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の番外三 集装箱里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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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
【风信子六姐妹】逐一倒地，我看到其中一个女人，正用享受般的眼神，盯着我胸口的划伤。乍看上去，这些狰狞的划痕就像是出自那些被我放生的棕熊，盘根错节，再深一寸，也许这六姐妹就是要把我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也许是太久没有与人搏斗，我很兴奋，脸上有些温热划过，应该是那些飞溅过来的血液。
“弗莱亚大人。”罗伊环顾四望，海水似乎变成了黑色，映得他的眸子也变成了亚洲人才有的黑。他从那个还没死掉的女人手里，拿过她们的暗器，在自己的胸口，学着她们的手法划动起来。
我和罗伊面对面站着，他眼里的忠诚已经淹没在泛黑的眸中，我恍然明白，不是海水的缘故，是他在位这次伪装接受的药物“治疗”导致的。
最近慕白经常开玩笑说罗伊不举了，我听见过两次，而我看向罗伊时，他只是理所当然的眼光看着我。当初总部那几个只有大脑疯子说罗伊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近侍，无疑，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性的挡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治疗”具体的环节是什么，只是听杰森说，现在就算拿罗伊去验DNA，也能顺利的混淆过关，杰森说，这是史无前例的“成功复制”。
“这是一次光荣的任务，弗莱亚大人。”罗伊似乎察觉了我心里涌起的思绪，黑色的雨水就在我和他之间不停的坠落，我知道韩愈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
“时间我会控制在半小时以内。我会打死一只海鸟作为信号，然后我们迅速进行交换。”罗伊的语气很平稳，和执行一般的暗杀任务一样。
“罗伊。”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则立即半跪下来，用当初宣布效忠的严谨口吻说：“希望您能摒弃一切。顺利清除CX的内鬼，并且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会。”我搀他起来，他已经开始虚弱。罗伊冲我笑了笑，我们还是像每次那样，响亮的击掌。
趁慕白被亚特掣肘的时候，我开枪让亚特去见上帝了，CSZ在CX内部安排的内鬼不止一个，而且，有的内鬼甚至是高层。三年前我就已经预见了CSZ的复出，只是清除内鬼的进度十分缓慢，程远这层身份总是束手束脚。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非凡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没有我这个二叔，他也许会更能出类拔萃。
除此之外，我希望自己的假设不成立，程家没有其他人和CSZ扯上任何关系。
而我的死，就能直接鉴定，那个假设是否成立。
如果假设成立，我仍然需要把那个人，或者那几个人，从CSZ里拽回来。
亚特倒地。
我的神经暂时轻松了片刻，隔着沉沉的黑色雨帘，隔着那些跳跃的火舌营造出来的扑朔迷离，我看到那双从集装箱里偷窥我的眼睛，那是我的韩愈。
她在看着我，她总是喜欢偷偷的看着我。
比如我们发生不伦关系那八年，她喜欢站在窗帘后，拉开小小的一角，偷看我离去。
当我偶尔闲暇，教非凡或者依依练习题时，她也会偷看我在孩子的练习薄上写写画画，如果我回过头去看她，她就会立即装作是在整理她那些不开花的小盆栽。
其实，更早之前，在韩愈和我并不亲近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无意识的看着我。
……我喜欢她看着我的时候，眸子里的小心翼翼和胆怯，像是很想靠近我，有有些后怕自己被吞得一干二净，那是她少女时期常有的表情，现在她不会了，她变成了一个吃人的小妖女。
我用了四枪去打开那个集装箱，其实这完全没必要，但我觉得，这像是在拆开一件礼物，我要完完全全的拆开这个包装盒，然后去拥抱这件珍贵的礼物。
开最后一枪的时候，罗伊在我耳边说：“我和慕白先去解决一些人。”
“好的。”最后一枪发射出去，礼物盒打开了，我骄傲的小公主就坐在里面，双手按在胸口，有些悻悻的看着我。瞧，这礼物多么精致美丽，而她早就被我里里外外的拆开查看过，所以这礼物我很满意。
她跳进我怀里时，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不过我更想吻她，狠狠的吻她，这朵娇艳的花朵，一次又一次的为我绽放，我沉迷她陶醉在我身下的任何一个表情，而且我肯定，她从没从别的任何男人那里得到过我赐予她的癫狂。
她的红唇深处，涌出来的，全是对我的爱，满满的爱。
也许我该谢谢那场车祸，它让以前的韩愈死去，让她真正活了起来。但无论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韩愈，还是现在这个妖孽无比的韩愈，都是我心爱的至宝。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韩愈的父亲，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和蜕变，从少女，变成母亲，变成商场精英，又变成一个成熟妖媚的女人。好像怎么吻都不够，这张脸，这点唇……
突然又觉得好笑，想起她是孟回的时候，我给她颁发笃信毕业证时的心情，吾家有“儿”初长成……
以前，我总是希望她在我怀里安睡和成长，我可以给她制造风雨，挫折，该有的坎坷，适度的失意和落魄，她可以在我的温室里，备受瞩目的开花结果。而现在，她已经足够一个人面对这世间的所有，她长大了，却并不是在我的怀里。
海鸟忽然俯冲下来，我知道这是罗伊的信号。韩愈挡在我面前，和我料想的一样，她已经知道危险的临近，她希望要保护我。
她刨出来一个垃圾凹槽，将我放好之后，她向那只海鸟走去，她也开始观察天空的流窜的乌云，和四周的情况，时间只有约七分钟，罗伊轻声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
我跃上垃圾堆，我听到了罗伊的喘息，韩愈转过身，我也转身，走向了慕白厮杀的地方，脸上仍旧盖着罗伊的刚才给我粘好的人皮面具。
“嘿，你回来了？那个独眼龙，你搞定了？”看来刚才罗伊是追一个独眼龙杀手去的，我点点头，慕白推了推我，“那边三个交给你！”
“嗯。”我的大脑在厮杀，我的心里却全是韩愈的脸，从我认识她到现在起，她不同时期的装束，和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感觉，一丝一毫，都开始在我心中涌动。
直到设备上“嘀——吧——嘀——吧——”的警报声响起，我才知道，罗伊的心跳要停止了，就快要停止了，还有七分钟而已。
罗伊说，这就是他的使命。他不希望看到CX毁于一旦，就因为一两个总也抓不出来的老鼠屎。我当时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而我隐约也听到了韩愈大声叫着我的名字，程远，程远……
我知道这一刻，始终会来临。
战斗结束后三分钟，我们赶到了路边。
尽管这天，已经黑得分不清你我，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韩愈，她扶着“我”，倔强的向前走着，她的腿受伤了，和“我”一样狼狈，我们两个人，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一对小情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我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看了罗伊一眼，刚想去看韩愈，她就捍卫住“我”，做出誓死要与我一起的倔强模样，程锦声就跟在她身后，她好像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
程志明和程金等人就这么开车离开了，这些程家扫地出门的废物，今晚应该要开派对狂欢了。
慕白站在我身边，我看向这三百名特工脸上的绝决，左臂上系着的白色，随着海风一阵又一阵，我知道，我也快哮喘发作了。
非凡还是赶到了，当我看到韩愈连他也抗拒的时候，我转过身，慕白望着我，说：“罗伊，我们会为弗莱亚大人报仇雪恨的，现在我们必须消失。政府的应急军队已经赶到了。”
我听到了坦克的声音，今晚的离岛，还真是热闹呢。
我没有再回头。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韩愈会紧紧抱着“我”，不让任何人碰“我”，她会保护“我”，就如同这么多年来，我保护她一样。她一定会在失控的边缘，怒斥“我”醒过来！
……她也会再次像个骄傲的女王，为我举办一场温馨而肃穆的葬礼。然后……开始回忆起离岛的细枝末节，或许她仍然会以为我死了，但却势必要把那个害死我的人打入地狱。
这，就是我的韩愈。
韩愈，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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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六姐妹】逐一倒地，我看到其中一个女人，正用享受般的眼神，盯着我胸口的划伤。乍看上去，这些狰狞的划痕就像是出自那些被我放生的棕熊，盘根错节，再深一寸，也许这六姐妹就是要把我的心脏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也许是太久没有与人搏斗，我很兴奋，脸上有些温热划过，应该是那些飞溅过来的血液。
“弗莱亚大人。”罗伊环顾四望，海水似乎变成了黑色，映得他的眸子也变成了亚洲人才有的黑。他从那个还没死掉的女人手里，拿过她们的暗器，在自己的胸口，学着她们的手法划动起来。
我和罗伊面对面站着，他眼里的忠诚已经淹没在泛黑的眸中，我恍然明白，不是海水的缘故，是他在位这次伪装接受的药物“治疗”导致的。
最近慕白经常开玩笑说罗伊不举了，我听见过两次，而我看向罗伊时，他只是理所当然的眼光看着我。当初总部那几个只有大脑疯子说罗伊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近侍，无疑，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性的挡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治疗”具体的环节是什么，只是听杰森说，现在就算拿罗伊去验DNA，也能顺利的混淆过关，杰森说，这是史无前例的“成功复制”。
“这是一次光荣的任务，弗莱亚大人。”罗伊似乎察觉了我心里涌起的思绪，黑色的雨水就在我和他之间不停的坠落，我知道韩愈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
“时间我会控制在半小时以内。我会打死一只海鸟作为信号，然后我们迅速进行交换。”罗伊的语气很平稳，和执行一般的暗杀任务一样。
“罗伊。”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则立即半跪下来，用当初宣布效忠的严谨口吻说：“希望您能摒弃一切。顺利清除CX的内鬼，并且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会。”我搀他起来，他已经开始虚弱。罗伊冲我笑了笑，我们还是像每次那样，响亮的击掌。
趁慕白被亚特掣肘的时候，我开枪让亚特去见上帝了，CSZ在CX内部安排的内鬼不止一个，而且，有的内鬼甚至是高层。三年前我就已经预见了CSZ的复出，只是清除内鬼的进度十分缓慢，程远这层身份总是束手束脚。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非凡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没有我这个二叔，他也许会更能出类拔萃。
除此之外，我希望自己的假设不成立，程家没有其他人和CSZ扯上任何关系。
而我的死，就能直接鉴定，那个假设是否成立。
如果假设成立，我仍然需要把那个人，或者那几个人，从CSZ里拽回来。
亚特倒地。
我的神经暂时轻松了片刻，隔着沉沉的黑色雨帘，隔着那些跳跃的火舌营造出来的扑朔迷离，我看到那双从集装箱里偷窥我的眼睛，那是我的韩愈。
她在看着我，她总是喜欢偷偷的看着我。
比如我们发生不伦关系那八年，她喜欢站在窗帘后，拉开小小的一角，偷看我离去。
当我偶尔闲暇，教非凡或者依依练习题时，她也会偷看我在孩子的练习薄上写写画画，如果我回过头去看她，她就会立即装作是在整理她那些不开花的小盆栽。
其实，更早之前，在韩愈和我并不亲近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无意识的看着我。
……我喜欢她看着我的时候，眸子里的小心翼翼和胆怯，像是很想靠近我，有有些后怕自己被吞得一干二净，那是她少女时期常有的表情，现在她不会了，她变成了一个吃人的小妖女。
我用了四枪去打开那个集装箱，其实这完全没必要，但我觉得，这像是在拆开一件礼物，我要完完全全的拆开这个包装盒，然后去拥抱这件珍贵的礼物。
开最后一枪的时候，罗伊在我耳边说：“我和慕白先去解决一些人。”
“好的。”最后一枪发射出去，礼物盒打开了，我骄傲的小公主就坐在里面，双手按在胸口，有些悻悻的看着我。瞧，这礼物多么精致美丽，而她早就被我里里外外的拆开查看过，所以这礼物我很满意。
她跳进我怀里时，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不过我更想吻她，狠狠的吻她，这朵娇艳的花朵，一次又一次的为我绽放，我沉迷她陶醉在我身下的任何一个表情，而且我肯定，她从没从别的任何男人那里得到过我赐予她的癫狂。
她的红唇深处，涌出来的，全是对我的爱，满满的爱。
也许我该谢谢那场车祸，它让以前的韩愈死去，让她真正活了起来。但无论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韩愈，还是现在这个妖孽无比的韩愈，都是我心爱的至宝。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韩愈的父亲，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和蜕变，从少女，变成母亲，变成商场精英，又变成一个成熟妖媚的女人。好像怎么吻都不够，这张脸，这点唇……
突然又觉得好笑，想起她是孟回的时候，我给她颁发笃信毕业证时的心情，吾家有“儿”初长成……
以前，我总是希望她在我怀里安睡和成长，我可以给她制造风雨，挫折，该有的坎坷，适度的失意和落魄，她可以在我的温室里，备受瞩目的开花结果。而现在，她已经足够一个人面对这世间的所有，她长大了，却并不是在我的怀里。
海鸟忽然俯冲下来，我知道这是罗伊的信号。韩愈挡在我面前，和我料想的一样，她已经知道危险的临近，她希望要保护我。
她刨出来一个垃圾凹槽，将我放好之后，她向那只海鸟走去，她也开始观察天空的流窜的乌云，和四周的情况，时间只有约七分钟，罗伊轻声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
我跃上垃圾堆，我听到了罗伊的喘息，韩愈转过身，我也转身，走向了慕白厮杀的地方，脸上仍旧盖着罗伊的刚才给我粘好的人皮面具。
“嘿，你回来了？那个独眼龙，你搞定了？”看来刚才罗伊是追一个独眼龙杀手去的，我点点头，慕白推了推我，“那边三个交给你！”
“嗯。”我的大脑在厮杀，我的心里却全是韩愈的脸，从我认识她到现在起，她不同时期的装束，和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感觉，一丝一毫，都开始在我心中涌动。
直到设备上“嘀——吧——嘀——吧——”的警报声响起，我才知道，罗伊的心跳要停止了，就快要停止了，还有七分钟而已。
罗伊说，这就是他的使命。他不希望看到CX毁于一旦，就因为一两个总也抓不出来的老鼠屎。我当时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而我隐约也听到了韩愈大声叫着我的名字，程远，程远……
我知道这一刻，始终会来临。
战斗结束后三分钟，我们赶到了路边。
尽管这天，已经黑得分不清你我，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的韩愈，她扶着“我”，倔强的向前走着，她的腿受伤了，和“我”一样狼狈，我们两个人，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一对小情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我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看了罗伊一眼，刚想去看韩愈，她就捍卫住“我”，做出誓死要与我一起的倔强模样，程锦声就跟在她身后，她好像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
程志明和程金等人就这么开车离开了，这些程家扫地出门的废物，今晚应该要开派对狂欢了。
慕白站在我身边，我看向这三百名特工脸上的绝决，左臂上系着的白色，随着海风一阵又一阵，我知道，我也快哮喘发作了。
非凡还是赶到了，当我看到韩愈连他也抗拒的时候，我转过身，慕白望着我，说：“罗伊，我们会为弗莱亚大人报仇雪恨的，现在我们必须消失。政府的应急军队已经赶到了。”
我听到了坦克的声音，今晚的离岛，还真是热闹呢。
我没有再回头。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韩愈会紧紧抱着“我”，不让任何人碰“我”，她会保护“我”，就如同这么多年来，我保护她一样。她一定会在失控的边缘，怒斥“我”醒过来！
……她也会再次像个骄傲的女王，为我举办一场温馨而肃穆的葬礼。然后……开始回忆起离岛的细枝末节，或许她仍然会以为我死了，但却势必要把那个害死我的人打入地狱。
这，就是我的韩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