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爱到浓时情已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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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程远，谁也代替不了谁。
—*—
清晨。
薄雾还未散去，程宅后院假山的角落里已经有细微的脚步声，是几个刚从厨房出来的女佣。
“你们听说了没有啊？夫人疯了，把六爷当成是二爷呢，这几天看起来，脸色是好多了。”
“我们根本进不了大厅，非凡少爷只准范妈进去。夫人苦了一辈子，哎，以后可怎么办？”
“六爷和陈小姐是金童玉女，这会子，陈小姐怎么办噢？”
女佣们的议论焦点逐渐从韩愈转到了陈语身上……
脱下手套，陈语紧了紧身上的皮大衣，她站在客厅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大厅里，只有程依依和韩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室内很温暖，早春的清晨很冷，她一路开车过来，脸冻得有些通红。“阿姨早上好，依依。”
“六姨来了啊？”程依依连忙站起来，韩妈妈看向陈语，头一句话就是：“丫头，真对不起，我们愈她……”
“阿姨别说了，我都懂。”陈语的把手套放在餐桌上，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轻轻的说：“我头一次来程宅做客的时候，韩愈忙活了一天，给我、仲夏、思羽准备好吃的。我觉得这里，和那时一点儿也没变。”
程依依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些伤感，连忙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陈语姐姐……”
“我今天也才发现，我名字里的语，和你妈妈的愈，几乎发音一样呢。思羽的羽，也和愈有些像呢。”陈语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程依依凑近了才发现，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昨夜显然是一夜没合眼。
“六姨，你就别多想了。六叔心里还是你，只是他现在见我妈妈这样，实在放心不下。展医生说了，这都只是治疗的一部分而已，六姨，你千万别当真。”
“他们还没起床吧？”陈语收敛了心神，“我已经问过展维了，我都明白的。”
“丫头过来坐吧。”韩妈妈看向陈语，又对程依依说：“你上楼看看。”
“好的，奶奶。”程依依抿抿嘴，轻轻的上楼去了。
韩妈妈打量着陈语，握住她的手说：“丫头，你实话和我说说，你和仲夏，你们小两口感情好么？”
“我们感情……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陈语笑了笑，低头瞥见沙发上那些小孩的衣裳，“这都是阿姨亲手做的？真好看。”
“觉得好看，以后你和仲夏有孩子了啊，我也给你们做。”韩妈妈皱皱眉，这段时间的观察，程仲夏看韩愈的眼神，并不仅仅只是配合治疗那么简单，程仲夏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韩愈的丈夫，偶尔着魔或宠溺的眼神，看得韩妈妈一阵心惊。
这眼神，和程远的不同，到底哪里不同，韩妈妈还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韩妈妈毕竟是心软的，她现在只希望韩愈能安安全全的过完这十个月，让孩子呱呱落地，她好好抚养孩子，让程远和韩愈留下这个根，能健康茁壮的成长起来。
“你放心，都是假的，哄韩愈呢，她最近情绪不稳定，我是真怕她出什么事情啊。”韩妈妈恳切的看着陈语，“你受委屈了。”
“不过是个假婚礼而已，我有什么可担心，仲夏始终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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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程仲夏穿着睡衣从洗手间里出来，韩愈正赤着脚在卧室的木地板上踢踏着，好像是玩跳房子，她摸摸肚子，身上的睡衣皱巴巴的，连那张脸也是皱皱得。
跳得幅度很小，就那么小小一步，又一步，跳不过就走过去，程仲夏抱臂，看着在晨光里跳动的女人，眉眼尽是笑意。像个小土豆，跑老跑去的，他从身后揽住她，“韩愈，上床再睡一会儿吧。地上凉。”
“不要。”韩愈摇摇头，倔强的鼓起两腮，“不睡了，我想玩一会。你没睡好么？”
这几天韩愈都很安稳，但程仲夏是没有睡过一晚的好觉，一到天亮，韩愈就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有些害羞的戳戳他的脸，用糯软得声音喊着：“程远，起床了，你还要上班呢。”
每天睡觉之前，韩愈也会窝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甜甜的来一句，程远，晚安。
会给他一个响亮的晚安吻，然后就踏踏实实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像是什么呢？程仲夏觉得自己在窥伺程远和韩愈曾经的生活。
那些比针尖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动作，让他心一再触礁，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温柔乡一般的幻境，每每他心中愤怒的野兽挣扎出笼的时候，韩愈的笑容又把他拉回现实，他又不介意自己到底是被韩愈当成是程远的程仲夏了。
怎样都好。
“再陪我躺一会儿。”程仲夏搂着她，轻轻的将她塞进被窝里，他枕在枕头上，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韩愈搂着他的后颈，让他靠近自己一点。
每靠近一寸，程仲夏就越发看清楚怀孕中女人的脸，那眸子是如此清澈无邪。
见韩愈要说话，他轻轻捂住她的嘴，“不说话，我想看看你。”
韩愈瞪大眼睛，但乖乖的不说话，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这样的清晨又温馨的如此不真实。程仲夏眼底的温柔渐渐被什么东西取而代之了，他的脸渐渐冷却下来。
果不其然，他刚松开捂住韩愈的手，韩愈就说：“程远，你心情不好么？”
“……”程仲夏摇摇头，坐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听话，再睡一会儿吧。”
“嗯，好吧。程远，你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说的。”韩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和乖乖可以听你发牢骚的。”
“我心情很好。”程仲夏给她掖好被角，去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他出来的时候，韩愈已经睡着了。
推开门，程依依正好站在门外，她有些局促的看向程仲夏，“六叔，昨晚还好吗？”
“很好，夜里没有哭，睡得很安稳。”程仲夏听见了楼下陈语的笑声，不禁走到了楼梯口，恰巧与陈语的视线相交，她淡淡得一笑，程仲夏也弯了弯嘴角，陈语愣了一下，程仲夏很少看着她的眼睛笑，她耳朵一红，不争气的低下头。
这也让她产生某种错觉，程仲夏的那个笑容，像是松了一口气。
大多数时候，程仲夏笑得时候都会侧过头，陈语坐在沙发上，下楼的脚步声一步接着一步靠近，她调整好情绪，脸上仍旧是浅笑，“韩愈还好吧？”
“一切安好。”程仲夏坐在陈语身边，和韩妈妈聊起天来，无非还是聊韩愈的病情。
陈语插不上话，偶尔附和两句，她又惊讶的发现，程仲夏的心情并不太好，而且消瘦了很多。
程依依轻手轻脚的下来，对程仲夏说：“六叔，你和六姨出去玩玩吧，待会儿我告诉妈妈，就说你上班去了，没事的。”
“那也好。”程仲夏站起来，看向陈语，“我们去喝点东西。”
“好啊。”陈语点头答应。
“别再给她吃白煮蛋了，她根本不吃，全都偷偷吐了。”程仲夏看向韩妈妈，笑着说。
“这丫头。”韩妈妈摇摇头，“你们小两口快去吧，这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卷轴界—＆—
车子开出了程宅，开始还是缓缓开着的，陈语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程仲夏说：“系好安全带。”他就这么狠狠踩下油门，房车就跟脱了壳的炮弹，一径向前跑得飞快。
“仲夏？”陈语没见程仲夏这么开过车，他开车向来平稳，车子连续过了十几辆小轿车，在高速上简直是横行，陈语在路口尖叫了一声，“啊，大货车！”
她的尖叫让程仲夏放慢了速度，他低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你开慢点儿，开慢点儿。”陈语抚了抚胸口，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馆，程仲夏起身走到另一头，给陈语开了门，这是他的习惯，陈语知道这与爱无关，但每次都觉得温暖。
两杯咖啡放在桌上。
陈语脱掉皮衣，搅动了两下咖啡，笑着问：“仲夏，你不高兴吗？现在，你可以天天和韩愈在一起。”
“每天都能见到她。”程仲夏没有回答，只说了这么一句。
“仲夏，你该开心的，婚礼不也要举行了吗？虽然迟了一点，但是一切都和你预想的相同，而且，看起来，韩愈很黏你啊。”陈语看向程仲夏，她伸手过去，轻轻摸了一下程仲夏的脸，“你想要的幸福，就在眼前，笑一笑，好么。”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程远，谁也代替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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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薄雾还未散去，程宅后院假山的角落里已经有细微的脚步声，是几个刚从厨房出来的女佣。
“你们听说了没有啊？夫人疯了，把六爷当成是二爷呢，这几天看起来，脸色是好多了。”
“我们根本进不了大厅，非凡少爷只准范妈进去。夫人苦了一辈子，哎，以后可怎么办？”
“六爷和陈小姐是金童玉女，这会子，陈小姐怎么办噢？”
女佣们的议论焦点逐渐从韩愈转到了陈语身上……
脱下手套，陈语紧了紧身上的皮大衣，她站在客厅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大厅里，只有程依依和韩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室内很温暖，早春的清晨很冷，她一路开车过来，脸冻得有些通红。“阿姨早上好，依依。”
“六姨来了啊？”程依依连忙站起来，韩妈妈看向陈语，头一句话就是：“丫头，真对不起，我们愈她……”
“阿姨别说了，我都懂。”陈语的把手套放在餐桌上，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轻轻的说：“我头一次来程宅做客的时候，韩愈忙活了一天，给我、仲夏、思羽准备好吃的。我觉得这里，和那时一点儿也没变。”
程依依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些伤感，连忙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陈语姐姐……”
“我今天也才发现，我名字里的语，和你妈妈的愈，几乎发音一样呢。思羽的羽，也和愈有些像呢。”陈语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程依依凑近了才发现，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昨夜显然是一夜没合眼。
“六姨，你就别多想了。六叔心里还是你，只是他现在见我妈妈这样，实在放心不下。展医生说了，这都只是治疗的一部分而已，六姨，你千万别当真。”
“他们还没起床吧？”陈语收敛了心神，“我已经问过展维了，我都明白的。”
“丫头过来坐吧。”韩妈妈看向陈语，又对程依依说：“你上楼看看。”
“好的，奶奶。”程依依抿抿嘴，轻轻的上楼去了。
韩妈妈打量着陈语，握住她的手说：“丫头，你实话和我说说，你和仲夏，你们小两口感情好么？”
“我们感情……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陈语笑了笑，低头瞥见沙发上那些小孩的衣裳，“这都是阿姨亲手做的？真好看。”
“觉得好看，以后你和仲夏有孩子了啊，我也给你们做。”韩妈妈皱皱眉，这段时间的观察，程仲夏看韩愈的眼神，并不仅仅只是配合治疗那么简单，程仲夏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韩愈的丈夫，偶尔着魔或宠溺的眼神，看得韩妈妈一阵心惊。
这眼神，和程远的不同，到底哪里不同，韩妈妈还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韩妈妈毕竟是心软的，她现在只希望韩愈能安安全全的过完这十个月，让孩子呱呱落地，她好好抚养孩子，让程远和韩愈留下这个根，能健康茁壮的成长起来。
“你放心，都是假的，哄韩愈呢，她最近情绪不稳定，我是真怕她出什么事情啊。”韩妈妈恳切的看着陈语，“你受委屈了。”
“不过是个假婚礼而已，我有什么可担心，仲夏始终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的。”
—＆—卷轴界—＆—
“噔”“噔”程仲夏穿着睡衣从洗手间里出来，韩愈正赤着脚在卧室的木地板上踢踏着，好像是玩跳房子，她摸摸肚子，身上的睡衣皱巴巴的，连那张脸也是皱皱得。
跳得幅度很小，就那么小小一步，又一步，跳不过就走过去，程仲夏抱臂，看着在晨光里跳动的女人，眉眼尽是笑意。像个小土豆，跑老跑去的，他从身后揽住她，“韩愈，上床再睡一会儿吧。地上凉。”
“不要。”韩愈摇摇头，倔强的鼓起两腮，“不睡了，我想玩一会。你没睡好么？”
这几天韩愈都很安稳，但程仲夏是没有睡过一晚的好觉，一到天亮，韩愈就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有些害羞的戳戳他的脸，用糯软得声音喊着：“程远，起床了，你还要上班呢。”
每天睡觉之前，韩愈也会窝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甜甜的来一句，程远，晚安。
会给他一个响亮的晚安吻，然后就踏踏实实的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像是什么呢？程仲夏觉得自己在窥伺程远和韩愈曾经的生活。
那些比针尖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动作，让他心一再触礁，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温柔乡一般的幻境，每每他心中愤怒的野兽挣扎出笼的时候，韩愈的笑容又把他拉回现实，他又不介意自己到底是被韩愈当成是程远的程仲夏了。
怎样都好。
“再陪我躺一会儿。”程仲夏搂着她，轻轻的将她塞进被窝里，他枕在枕头上，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韩愈搂着他的后颈，让他靠近自己一点。
每靠近一寸，程仲夏就越发看清楚怀孕中女人的脸，那眸子是如此清澈无邪。
见韩愈要说话，他轻轻捂住她的嘴，“不说话，我想看看你。”
韩愈瞪大眼睛，但乖乖的不说话，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这样的清晨又温馨的如此不真实。程仲夏眼底的温柔渐渐被什么东西取而代之了，他的脸渐渐冷却下来。
果不其然，他刚松开捂住韩愈的手，韩愈就说：“程远，你心情不好么？”
“……”程仲夏摇摇头，坐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听话，再睡一会儿吧。”
“嗯，好吧。程远，你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说的。”韩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和乖乖可以听你发牢骚的。”
“我心情很好。”程仲夏给她掖好被角，去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他出来的时候，韩愈已经睡着了。
推开门，程依依正好站在门外，她有些局促的看向程仲夏，“六叔，昨晚还好吗？”
“很好，夜里没有哭，睡得很安稳。”程仲夏听见了楼下陈语的笑声，不禁走到了楼梯口，恰巧与陈语的视线相交，她淡淡得一笑，程仲夏也弯了弯嘴角，陈语愣了一下，程仲夏很少看着她的眼睛笑，她耳朵一红，不争气的低下头。
这也让她产生某种错觉，程仲夏的那个笑容，像是松了一口气。
大多数时候，程仲夏笑得时候都会侧过头，陈语坐在沙发上，下楼的脚步声一步接着一步靠近，她调整好情绪，脸上仍旧是浅笑，“韩愈还好吧？”
“一切安好。”程仲夏坐在陈语身边，和韩妈妈聊起天来，无非还是聊韩愈的病情。
陈语插不上话，偶尔附和两句，她又惊讶的发现，程仲夏的心情并不太好，而且消瘦了很多。
程依依轻手轻脚的下来，对程仲夏说：“六叔，你和六姨出去玩玩吧，待会儿我告诉妈妈，就说你上班去了，没事的。”
“那也好。”程仲夏站起来，看向陈语，“我们去喝点东西。”
“好啊。”陈语点头答应。
“别再给她吃白煮蛋了，她根本不吃，全都偷偷吐了。”程仲夏看向韩妈妈，笑着说。
“这丫头。”韩妈妈摇摇头，“你们小两口快去吧，这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卷轴界—＆—
车子开出了程宅，开始还是缓缓开着的，陈语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程仲夏说：“系好安全带。”他就这么狠狠踩下油门，房车就跟脱了壳的炮弹，一径向前跑得飞快。
“仲夏？”陈语没见程仲夏这么开过车，他开车向来平稳，车子连续过了十几辆小轿车，在高速上简直是横行，陈语在路口尖叫了一声，“啊，大货车！”
她的尖叫让程仲夏放慢了速度，他低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你开慢点儿，开慢点儿。”陈语抚了抚胸口，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馆，程仲夏起身走到另一头，给陈语开了门，这是他的习惯，陈语知道这与爱无关，但每次都觉得温暖。
两杯咖啡放在桌上。
陈语脱掉皮衣，搅动了两下咖啡，笑着问：“仲夏，你不高兴吗？现在，你可以天天和韩愈在一起。”
“每天都能见到她。”程仲夏没有回答，只说了这么一句。
“仲夏，你该开心的，婚礼不也要举行了吗？虽然迟了一点，但是一切都和你预想的相同，而且，看起来，韩愈很黏你啊。”陈语看向程仲夏，她伸手过去，轻轻摸了一下程仲夏的脸，“你想要的幸福，就在眼前，笑一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