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等不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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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了，梦散了，你我都走散了。
—*—
硕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噔噔”声不绝于耳，春暮交替的锦城，时常能碰见这样忽然而至的雷雨，鼓鼓躁躁，引得人心神不宁。大厅里很安静，佣人们站在一边，偶尔低声商议着什么，但没人愿意出声，仿佛所有人都在说唇语，程依依和程非凡缓慢的走下楼，窗外十分昏暗，如同末世，大厅的水晶灯开着，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微光。
“非凡……”程依依在大厅里看了一圈，直到眼睛定格在跪在那里的韩愈身上，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靠在程非凡的肩膀上，“妈妈怎么办……”
“不要哭。”程非凡反握住程依依的手，“姐，不要哭，那不是妈的错。”
隐忍的哭声引来了韩愈的注意，她看向楼梯口，姐弟俩相互安慰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哽咽起来，她低下头，努力将汹涌的泪意全部憋了回去。再抬头时，脸上仍旧淡淡的。
“妈……”程依依跑过来抱住了韩愈，“妈，我要和你一起走。”
“傻丫头。”韩愈笑了笑，捏着程依依的脸颊，“说什么胡话，和妈妈在一起，以后要挨饿的。”
“我是你女儿，和你一起挨饿有什么不对？”程依依抽泣着，单薄的肩膀颤抖着。
“我的女儿长大了。”韩愈替她擦掉眼泪，“真的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以后啊，一定会有个美满的家庭。”
“妈。”程非凡也跪在了韩愈面前，他喊了一声，继而叫佣人把梳子拿过来，自己用心的给妈妈梳了一次头发。
“谢谢非凡，非凡真乖。我走了以后，你要一个人去英国，肯顿学院很厉害的，要在那边好好学习，千万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好不好，答应妈妈？”韩愈的嘴唇微颤，但仍是平时教训孩子们的口吻。
“妈。”程非凡握住她的手，重重的点点头。
“小惜还在学校对不对？知道他回来之后，怎么和他说吗？”韩愈捧着程非凡的脸，问。
“不知道……”程非凡终于忍不住，脸埋在韩愈的手中，泪水全部流入了韩愈的掌心。
“你……你们就和他说，为了他能快点长大，妈妈要离开他一段时间。他什么时候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就回来。”
程非凡仍是点头，程依依转过身，就看到阮香玉朝这边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拎着旅行包的佣人。她抱紧了韩愈，憎恨的看向那些狗仗人势的老妈子。
“你们两个都起来。地上凉着呢，我可不能让自己的乖孙子乖孙女受这份罪。”阮香玉用香帕擦了擦鼻尖的细汗，让两名护院将他们拉到一边，韩愈冲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反抗。“韩愈，这几个旅行包里，都是你的贵重东西，除了那串家传的项链，其他的，你都能带走。免得出去，说我们程家刻薄。”
“……谢谢妈。”韩愈点头道。
“哟，别叫我妈，我可真受不起。”阮香玉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冷淡，顿感无趣，“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想，阿远怎么还不回来救你？”
“不敢。”韩愈的膝盖已经麻了，她还心存一点点希望。
“今儿他是回不来了，康城那边来了人，他，可不会因为你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回来。从今儿起，你就再也不是程家的大夫人了，以后出去，别在人前炫耀这些。哼嗯，你在我们程家十几年，干得都是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宏儿在的时候，你就一天都没让他省心，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早该料到。只是，我是过来人，给你个建议，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你这样，是让所有人陪着你一起难堪。”
“……”韩愈没有回答，她四处看了看，在看到范妈怜惜的眼神时，她笑了笑，说：“我来程家十六年，多谢范妈，还有福伯的照应了，要不是有你们从旁督导，我一定会出更多的丑。谢谢。”
“大夫人……”福伯老泪纵横，见阮香玉的眼神，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我在程家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其中最开心的，就是生下了依依、非凡和那个小捣蛋鬼，有了他们，我觉得，这辈子，韩愈没白活。”韩愈的笑容很温暖，她抿着下唇，“我从下在乡下长大，我妈一直告诉我，做人要脚踏实地。”说到这里的时候，阮香玉嗤了一声，韩愈继续说：“韩愈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都是在认真的做人。或者哭，或者笑，一路走过来，就这么……”
“吱呀”门忽然被推开，一股湿冷的雨意冲入室内，韩愈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浑身湿透的程仲夏，她怔忪了一会儿，看向外面长长的雨线，对程仲夏笑了笑，转过头说：“好像等不到了呢，再见了，各位。”
“等一下，趁这个机会，我还要宣布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阮香玉冲楼上喊了一声，说：“把孩子带下来吧。”
“……肖礼？”程非凡不知道肖礼在自己家，惊讶的看着他，还有他身后的姥姥。
韩愈也看向肖礼，这孩子换上了一声黑色小西装，简直和少年时的程宏一模一样，她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也来了。”
“干……干妈。”肖礼双手交握，局促不安的到处看着。
“乖孙孙，她可不是你什么干妈，她已经不是程家的人了。”阮香玉抚摸着肖礼的头，冲着所有佣人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的主子就多了一个，他是程礼，宏儿在外面的另一个孩子，这孩子啊，这么多年都受苦了，幸亏前些日子，让我找了回来，以后，你们加倍的尽心尽力的服侍他，懂了没有？”
“你说什么？！”韩愈知道阮香玉最重视血脉，她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肖礼，揉着他的脸，失控的尖叫道：“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不可能……”
“疯女人！哼，我看这孩子要是让你先找到，你肯定会弄死他！”阮香玉将肖礼拉了过来，说：“我验过DNA的，他是宏儿的孩子。”
给读者的话:
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儿起床刷牙就有预感，想哭，哭不出来，焦心。
醒来了，梦散了，你我都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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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噔噔”声不绝于耳，春暮交替的锦城，时常能碰见这样忽然而至的雷雨，鼓鼓躁躁，引得人心神不宁。大厅里很安静，佣人们站在一边，偶尔低声商议着什么，但没人愿意出声，仿佛所有人都在说唇语，程依依和程非凡缓慢的走下楼，窗外十分昏暗，如同末世，大厅的水晶灯开着，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微光。
“非凡……”程依依在大厅里看了一圈，直到眼睛定格在跪在那里的韩愈身上，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靠在程非凡的肩膀上，“妈妈怎么办……”
“不要哭。”程非凡反握住程依依的手，“姐，不要哭，那不是妈的错。”
隐忍的哭声引来了韩愈的注意，她看向楼梯口，姐弟俩相互安慰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哽咽起来，她低下头，努力将汹涌的泪意全部憋了回去。再抬头时，脸上仍旧淡淡的。
“妈……”程依依跑过来抱住了韩愈，“妈，我要和你一起走。”
“傻丫头。”韩愈笑了笑，捏着程依依的脸颊，“说什么胡话，和妈妈在一起，以后要挨饿的。”
“我是你女儿，和你一起挨饿有什么不对？”程依依抽泣着，单薄的肩膀颤抖着。
“我的女儿长大了。”韩愈替她擦掉眼泪，“真的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以后啊，一定会有个美满的家庭。”
“妈。”程非凡也跪在了韩愈面前，他喊了一声，继而叫佣人把梳子拿过来，自己用心的给妈妈梳了一次头发。
“谢谢非凡，非凡真乖。我走了以后，你要一个人去英国，肯顿学院很厉害的，要在那边好好学习，千万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好不好，答应妈妈？”韩愈的嘴唇微颤，但仍是平时教训孩子们的口吻。
“妈。”程非凡握住她的手，重重的点点头。
“小惜还在学校对不对？知道他回来之后，怎么和他说吗？”韩愈捧着程非凡的脸，问。
“不知道……”程非凡终于忍不住，脸埋在韩愈的手中，泪水全部流入了韩愈的掌心。
“你……你们就和他说，为了他能快点长大，妈妈要离开他一段时间。他什么时候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就回来。”
程非凡仍是点头，程依依转过身，就看到阮香玉朝这边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拎着旅行包的佣人。她抱紧了韩愈，憎恨的看向那些狗仗人势的老妈子。
“你们两个都起来。地上凉着呢，我可不能让自己的乖孙子乖孙女受这份罪。”阮香玉用香帕擦了擦鼻尖的细汗，让两名护院将他们拉到一边，韩愈冲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反抗。“韩愈，这几个旅行包里，都是你的贵重东西，除了那串家传的项链，其他的，你都能带走。免得出去，说我们程家刻薄。”
“……谢谢妈。”韩愈点头道。
“哟，别叫我妈，我可真受不起。”阮香玉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冷淡，顿感无趣，“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想，阿远怎么还不回来救你？”
“不敢。”韩愈的膝盖已经麻了，她还心存一点点希望。
“今儿他是回不来了，康城那边来了人，他，可不会因为你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回来。从今儿起，你就再也不是程家的大夫人了，以后出去，别在人前炫耀这些。哼嗯，你在我们程家十几年，干得都是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宏儿在的时候，你就一天都没让他省心，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早该料到。只是，我是过来人，给你个建议，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你这样，是让所有人陪着你一起难堪。”
“……”韩愈没有回答，她四处看了看，在看到范妈怜惜的眼神时，她笑了笑，说：“我来程家十六年，多谢范妈，还有福伯的照应了，要不是有你们从旁督导，我一定会出更多的丑。谢谢。”
“大夫人……”福伯老泪纵横，见阮香玉的眼神，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我在程家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其中最开心的，就是生下了依依、非凡和那个小捣蛋鬼，有了他们，我觉得，这辈子，韩愈没白活。”韩愈的笑容很温暖，她抿着下唇，“我从下在乡下长大，我妈一直告诉我，做人要脚踏实地。”说到这里的时候，阮香玉嗤了一声，韩愈继续说：“韩愈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都是在认真的做人。或者哭，或者笑，一路走过来，就这么……”
“吱呀”门忽然被推开，一股湿冷的雨意冲入室内，韩愈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浑身湿透的程仲夏，她怔忪了一会儿，看向外面长长的雨线，对程仲夏笑了笑，转过头说：“好像等不到了呢，再见了，各位。”
“等一下，趁这个机会，我还要宣布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阮香玉冲楼上喊了一声，说：“把孩子带下来吧。”
“……肖礼？”程非凡不知道肖礼在自己家，惊讶的看着他，还有他身后的姥姥。
韩愈也看向肖礼，这孩子换上了一声黑色小西装，简直和少年时的程宏一模一样，她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也来了。”
“干……干妈。”肖礼双手交握，局促不安的到处看着。
“乖孙孙，她可不是你什么干妈，她已经不是程家的人了。”阮香玉抚摸着肖礼的头，冲着所有佣人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的主子就多了一个，他是程礼，宏儿在外面的另一个孩子，这孩子啊，这么多年都受苦了，幸亏前些日子，让我找了回来，以后，你们加倍的尽心尽力的服侍他，懂了没有？”
“你说什么？！”韩愈知道阮香玉最重视血脉，她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肖礼，揉着他的脸，失控的尖叫道：“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不可能……”
“疯女人！哼，我看这孩子要是让你先找到，你肯定会弄死他！”阮香玉将肖礼拉了过来，说：“我验过DNA的，他是宏儿的孩子。”
给读者的话:
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儿起床刷牙就有预感，想哭，哭不出来，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