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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知我是个无法讨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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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拍着萧里的背,示意他冷静,萧里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像是气狠了,握着拳头都在隐隐发颤,后来费矢喊来了人直接替我们坐到了警察面前,我听见一连串流畅的日语冒出来,里面夹杂着各种专业性词汇,估计要是谈不拢就直接跨国打官司了。

    后来容羡上前把萧里架着往后拽,陆在清和江凛帮忙,我看见萧里重新睁开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小野哥哥。

    我胡乱地抹着眼泪,“别闹了,这不是在白城,真出事怎么办?”

    萧里不知所谓笑了一声,被容羡拖到警局外面,我们一大堆人跟着走出去,警局闹事不是这么简单就完了的,山口组的人过来扶着自己的老大,萧里在那里低笑,那边的人就哆嗦一下。

    这天傍晚一直到夜幕高挂,我们终于从警局里走出来,萧里身上的伤都没处理,刚把事情缓下来就直奔医院替他看伤口,坐到医生面前脱了衣服,背上全是乌青。

    我的心像是被人揪紧了。

    他弓着一截背,拉出一段相当紧绷结实的背肌,当初他被人围攻的时候应该没少挨揍,但是他没去管别人怎么打他,就顾着把小野的哥哥往死里揍了。

    医生都跟着吓了一跳,“先生,您这是去打群架了吗?”

    萧里扯着嘴皮子,“我要说我是摔得你信吗?”

    医生一边敲键盘一边皱着眉头,“年轻人还是要冷静为上啊。要是挫伤到器官怎么办?还有你脑袋有受伤吗?”

    萧里愣了愣,“被打了一拳。”

    “去拍个CT。”医生说,“没准脑震荡呢。”

    “……”我在一边吓了一跳,“不会出事吧啊?万一脑子里淤血什么的……”

    那个日本医生抬头看我一眼,“先去拍片吧,要是真的淤血还是等死吧这点时间也救不回来了。”

    “……”你们岛国的医生说冷笑话倒是挺厉害的。

    后来拍片出来显示结果还是挺正常的,但我被医生刚刚那通话激得有点心虚,我说,“要不再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淡淡看我一眼,“这位小姐,我明白你为男朋友上心的感觉,但是他脑子真没事,不要浪费国家资源了……”

    说完伸出两根手指问萧里,“这是几?”

    “二。”

    “……”医生说,“你看,多天才。还是聪明的。”

    “……”全场沉默。

    后来萧里身上贴了药膏出来,又拎着一堆跌打损伤的药,各种活筋舒血的油和乳液,我看他细细长长的背影在队伍的最前方,衬着天边漆黑的夜幕,显得无比寂寥。

    然而来不及我多想,薄悦便追了上去,挽住萧里一只手臂,对他说,“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我咧嘴笑了笑,眼泪却朦胧了视线。

    萧里淡漠应了一声,随后小梨头来到我身边,“小颜,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理了理头发,“费矢那儿事情怎么说?”

    “后天回国,交给我来解决。”

    费矢有个朋友是国际政界都出名的大律师,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那意思是我们明天还要住一天?”

    “对的。”陆在清一边插嘴,“唉,好好的日本游变成这样,真是糟心。”

    “明天去点好玩的地方吧,警局那边有费矢的人守着,该做的口供什么的也都录完了。”江凛翻着手机,看见前面萧里和薄悦的背影,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萧里打架这么凶。”

    “以前出国玩的时候经常和一帮洋鬼子打架。”

    萧里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我们,侧着半边脸,白皙又清冷,“反正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国外的警局。”

    “你自己进那么多次很光荣是不是?”容羡在背后笑骂,“回头被遣送回国那就求仁得仁了。”

    萧里不屑冷笑,大概是就算被遣送回国他也毫无畏惧,倒是薄悦一路挽着他,眼里那个心疼,“还疼吗?”

    我心说你他妈让人揍一顿试试,问这种废话有什么意思。

    萧里没说话,只是眼珠子转过来瞟了我一眼,我也同样沉默,就这样回望。

    我总觉得我和萧里之间隔了太多不能跨越的障碍,我在这边,他在彼岸。当我想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就后退。

    所以不管我朝着他走出多少步,我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都不会缩短。

    这天晚上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容羡被费矢喊过去了,大家似乎要谈论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偏偏萧里没参与。

    用江凛的话说就是,喊萧里进来讨论,他肯定就俩字,打死。

    萧里对于这方面一直都很冲动,看着不爽上去就是一下,也难怪这种事情他们躲着他偷偷讨论,而我则因为容羡不让我发表意见,省的我给他们添麻烦。我倒也没反驳。

    后来大家都去费矢房间聊天了,容羡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泡澡,泡完澡我出来的时候外面有人在敲门,拉开门的时候,对上萧里那张脸。

    我有些意外,萧里就顺手点了一根烟径直走进来,随后把门一关,我和他在这个酒店房间里对视。

    他指尖缓慢地燃烧着烟,我被烟雾朦胧了视线,却仍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如此锐利,透过烟雾直直扎在我的脸上。

    我还记得他这双眼睛暴怒时的美感。

    后来萧里伸手,缓缓,缓缓放在了我的脖子上,微凉的指腹摩擦过我的脖颈,在容羡当初留下吻痕的地方来回摩挲。

    我在萧里眼里看见了一种令我觉得心悸的情绪,他抽了烟,随便喷出一口烟雾来,然后哑着嗓子问我,“他留下的?”

    我攥紧了拳头,轻声说,“嗯。”

    “昨天晚上?”

    我觉得整个人都开始慌了,咬着牙应了一声,“对。”

    萧里用力按灭了那根还未抽完的烟,随后欺身而上,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我的脖颈边缘,冰冷的温度让我全身汗毛倒立。

    他的体温太冷了,我捂不热。

    萧里将我压在墙上,低头对我说,“你和容羡……”

    我没说话,但是心神一颤,想到那天容羡对我说,给我见识一下萧里的真面目,这就是所谓的真面目吗?

    萧里会在意吗?

    我伸手去捂脖子上的草莓,这个动作像是一把火直接把萧里点燃了,他大力按住我,然后直接盯着我的脸,“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讽刺地笑,“萧里,别问了。”

    萧里没说话。

    我说,“我和容羡之间发生什么……都已经和你无关了。我很感谢你今天出手帮忙——”

    话还没说完,萧里直接将我拽到床边,狠狠将我按在床单上,那声音冰冷,让我背后爬起一股无法掌控的寒意。

    他轻轻松松上床将我衣服狠狠一扯,我喊了一声,可是看见他肩膀上一道青色伤疤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又憋回了喉咙里。

    那伤疤……是不是也代表着,他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很快萧里的动作打碎了我所有对他的期待。

    萧里抓着我的手,我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眼里的我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哆哆嗦嗦着,想反抗却不敢反抗。

    男人低笑一声,伸手抓住我的腰,将我的身体扳过去,“薄颜,和容羡也是这样吗?”

    我眼眶一红,下意识想反驳没有,可是我说不出话来,萧里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是……就像是被抢走领地愤怒到想要厮杀反击的狼。

    然而我的害怕在萧里眼里就是默认,男人下手更重,我叫了一声,“疼。”

    萧里没多说,我本来穿着的就是浴袍,被他一抓就解开了,随后他随随便便一扯皮带就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他便粗暴地进入,我甚至没想过他会这样直接进来,瞪大了眼睛闷哼了一下,死死咬着牙。

    “不叫是不是?”

    萧里冷漠的声音在我耳畔,明明他喘着气如此暧昧起伏,可是口吻却冷得能让人所有的热情迅速冷却。

    “怎么,跟容羡在一起之后连骨气都硬了是吗?薄颜。”他喊我名字,我就觉得心脏抽搐地疼。

    如果这是所谓萧里的真面目,那我宁可……装作不知道。

    他一边掐着我的脖子,一边送给我更多刺痛和痉挛,这和之前我们相处时候的欢爱截然不同,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尤其是他的眼神触碰到我脖子上吻痕的那一刻,猩红的火苗在他眼里烧焚。

    “疼……萧里……”我攀着他的背,却在触及他背部斑驳的伤口的时候手指一颤,那深深浅浅的疤让我觉得滚烫到不能触摸,闭上眼睛全是他拦在我面前孤身一人冲进人群打架的身影。

    所有觉得委屈痛苦的声音统统被我吞回去,堵在喉咙口,萧里抓着我的腿,到后来眼泪无法控制地上涌,我发着颤伸手捂住脸。

    这是第一次,萧里给我的全过程都是痛苦,曾经的他喜欢用一切把我逼到快感的边缘,喜欢看我因为身体愉悦到无法承受的样子,可是这一次,没有了任何的调情和欢愉,我只觉得痛苦。

    萧里也觉得痛苦。

    他觉得什么都得不到,哪怕和我那么密切,却都得不到我的一丝一毫。

    他觉得可怕,过了一阵子直接抽身而退,这场欢爱已经变作一场惩罚,是他给予我的,也是我送给他的,所以痛苦,都是两人份的。

    那时的我脸上已经满是眼泪,整个人都触电一般疼痛抽搐着,连声音都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般嘶哑。

    我在绝望边缘喊他的名字,“萧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轻轻一句质问,把萧里整个世界都打碎了。

    男人愣在原地,对上我濒死一般的眼神,那一刻灵魂悉数震作碎片。

    随后他像是逃一般匆匆收拾好自己就离开我的房间,用力甩上门那一刻,萧里背靠着门缓缓滑下来。整个人贴着门板急促呼吸,像是被人掏空了力气。

    他的手指甚至在颤抖,男人觉得喘不过气,抓住了胸前的衣服企图让自己来得到一些新鲜的空气,可是,徒劳无功。

    他闭上眼睛,心脏深处泛着刺痛无法掩盖过去,这是他头一次如此失魂落魄丢盔弃甲,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能怎么办呢……薄颜……薄颜和容羡好了。

    容羡惦记了薄颜那么多年……

    他从来没在薄颜脖子上留下过任何踪迹,他觉得幼稚和麻烦,可是容羡留了,光明正大,堂而皇之。

    萧里狠狠深呼吸一口气,褐色的眸子里一片复杂的情绪,他觉得揪心,扶着门站起来,却觉得眼前的视野忽然间变得模糊。

    再伸手摸自己脸那一刻,才惊觉,原来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