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异墓录 > 第十四章 高家祸事2

第十四章 高家祸事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仇旗山听了愣了下,说:“什么?继祖沾上革命党了?高爷,这事可不好办,是要掉脑袋的。”

    “哎呀,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我来找你想想法子。”

    “高爷,这不是一般的事,搞不好,非但帮不了继祖,连咱们都得搭进去。”

    高福山腾地站起来:“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咱们都要搭进去?继祖是我儿子,是高家唯一的香火。要是他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高爷,高爷。别急嘛。先坐下,坐下。”仇旗山拉高福山坐下,说,“我不是不想帮忙,是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要不这么着,老习惯,跑路。”

    “跑路?往哪儿跑?他得罪的是朝廷,整个天下都是朝廷的,他还能往哪里逃?”

    “天下是朝廷的不假,但天下这么大,想要藏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嘛。”仇旗山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样东西,走回来坐下,将东西放到茶几上,“这是苏州青帮舵主高翰林的信物。这可不是一般的信物,是十年前我救他一命换来的。你安排继祖去苏州,高帮主一定会接收他的。”

    “但码头与驿站肯定有官兵盯着,别说是去苏州,想要离开镇子都难。”

    “这倒不难。太湖头那边有我们帮会的渔船……”

    “什么?你们青帮还打鱼?”

    “不是。”仇旗山解释,“渔船只是伪装,暗地里贩运私货。”说着,想到扯远了,说,“哎呀,说这个干嘛。说正事,说正事。”

    “哦,好。说正事。”

    “高爷只要将继祖送到太湖头,在那里上船很快就能到苏州。”

    “好。那我即刻去安排。”高福山悬着的心落下了,他认为,仇旗山的法子是可行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只要高继祖离开镇子,官府找不着人,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即便官府不让步,至少,高继祖有苏州青帮保护,生命安全不会有问题。

    在高福山心中,儿子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府邸,还没坐下,一队官兵就冲了进来。护院想拦阻,但官兵手里的刀枪寒光闪闪,晃得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高爷,在下奉命办事,还望见谅。”领头的军校抱拳施礼,语气不亢不卑。

    要在平时,高福山对这样的低级军官完全可以轰走,但今天不行,毕竟儿子出了可能掉脑袋的大事,对于官府,哪怕是个小卒子也不能得罪。高福山要利用一切社交手段,为高继祖的安全保驾护航。

    “理解,理解。”高福山说,他面带微笑,“不过,敢问军校大人今日因何事这么大张旗鼓来我们高家呀?”他的语调不徐不疾,尽管心中忐忑不安,但表面上却镇定自如,客气而不失威严。

    “小的奉命抓捕一名革命党……”

    “哦?”军校的解释被高福山打断,“到高府来抓捕革命党?”

    “回高爷,我们来……是……”军校欲言又止,毕竟,他要抓的是高家公子,不管他怎么做,高家算是得罪了,往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高家必定会报复。他要尽量婉转表达此举实属无奈,上头有令,他不得不尊从。

    “大人有话不妨直讲。”高福山大度地一挥手。

    军校心中苦笑。直讲?我他妈敢直讲嘛,真要是直讲了,保不准走出高家就被人盯上,甚至被做了。

    高福山心中忐忑,军校比他更忐忑,两个人尽管隔着一丈的距离,但心境都是一样,都是忐忑不安。

    “高爷,是这样的。贵公子被牵连到这件事中,我奉命请贵公子去接受问话。其他的事情在下也不了解。”军校总算将话说出来,并且,自认为说得非常婉转。

    “哦。”高福山哦了一声,踱了几步又站定,问,“你们是怎么认定事情跟我儿子有关?难道,有人看见了?”

    “没有,没有。”

    “那?”

    军校解释:“高爷,那个革命党逃跑过程中,包扎伤口的布条落下了。经过专人辨认,这样的布料只有苏州才出,近期,整个荆溪县也只有汤渡‘神剪杨’购买过。经过问询,最近一段时间只有两人在‘神剪杨’那里做过衣裳……”

    “那也不一定就是我家继祖,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吗?”高福山似乎看到了转机。

    “高爷,另外一人前几天暴病死了。”

    所谓的转机只出现了几秒,高福山心中凄苦。眼下,每一个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可是,机会犹如昙花,只一瞬间的绽放就枯萎了。

    “凭一块布条就断定是我儿子所为,是不是太草率了?也许,是巧合呢?”高继祖说。

    他在争取一切机会,可军校就像是机会的杀手,连一秒的间隔都没有,军校就否定了他的说法。

    军校说:“这样的巧合,可能吗?高爷。”

    是啊,可能吗?整个荆溪县只有“神剪杨”进过这样的布料;又只有两人在“神剪杨”那里做过衣裳;另外一人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做任何事的;那么,剩下只有高继祖。在这样强有力的证据面前,如果还坚持说什么巧合,那也太牵强了。

    “好吧。”高福山颓然坐下,人,仿佛老了许多,“继祖没回家,要是不信,你们可以搜。”

    “高爷,请见谅。”军校又抱拳施了一礼。他吩咐士兵,“大家搜的时候小心,别碰坏东西。”

    片刻之后,军校带着人走了,他们没有找到高继祖,只能悻悻离开。

    高福山找来信得过的人,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接着,去了混堂弄仇旗山的宅子。

    入夜,当周仕林赶到河埠头见到高继祖时,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躲在乐色房里浑身发抖的男子会是高家公子。

    他和高继祖交集不多,但见面总会微笑打招呼。他了解对方的做派,穿衣讲究,说话讲究,做事更讲究,这人仿佛是一件艺术品,一块精雕细琢的玉器,甚至,在你与他擦肩而过时,都会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温文尔雅的气息。

    但现在,这个精致的男子却蜷缩在肮脏的乐色房里,像个没地方住的乞丐,哦不,连乞丐都不如;乞丐会把桥洞、屋檐当做起居室,却不会选择臭气熏天苍蝇成群的乐色房。

    周仕林心中酸涩,但不是为了高继祖,而是感叹天意弄人。今天是一种人,或许明天就变成另外一种身份,一种你绝对想不到也不一定想要的身份。命运总会在不经意间施舍你一块糖,或一包毒药。

    “仕林?你……你怎么来了?”从乐色房里出来,高继祖不忘整理一下沾满脏东西的衣裳,他要给周仕林一个不至于坏到透顶的印象,他,高继祖即便落难,也是高家公子。

    “我们听说了你的事情,并且,六婶恰巧看到你躲这里来了,所以,我想来帮你,这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周仕林说。

    周仕林能来帮忙,高继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周高两家已经度过几年和平时期,并且,走得很近,几乎到了结亲的地步,就如一家人,帮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谢谢。”高继祖想说点什么,但终不知该怎样讲,所以,只说了两个字。

    “客气话就别说了,眼下要紧的是你得赶快离开荆溪县。”

    “可……我……”高继祖早就想到逃走,可该往哪儿逃呢?

    “我跟父亲商量了一下,有一个办法,但是,要你全力配合。”

    能活命是高继祖最想要的结果,听周仕林说有办法,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他知道,周家人不会乱承诺,既然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他急急地问。

    周仕林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那就是,你必须死。”

    混堂弄仇旗山宅子里,高福山与仇旗山处在焦急和不安之中,因为,派去护送的人回来禀报,高继祖不在河埠头的乐色房里。

    “继祖不可能乱跑的。”高福山焦虑地说,“祠堂管事明明告诉我,他就躲在河埠头,在没有对策之前他不可能离开……”

    “但他现在却不在那里。”仇旗山强调。

    “是的。但他会去哪儿呢?现在哪儿都不安全,他……他……”高福山说不下去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仇旗山尽管是行伍出身,但感情方面并不粗糙,他理解此刻高福山的感受,安慰道:“高爷,光着急也没用。我看这样,先安排人出去打听,只要继祖还在镇上,就一定能打听到。”

    “唉,也只好这样了。”

    派出去打听的人很快有了消息,官兵还在找人,说明高继祖没被抓住。高福山稍稍放心了些,但又感到疑惑,高继祖到底会去哪儿了?或者,是谁接走了他?接走他的人是敌是友?

    一连串的疑问在高福山的脑海中翻腾,却没有答案。

    又过了会,仇旗山一个亲信回来报告,说,有人看见高继祖跟着周家公子走的。

    周仕林,又是这个灾星,怎么高家出事总跟这个人有关?高福山愤愤地想。

    “跟周仕林走的?”仇旗山有点想不通,问高福山,“高爷,您说……周家是在帮继祖还是……”

    高福山说:“帮忙是肯定的。表面上,我们两家已经交好多年,他们没理由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我担心的是,他们的好心会坏了咱们的计划。”

    “嗯。”仇旗山点了点头,“太湖头的船还等着呢。高爷,咱们得立刻去周家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