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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五首轻快的间奏B 羊毛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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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这个家,像个家。

    —*—

    山间冷风恻恻,敞篷跑车已经在盘山公路上绕了两圈,现在缓缓向绵山以东开去,韩愈趴在车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山崖下的腾起的一股冷雾,仿佛越是向上,就越觉得自己和程远,是在虚无缥缈的云端飞驰。上坡之后,程远开始放慢速度,冷风在脸上刮过,韩愈捂住自己的脸颊,又看向程远冷硬的侧脸。

    “我们要去哪儿?“韩愈问。

    “我和韩愈念书时候,毕业旅行的时候,我们去过的一个小别墅,就在山巅上。“

    “……有……“有么?韩愈眨眨眼睛,这条盘山公路已经休整过很多次,她认不出来路是很正常的,迎面是一辆满载着羊羔的卡车路过,她皱皱眉,拍手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程远抿嘴,”喂,小子,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我没想起什么。“韩愈转过头,仍旧看向山崖前的逐渐飘散的雾,她看向远处的太阳,好似对这些雾气一点也无用,韩愈睁大眼睛,还是看不清这层雾下面的山谷长什么样子,会不会有好看的花朵呢?

    “坐好了。“程远不耐烦的说。

    “干什么凶我?“韩愈扭过头,气哼哼的说。

    “……“程远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原先这种棒棒糖是一毛钱,现在是五毛钱,说:”吃棒棒糖。“

    “这还差不多!“韩愈拽开包装,仰起头来,看向蓝色的天空,跑车还在继续向前,韩愈吮吸着,问:”程远……你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程远踩下油门,又开始上坡,”自己想。“

    “一定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倔老头!“韩愈撇嘴,啧啧的说。

    “那你呢?“程远转了个弯,从草地上驶入一条小道。

    “不知道啊……我们老了的时候,还会在一起吗?到走不动路,牙齿掉光光,还有老年痴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我们还会在一起吗?“韩愈侧头问。

    车驶入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松林,韩愈听到了羊羔的在咩咩叫唤。

    “会。“程远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车停了下来,他嘘了一口气,”幸好汽油够了,下车,我们走过去。“

    “真的会?“韩愈走下车,套上大衣,”真的会?“

    程远抬起头,盯着韩愈的眼睛,点头道:“会。“

    “呵呵……”韩愈傻傻的笑了,走过去挽住程远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走吧。“

    “……”程远翻出她大衣的帽子,盖住她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拥着她大步向前。

    白色的羊羔果然像是点缀在草地上的白云,这一片,那一朵,韩愈忍不住在上面开始追逐起羊羔来,她大步追在一头肥肥的母羊后面,嘴里乌拉乌拉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头母羊被她追得满山巅到处跑。韩愈也跌跌撞撞,程远从口袋里拿出雪茄,他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和母羊玩的不亦乐乎的韩愈,她好像是把自己扔在了一边.

    农场主走过来,说:“程先生,这是那间别墅的钥匙,你们要在这里呆一晚吗?”

    “是。”

    “哦,这边没暖气,柴禾我已经劈好放在别墅的小棚里,都打扫干净了。”

    “谢谢。”

    “程先生,您不是要结婚了吗?是和韦小姐一起来的?”农场主越看越觉得那个追着母羊到处跑的小子,不可能是韦静。

    “是。”程远拿过钥匙,说:“你去忙吧。”

    他看向扔在拽母羊耳朵的韩愈,又吸了两口雪茄,嘴里觉得有点苦,天很蓝很蓝,上岗上有几颗绿色大树,他放眼望过去……

    “老婆,回家了!”程远大声喊道。

    韩愈背着身站着,她觉得后背一震,整个人僵在那儿,双手一松,可怜又可爱的小母羊两忙跑回羊群,她不确定的转过身,眯着眼看向离自己很远的程远,他站在那儿,笑着看向自己。

    “老婆~回家了~”程远笑着晃晃手上的钥匙,又喊了一遍。

    “……”韩愈两颊一红,鼻子也酸了一会儿,她摸摸鼻子,缓缓走过去,说:“再叫几遍,没听清。”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程远每叫一次,就向前走一小步,直到两人的鼻尖贴在一起,他终于停下了自动复读,微微弯下腰,吻了一下她的唇,命令道:“说,我,是你的男人。”

    “你是我的男人。”韩愈一动不动的看着程远,认真道。

    “没听清。”

    “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男人……”韩愈每说一句,就打一下程远的胸膛,最后被拥抱在怀里,她喃喃的不再说话。

    “很好。”程远抚摸她的头,像是在奖励她说得每一句话。

    —&—卷轴界—&—

    山中夜凉,这件别墅的房间里也有壁炉,程远又添了写粗柴进去,韩愈坐在床上,在暖黄色的光线里,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织羊毛袜子。

    “啊恩……”耳朵被程远咬了一口,韩愈瞪了他一眼,说:“你先睡吧,我要织好。”

    “你要是喜欢,我们明天回去买几双不就行了?”

    “买多贵啊,自己织也不费事儿,而且买来的不一定真材实料,这里可是全羊毛哦。”韩愈摸摸鼻子,煞有介事的说。

    “你干什么?”程远的袜子被脱下来,韩愈将已经织好的一只袜子套在他左脚上,“嗯,很好。我再织右脚。”

    程远靠在被子上,看着窝在那里织袜子的韩愈,在这样的光线里,她的脸部轮廓都是模糊的,和原先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他看着她眨动的睫毛……

    “嘶……哈哈……”程远脱下韩愈的袜子,亲吻她的脚趾,弄得她哈哈大笑。”程远,马上就好了!右脚……右脚……”

    程远暂时停下亲吻,见韩愈要坐起来,就再次亲吻她的脚趾,直到那些脚趾都湿漉漉的……

    “程远……”韩愈扬了扬手上那半只羊毛袜子,“你先睡吧。”

    “……好。”程远靠在韩愈肚子上,韩愈帮他盖好被子,继续织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