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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 咫尺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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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程总啊……

    —*—

    程惜看着程远,程远也看着程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一会儿,程惜弯起双眼,笑得十分讨好道:“老爸,你有没有觉得你走后,我变聪明了,嗯?”

    程远本来还在惊讶三十位的密码程惜是怎么记住的?看他小脸的傻笑,脸上的惊讶僵硬了一下,点点头,说:“嗯。”

    程惜鼓起嘴巴,“什么嘛,都不夸奖我。”程惜不满的抱臂看着程远,程远摸摸他的头,说:“是,是变得聪明了。”

    程惜笑了,他指了指桌面,说:“哥哥和贾斯汀很配吧?”

    “……”程远看了他一眼,程惜立即闭嘴,他说:“好了好了,我闭嘴。”

    鼠标在电脑上滑动开,程远打开了部分文件夹,文件夹全都是用日期标明的,程非凡半年的行程大体上已经完全排好了,他打开今天的那个文件夹,除了程氏的公事之外,似乎程非凡并没有标注什么其他的事情,程远又问:“贾斯汀的办公电脑在车内?”

    程惜的眼睛立即瞪成了两个爱心,说:“我早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也知道!”他高兴的站了起来,程远只见他两双手在车顶拍了又拍,很快就找到了机关,他按下按钮,就从一个夹缝里找到了肖礼平时的办公电脑。

    “嘿嘿,老爸,我很聪明吧?”程惜问。

    “对,很聪明。”程远有点受不了得摸摸他的头,程惜低头,也输入了一连串的密码之后,打开了肖礼的电脑,他电脑的屏保同样是他和程非凡的两个人亲昵的合照。

    程远一边check,一边拿着呼叫器,对安东尼说:“你找仲夏的时候,留意一下非凡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那头的安东尼很惊讶,说:“我们已经在六爷的工作室附近的别墅找到了他,非凡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好。”程远按下呼叫器,鼠标落在了肖礼的一个文件夹上,全都是一个地道的立体分析图。程远双手交叉,盯着这个分析图看。

    程惜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交叉,认真而专注的看着那个分析图,开口问:“老爸,他们是不是去地道里开房间了?”

    程远看了他一眼,“小孩子,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开房间。”

    程惜点点头,认真的想了想,说:“哦。”

    —&—卷轴界—&—

    桌上的咖啡壶响了一下,程仲夏走过来,倒了半杯咖啡出来。

    他坐在桌边,手上拿着已经积累了很久的工作室文件,晨光从落地窗透了过来,照在他安静的侧脸上,陈语看了一会儿,她按下门铃,程仲夏抬起头,看到陈语时,有些意外。

    陈语又按了一下门铃,程仲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给她开了门。

    陈语看向这个空落落的别墅,自从韩愈不在这里之后,程仲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只有陈语偶尔会过来叫人来打扫收拾一番,她想,程仲夏有一天最终会回到这里。

    “早。”陈语四下看了看,程仲夏好像昨晚是在这里休息的,地板被拖过。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程仲夏说。

    “这是一件文件,我们又有三个年轻设计师要去纽约开个人画展,需要你的推荐函。”陈语说。

    “一直在打理工作室,你会不会很累?”程仲夏点上了自己的烟斗,拿起自己的签字专用钢笔,在那些英文推荐函的右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不会,学到很多。”陈语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在找什么?”程仲夏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

    “没有。只是很意外,你回来了。”陈语说。

    “我自己,也很意外。”程仲夏签下了最后一个推荐函,他放下笔,也四下看了看这个没什么人气的别墅,他的脑海里全都是韩愈还在这个别墅里的那些生活细节,比如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韩愈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故意将电视开得很大,吵得他和程锦声一个回笼觉都睡不好,还有三个人坐在地板上玩遥控货车时,每个人脸上的笑脸……

    “仲夏?”陈语叫了一声,程仲夏吸了一口烟斗,那些细致而缓慢上升的厌恶遮住了他的眼眸,睫毛颤动了两下,“工作室,你若是喜欢,我就转到你名下,只要你觉得不是负担的话。”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心血。”陈语想了一下,“你要回德国?还是……去什么别的地方旅行?”

    “对。”程仲夏又签下了手头的那些文件,“喜欢的话,工作室就给你了。好么?”

    “仲夏?”陈语握住了程仲夏的手,“……你可以出去散散心,但是工作室,始终都是你的。所有人,都是知道这里有你在,才过来的。那些年轻的设计师,都是以你为标杆。”

    “不喜欢我的工作室?”程仲夏也握住了陈语的手,陈语发现程仲夏的手有些冰冷,好像是吹了一夜的冷风一般。

    “我也是你捧出来的……锦城最年轻的女画家?”陈语有些自嘲的说,程仲夏亲手捧出来的新生代画家设计师就像是天上的繁星,多不胜数。

    “我妈妈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直很想出名。我就问我妈妈,为什么要出名?我妈妈说,只有出名了,她才有钱给我买面包吃。”程仲夏笑着说,“其实你不要觉得我对你很好,我只不过是……”

    “我明白。”陈语松开了程仲夏的手,耸肩道:“好吧,那工作室就暂时交给我。等你散心回来,一切,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么,仲夏?”

    “当然,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一切结束后,就能重新开始。”程仲夏点了点头,拍拍陈语的头,“傻丫头。”

    陈语只是望着他含笑的双眸,心里觉得程仲夏其实比她更傻,但却一句调侃的话也说不出。

    “明天就是季市长的就任舞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程仲夏问。

    “除了我,还有谁能成为你的舞伴?”陈语站了起来,拿起袋子,将程仲夏签署过的所有文件都装了起来,她转过身,走到了门口。

    上午的阳光很好,风也很和煦,齐鸣路还是和平时一样,鸟语花香,陈语言蓦然转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烟斗,右手翻看一沓文件的程仲夏,看了好一会儿,阳光就这么穿过落地窗,洒在他的周身。

    程仲夏一抬头,就看到了陈语望着他的眼神,他问:“你在看什么?”

    “阳光,香味,时间,岁月,还有你。”陈语吸了吸鼻子,“很好。”

    程仲夏目光一沉,也点头道:“对,很好。”

    —&—卷轴界—&—

    按下刚刚陈语打来的电话,程远坐在车内,看着程氏大厦的门口,程惜也看着来来往往的员工,问:“老爸,我们不进去视察吗?”

    “……”程远拿起呼叫器,“塞莱斯,是我。”

    “趁我还没死,有什么话快点说,我们顶不住了,正在船上,向东逃!”塞莱斯在那头气势汹汹的说。

    “看来,很快就到了你刚买的那座荒岛了。”程远一夜没睡,和塞莱斯商量着CX的新总部应该设立在哪里,选来选去,选中了一个果真是四野荒芜的热带小岛。

    “但愿吧。”塞莱斯泅着桅杆,“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程远拍了拍程惜的头,说:“小心点,再联络。”

    “喂?”塞莱斯无语的冲着呼叫器大吼道,“别再我这里玩欲擒故纵,有什么话直接说!会出人命的!”云云……

    “小惜,打电话给乔秘书。说你和我要上去看看。”程远说。

    “哦。”程惜已经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老实说,他最喜欢小时候程远抱着自己来到公司,然后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那种拉风的模样,他按下乔秘书的号码,说:“乔秘书,我是程惜。现在我要和我妈妈现在的男宠弗莱亚先生,过来巡视一下公司,你准备一下啊。”

    程远看着程惜,程惜又加了一句,“对啊,就是微博上现在很红的弗莱亚先生,要禁止大家拍照哦。”

    乔秘书在那头似乎是已经手忙脚乱了,一大早,没等来小程总,倒是等来了……她深吸几口气,和各部门照会了一下,紧张的坐在秘书台前,看着那边的电梯门口。

    十分钟后。

    “叮——”电梯的门开了,程远像是往常来公司一样,穿着一身无可挑剔的黑西装走了出来。

    那一刻,乔秘书坐在原地,使劲掐自己的大腿,不过程惜也穿着黑西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轻咳一声,走到了程远面前,冲所有人挥手道:“大家,早上好,我和弗莱亚先生只是来公司看看而已,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啊。”

    已经有两个女职员晕倒过去了,微博上闹得多火热,都不及看到真人的那一刻震撼。

    许进和程十方纷纷从办公室里出来,程十方看着那个和自己二哥十分像得男人,不禁双眼通红,说:“这样的男宠,哪里找来的!太他妈逼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