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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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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氏的铁血政策,是把冰冷的双刃,这让程家内部,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就像是被去势的太监,他们有能力,却无法在锦城获得应有的荣耀。

    —*—

    全面封锁。

    整个离岛上空的黑色气流,形成了三股漩涡。燃烧的垃圾堆,由一处,变成四处,雨水也无法浇熄一些化学物品的自燃。

    充满飞灰的空气,在四处流窜,几条流浪狗也忍不住哀叫,开始逃出离岛。暗处的老鼠连忙钻回洞内,停止了觅食。

    受惊的海鸟忽然从半空俯冲下来,韩愈连忙把程远拉进怀里,那只海鸟,在黑暗中,看似某种中世纪古书上描写的长嘴食人怪物。她挡在程远前面,那只海鸟撞在了垃圾堆上,“嘎嘎”得叫了两声,翅膀扑棱了几下,就停止挣扎与怪叫,彻底死去了。

    原本温热的雨水,再次变得冰冷,就这么冷热交替之下,韩愈仰头看向空中涌动的黑烟,耳边还是不时传来火舌“呼呼”涌起的声音。

    火无法被浇灭,它在不停的蔓延。

    “嘶哈……”韩愈转过身,程远蜷缩在韩愈刨出来的一个垃圾堆凹槽中,她连忙跑过去,使劲的驱赶那些全是灰尘的空气,“程远……看着我……程远?”

    “……”程远的嘴唇泛着死亡的苍白,韩愈摸了摸他冰冷的鼻尖,程远张了两下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又开始抽搐。韩愈握住他颤抖的双手,使劲掰直弯曲的手指,她从一旁的垃圾堆底部抽出了很多旧衣服,都还是干的。“程远,不冷了。”

    韩愈让程远半靠在自己身上,用那些旧衣服包裹住还在渗血的胸膛,“程远,我们说说话?”

    这是韩愈第二次见到他犯病,她靠在程远耳边,说:“慢慢呼吸,程远,不怕,慢慢呼吸……一会儿就好了……以前那次,你也没事,对不对……”

    他的睫毛眨动得越来越慢,韩愈捧住他的脸,焦急的亲吻着,千万个吻落在他的脸上,“慢慢来……程远……”

    —&—卷轴界—&—

    【锦绣】赌场外。

    程志明喝得有些东倒西歪,他又捏了他怀中的G罩杯美女几下,说:“你这个小贱人,当我是冤大头,哼嗯,睡你这种烂货,我是看得起你。”

    美女不吭声,低下头任由他说羞辱的话。程志明哼唧了半响,见这女人不说话,正准备解开裤带在车里办事,车门就被人给打开了,“谁啊?想冻死爷爷我!”

    “志明哥。”来人正是不久之前叫程虎跃三叔公,在警察局指着程远的鼻子,说他是杀人凶手的的年轻男孩,他叫程金。

    “小金?呵呵,下这么大雨,你这是整什么呢?”程志明不耐烦推开了美女,摸了两下她的大腿。

    “志明哥要是想看场好戏,就跟着小金走吧。”程金甩上车门,一脸冰冷的说。

    “好戏……”程志明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一听到这两个字,又想到今晚可是全球对话第二天,他激灵一下,坐起身,连忙下车,坐到了程金得车上,问:“消息准确么?”

    “您这话说得真是笑话,六爷什么时候弄错过时间?这就跟去菜市场买猪肉一样,多一两,六爷嫌多,少一两,六爷嫌少。”程金笑眯眯的说。

    “五爷也在么?”程志明揉搓着双手,“程礼这小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事情办砸了,我也不怪他,就是那价值连城的玉佩,我真想要回来。”

    “今晚看完戏。还愁明天为一块玉佩唠叨?”程金踩下油门,也打开了车内的音乐,轻松的吹起了口哨,车子开始缓缓向离岛方向开去。

    程金的父亲就是被程远一纸文书,赶出锦城,流放到国外的一个典型。他父亲是倒卖玉器的,算是程家亲戚里面,较为老实本分的一个。程金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去程宅回来,都会给自己带好吃的好玩的,说程家的好,程氏一族得繁荣昌盛。

    而就是这样一个老好的父亲,在被赶到国外的第二年,就生病过世了,死后三年,他才带着父亲的骨灰,重归故土。这样的例子的并不少见,程远继承程氏之后,对于这些亲戚的驱逐态度,十分明显。程宏在世的时候,尚能容得眼内有一两颗沙子,程远则截然相反。

    “呵,这整个离岛,就跟要爆炸了一样。”车子下坡后,就能隐约看到远处离岛的情景,程金笑得越发大声,好似看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离岛的火势已然失控,大面积的烟火,缓慢蔓延着。程志明见状,指着前面两辆车,说:“哟,今晚来这里的,可都是我们程家的人呐。”他掏了掏耳朵,怜悯的说:“这就叫罪有应得啊。”

    “志明哥,当初要不是程远把你赶出来,将你的公司连根拔除,现在,你恐怕已经成了他商业上的劲敌了。程远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呢。”程金又吹了个口哨,一辆车从他旁边呼啸而过,“急着看好戏的人真多,不过这海水都这样了,怎么过去?还真是麻烦呢。”

    “我们就是下海游泳,也得游过去,再怎么着,我们得送他一程啊。”程志明和程金下车后,就看到其他程姓的男子都站在岸边。

    “咕噜咕噜”脚下的海水开始退潮般的向海中央攒去,程志明啧啧了两声,说:“海水也不多啊,一会儿就见底了,各位,我们得赶紧开车过去啊。迟了一分半秒,这好戏就看不着咯。”

    “啪”

    “啪”

    ……三十几辆黑色小轿车齐齐摔上车门,就这么朝前开过去。

    整齐的车辙印,压扁了那些漂上来的垃圾,比如发霉的罐头盒,鼓起来的可乐瓶,还有几只没来得及闪躲的老鼠,它们的脑浆爆裂,被碾压成了一张皮。

    前方的没有路,黑沉沉的一片。

    离岛像个吃人的黑洞,让所有深夜赶来的人们,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