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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你没生过孩子,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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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早就告诉你不要让我背这么煽情的演讲辞嘛,我都说的乱七八糟!弄得下面的同学妈妈都眼红红,回哥哥都哭了!

    我本来想说,我最敬佩的人是福伯的。

    —*—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隐隐欲哭的韩愈,程远觉得自己个阴谋得逞的小孩。看到她肩膀颤抖起来,他就轻轻抚上她的肩膀说:“不准哭,听懂我说得话么?“

    韩愈使劲摇摇头,“听不懂。“

    “敢哭,我就吻你。“程远轻轻抱住她,”你哭什么?小惜这孩子一说到自己那个坏脾气的妈,就爱哭鼻子,这两年只要成绩不好,我一骂他,他就跑到祠堂去和他妈妈告状。跪在蒲团上,每次都哭晕了。“

    “呜嗯……“韩愈的眼泪流下来,程远看着那两滴蓄积已久的泪水坠落到印有卡通图案的瓷砖上。韩愈蹲下来,捂住嘴巴……

    “呵呵……“程远也蹲在地上,摸着她的头说:”别哭了。”

    “呜嗯……”韩愈扯开他的手,径自呜咽着,泪水潸然而下。生程惜这个遗腹子的时候,韩愈差点以为这个孩子无法正常出生,每天都担惊受怕。她记得有一次,她想和管家一起去给肚子里的小惜添置点东西,出宅子的时候好好的,去商场逛了两圈,肚子就开始剧烈的疼痛。“呜咽……”韩愈又打开程远的手,捂着脸蹲在角落里。

    至少有三次,小惜都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韩愈当时身体很虚弱,再加上程远的态度让她时刻处在紧张状态,而在程依依和程非凡面前,她又要处之泰然,不能为程宏的死去过度哀伤,也不能为偶尔的骚扰喝止反抗。那种剧烈的无助感,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为了保住程惜,她那段时间,是呼吸都怕太用力。

    “……”程远强行把她拉起来,抵在墙上,轻轻掰开她的双手,韩愈侧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泪眼婆娑的模样。“小家伙,谁欺负你了?哥哥帮你揍他。”

    “……”韩愈吸吸鼻子,推开他道:“走开!”

    “呵呵……”程远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边,两人就这么左左右右的玩堵人游戏,“叫哥哥就放你出去。”

    “程远!”韩愈喝了一声,这说话口气,和这句话本身,都带着浓厚的暗示色彩,一缕阳光从洗手间的窗户射进来,她看向笑着的程远。

    “……看什么?”程远脸上还是笑。

    “看你。”韩愈眨眨泪眼,抽出厕纸擦擦脸颊温热的液体,“走吧,出去,省的让别的家长看笑话,两个大男人憋在厕所里。”

    “看我什么?”程远上前,握住她的双手,逐一轻啄两下。

    “看你是不是有病!”韩愈收回手,“吱呀“一声拉开门,”啊!“立刻传来孩子们的哄叫声,”你们?“

    几乎所有课堂上的孩子,都站在门外,韩愈看到程惜用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立刻问:“你们听见什么了?“

    “程远大叔好色色!要在厕所玩亲亲!“小萝莉们闹哄哄的说。

    冯秋白也站在门外,看到终于是开门了,就笑着说:“孟先生,你和程先生还是快点回教室吧?孩子们都对孟先生很好奇,就都跟来了。……嗯,程惜今天的演讲,是挺感人的。“

    “冯老师眼睛也红了。“韩愈打量着冯秋白,没想到许多年后的今天,这位当初的”奸夫“还是自己儿子的班主任,”学校的待遇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程总每年都给学校注资。“冯秋白颇为感慨的说,韩愈死后,他本不想留在锦城,可是,如果能将程惜教导成才,也算是给同样是车祸过世的韩愈一个交代。

    “那就好。“韩愈揉揉眼睛,”走,走,孩子们。“

    从里面传来了一声抽水马桶的声音,程远走出来,他看向冯秋白的时候,冯秋白立即低下头。韩愈见状,就说:“程远,过来,我们不能把这个家长会给搅黄了。“

    “嗯。“程远又看了冯秋白一眼,就跟着韩愈回到教室。

    —&—卷轴界—&—

    西洋棋是程九柏最喜欢的游戏,程仲夏为了能陪这个父亲玩两局,也特地学过,他放下一个马,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程九柏,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爸?“他小声的喊了一下,”爸?“

    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的鼻下,呼吸还在。程仲夏小心的把程九柏的头挪到枕头上,又给他盖好被子,他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外。比斯利山庄的回廊十分宽大,他裹紧大衣,走廊上有些阴冷,风声阵阵,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玩几局吗?“陈语正在画水彩画,调色盘上的颜色刚晕染开,”比斯利山庄,太美了,要是以后我们每年都能来这里一次,那我真是知足了。瞧瞧远处那些杏子林。“

    程仲夏漠然的盯着远处的一草一木,拿起烟斗,陈语立刻放下调色盘,给他点上烟斗,揉揉他的肩膀问:“怎么回事呢?爸爸说你了?“

    “没有。“程仲夏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着远方,”他真的活不了几天了。“

    “……你别难过。我觉得爸爸一生,也算是活得精彩。“陈语安慰道。

    “他是活得精彩,那我的妈妈呢,只是他精彩人生的点缀而已。“

    —&—卷轴界—&—

    家长会的第二个环节就是各科的老师评讲每个同学的学习情况,这次老师们都口下留情,不过韩愈还是听出来了,程惜的成绩是一般中的还能看类型。

    “程惜自从他妈妈过世之后,就一直很伤心,连学习都没以前那么用功了,请家教也没用。“程远说。

    “……“这话好像是说,程惜今天成绩会这么出格,都是她的错?

    “你一点都不知道哄小孩吗?“

    “我一个大男人,哪知道哄小孩呢,孩子,还是要一个妈呀。“程远无奈道。

    “……“韩愈不语。

    “你还年轻。你没生过孩子,你不懂!“程远得出结论。

    “……那你就生过孩子,你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