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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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清点

    吃完饭,方氏就领着云娇和云起岳将楚羿送来的东西都清点造册。

    这一清点,一家人才发现楚羿送的东西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偏生却没有半分僭越的地方。

    贵,但不过于贵重,至少放在他们农家身上,是用得的。

    各色绢、纱、缎、绸共三十匹。

    各色丝绵、细棉共四十匹。

    笔墨纸砚,不同种类共十套。

    从大到小六个一套的黄花梨木、楠木、酸枝木等雕花木头箱子共五套。

    款式新颖别致的镶玉、镶并不罕见的宝石头面六套。

    团扇二十把、折扇四匣子、上好的狐皮十条……

    还真是品类繁多,叹为观止。

    这礼,不管是于私还是于商,云家人收得心安理得。

    清点完东西,方氏就把笔墨纸砚还有折扇都给了云起岳,然后又想挑一些东西给云娇用。

    云起岳就道:“娘,这些东西先收着吧,以后年节时可以挑些出来送人,至于娇儿和咱们家要用的东西,就咱们家自己买。”

    方氏想想也对,便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吧,阿贵,把这些东西都抬到我们那屋去放着。”

    云起岳把笔墨纸砚拿进了自己屋里,他亦是不打算用,等他考取了秀才,这些东西都拿来送人好了,送祁先生倒是很合适。

    经过一天的劳累,一家人洗洗睡了。

    云家老宅那头,却闹翻了天。

    云守祖和柳氏身无分文,没钱搭牛车马车,从县城一直走回老云家。

    他们两人一进家门,那副惨样吓得云起锐都一个劲儿地躲在云梅儿的身后。

    云守祖见着他娘就凄凄惨惨地嚎上了:“我的亲娘咧,你儿子差点就被老二一家给害死了!”

    “娘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云娇那个黑心的丫头,也不知道给我俩身上撒了啥,都快把我给痒死了,您看看我这身上的黄水泡子,都是她弄的!”

    “还有老二,他也忒狠了,明明有马车,还不让我坐,一脚把我给踹出老远。”

    “娘咧,你可不知道,那县衙的大牢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因着被迫分家,陶氏的心里正憋着一股子火气没出发,本想着要好好教训一顿老四,可一看见他这惨样,陶氏就心软了。

    她骂道:“老二那个杀千刀的,早晚不得好死,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一直闷不吭声的云老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够了!消停点儿吧,好好的一个家就让你一天天地给折腾散了!”

    陶氏闻言顿时就毛了:“你个老不死地咋说话的?是老娘折腾的吗?都是老二跳脚撺掇的!”

    “就是,爹,老二不是好东西!”云守祖忙帮腔。

    云老汉横了他一眼:“他不是好东西你是好东西?你这样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去告老二一家是逃奴的?你这样是在寒人的心啊!

    退一万步不说,你二哥他也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兄长!”

    “屁的兄长!”陶氏瞪眼骂道。

    “他但凡心里有一点儿这个家,念着你这个老头子是他的爹,念着底下的弟弟跟他还有一丝血脉联系,就不会这么无情!”

    “老四去告他有错吗?当年他走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卖身,人家能给那么多钱粮?”

    “他是不是逃奴说清楚就是了,为啥还要将老四弄大牢里头去?”

    “老四也是怕他牵连咱们家,才去告他的,万一他是逃奴,可是要连累咱们家的。

    咱们就不说了,泥腿子,可是老五呢?

    他可是要考秀才,考举人进士的,万一耽误了老五,他就是老云家的罪人!”

    “哼,你倒是认他是儿子,他可不认你这个爹!”

    陶氏连珠炮似的一顿骂,愣是给云老汉骂得说不出话来。

    云老汉觉得陶氏和老四做得是有些过了,可老二呢?

    的确如同陶氏所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的心是冷的,除了有老大,并没与将云家其他人放在心上。

    罢了,这个儿子他管不了,就当是没生养他吧。

    云老汉不说话了,云守祖就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

    他就嚷嚷开来:“娘,大嫂跟弟妹呢?您赶紧让她们两个烧水做饭,我这都饿了两天了!

    您看看我这一身儿,得赶紧洗洗,对了您再让大哥给我请个郎中去……”

    “你有个屁的大嫂!柳氏,你个败家娘们,还愣着干啥,没听见你男人说话啊,赶紧去烧水做饭!

    咋的?

    等着我这个老天拔地的人儿来伺候你们?”

    柳氏也精疲力尽,一点儿也不想动弹,可是被陶氏骂,不得不起身去灶房。

    只是云守祖就疑惑了,他娘这是咋的了?

    为什么不叫大嫂和大哥干活?

    “娘,这大嫂咋的了?惹您这么大火气?”

    陶氏冲着门外阴阳怪气地骂道:“咋的了,人家翅膀硬了,分家了,连带着老三一家,自己个儿奔前程去了!”

    闻言,云守祖就急了:“啥?分家了?爹,咱们家咋能分家呢?这以后田间地头的活儿谁干啊?

    您可别指望着我,我这次下了大狱可被折磨透了,身子骨都坏了,没法子干体力活了!”

    云老汉瞥过眼不去看他,自己歪在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着旱烟。

    这个儿子,他从头到尾都没指望过。

    “娘啊,怎么就分家了呢,这家咋分的?”

    陶氏骂道:“还不是为了把你给捞出来,你爹就答应老二那个黑心肝烂肠肺的东西,把老大给分出去,结果老三那个被媳妇儿教唆坏脑子的东西也嚷着要跟着分出去!”

    云守祖傻眼了,原来是为了把自己从县衙大牢里头弄出来,爹才答应分家的。

    “这老二,简直是坏透了,他就是回来拆散这个家的!娘,你还没说,这家到底是咋分的!

    老五可是还在进学,要是分给大房和三房的东西多了,咱们家还咋供老五进学?”

    听到云守祖关心老五,陶氏的脸色就好看了些,她的声音总算是没先前那么尖锐了。

    “哼,一人两亩薄田,不过,他们每一房,每一年要给你爹交十两孝敬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