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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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应该陪在她身边不是吗?

    最近,他们不是形影不离么?

    —*—

    六弟妹。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头扎进冰窟窿里的北极熊,暂时让安静的电梯冻结起来,但是冰层底部,还是晃动不已。

    韩愈看向程素然,一身紧身的黑色蕾丝吊带裙,细高跟时不时的,“嗑噔”“嗑噔”的踩踏地面,而那扶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冰凉,比电梯光滑的表面,更冰凉。

    “六弟妹,你去顶楼干什么呀?”程素然问。

    “叮——”电梯打开,几个客房服务的小姑娘走进来,看到韩愈的时候,明显都惊讶的张开嘴巴,忘记了把放满脏被单和脏枕头的小推车推进来。

    “咔哒”“咔哒”电梯不停的夹着那辆小推车,程素然厌恶的捂住鼻子,说:“你们到底要不要进来呀!真是的!不进来,就给我滚出去!”

    小姑娘连忙鞠躬,她们哪里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韩愈……四个人都走了进来,韩愈侧开身子,正好撇开程素然,程素然受不了那个脏被单的味道,好像是什么喝醉酒吐了上去,她捂住鼻子,向后退了一步,小姑娘们正好挤站到她们之间,韩愈低下头。

    “请问……你……是韩愈吗?”一个小姑娘试探性的问。

    “是啊,她就是韩愈。”程素然相信,全天下一定有很多人和她想得一样,韩愈这个女人,初到程家的时候,是恭顺谦卑,现在却把程家搅得乌烟瘴气,她看向脏被单,觉得韩愈就像上面那些晦暗不明的呕吐物一样,令人恶心。

    “我……我能和你拍张照吗?”那个小姑娘两眼冒出粉红色的爱心,“我……很喜欢孟回,也很喜欢你……”韩愈点点头,小姑娘就激动的拿出手机,对准镜头,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一起喊了很土的茄子之后,拍了一张照。

    另外三个小姑娘也齐齐拥上去,“你能和我拍一张照吗?”

    程素然诧异的看着这四个白痴,低声说:“这年头,坏女人太多了……看了还脏了眼睛。”

    最后,韩愈笑着,和她们四个女孩都合照了。

    “叮——”电梯又打开门,几个中年男人走上来,韩愈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孟氏刚起步时候的合作伙伴,“孟……韩愈,你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我要去顶楼。”这位大哥握住韩愈的手,就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长发,“以前合作了那么长时间,吃过那么多次饭,我竟然都没有发现你是女人。”

    “呃……生活,就是充满惊喜。”韩愈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手掌里拽出来,“你们在谈公事?”

    “是啊。”这位大哥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到了一个楼层之后,同伴们叫他出去,他有些不舍的看向韩愈,“这是……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出来喝茶。”

    “谢谢。”韩愈将名片收进包里,电梯又“咔哒”了一下,这位大哥仍在看着韩愈低头的笑脸。

    “快走了,快走了。”他的同伴也顾不得丢脸,硬是把他拉了出去,韩愈正在看名片,也没注意到,抬头的时候,电梯门再次合上。

    “呵呵……呵呵……”倒是四个小姑娘看到那个男人痴傻的模样,都笑起来。

    “这年头,贱男人太多了……”程素然诧异的看向韩愈,她从头看到脚趾头,再从脚趾头看到头,无法认同的摇摇头。

    “叮——”总算是到了顶楼,四个小姑娘出来后,又扶着韩愈出来,程素然在她身后啧啧嘴,说:“你比我妈更会调动传媒,我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呵,怎么能做到……站在大街上,不被人扔臭鸡蛋!?”

    后面一句话说得稍重一些,韩愈摸摸自己的耳朵,不在意的转过头,拉住两个两个小姑娘,拿出钥匙,说:“这个房间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们能带我去吗?”

    “当然可以,您这边请。”

    “不用了,我正好没事儿,带你过去吧?”程素然走过来,再次用冰凉的双手扶住韩愈。

    “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吧?看上去,你好像是刚下机?”

    “嗯。”程素然冷哼一声,“这顶楼的总统套房,一晚上就得十根手指头啊,仲夏现在,也是挥金如土了。不过呀,还是不及我二哥,十次拍卖会,有九次都是买首饰。我那时候就奇怪了,你说他一个大龄单身的钻石王老五,买那么多首饰干什么呢?”

    连两个小姑娘也看出程素然在刁难韩愈,就连忙走上前,说:“我看您也累了,我们这就带您过去。”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程素然抱臂,“韩愈,你给我听好了。像你这种女人,我迟早,会把你赶出我们程家。”

    “……”韩愈只好转过身,“妈妈还是老样子,有空,有时间,不忙的时候,就回家看看妈妈。我现在怀孕了,出门很不方便。爸爸在德国,你要是有空,有时间,不忙的时候,就去比斯利山庄看看他。说到底,我是媳妇,是外人,比不上你是女儿,是亲生的。我记得,二老,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程素然转过身,“嗑噔”“嗑噔”的向走廊那头走过去。

    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韩愈正打算进去的时候,耳后一热,她回过头,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

    “对不起,我代素然向你道歉。我是小斯科夫,你好。”小斯科夫伸出手,韩愈瞧了瞧,这才想起来,她没有伸出手,说:“没事的,我们关系向来不是很好。”

    “她这个人,就是嘴巴不饶人。我们这次回国,就是来参加服装周的。我……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小斯科夫收回手,门半掩着,他看了一眼,问:“你……一个人开得房?……噢,抱歉,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以为,你和仲夏一起来的。”

    “楼下的开幕酒会太闹腾了,可是忽然停电了,我头有些疼,就开了房,想休息一下。”韩愈回答道。

    “那你休息吧。”小斯科夫欠了欠身,韩愈见他走远了,才推开门,走进去。

    “唔嗯!”一只手突然捂住了韩愈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