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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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跟我?”溶溶难以置信,“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太子意识到说漏了嘴,干咳了一声:“说错了,不是与你有关,是跟元宝的娘有关系。”

    溶溶愣了愣,身上突然僵硬住了。

    刘祯这样的人精,会因为嘴瓢说错话吗?不会,他不是会说错话的人。

    想到他昨夜抱着自己喊景溶的模样,溶溶心里咯噔咯噔直跳。

    他发现了什么?

    他猜到自己是景溶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

    借尸还魂这种事太荒诞了,刘祯自幼苦读圣贤书,不会相信怪力乱神,他不会这么想的。难不成他真的太爱景溶,把自己完全当成景溶的替身吗?把想对景溶说的话,都一股脑儿的对自己说了?

    这样倒是说得通的,但若是这样,岂不是说他爱景溶爱得有些痴狂了?

    好像更不可能。

    他是承认喜欢了,但他那样的人,都是胸怀天下,哪里会为区区一个她那么痴狂呢?

    溶溶脸一红,努力摒弃心里的胡思乱想,将思绪拨回正道之上:“难道他们跟元宝娘亲的死有关吗?”

    太子颔首不语。

    溶溶吓了一跳,却觉得不太可能。

    那个时候梅凝香只是尚衣局的掌珍,一个宫女哪有能耐去东宫害人?溶溶当过宫女,将心比心,若是她的话,别说去东宫害人了,东宫里有几号人都不知道。

    至于俞景明,他自然是有本事的,但溶溶觉得,俞景明若想杀她,肯定会直接掐断她的脖子,根本不会送什么有毒的燕窝。

    因着提到从前的事,溶溶忽然壮着胆子问:“元宝的娘,我是说侧妃娘娘,她是被奸人害死的吗?”

    太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溶溶垂眸道,“我听说,元宝出生的时候侧妃娘娘就过世了,是难产吗?”

    太子的声音低沉,眸光越发黯然:“不是难产,那个时候景溶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却因为我一时疏忽让她误食了有毒的燕窝,伺候她的人赶来的时候帮她拍出来了一些,可惜那毒物太过厉害了,等到太医来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听着太子说起从前的事,溶溶一时有些恍惚,心情意外的平静,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那元宝,他怎么平安的呢?”

    自己的事早在自己心里翻绕了几百遍已经不好奇的,如今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元宝的一切。

    “太医说她没救了,那时候她还鼻息尚存,因此便用了催生之药。元宝生下来之后,她就……”饶是太子心冷如铁,说到这里竟也是说不下去了。

    太医给的催生之药是如虎狼般凶猛,即便是已经被毒得不省人事的景溶也浑身抽搐布满了冷汗。

    那情景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出现在太子的梦里,即使是现在说起来,太子仍觉得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那个给他带来那么多惊喜和快乐的女子,走得却是那般的凄惨。

    相对于太子的心情,溶溶平淡得多。

    生啊死的她都经历过了,元宝无碍且平安长大,于她而言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和恨了。哪怕她没有借尸还魂,她也能坦然去了。

    “你还没说,俞景明和梅凝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溶溶没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反是催促着太子继续说下去。

    太子对上她清亮的双眸,心中的恨意愧意尽数被她眼中的星光淹没,重新恢复了镇定。

    “梅凝香与此事无关。”

    听到太子这么说,溶溶松了一口气,她与梅凝香相识一场,只希望两人之间结的是善缘,而不是孽缘。

    “是你抓了她么?”

    太子点头。

    “既然这事与她无关,能不能把她放了?”

    “你倒是爱做好人。”

    溶溶被他这么一说,忙别过头,低声道:“不是我要做烂好人。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与她无关,那你关着她,到哪里都说不通。”

    “她可以说是无辜,也可以说死有余辜。这三年来,俞景明能一直潜伏在京城,全靠她的掩护。”

    “那她知道俞景明是凶手吗?”

    “不知道,但也知道。”

    溶溶听不懂了,“怎么说?”

    “我派人审过梅凝香好几次,她对俞景明之前的事确实是一无所知。不过,像俞景明这样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武功高强却整日闭门不出的男人,你敢留在家里一留就是三年么?”

    的确。

    她跟俞景明相交不深,只是见过几次,就已经能感觉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梅凝香敢留他,自然也得承担风险。

    “俞景明,他真的是杀……杀侧妃娘娘的凶手吗?”

    太子摇了摇头,“他不肯认罪,我查验再三,并以梅凝香性命威胁,他都没有改口。”

    不错,景溶跟俞景明无冤无仇的,俞景明没道理要杀她。

    “那是你冤枉他了吗?”

    “他不冤枉。”太子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光,“若不是他使出他的绝世轻功将我安排在景溶身边的人引走,景溶不会死。”

    他安排的人,是翡翠吗?

    原来,那天她找不到翡翠,是因为翡翠被俞景明引走了。

    “你要去见见梅凝香吗?”太子问。

    溶溶没想到太子会这么说,略微有些吃惊。

    她确实不忍心看着梅凝香去死,盘算着劝说太子先放了梅凝香,但并没有想过去见梅凝香。

    毕竟,她们俩之前不欢而散,再见的话恐怕尴尬。

    太子既然这么说,说明梅凝香的性命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与景溶没有瓜葛,要报仇,也报不到梅凝香身上去。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尴尬也算不得什么。

    “他们关在哪里?”

    “之前一直在上回你去的那个庄子上。”

    溶溶吓了一跳,缓了缓,顿时气愤起来:“刺杀你和元宝的人是俞景明?”

    “嗯!”

    “这个畜生!”溶溶又急又气,俞景明居然是刺杀元宝的凶手。她记得,谢元初跟她说过,那刺客剑剑指向元宝,所以把刘祯伤得这么重。这样的畜生,她居然还在帮他说情,她应该……她应该让刘祯立刻把俞景明处死才对,不,要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太子见她气得脸色发白,知道她是因为俞景明伤了自己而愤怒,心中不觉柔软了许多,忍不住拉了她的手,柔声道:“那次是我抓了梅凝香,故意逼他现身。原是我定的引蛇出洞,只是没想到他有些本事,竟然敢在京城大街上行刺。”

    “那,就算事出有因,那他也不能刺杀元宝啊!”元宝还那么小,刀剑无眼,谁知道伤得到伤不到。

    太子点了点头,“所以,我重罚了他,把他关进了水牢,留他性命,不过是为了等着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听到太子说起幕后黑手,溶溶微微一怔。

    方才太子说,杀死景溶的凶手不是俞景明,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太子似乎看出了溶溶的疑惑,“你放心,这事我一直在追查,你会亲眼看着他们的下场。”

    “嗯,”溶溶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是谁对自己下了手,正欲说话,忽然从太子眼睛里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垂眸慌乱道,“他们害得元宝自小没有母亲,自是罪孽深重,该得报应。”

    太子伸手,在她的脸颊上划过,“其实我早想放了梅凝香,是她自己不肯走,若她当真给你留了求救的东西,说明她有求生的意愿,你去见见她,指不定她能帮着从俞景明嘴里套出更多的东西。”

    他需要证据,需要实实在在的人证物证。

    “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去见梅凝香。”

    怀胎七月惨死,她岂能不恨?

    刘祯是在追查真凶替她报仇,既是如此,她当然要去。

    太子颔首:“别着急,我把翡翠叫过来,你跟她一起去。”

    “嗯。”

    ……

    翡翠来得很快,不消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溶溶见到她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袭暗红色宫装,与琉璃素日的打扮无二。

    “家里人可安好?”溶溶问。

    “回姑娘话,老太太身子康健,每日都与春杏一同买菜做饭,二公子出门支摊卖包子生意不错,遇着几回地痞,都一一打发了。”

    “那真是有劳你了。”

    溶溶想也想得到,薛小山是个老实人,哪里会应对京城里的地痞流氓,必然是翡翠或明或暗的使招数将他们摆平。

    “区区小事,无足挂齿。姑娘,我们现在就过水牢去吗?”

    溶溶旋即正色,点了点头,又问:“咱们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她不会骑马,若是要骑马前去,只能跟翡翠二人同乘。

    “都不用,两名人犯昨夜已经押回了东宫,此刻正关在地牢里。”

    “押回东宫?当初特意去城外的庄子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么?”溶溶有些疑惑。

    翡翠道:“姑娘不必担忧,东宫宴会那日,耳目已然清除干净。”

    溶溶深深吸了口气,有些不寒而栗。

    果然,那个在草场当差的小太监有问题,元宝居然在这样的人眼皮子底下天天玩蹴鞠……

    “姑娘,我们到了。”

    翡翠把溶溶带到后花园的花房中,进去之后,绕到几个巨大的花盆后头,赫然是一条地道的入口,里头黑黝黝的,瞧着怪渗人的。溶溶正往里打望,地道里就有灯光晃悠,有人提着灯笼出来迎接了,居然是琉璃。

    “姑娘,请。”

    琉璃走在前,引着溶溶往下走。

    借着灯笼的光亮,溶溶这才发现这地道修得很好,台阶不高不低,跟走寻常的台阶没有差别。

    转了两个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这地牢修得比地上的花房还宽大两倍。

    连着楼梯的地方摆了桌椅,显然是侍卫和看守们休息的地方,左手边放着很多渗人的刑具,什么老虎凳、夹棍之类的,溶溶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过目光。

    正前方的牢房里竖着一副绞架,有个男人倒在绞架边上,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裳还沾了不少血。

    是俞景明吗?

    溶溶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不是该往前走,正迟疑着,忽然听到有人道:“你真的来了?”

    溶溶回过头,这才发现右边也有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看着就舒服多了,里头非但没有铺草,还搁着一架小小的木床,上面的被子、褥子看着都挺干净的,有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坐在床边,似乎在笑。

    “怎么,认不出我了?”

    溶溶上前几步,隔着牢门认出了里面的人。

    “梅……梅姐姐。”

    听她这么一唤,里头的人发出了一阵爽利的笑声,“我如今成了阶下囚,快别姐姐姐姐的叫了,省得沾了我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