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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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小姑娘还是不放心自己的男朋友,对徐安然再三的确认,徐安然握着她的手说道:“你的男朋友被卡在了车上,所以还没有被救出来,不过我们去的崔医生已经了解过情况,你的男朋友没有你伤的严重,所以现在,你安心的配合治疗好吗?”

    “我……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都是我不好,他本来今天不想出来的,可是我很任性,想在结婚前再去看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如果他不是为了迁就我,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女孩儿说的话断断续续的,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滑落下去。

    徐安然也被她所说的话动容。她告诉那个女孩儿:“一切都会好的,你会做他最美的新娘。”

    急诊室

    将那个女孩儿从救护车上过床之后,一名护士举着液管,康师傅正推着推车。

    谭邱许在床边一边疾步走着一边问道:“病人叫什么名字?”

    徐安然汇报病情道:“病人,徐婉,二十二岁,是滨江高速口车祸出的事,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她,是被急速行驶的车子甩出窗外,全身多处软骨组织受伤,最严重的是脖子和右腿。”

    徐安然汇报的时候,谭邱许检查了一下徐婉手上的右腿,又摸了摸已经晕过去的徐婉的脖子的跳动的地方。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送二号抢救室。”

    又转头对徐安然吩咐道:“徐安然你负责联系病人家属,记得要快,病人可能会需要截肢。”

    这一句话对于徐安然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可是偏偏,谭邱许是那个生死判官。

    徐安然上前抓住谭邱许的袍子,说道:“不截肢行不行,她还那么年轻,她明天就要和她最爱的人结婚了……”

    手被谭邱许狠狠的甩开,徐安然一个踉跄没有站稳,重重的跌在地上,谭邱许冷眼看着狼狈的徐安然,对徐安然吼道:“难道你想要她死吗?”

    谭邱许狠狠的瞪了徐安然一眼,就进了二手术室。

    徐安然,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吧。她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

    在众目睽睽下站起来,徐安然抹了抹眼泪,去找徐婉家人的联系方式。

    结果是徐婉的家人根本没有露面,她的父亲在电话里说:“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女儿,她宁愿和那个小子私奔,当没有我这个父亲,我们早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如今,她是生是死已经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所以,我不会去,手术的承诺书,我也不会填的!”

    “徐安然,病人的家属联系上了没?”谭邱许从手术室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摘下口罩。

    “主任,徐婉和她的家人断绝了关系,所以她的父亲不肯……”

    谭邱许剑眉一挑,说道:“不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徐安然抬头,正对上谭邱许那戴着的口罩上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手术同意书拿来。”谭邱许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接过徐安然递过来的同意书,从徐安然白色大褂胸前的口袋上顺手抽走了一支钢笔。

    “主任,你……”替代病人家属签字,万一手术中出现什么差错,或者,今后病人家属找上门来,谭邱许的官司是吃定了。

    “别那么啰嗦,救人要紧。”谭邱许冷声打断了徐安然的话。

    手术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徐婉的父亲还是来了,白发苍苍,脚步踉跄,徐安然不能想象,他这样走几步就要扶一下墙几乎要跌倒的样子,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赶过来的。

    心疼大于心痛。嘴上说的怎样硬气,那关心却还是无法割舍。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下间,只有不要父母的儿女,没有不要儿女的父母。

    “我女儿呢,徐婉呢,徐婉!”那个男人对着抢救室喊道。

    徐安然冲过去,解释道:“您的女儿正在手术室。”

    “做什么手术?我女儿好好的,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们要给她做什么手术!”那个男人狠狠的摇晃着徐安然的肩膀。

    “先生,请您冷静。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难过。只是,这是唯一能够救您女儿的方法!”徐安然解释道,但她始终不忍心把‘截肢’这两个这么残忍的字,就那样硬生生赤果果的摆在一个父亲的面前,那样,未免也太残忍了。

    虽然徐安然知道,她现在正在做的同样很残忍。

    她正在摧毁一个父亲对于女儿所有的期待。

    “我没有签同意书,谁敢动我女儿,谁敢!”那个男人突然发了狂,也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曙光。

    徐安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对那个男人说:“很抱歉,那份同意书,我已经代签了。”

    徐安然知道,这是一个父亲所要面对的事实,语气等到谭邱许手术做完了让这个父亲亲眼所见一切,不如,早些告诉他,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你什么意思?你签的?你凭什么签!”男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般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可怖,扬手,他恨恨的甩了徐安然两个耳光,嘶吼着,喉咙沙哑:“我要我女儿好好的!”

    徐安然闭着眼睛一一的受下了,这两个耳光,应该的。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徐婉能好好的。

    一瞬之间,那个男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再也没有力气闹,颓丧的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头深深的垂下去,像已然凋敝的一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