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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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程远对程宏说，哥，我拉你出来……
现在，程仲夏对程锦声说，哥，我拉你出来……
—*—
眼前的那排车灯，越加刺眼起来。
耳边仍旧是程仲夏的脚步声，韩愈低下头，双手附在自己的肚子上，和以往不同……
“咯噔”“咯噔”脚步声似乎成了漫无止境的折磨，她拢了一下鬓角，眉眼间的担忧都被迅速的敛下去，露出一些不甘的神色。
“咚咚”程仲夏弯下腰，敲了一下车窗，韩愈猛地抬起头，在她眸中看到的不情愿，让程仲夏十分满意，他又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颜舜，仍旧是那副进退有度的模样。
颜舜也是轻笑，程仲夏拉开车门，关切的说：“韩愈，下车，我们回家。”
“……”韩愈看向颜舜，丁修没有回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在的紧了紧，程仲夏打量了一下两个人，说：“天不早了，两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是在哪家酒店？”
没有人回答他。
韩愈坐在原地，程仲夏轻轻覆上她的手，说：“回家了。”
“……”韩愈一只脚伸了出去，颜舜握住韩愈的手，程仲夏皱了皱眉，一把将韩愈拉了下来，抱了个满怀，他手上还拿着韩愈裙子的小坎肩，轻轻给韩愈披好，从高速路口吹过来一阵大风，是带着海藻气息的海风味道。程仲夏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韩愈身上，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韩愈立即向后退了一下，他笑着说：“乖乖没事吧？”
韩愈点点头，程仲夏扶着她向前走，一个男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怎么了？”韩愈感到程仲夏的怀抱立即就僵硬起来，面色一瞬间苍白下去。“仲夏？”
“没事。你先回家，我还有点事情。”程仲夏看着她坐上车，又对司机说：“稳点。”
“仲夏？”刚才的不安逐渐扩大，她陡然握住程仲夏的手，“仲夏？”
“没事。工作室有点事情而已。”程仲夏命令司机开车，韩愈回过头去，他仍旧站在原地，那个男人又对着程仲夏说了几句话。
—＆—卷轴界—＆—
二环路上的那个醉驾司机，好像是在撞上车的时候尖叫了一声。
围观的人都已经惊呆了，就在醉驾那个司机尖叫之后，那辆原本要开出来的货车好像是刹车失灵，又撞了一下挤压在一起的四辆车。
“……”所有人都不再议论，火星就那么刺啦一声冒出来！下水道的井盖被顶开，半丈高的污水就这么涌了出来，手机已经被人打烂了，救护车却还没有到。
“啪”“啪”“啪”……十几辆车就这么停在了路边，所有附近锦帮的成员们都下车了。
阿童看着中间那辆完全被挤压变形的跑车，他看向地面，不知道从哪辆车里流出的鲜血，已经染成了一条长长的血溪。
“……”程仲夏从车上下来，那双桃花眼早已没有温度，命令道：“快，把车移过去。”
围观的人只见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汉们，动作迅速的去推那些快变成废铜烂铁的车。
有的上了那辆货车，把货车开到了路边，货车司机已经傻了，坐在副驾驶上，他原本要把车开走，没想到又撞了一下。
有的拿出铁索，扣在醉驾那辆车后，引擎声响了两下，像磁石一样附在程锦声车尾的小跑车也被拉到了一边，里面那个醉驾的司机已经停止呼吸。
“……快点，快点！”程仲夏干脆钻进了靠程锦声的车最近的那辆车，他用胳膊肘撞碎了车玻璃，就这么徒手拉开了车窗，碎玻璃和开裂的铁皮，在他手心划开了三道口子，他用鲜血淋漓的拳头砸了一下程锦声的早就撞碎的车窗。
“哥，哥？我拉你出来！等我，哥！回答我！哥！”程锦声的那辆车完全被挤压变形了，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程仲夏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外面的锦帮成员试着拉动另外两辆车，程仲夏从车窗爬了出来，喊道：“暂时别动，别动！”
半丈高的污水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原本的火星被浇熄。汽油仍在泄露，程仲夏的衣服完全被刮破了，脸上也有两道流血的刮痕，他轻轻的趴在程锦声的车顶，比了一下驾驶席的位置，对一旁站在附近的安东尼和阿童说：“给我特制电锯。”
“我去拿。”安东尼跑到车上拿收保护费时用的特制电锯，插好插头，拿给了程仲夏。
“叫他们停手，别动。你们也别上来，我怕压到他。”程仲夏打开电锯，又喊道：“哥？哥？哥，回答我。”
趴在驾驶席上的程锦声一动也不动，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涌进了程仲夏的鼻端，他的双手颤了一下，又迅速恢复镇静。
“哥，哥。哥……”他慢慢切开了车顶，划开一道口子以后，他看到了扎在程锦声肩膀上的碎玻璃，他猛地睁大眼睛，捶了一下车顶，冲着那道口子喊：“哥！哥！我马上就拉你出来！你听得见的，对不对？哥！”
程锦声仍旧没有任何回应，程仲夏深吸一口气，他张张嘴，仿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紧紧握住特制电锯，远处能听见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眼泪从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滚落，他看到鲜血已经染红了驾驶席的靠垫。
“哥……”他顺着那道口子再次切下去，完全打开了车顶，他小心钻了进去。
【哥，我拉你出来……哥，你醒醒，请你醒过来，醒过来。】程宏看着程远，嘴角轻轻弯起，他笑了笑，程远把手伸进被撞得变形的车里，程宏紧紧握住程远的手，他的眼神里全是我想出来，我想活下去……车头的玻璃已经完全插入他的心脏，程远只要执意把程宏拉出来，他的身体就会被分成两半。
【哥，不怕，阿远陪着你……一会儿就有救护车过来。】程远跪在了车边，哽咽着说。
—＆—卷轴界—＆—
双手交握在一起，韩愈的后背猛的惊出了一层冷汗。车前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名冷面保镖。她看向茫茫的夜路，心跳越来越快。
给读者的话: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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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安东尼跑到车上拿收保护费时用的特制电锯，插好插头，拿给了程仲夏。
“叫他们停手，别动。你们也别上来，我怕压到他。”程仲夏打开电锯，又喊道：“哥？哥？哥，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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