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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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翩翩去，从一而终为君开。
—*—
微醺的春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十分干净舒爽，幽蓝湖水泛着澄澈的光，韩愈趴在车窗上，手伸出了车外，暖风里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一切都那样恬淡。
“愈姐姐，您可悠着点，不能把手伸出车窗外？”颜舜赶紧把她手拉了回来，他们现在是坐在去学校的老校车上，“吭吭哒哒”这辆车真是破的让人耳朵疼。
坐在颜舜旁边的雨霖正在吸酸奶，颜舜小声说：“现在相信了吧？我们呐，就是同学友谊。”
“哼嗯。”雨霖坐到韩愈身边，说：“愈姐姐，我能摸摸乖乖吗？”
“我先问问。咳咳，乖乖啊，你干爸的老婆，也就是你小干妈，要摸摸你，行不行哇？”韩愈扎着个马尾，轻笑着问。
“不是，是小干爸。”雨霖纠正道。
“……行了，乖乖说，行。”韩愈坐在校车上，枕着双臂，惬意的贡献出了肚子。
“乖乖……”雨霖轻轻摸了两下，又贴在韩愈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说：“乖乖很安静啊，难道在睡觉？”
颜舜开口道：“和他爸一个德性，装酷。”
“哈哈……”韩愈大笑，一口白牙晃得颜舜头更疼了，坐在校车上的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帽子戴好。”颜舜严厉的说，“我说，我们这帮同学里，就你和程远最糟心了。好歹我们闺蜜这么久，他简直就是变态啊，根本不让我去见你！”
“那你可以翻墙过来呀。”韩愈又抽出一袋零食，和雨霖一起开始吃花生米，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好不亲密。
“你怎么知道我没翻墙过去？程远一点也不念同学友谊，非说我对你有想法，我是很有人性的。从小到大，女人的小手我都没摸过。”颜舜委屈的说。
“别装可怜。你颜老大要什么样的闺蜜没有？”韩愈又转而和雨霖说：“晚上我们一块睡，我给你讲讲颜小舜上学那些荒唐事，还有他暗恋过谁啊，追求过谁啊。”
“好啊，好啊。”雨霖拉着韩愈的手，越发亲密无间了。
“你能给我留条活路吗？”颜舜盯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学校，说：“就是以前学校的后山，里面不是有个洞吗？程远很久很久以前，在里面养了一点东西，叫我照看着。这就是你在文件上的小项目。”
“养什么了？人妖？”韩愈也看向后山，从高处看过去，不少小情侣在山岗上走来走去呢。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颜舜留着点悬念，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真没想到啊。”
“没想到转了大半辈子，我们又回到这里。”韩愈也笑了，老校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丁修西装革履的站在的校园门口，鼻梁上，还是斯文气十足的架着一副眼镜。
“韩愈？”丁修笑着走过来搀住她，“小舜叫我来的。”
“刚刚参加国际围棋比赛回来吧？”韩愈问。
“是啊。老了，下不过那些小孩子。”丁修笑了笑，又对颜舜说：“那洞口外我叫人清场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下机回来的时候，我在机场看到新闻，程仲夏已经发布了寻人启事，整个锦城都闹开了。”
“程氏的股票跌了吗？”韩愈问。
“跌了。”丁修没有再说下去。
“王小波这时候应该很高兴，程氏也翻船了。那孟氏呢？”韩愈又问。
“涨了。”颜舜张口回答道，“这个王小波现在很嚣张的，孟氏在沧城也算风生水起。”
“我们进去吧。”韩愈又压了压军帽，双手插在口袋里，雨霖搀着她，丁修和颜舜走在他们身后，丁修看了颜舜一眼，小声说：“怎么我去下一盘棋，程家就变了样？”
“程远不在了，程家能有个样，就不错了。非凡这孩子估计现在够呛。”颜舜四周瞧了瞧，“程仲夏的人已经来锦城了。”
“我的人已经造谣了。没事儿。”丁修拍拍颜舜的肩膀，“洞里到底养着什么啊？程远给你那么多钱？”
“傻了吧？很明显重点不在洞里有什么，他给我钱，是给韩愈铺路的。我就是那条路。”颜舜笑得乐呵呵，“小半辈子被他看不顺眼，如今，他人诈死，才想起我这么个老同学。”
两人又在后头碎碎念，韩愈踏着草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她歪着头，指着树丛掩映中的山洞，“这么多年咯，还能看见这个洞，校长不找机会把它给填了？”
“校长不知道。填洞多烧钱，经济危机你不知道啊？”颜舜拉住雨霖，“来，给你手电筒，都说别有洞天，你进去吧。”
“你们不是要活埋了我吧？”韩愈笑着问。
“我说了，我是很有人性的。”颜舜有点不放心，“这洞，我还真没进去过，我跟着愈姐姐进去，你们就在洞外，我们要是叫救命SOS什么，你们赶紧进来啊。”
“这洞，我进去过。”韩愈扯开一些藤蔓，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你进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和谁啊？不会是程远吧？”颜舜干脆走在韩愈前面，洞内一片漆黑，那些粗壮的藤蔓已经长满了整个洞穴，“啾啾啾啾”几只小麻雀被惊飞了，韩愈深吸一口气，山洞悠悠，和那时候的味道一样。
“慢着点，摔着乖乖就不好了。”颜舜找到一根枯枝，“哟，洞内还真大。”
韩愈拿手电筒在洞顶环照，全都是那些垂下来的绿色藤蔓，“这里面能养什么？”
“我来找找，这边，这边！”颜舜扯出臂弯上的短刀，割开了一个隐约能看见光线的小洞口，三两下就割开了所有藤蔓，“这好像是出口吧？”
“我瞧瞧。”韩愈抬脚走了进去，越往前面走，光线越是明亮，走到洞口时，韩愈瞬间张开嘴巴，她伸出手去，成千上万的蝴蝶就在眼前斑斓的回旋飞舞，有两三只蝴蝶就这么停在她手上。
洞口外，就像是一个蝴蝶谷，游戏尘世的蝴蝶们，在影影绰绰的阳光下，蹁跹而行。
如同深邃的海，无法遗忘的时光，笑容，香味，喘息，还有酸甜苦辣的挤兑。
“哇……”颜舜忍不住觉得程远真是闷骚，他指着藤蔓围绕的岩壁，“那才是重点。”
韩愈早已泪流满面，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腰板却挺得笔直，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荒唐都哭尽。
岩壁上字迹斑驳的写着——韩愈，我爱你。
署名是程远，时间……是十五年前。
给读者的话:
我许个愿吧，希望明年今日，我不是在赶稿中度过。程远，我爱你。
浮生若梦翩翩去，从一而终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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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的春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十分干净舒爽，幽蓝湖水泛着澄澈的光，韩愈趴在车窗上，手伸出了车外，暖风里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一切都那样恬淡。
“愈姐姐，您可悠着点，不能把手伸出车窗外？”颜舜赶紧把她手拉了回来，他们现在是坐在去学校的老校车上，“吭吭哒哒”这辆车真是破的让人耳朵疼。
坐在颜舜旁边的雨霖正在吸酸奶，颜舜小声说：“现在相信了吧？我们呐，就是同学友谊。”
“哼嗯。”雨霖坐到韩愈身边，说：“愈姐姐，我能摸摸乖乖吗？”
“我先问问。咳咳，乖乖啊，你干爸的老婆，也就是你小干妈，要摸摸你，行不行哇？”韩愈扎着个马尾，轻笑着问。
“不是，是小干爸。”雨霖纠正道。
“……行了，乖乖说，行。”韩愈坐在校车上，枕着双臂，惬意的贡献出了肚子。
“乖乖……”雨霖轻轻摸了两下，又贴在韩愈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说：“乖乖很安静啊，难道在睡觉？”
颜舜开口道：“和他爸一个德性，装酷。”
“哈哈……”韩愈大笑，一口白牙晃得颜舜头更疼了，坐在校车上的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帽子戴好。”颜舜严厉的说，“我说，我们这帮同学里，就你和程远最糟心了。好歹我们闺蜜这么久，他简直就是变态啊，根本不让我去见你！”
“那你可以翻墙过来呀。”韩愈又抽出一袋零食，和雨霖一起开始吃花生米，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好不亲密。
“你怎么知道我没翻墙过去？程远一点也不念同学友谊，非说我对你有想法，我是很有人性的。从小到大，女人的小手我都没摸过。”颜舜委屈的说。
“别装可怜。你颜老大要什么样的闺蜜没有？”韩愈又转而和雨霖说：“晚上我们一块睡，我给你讲讲颜小舜上学那些荒唐事，还有他暗恋过谁啊，追求过谁啊。”
“好啊，好啊。”雨霖拉着韩愈的手，越发亲密无间了。
“你能给我留条活路吗？”颜舜盯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学校，说：“就是以前学校的后山，里面不是有个洞吗？程远很久很久以前，在里面养了一点东西，叫我照看着。这就是你在文件上的小项目。”
“养什么了？人妖？”韩愈也看向后山，从高处看过去，不少小情侣在山岗上走来走去呢。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颜舜留着点悬念，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真没想到啊。”
“没想到转了大半辈子，我们又回到这里。”韩愈也笑了，老校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丁修西装革履的站在的校园门口，鼻梁上，还是斯文气十足的架着一副眼镜。
“韩愈？”丁修笑着走过来搀住她，“小舜叫我来的。”
“刚刚参加国际围棋比赛回来吧？”韩愈问。
“是啊。老了，下不过那些小孩子。”丁修笑了笑，又对颜舜说：“那洞口外我叫人清场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下机回来的时候，我在机场看到新闻，程仲夏已经发布了寻人启事，整个锦城都闹开了。”
“程氏的股票跌了吗？”韩愈问。
“跌了。”丁修没有再说下去。
“王小波这时候应该很高兴，程氏也翻船了。那孟氏呢？”韩愈又问。
“涨了。”颜舜张口回答道，“这个王小波现在很嚣张的，孟氏在沧城也算风生水起。”
“我们进去吧。”韩愈又压了压军帽，双手插在口袋里，雨霖搀着她，丁修和颜舜走在他们身后，丁修看了颜舜一眼，小声说：“怎么我去下一盘棋，程家就变了样？”
“程远不在了，程家能有个样，就不错了。非凡这孩子估计现在够呛。”颜舜四周瞧了瞧，“程仲夏的人已经来锦城了。”
“我的人已经造谣了。没事儿。”丁修拍拍颜舜的肩膀，“洞里到底养着什么啊？程远给你那么多钱？”
“傻了吧？很明显重点不在洞里有什么，他给我钱，是给韩愈铺路的。我就是那条路。”颜舜笑得乐呵呵，“小半辈子被他看不顺眼，如今，他人诈死，才想起我这么个老同学。”
两人又在后头碎碎念，韩愈踏着草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她歪着头，指着树丛掩映中的山洞，“这么多年咯，还能看见这个洞，校长不找机会把它给填了？”
“校长不知道。填洞多烧钱，经济危机你不知道啊？”颜舜拉住雨霖，“来，给你手电筒，都说别有洞天，你进去吧。”
“你们不是要活埋了我吧？”韩愈笑着问。
“我说了，我是很有人性的。”颜舜有点不放心，“这洞，我还真没进去过，我跟着愈姐姐进去，你们就在洞外，我们要是叫救命SOS什么，你们赶紧进来啊。”
“这洞，我进去过。”韩愈扯开一些藤蔓，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你进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和谁啊？不会是程远吧？”颜舜干脆走在韩愈前面，洞内一片漆黑，那些粗壮的藤蔓已经长满了整个洞穴，“啾啾啾啾”几只小麻雀被惊飞了，韩愈深吸一口气，山洞悠悠，和那时候的味道一样。
“慢着点，摔着乖乖就不好了。”颜舜找到一根枯枝，“哟，洞内还真大。”
韩愈拿手电筒在洞顶环照，全都是那些垂下来的绿色藤蔓，“这里面能养什么？”
“我来找找，这边，这边！”颜舜扯出臂弯上的短刀，割开了一个隐约能看见光线的小洞口，三两下就割开了所有藤蔓，“这好像是出口吧？”
“我瞧瞧。”韩愈抬脚走了进去，越往前面走，光线越是明亮，走到洞口时，韩愈瞬间张开嘴巴，她伸出手去，成千上万的蝴蝶就在眼前斑斓的回旋飞舞，有两三只蝴蝶就这么停在她手上。
洞口外，就像是一个蝴蝶谷，游戏尘世的蝴蝶们，在影影绰绰的阳光下，蹁跹而行。
如同深邃的海，无法遗忘的时光，笑容，香味，喘息，还有酸甜苦辣的挤兑。
“哇……”颜舜忍不住觉得程远真是闷骚，他指着藤蔓围绕的岩壁，“那才是重点。”
韩愈早已泪流满面，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腰板却挺得笔直，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荒唐都哭尽。
岩壁上字迹斑驳的写着——韩愈，我爱你。
署名是程远，时间……是十五年前。
给读者的话:
我许个愿吧，希望明年今日，我不是在赶稿中度过。程远，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