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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畸形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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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一个畸形时代,你睡了别人的老婆,人家说你有本事,向你竖起大拇指,你的老婆要是被别人睡了,不仅没有人同情你,反而大家都说你窝囊。

    而且,法律懒得管这种事,道德又管不了。真的把这事闹开了,说不定,反倒让他们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会更加的无所顾忌,那就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家庭和事业,是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当一个人家庭和事业都陷入困境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烂掉的另一半。我目前所面临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难题,家庭和事业都不顺。只有等到事业稳定下来之后,才能着手解决我和袁芳之间的事。

    一番痛苦思索后,我终于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我意识到,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样想过之后,我咬紧牙关,将一生中最大的屈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转过身子,沿着大街旁边的人行小道漫无目的往前行走着……

    沿着大半个益阳城转了一圈,我来到益河岸边。

    面对滚滚南逝的益河水,我的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出袁芳和王成春在一起玩暧昧的情景,再次浮现出那让我耻辱终生的一幕。

    想起那屈辱的一幕,我的心就像被谁用刀子割的一样,开始流血,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仇恨。

    我恨袁芳,结婚这些年以来,我对她百依百顺,而她却不知道珍惜,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给了戴了顶绿帽子;我恨王成春,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和我称兄道弟,居然趁我外出的机会偷我的女人;我也恨舅舅,舅舅要不是因为玩女人出事,还是我们益阳市的副市长,就是再借给王成春几个胆,他也不敢招惹我,舅舅要是不出事,袁芳也不敢背叛我。

    我还恨这个变态的社会,我甚至憎恨我不该提前出差回来,恨我不提前给袁芳打个电话,如果我出差不提前回来,就不会撞见袁芳偷人的一幕,如果我在回来之前给袁芳打个电话,把我提前回来的消息告诉袁芳,也不会撞见那个让我耻辱终生的一幕,我甚至在心里想,即便是绿帽子被戴上了,一切我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我觉得生活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自以为我聪明,自认为命运完全被我牢牢掌握在手中,谁知道它却总是走在我的前面,我一步一踉跄的想抓住它,却怎么也抓不着。先是舅舅刘成凯玩女人东窗事发被免去副市长,继而受舅舅牵连,我成了生活的弃儿,紧接着老婆红杏出墙,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我越想越觉得生活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恼火,最后,我对着滚滚南逝的益河水,低声啜泣起来。

    在河边哭了一阵,我抬起头看着河堤上三五成群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都是男女夹杂,素手相执嘻笑打闹,此情此景令我心情更加恍惚,就在不久前,我也和袁芳如此这般一起在河堤上散过步,然而此时此刻,袁芳正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下翻滚。

    我突然觉得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我,那眼神中带着嘲笑、可怜、得意、侵略等等各种乱七八糟说不清楚的情绪。

    我心伤又心慌,顾不得人们异样的目光,就地蹲下,双手抱膝,头深深地埋入臂弯,眼眶发热发胀,泪水无声地涌出……

    街道旁的一家商铺里放着一首饱含忧伤的歌曲:“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都已熟悉的旋律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既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即使离别也不会有太多难过,午夜里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willyustilllvemetmrrw。

    这首歌,我非常熟悉,之前不知道听过很多遍,那时候,我觉得这首歌很动听,很优美,充满着婉约的优美,可如今,听到这首歌,我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静静地站在一个不妨碍行人的角落,充满着忧伤地听着童安格温柔成熟的歌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有几个小时之久,我突然想喝酒,想让自己大醉一场。

    此时此刻,也许只有大醉一场,才能彻底忘记一切,才能彻底麻醉我近乎疯狂的神经,才能让我受伤的心灵找到少许的安慰,才能忘记眼前所有的悲伤和不快。

    眼下,能够坐下来陪我一起喝酒,恐怕只有曹树军和臧家祥。

    曹树军是我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臧家祥则是我在市教育局最好的哥们,舅舅失势后,也只有他们两人没有疏远我,继续一如既往和我来往。

    故此,我掏出手机,先拨通了曹树军的电话。

    得知我让他出来陪我喝酒,曹树军不无遗憾告诉我,他小舅子今晚正好从深圳回来,他已经和老婆定好了,今晚和老婆一起去丈母娘家吃团圆饭。

    曹树军是标准的妻管严,处处以老婆为中心,既然他已经和老婆约好了,就是再借给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出来陪我,指望他出来陪我喝酒是没戏了,于是,我又拨通了臧家祥的电话,然后,话筒中传来的却是声讯小姐悦耳并不动听的提示音“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稍候再拨,依然无法接通,于是,我想起了童瑶瑶。

    童瑶瑶是我在省城师范大学读书时候的上下级校友,比我晚两届,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在老乡会上见面,大学毕业后,我们又都回到益阳工作,而且我调到市教育局人事科做副科长不久之后童瑶瑶就找到我,让我把她从她所从教的那所郊区中学调到市直学校来。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我没收她一分钱就把她郊区那所偏僻的乡镇中学调到了市重点中学市第十六中学。

    从那之后,我和童瑶瑶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她没事就给我打电话,说些情意绵绵的话,并在电话里暗示我,她对我有好感,只要我愿意,她可以做我的情人。

    既然袁芳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何不把童瑶瑶叫出来,在童瑶瑶那寻求一下心灵上的慰藉。

    说实话,之前,每当我和其他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始终心存不安,感觉对不起袁芳,回到家后,我会主动帮袁芳做家务,通过帮袁芳做家务来赎罪,继而获得良心上的安宁。

    可如今,袁芳竟然背着我和其他男人上床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和袁芳现在谁都不欠谁的。

    出于对袁芳红杏出墙的报复,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从电话本中调出童瑶瑶的号码,摁下了绿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