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一 你这里,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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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二哥什么都有了，你什么都没有，爸爸我，就给你这个吧。
—*—
季重莲比医生来得更快，他的跑车停在程宅门外的时候，医生的车还在路上。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季重莲，在许进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一流政客，能在一滩浑水的锦城政界获得一席之地并且几年来一直保持着相当好的口碑……不过，当季重莲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实在难以和传闻中找到共同点，他已经几天没有刮胡子了。
“各位，好。”季重莲停顿了一下，看向孟谦和孟骄阳，皱了皱眉，程仲夏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在楼上。”
程锦声则和他握了一下手，季重莲敷衍似的冲大家笑了笑，许悠然抱着许湛，说：“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许进摇摇头，“不要添乱了。”
程仲夏和程锦声又互看了一眼，“没关系，非凡在上面，季重莲这时候不会想杀了程远，他想不到这一环。”程仲夏说。
“你打电话过去，和他怎么说的？”程锦声说。
“就是叫他过来而已。”
楼上的混乱并未完全影响到楼下，已经睡一觉醒来的程九柏正和韦父面对面坐着，下棋喝小酒，不过两人喝得酒，都是用白水勾兑过得。
程九柏一说这酒味道怎么这么淡，程仲夏就走过去，说：“爸，是您嘴淡了，这酒可是很烈的。”
韦父也点头，二老碰碰杯，又接着喝。
莫晨追着韦静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夜色深沉，一楼除了二老的谈笑着，好像就没了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异常安静，大家都在听楼上的动静。
—＆—卷轴界—＆—
范妈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季重莲刚好走到了慕容澄的卧室门口，他看向那盆冒着丝丝热气的水，陡然间发现里面还映着淡淡的红，血色的红。
他看了范妈一眼，把手伸了进去，洗了洗手，又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
“您就是季先生？”范妈问。
“是。我太太在里面？”季重莲推开了门，程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半眯着眼睛慕容澄，陈语和程依依已经给慕容澄换了一套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季重莲一眼就看到那套衣服的袖口又半朵莲，他猜想，若是慕容澄还有半丝反抗的心，就绝不会任别人给她穿上这件衣服。
“爸爸。”小爱莲转过头，叫了一声，季重莲对他笑了笑，程依依和陈语把韩愈拉了起来，都看向程远，程远则低下头，在慕容澄的耳边说了什么，慕容澄点点头，这才睁开眼睛，在看到季重莲已经赶过来的时候，她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微笑，礼貌又疏离。
季重莲心口一痛，竟然比这些日子寻而不得还要令他伤怀。
“走，我们出去。”程远半拉半抱着把韩愈弄了出去，程依依和陈语也走出卧室，只留下，这一家……三口。
“我们的儿子很聪明，爱莲说，他知道我不喜欢你。”慕容澄看着季重莲，淡黄色的灯光照在慕容澄的脸上，一如当年第一次见面一样，令季重莲的的大脑失去理智的控制，一头栽进去。
他就这么站着，半弯下腰，拂开了慕容澄额间的碎发，她的呼吸有些微弱。
“找了我很久吧，如果不是我叫你来，你一辈子，都再也找不到我。”慕容澄摸摸小爱莲的头，小爱莲看向季重莲，说：“爸爸，你说话啊。妈妈很难过，也很难受。”
“你若找不到我，你会疯吗？”慕容澄推了推季重莲的胳膊，季重莲却就是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好像真的与这个魂牵梦绕了一辈子的女人分别了千年万年，他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
“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我这辈子肯定得被你毁了。毁了我，也就成全了你。”慕容澄的手指点了一下季重莲的手，季重莲低下头，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你什么时候做市长？”
“……快了。”季重莲摩挲着她的脸，“哪里难受？”
“这里。”慕容澄拉着他的手，靠在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你这里，会疼吗？”
“这五年，有你的五年，我没有疼过。”季重莲一字一顿的说。
“那就好，这样最起码，我活着的意义，又多了一个，我成全你，让你高兴了。”慕容澄又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你为什么不冲我道歉？”
“我不会和你说那三个字，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季重莲跪在了地毯上，他的侧脸紧紧的贴在慕容澄的手心，“我绝对不会对你说出那三个字。”
“嗯。”慕容澄带着鼻音的“嗯”了一声，她从来也不指望这个男人和自己说对不起，“不说也好，说了也是白说。说了，只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所做的这些荒唐事，更加可笑和荒谬。我不想在自嘲中死去。”
“不准死。”季重莲亲了一下慕容澄的手心，“不准，我季重莲不准你慕容澄死。你要陪着我一辈子，下辈子我进地狱，你也要陪我一起。慕容澄，你是我的，始终是我的。”
“你哭了啊？”慕容澄弯起了嘴角，她伸手过去，捏了一下季重莲的脸颊，“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谁的，谁该是谁的，谁一定是谁的。重莲，你不放我走，天要招我去了。我去天堂，你以后，去哪里？”
“你若是上了天堂，我就从地狱跑去找你。”季重莲的双眼盛着泪，却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笑容。
“呵呵。”慕容澄这时轻笑出声，仿佛所有的怨恨都成了一句冷笑话，她的右手在季重莲的脸上轻抚，好像想和他说很多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两相望，就像是她和莫晨一样，不言不语。
“爸爸，妈妈。”小爱莲这时才轻轻的啜泣起来，他捂住嘴巴，感到一股巨大的死亡恐惧，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正在一点一点逝去，他却无能为力。
“别走。”季重莲轻轻的抱住了慕容澄，放佛这就是他的所有，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原本面如死灰的慕容澄的脸上乍现一道光彩，她问：“你很快就会当上市长，对不对？”
“嗯。”
“你当上了市长，我就是市长夫人，是么？”
“是。”季重莲看向慕容澄，“你要我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么，我的季市长，你会昭告天下吗？你会举行一个盛大的就任舞会吗？”慕容澄看着季重莲，“你一定会给莫晨发请帖，还会请莫家的所有人都过来。你想让莫晨看看，他以前的爱妻，现在是你的妻子，是季太太，我们还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是么？”
“是。”季重莲低头，吻了一下慕容澄的唇，说：“都说出来吧，告诉我，你有多恨我，多想杀了我。”
“我不会说出来的。我不会对你说出来的。”慕容澄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说：“就按照你说得办，你要马上就任，你要马上举行一个全锦城直播的舞会……我要让莫晨，看到我……咳咳，看到我，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好。”季重莲颤抖的将慕容澄抱了起来，“我马上就能做到，我们先回家。”
“嗯。”慕容澄抱着季重莲，小爱莲紧随其后，三人迈出卧室之后，所有人都看向这一家三口。
莫晨站在韦静身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季重莲怀里的慕容澄，慕容澄却歪在季重莲怀里，没有再看他一眼。
韦静打量着眼前这一家三口，眼角的泪水也凝滞住。
“打扰了。我太太任性又贪玩，偏偏身体不好，我这就带她回去。”季重莲看了一眼程仲夏，程仲夏则点了一下头，他又看向程远和程非凡，“后天，是我的就任舞会，希望程家、韦家和莫家的各位，都可以来参加，季某能出任市长一职，都是各位的帮衬。”
程非凡看向程仲夏，难道程仲夏把手上的选票全都给了季重莲，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能肯定自己能当上市长？
话已落音，季重莲抱着慕容澄出去，莫晨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还有小爱莲回头看了他一眼的眼神，张张嘴，没有再说话。
“晨。”韦静叫了一声，莫晨安抚的搂住她，说：“我只是太意外了，太意外了。对不起。对不起。”
“叫护院派车跟着，护送季市长回去。”程非凡对福伯说。
福伯点头，出去布置。
原本在和韦父下棋的程九柏看众人都在沉思什么，就拉住程仲夏，说：“仲夏，你过来，爸爸有话和你说。”
程仲夏被程九柏拉到一边，他笑着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孩子，说：“仲夏。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程仲夏点头。
“给你，这是藏宝图。”程九柏拿出一个蜷曲的羊皮纸，“没想到我房间里啊，这个东西还在。你可别跟别人说，我只给你一个人。”
你大哥，二哥什么都有了，你什么都没有，爸爸我，就给你这个吧。
—*—
季重莲比医生来得更快，他的跑车停在程宅门外的时候，医生的车还在路上。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季重莲，在许进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一流政客，能在一滩浑水的锦城政界获得一席之地并且几年来一直保持着相当好的口碑……不过，当季重莲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实在难以和传闻中找到共同点，他已经几天没有刮胡子了。
“各位，好。”季重莲停顿了一下，看向孟谦和孟骄阳，皱了皱眉，程仲夏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在楼上。”
程锦声则和他握了一下手，季重莲敷衍似的冲大家笑了笑，许悠然抱着许湛，说：“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许进摇摇头，“不要添乱了。”
程仲夏和程锦声又互看了一眼，“没关系，非凡在上面，季重莲这时候不会想杀了程远，他想不到这一环。”程仲夏说。
“你打电话过去，和他怎么说的？”程锦声说。
“就是叫他过来而已。”
楼上的混乱并未完全影响到楼下，已经睡一觉醒来的程九柏正和韦父面对面坐着，下棋喝小酒，不过两人喝得酒，都是用白水勾兑过得。
程九柏一说这酒味道怎么这么淡，程仲夏就走过去，说：“爸，是您嘴淡了，这酒可是很烈的。”
韦父也点头，二老碰碰杯，又接着喝。
莫晨追着韦静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夜色深沉，一楼除了二老的谈笑着，好像就没了其他声音，所有人都异常安静，大家都在听楼上的动静。
—＆—卷轴界—＆—
范妈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季重莲刚好走到了慕容澄的卧室门口，他看向那盆冒着丝丝热气的水，陡然间发现里面还映着淡淡的红，血色的红。
他看了范妈一眼，把手伸了进去，洗了洗手，又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
“您就是季先生？”范妈问。
“是。我太太在里面？”季重莲推开了门，程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半眯着眼睛慕容澄，陈语和程依依已经给慕容澄换了一套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季重莲一眼就看到那套衣服的袖口又半朵莲，他猜想，若是慕容澄还有半丝反抗的心，就绝不会任别人给她穿上这件衣服。
“爸爸。”小爱莲转过头，叫了一声，季重莲对他笑了笑，程依依和陈语把韩愈拉了起来，都看向程远，程远则低下头，在慕容澄的耳边说了什么，慕容澄点点头，这才睁开眼睛，在看到季重莲已经赶过来的时候，她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微笑，礼貌又疏离。
季重莲心口一痛，竟然比这些日子寻而不得还要令他伤怀。
“走，我们出去。”程远半拉半抱着把韩愈弄了出去，程依依和陈语也走出卧室，只留下，这一家……三口。
“我们的儿子很聪明，爱莲说，他知道我不喜欢你。”慕容澄看着季重莲，淡黄色的灯光照在慕容澄的脸上，一如当年第一次见面一样，令季重莲的的大脑失去理智的控制，一头栽进去。
他就这么站着，半弯下腰，拂开了慕容澄额间的碎发，她的呼吸有些微弱。
“找了我很久吧，如果不是我叫你来，你一辈子，都再也找不到我。”慕容澄摸摸小爱莲的头，小爱莲看向季重莲，说：“爸爸，你说话啊。妈妈很难过，也很难受。”
“你若找不到我，你会疯吗？”慕容澄推了推季重莲的胳膊，季重莲却就是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好像真的与这个魂牵梦绕了一辈子的女人分别了千年万年，他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
“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我这辈子肯定得被你毁了。毁了我，也就成全了你。”慕容澄的手指点了一下季重莲的手，季重莲低下头，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你什么时候做市长？”
“……快了。”季重莲摩挲着她的脸，“哪里难受？”
“这里。”慕容澄拉着他的手，靠在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你这里，会疼吗？”
“这五年，有你的五年，我没有疼过。”季重莲一字一顿的说。
“那就好，这样最起码，我活着的意义，又多了一个，我成全你，让你高兴了。”慕容澄又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你为什么不冲我道歉？”
“我不会和你说那三个字，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季重莲跪在了地毯上，他的侧脸紧紧的贴在慕容澄的手心，“我绝对不会对你说出那三个字。”
“嗯。”慕容澄带着鼻音的“嗯”了一声，她从来也不指望这个男人和自己说对不起，“不说也好，说了也是白说。说了，只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所做的这些荒唐事，更加可笑和荒谬。我不想在自嘲中死去。”
“不准死。”季重莲亲了一下慕容澄的手心，“不准，我季重莲不准你慕容澄死。你要陪着我一辈子，下辈子我进地狱，你也要陪我一起。慕容澄，你是我的，始终是我的。”
“你哭了啊？”慕容澄弯起了嘴角，她伸手过去，捏了一下季重莲的脸颊，“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谁的，谁该是谁的，谁一定是谁的。重莲，你不放我走，天要招我去了。我去天堂，你以后，去哪里？”
“你若是上了天堂，我就从地狱跑去找你。”季重莲的双眼盛着泪，却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笑容。
“呵呵。”慕容澄这时轻笑出声，仿佛所有的怨恨都成了一句冷笑话，她的右手在季重莲的脸上轻抚，好像想和他说很多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两相望，就像是她和莫晨一样，不言不语。
“爸爸，妈妈。”小爱莲这时才轻轻的啜泣起来，他捂住嘴巴，感到一股巨大的死亡恐惧，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正在一点一点逝去，他却无能为力。
“别走。”季重莲轻轻的抱住了慕容澄，放佛这就是他的所有，他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原本面如死灰的慕容澄的脸上乍现一道光彩，她问：“你很快就会当上市长，对不对？”
“嗯。”
“你当上了市长，我就是市长夫人，是么？”
“是。”季重莲看向慕容澄，“你要我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么，我的季市长，你会昭告天下吗？你会举行一个盛大的就任舞会吗？”慕容澄看着季重莲，“你一定会给莫晨发请帖，还会请莫家的所有人都过来。你想让莫晨看看，他以前的爱妻，现在是你的妻子，是季太太，我们还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是么？”
“是。”季重莲低头，吻了一下慕容澄的唇，说：“都说出来吧，告诉我，你有多恨我，多想杀了我。”
“我不会说出来的。我不会对你说出来的。”慕容澄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说：“就按照你说得办，你要马上就任，你要马上举行一个全锦城直播的舞会……我要让莫晨，看到我……咳咳，看到我，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好。”季重莲颤抖的将慕容澄抱了起来，“我马上就能做到，我们先回家。”
“嗯。”慕容澄抱着季重莲，小爱莲紧随其后，三人迈出卧室之后，所有人都看向这一家三口。
莫晨站在韦静身边，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季重莲怀里的慕容澄，慕容澄却歪在季重莲怀里，没有再看他一眼。
韦静打量着眼前这一家三口，眼角的泪水也凝滞住。
“打扰了。我太太任性又贪玩，偏偏身体不好，我这就带她回去。”季重莲看了一眼程仲夏，程仲夏则点了一下头，他又看向程远和程非凡，“后天，是我的就任舞会，希望程家、韦家和莫家的各位，都可以来参加，季某能出任市长一职，都是各位的帮衬。”
程非凡看向程仲夏，难道程仲夏把手上的选票全都给了季重莲，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能肯定自己能当上市长？
话已落音，季重莲抱着慕容澄出去，莫晨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还有小爱莲回头看了他一眼的眼神，张张嘴，没有再说话。
“晨。”韦静叫了一声，莫晨安抚的搂住她，说：“我只是太意外了，太意外了。对不起。对不起。”
“叫护院派车跟着，护送季市长回去。”程非凡对福伯说。
福伯点头，出去布置。
原本在和韦父下棋的程九柏看众人都在沉思什么，就拉住程仲夏，说：“仲夏，你过来，爸爸有话和你说。”
程仲夏被程九柏拉到一边，他笑着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孩子，说：“仲夏。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程仲夏点头。
“给你，这是藏宝图。”程九柏拿出一个蜷曲的羊皮纸，“没想到我房间里啊，这个东西还在。你可别跟别人说，我只给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