段欢愉的音乐声在现在听来，真的太过漫长。
许久，三楼门铃的话筒被接起，楼下的铁门处传来柳小墨的奶奶利索的声音：“是谁啊？”
“大妈，是我，梦吟，你能不能开开门让我上去？我有事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梦吟？……”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话筒没有被挂下，也没有再传来柳小墨奶奶的说话声，柳梦吟心里没底。
“大妈，你还在吗？我真的有急事要跟你们说！”柳梦吟无法，只好再次请求。
“咯哒”铁门应声打开。
柳梦吟看着打开的铁门，心中欢喜，最起码，他们没有将她拒之门外，那表示，离她的目的还有希望可言。
柳小墨的奶奶钟惠如，倒了一杯开水放到柳梦吟的面前，然后走到对面柳小墨的爷爷穆经年的身边坐下，老两口略带尴尬得神色，被柳梦吟看在眼底。
尴尬，那就表示他们心中还是心存歉疚的，那么再来谈柳小墨的事情，成功的几率就会高一点。
“大伯，大妈，近来身体可好？”柳梦吟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坐正了望向两老。
“我们都好，以勋的孩子，还好吗？”穆经年踌躇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孙子的近况，膝下已经无子，唯一的孙子又不在身边，经年累月，免不了想念。
“大伯，梦吟说老实话，小墨不好，而且，很不好。”
“小墨怎么了？”钟惠如抓着老伴的手，指关节不自觉得握紧。
“大妈，小墨现在在北京，医生诊断是急性白血病，如果不实施骨髓移植手术，恐怕很难治愈。”柳梦吟将柳小墨的情况如实相告，想到现在瘦弱的柳小墨一直要和病魔做斗争，柳梦吟不自觉得就皱紧了眉头。
老两口同时暗下了脸色。
钟惠如起身走开，不一会儿再回到客厅来，将手里的一沓人民币，置于柳梦吟面前的茶几上。
“梦吟，我们老两口，就这么多积蓄了，你拿着给小墨治病吧，如果不够，我们再想想办法。”
钟惠如的眼眶已经有积蓄的晶莹，粗糙的手背一把擦过眼睛，留下一道水印子。
儿子已经回不来了，孙子又是自己当初一时糊涂不认的，这么些年，也没少独自暗暗抹泪的。
“大妈，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向你们要钱的。”柳梦吟将面前的十余万现金推回到钟惠如的面前，“大妈，小墨的治疗费，我这里还足够，我这次来，是来请你们去做一个骨髓配型的检测，医生说，亲属之间的匹配率会高一些，我已经做过骨髓配型了，可惜不匹配。”
柳梦吟终于将来意道明，然后满脸希冀得望着两老。
“骨髓配型？”两老一滞，面容带着窘迫。
“大伯，大妈，其实捐献骨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就是先抽一点血去做化验，如果配型成功的话，也是抽取血液提取造血干细胞进行移植，只不过抽取的量可能要多一点。”
柳梦吟急忙将骨髓捐献的误区解释清楚，再看两老的神色，已经缓和很多，没有先前那般难看了。
两老商量过后，决定和柳梦吟一同去北京，一来去做骨髓配型的检测，二来，看看孙子。
待收拾妥当，柳梦吟就携同穆经年和钟惠如踏上了北上的飞机，出了机场便直奔医院。
医院的病房里，柳小墨正在把玩着南宫墨给他的魔方，小脸一副认真模样，连柳梦吟他们进病房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柳梦吟轻声唤他，他才抬起头来。
“美美，你可回来了，叔叔都快想死你了。”柳小墨狡黠得指了指南宫墨，惹来南宫墨和柳梦吟默契的卫生球。
“小墨，你看，美美带谁来看你来了。”柳梦吟将身后的两老让到病床前，让柳小墨看清。
柳小墨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柳梦吟，脸上写满了陌生。
“小墨，这是你的爷爷，这是奶奶。”不见柳小墨出声，柳梦吟只好自己开口。
“爷爷。奶奶。”柳小墨朝着穆经年唤爷爷，朝着钟惠如唤奶奶，但是那声音里的生涩感透漏出距离，柳梦吟也不提起爷爷奶奶，所以在柳小墨的认知里，爷爷奶奶是很陌生的词汇。
钟惠如早已忍不住老泪纵横，看到孙子这般憔悴的模样，如何不心疼，再加上他眼里那么明显的陌生，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小墨，奶奶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梦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奶奶对不起你。”钟惠如伏在病床前，悔不当初。
“奶奶，你为什么要哭？小墨一点都不觉得苦，小墨过得很开心。”柳小墨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塞到钟惠如的手心里，不懂钟惠如脸上的眼泪是为何要掉落的。
“小墨乖，奶奶不哭了，奶奶不哭了。”钟惠如接过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嘴角挽起笑容，牵强却又真实。
南宫墨看到这样的场景，很识趣得退到门外，不去打扰这一场祖孙重逢的感人戏码。
看到柳梦吟也从病房里退身而出，南宫墨好奇，“你怎么也出来了？”
柳梦吟见到南宫墨，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心里也是感慨涌动，轻轻舒出一口气，将缘由娓娓道来。
“这是小墨的爷爷奶奶自小墨出生后第一次见小墨，那个时候姐姐和姐夫出车祸，车上的人，连同我爸妈在内，无一幸免，只保住了还在姐姐肚子里的小墨。那个时候，大伯和大妈觉得是姐姐害死了姐夫，如果不是姐姐非要去机场接我的爸妈，就不会发生车祸，所以连带着小墨，他们也不认。所以小墨才会跟着我姓柳，才会跟我一起相依为命五年。”
这些过往，再被搬到台面上来，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满目疮痍了，伤疤褪了一层，就只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再无其他，连感官都一同退化，找不到当时的那么至深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