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想抱你回家 > 44.努力想x4

44.努力想x4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防备又严肃地看了他好一会, 正张嘴要说出一个“不”字, 他却又率先打断了。

    “好了,先别急着回答,可以再想想。”

    “无所谓, 我暂时还不是很着急。”

    阮音书:“……”

    这人讲不讲道理的啊?

    她低着头,抿唇的时候, 颊边弯出一道微扩的弧线,弹弹软软, 看上去很好捏。

    过了一会,阮音书决定不跟他纠缠, 帆布鞋底摩挲着脚底的石子,声音低低的:“我要走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他似笑非笑,“我还没把好处给你列举完呢。”

    “行吧,”他一副自己退让了很多的样子,“你先回去,等下周一来, 我具体告诉你有多少优待和福利。”

    “……”

    已经开始自说自话, 完全不给她余地了。

    阮音书有点无奈:“你就这么想当我哥哥呀?”

    他眼尾火苗轻跃, 一闪即逝, 兴味地抬了抬眉:“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她摇摇头, 没有再说,书包带在她身侧摇晃。

    她也该回去了, 迈了两步, 看他仍目送自己, 又道:“周一的考试你去吗?”

    “不去啊,”少年握着易拉罐漫不经心,却又倏尔压下脸来瞧她,“你想让我去啊?”

    收比赛费那时候他正好在,便也顺手交了,但从来没打算去,连座位在哪都没看。

    “没有,就是问问。”她摇头,“我真得走了,拜拜。”

    她和他错肩,沿往校门的方向愈走愈远。

    今天天气稍微有点热,而她又出人意料地爱扎丸子头,偏光下她的头发呈现柔软栗色,那团头发和她人一样乖顺,卷成个丸子盘在发顶。

    她扎不上去的小碎发顺着垂下来,衬着脖颈上细细的绒毛,显得别样生动。

    校服的衣领并不高,露出她颈后那截白得晃眼的肌肤,布丁似的软滑柔嫩。

    他莫名想起山涧溪流,和着空旷风声,水流时快时慢,波纹层层叠叠,涟漪交相荡漾。

    溪流像被浣洗过似的清冽见底,沁凉无声,带着花色的鹅卵石静静躺在深处,形状清晰。

    干净,美好,纤尘不染。

    ///

    当天正好是周五,跟程迟告别之后,有几天时间见不到他。

    回家之后,阮音书先是写了会儿作业,然后松了丸子头去洗头洗澡,洗完之后还来不及吹,便披着湿哒哒的头发,趿着拖鞋快步走向书桌。

    刚刚洗澡的时候临时想到了解题思路,她怕灵感稍纵即逝,只好抓紧时间把这题解出来。

    她力气小,头发难拧干,这会儿有水珠断断续续顺着发梢滑落下来,滴滴答答地滚落在演算纸上。

    啪嗒,啪嗒,像是给她认真的演算配上背景音。

    她目光专注,浑然不觉,一边手算一边翕动着浅粉色的唇念着,直到滴下来的水晕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圈,她才长吁一口气,放笔。

    终于算出来了。

    这道困扰了她三个小时的题目。

    她正准备把草稿纸上的内容誊抄到作业本上的时候,洗好葡萄路过的阮母催促:“音书来吃葡萄,妈妈这回买的葡萄又大又甜……哎——怎么又不吹头发就写题呀!赶快去把头发吹了,不然要着凉了!”

    “不会着凉的。”她小声说。

    “那也对身体不好!”阮母赶紧走过来摸了摸她背后,“你背后衣服湿了一大片,这样睡觉可不行,女孩子身体最怕湿气寒气了,赶紧吹干再来写。”

    她说好,放了笔,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呜呜的风声中,她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作业上,一把头发和衣服吹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跑过去把过程详细又工整地写在自己的作业本上。

    写完之后,她抱着自己的长草颜文字抱枕坐上床榻,看见床头放着阮母准备的葡萄。

    微微冰镇后的大颗葡萄装在玻璃碗里,剔透漂亮,她默默在心里想着肯定很甜。

    阮家的家风一直这样,从小就像个保护伞把她遮起来,事无巨细地照顾好她,生怕她吃一点亏上一点当,把她养得特别好,宠溺却不骄纵。

    所以这十七年来,每当别人夸她性格好的时候,她都知道最大功臣不是自己,是他们的培养。

    他们是很好的栽培者,她像一颗幼苗,对着镜子能看出自己的成长轨迹,看到自己健康蓬勃并无不良,知道这样是好的、是对的、是大家推崇的,便也继续接受这样的生长环境,从没想过反抗。

    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跟着他们的安排走,循规蹈矩,绝不行差踏错。

    其实觉得这样也无不可,起码她现在过的生活被很多人羡慕,家庭和睦美满,成绩优良,身材长相也挑不出毛病。

    她把掌控权交给了自己信任的父母,他们乐于安排,而她也悉听指挥。

    只是偶尔也会想着,她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颗幼苗是在主人一买回来就决定好了品种,还是在自己的挣扎下,开出想要的形状?

    她忽然觉得茫然,可又忽然开始期待。

    ///

    周一,因为考试时间在九点,她难得睡了个懒觉,七点的时候闹铃才响。

    本已经和阮母说过自己可以自己准备早餐,可阮母到底是放心不下,想给她更周全的照顾,还是起来给她准备早点,然后送她去考试地点。

    八点多的时候她下了车,正好碰到坐公交来的李初瓷。

    李初瓷父母都有工作,所以她都是单独行动比较多。

    一看到阮音书,李初瓷立刻皱鼻子:“跑到这里来我可差点累死了,学校又不组织大巴,让我们自己来,真是绝情。”

    “组织大巴肯定太麻烦了,哪有这样省事,”阮音书问,“吃早餐了吗?”

    “吃了。”

    “那你怎么这么累,不是放了两天假嘛?”

    “你还说呢,我特么节假日过的比工作日还忙,又是培优班又是写作业的,”李初瓷无奈耸肩,“哪照你,直接上门家教,不想上还可以不上。”

    不过阮音书除了实在抽不出空,一般都不会拒绝家教课的,也很少做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唯一爱好是买抱枕娃娃还有做手账。

    李初瓷:“你真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热爱学习的人了,还很主动。”

    阮音书想了想,热爱好像也说不上,只是觉得正确,加上也没什么别的可做,所以便把心思都放在学上头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初瓷推她:“我们在六楼,走吧走吧,准考证拿出来,先进去找位置。”

    阮音书在605考场,李初瓷在607,两个人的教室离的很近。

    李初瓷送她到605门口:“你先进去吧,我去607放包,放好我们再一起出来上个厕所啥的。”

    “嗯。”

    阮音书顺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是24号,第四条第三个。

    她来的早,别的人都还没到,阮音书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把笔袋放在桌面,准考证压在底下。

    做完这些,她估摸着李初瓷也差不多了,便出去找李初瓷。

    两个人碰了面,先是去楼底下上了个厕所,然后李初瓷拉着她去买了包纸,路上复习一下关键知识点,再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考试也快要开始了。

    里头冷气开得足,阮音书瑟缩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位置,意外发现自己身后坐的居然是……

    是周五拦住她的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哦对,吴欧。

    没想到居然和他分到一个考场了。

    吴欧应当也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但眼睛都没抬一下,一直低着头紧盯自己的准考证,不知是不是有些紧张。

    她没多想,走过去坐好,因为有点冷,抱着手臂搓了搓。

    没坐下多久,老师来检查准考证,阮音书把放在桌面中间的准考证推到右上角,又有点奇怪地想,之前不是把笔袋压在上面了吗,怎么准考证还滑到中间了。

    检查准考证的空当里,她发现自己斜后方有一个空位,大抵是缺考的。

    准考证检查完,铃声打响,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开始发卷子。

    这种竞赛的初赛一般都是初步筛选,是稍微有点难的程度。

    阮音书拿到卷子先没急着动笔,而是先大概过了一遍卷子里涉及到的题型,掂量了一下题目量,这才准备动笔。

    毕竟不是所有题她都会做,这样子的初步审视,能让她计算好在一题上最多耗费多少时间,免得难的没做出来,会做的也没时间做了。

    花了三分钟构想好,她打开笔袋准备抓紧时间开始做题,拉开拉链的那个瞬间,懵掉了。

    大部分笔断成几节,随意又惨烈地躺在笔袋里。

    木质的铅笔也被人折成两段,自动的2B铅笔笔芯被人抽走了,留下一支空荡荡的壳子。

    幸好还有一只黑色的笔幸免罹难,她抽出来,发现里面的笔芯也不翼而飞了。

    整个笔袋十多支笔,没有一只能用的。

    ……

    她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脊椎发凉地呆坐在那里,整整出神了十分钟。

    昨晚她亲手装的笔袋,里面的东西都是好好的,她还确认过了,怎么会……

    有人在整她吗?谁做的?

    就算要做……怎么能够做的这么过分?

    意外猛地将她心神扰乱,她甚至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过了好半天,她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看能不能找别的办法。

    她抬起头,发现只有前面有个女生,正想着能不能找女生借支笔的时候,发现女生正在很认真地演算。

    初赛题量很大,时间抓紧的话才能刚好写完,她不能耽误人家的时间。

    况且她天生慢热,脸皮本就薄,也不好意思打扰正在认真写题的女生。

    旁边是两个男生,她更抹不下面子了,后面是吴欧……

    等等,吴欧。

    像是一瞬间意识回笼,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画面成为线索。

    怪不得回来之后她的准考证会挪了位置,笔袋也偏了许多,怪不得吴欧不敢看她……原来是他弄的……

    阮音书整个人顿在那里,因为在思考这个问题,身子不自觉地朝后面偏转了一点。

    监考老师敲敲桌子:“不要左顾右盼啊,自己写自己的题。”

    虽没特指她,但阮音书还是觉得是在暗指自己,急忙转身坐好,一张脸霎时红透,脑子里嗡嗡嗡像是要爆炸。

    在这之前,她的名字从老师嘴里说出来,从来只会是夸赞。

    她双臂抱着缩在那里,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可她自尊心偏生太强,再没有张嘴说一句话动弹一下。

    过了十多分钟,老师察觉到不对,下来巡视,走到她身边时看到她桌上一大桌断掉的笔,脚步停顿:“怎么回事?”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我的笔被人恶意掰断了,写不了题了。”

    老师皱着眉巡视了一圈:“什么时候?”

    “我第一个到教室,放了笔袋出去,再回来就这样了。”

    吴欧在后方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没想到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她真的敢讲。

    “那你先用我的吧,”老师去讲台上拿了一支笔下来,“其余的等会再说,快没时间了。”

    一拿到笔,阮音书立刻开始写题,但物理题本就又多又难,她还晚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收卷时后面的大题都没写。

    每条的人起身去交卷,阮音书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后面的吴欧路过,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无意”,钢笔的墨水滴在了她准考号条形码上。

    她赶紧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但条形码上还是有一团污渍。

    起身去交卷的时候,有认识她的人往这里扫了一眼,看她卷子背面是空白的,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阮音书情绪复杂地抿抿唇,把卷子交上去:“老师,我的考号……”

    “怎么这么不小心滴上这个了?!条形码扫不出来没有成绩的啊。”

    “我没有钢笔。”她说。

    老师的目光挪到唯一带了钢笔的吴欧身上,吴欧看教室里没监控,面不改色:“我带钢笔是打草稿的,可能不小心甩到她卷子上了吧,不好意思啊。”

    ……

    考试结束回学校,跟李初瓷坐在公交车上,任凭李初瓷怎么问怎么说,她都抱着手臂一言不发,满脑子都回荡监考老师那句——

    “这肯定扫不出来了啊,白考了。”

    窗外下起稀稀落落的小雨来,雨珠汇成线,顺着窗户向下滚。

    天气阴沉沉的。

    她浑浑噩噩走进教室,找位置坐好,教室里还在就刚刚的考试讨论得热烈,有人说自己运气好兴许能进复赛。

    她又何尝不是呢?

    以她的水平,假如发挥好,还是有可能靠半面题目进复赛的,但被吴欧又那么整了一下……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她做了两个小时无用功,还被人陷害,还第一次有半张卷子没做完……

    想到孤立无援的场景,还有那些震惊又怀疑的目光,挫败感和无助感就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好丢人啊。

    怎么会这样呢。

    她缩着身子,左胸腔空泛地涩涩抽着痛,有湿热液体难以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一颗颗砸在书本上,她咬住嘴唇,小声抽噎着。

    程迟从外头走进来,路过蛋糕店的时候蓦然想起,自己周五时跟她说有“好处”给她,便顺道买了个蛋糕带给她,心中颇为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