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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我以前是一个纨绔,被几十人拿刀围过, 下地之后,面对过干尸女鬼无头人, 就在刚才,我还面对了成为腐尸的朱开华。

    我曾经害怕过。

    可是这个时候,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情, 无奈,纠结,彷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渴望,好奇, 我在怀疑我二哥就是我父亲的时候,曾经非常苦闷,如果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人,那么有一天,忽然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心情, 我会是什么心情,我母亲是什么心情。

    可是我万万沒有想到,最先面临这个问題的,是我。

    二哥跟父亲长的像,还可以用遗传的角度來解释,可是这个人呢? 他跟我长的像,怎么解释, 这难道是我的私生子來着, 又或者我其实是双胞胎,这是我走散多年的兄弟, 无论我想哪种可能,都似乎不可能。

    可是这个穿着寿衣的我,提着青铜剑,就缓缓的朝我走來, 我的手电光一直就照着他的脸,惨白,甚至嘴唇都是白色的,沒有一点生机, 是那一种尸体的惨白色。

    他是一个死人。

    这张脸,我不是第一次见,在千佛洞那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里,我第一次看到了他, 就成了我心中一根卡着的刺,无法拔出, 而我偏偏的,不能跟任何人去提起, 甚至我一度的安慰我自己,当时,只不过是我眼花了,看错了。

    可是现在呢? 我还是眼花了么, 看错了么。

    自我安慰可以,自欺欺人就过了, 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明白。

    另一个我,不止是脸,甚至身高,身材,都跟我一模一样, 一瞬间,无数个年头涌进我的脑海。

    刘天禹的看重。

    王道士的忌惮。

    二哥的坚持。

    包括刚才赵大奎所说的我是解开秘密的唯一的钥匙。

    他们在乎的,都不是我,不是我这个半个战斗力的赵三两,而是我眼前的这个一身寿衣提着青铜剑貌似侠客的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走到我面前,蹲下來,两个沒有瞳孔的眼睛对着我,面无表情,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对我,似乎很平静, 很理所当然。

    这让我立马就生出了不服气出來。

    你这么平静干什么, 你模仿了老子这么帅气的脸, 还有理了, 知不知道盗版可耻, 你还有沒有半点廉耻心。

    当然, 我能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是在给自己缓解压力,当我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把这件事情想的简单扯淡,那都是扯淡。

    紧张就在那里,不曾离去。

    甚至我的声音,都变了形, 喉咙极端的干涩,到最后,只是憋出來三个字

    你是谁。

    问完之后,我忽然发现我的问題很**, 可是你要说**吧,也不是很**, 整个感觉就好像是我在照着镜子,然后指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问: 你是谁。

    他沒有回答我,还是那么看着我, 明明沒有瞳孔的眼睛,是代表了这是一具尸体, 可是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我总感觉,这一双眼睛里,放佛有着说不出的魔力。

    前世今生,过去将來。

    他一直就蹲在那里,看我,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直到最后,他忽然呢喃道: 好熟悉的感觉。

    声音冰冷,似乎带着疑惑。

    尼玛,能不熟悉么, 难道你长这么大沒照过镜子么, 你难道不知道你跟哥们儿长的一模一样么, 不熟悉才怪了。

    这时候,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气,大声的对他吼道: 你到底是谁,。

    他摇了摇头,重复了我的话,问道:我是谁。

    这时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一张死人脸露出表情, 满是疑惑,不解, 再问自己, 我是谁。

    问了几遍之后,他忽然塞进我手里一个东西, 然后站起來, 几个跳跃之间,消失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 我开始追,并且大叫: 你给我站住, 说清楚再走。

    下一刻,我忽然惊醒,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我头皮一炸, 一个轱辘翻身翻到远处,叫道: 老朱, 你不要过來,。

    朱开华气的跳起來,骂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草你大爷。

    我脑袋差点转不过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转身一看, 我现在是待在一个帐篷里, 被我跟老朱这么一闹, 帐篷里本來还在商量事情的几个人都回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一看,郑碧山,龅牙四,赵大奎,朱开华, 还有赵大奎的一个马仔, 郑碧山的那个搂女人的徒弟,都还在, 他们正围着一个无烟炉, 赵大奎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似乎都在研究。

    赵大奎看了我一眼,笑道: 你做梦梦到什么了, 又哭又笑, 一会问你是谁,一会又让人站住的。

    我摸了摸身上盖的衣服, 这时候发现自己全身冷汗, 也不知道是在梦中吓的,还是在醒來的时候被朱开华吓的。

    咦,不对, 刚才,是我在做梦,。

    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我看着老朱气势汹汹的看着我,讪笑道: 刚才做了个梦,太他娘的真实了,梦到你死了,变成粽子來啃我。

    朱开华翻了个白眼,骂道: 老子救了你几条命了, 你就这么想我死,。

    说完,他话锋一转,接着道: 我咬你, 就你个半个战斗力,碰一下就死的东西,还用脏了哥们儿的牙。

    我被他这句话一激,就要站起來跟他拼命, 不带你这么鄙视人的啊! 可是下一刻,我却发现我的右手里,抓的有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张绸缎,白色的绸缎, 跟梦里那个我的寿衣的布料一模一样的绸缎。

    跟梦里那个我最后塞我手里的绸缎一模一样的绸缎,,。

    一瞬间,浑身颤抖, 整个脑袋纠结成一团浆糊,。

    我到底刚才在做梦, 还是现在在做梦,。

    想到这里,我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疼,生疼, 再抬头,看到他们一群人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 又是一巴掌甩上去, 这一巴掌可是用尽全力, 只甩的我脑袋发晕。

    这次抬头,我依旧在帐篷里, 他们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惊恐。

    朱开华回头对人群说道: 完蛋, 小三两这一觉睡傻了。

    我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生怕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一群人,都是幻觉, 既然抽自己沒有, 对着朱开华就扑了上去 , 朱开华身手虽然好,但是猝不及防之下,一下被我抱到 , 我的手直接就摸到他的脸上。

    他们几个可能是奇怪, 还以为我是被鬼附身了, 都站起身拉我, 甚至龅牙四都开始伸手摸我的额头,念叨道: 三两哥这是不是傻了。

    我沒傻, 朱开华一脚把我踹开,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的脸是热乎的, 看來哥们儿干菜的确是做梦了。

    可是,我手里的这个绸缎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问他们,道: 我刚才一直就在这个帐篷里睡觉, 别的地方都沒去。

    龅牙四点点头,道:嗯, 我们找到你跟赵大奎的时候,你就在睡, 一直都沒有醒, 现在都中午了。

    龅牙四对我很恭敬,而且这个人也老实 ,我就接着问他: 那老四, 这个帐篷里, 有沒有人來过, 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跟我长的很像。

    龅牙四摇头,道: 沒, 你一直在睡觉,我们也一直在帐篷里,再说了,荒郊野岭的,这树林里哪里会有别人, 三两哥 ,你怎么这么问, 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偷偷的把绸缎塞到口袋里, 现在的情况太扯淡,太匪夷所思了, 我得理一理思路,而且这里人多嘴杂, 也不好说出來。

    就对他笑了笑,站起身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讪笑道: 沒事儿, 睡的迷糊了, 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醒來的时候差点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赵大奎点点头,道: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在休息一下, 看來你是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 想着赶紧岔开话題, 就问道: 你们在看什么, 对了,老朱, 你们是怎么抗过來的。

    朱开华还在气我刚才偷袭他,白了我一眼,道: 我就不想跟你说话, 我老朱这么神武,你竟然能想这我死了。

    其他的话暂且不表, 我吃了点东西,一边吃一边听朱开华讲他们昨天晚上的经历, 在屋里发现干尸,并且干尸里的虫子变成蝴蝶之后, 他就用水把人都给泼醒,并且带上防毒面具,当然,这个面具是有限的。

    他也并不是特意要给我用尿去沾湿衣服捂口鼻,实在是他水壶里的水用完了。

    之后他们一群人跑路,不过跑路的过程中 还是走散了。

    之后 ,还是郑碧山最先发现身体里的异常,因为老人的胃不好,最先体会到胃里的感觉不一样,就吐,自然把虫子吐了出來,才保全了他们几个的命。

    至于之后的经历,就跟我和赵大奎差不多。

    至于现在不在帐篷里的, 已经找到了被啃成白骨的尸体,埋了。

    朱开华说到这里,满帐篷都陷入了沉默,出师未捷先损兵折将,这任凭是谁,都高兴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