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一次告白（这章有红包，打滚卖萌求首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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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冉发现裴时衣朝她笑的时候, 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很玄幻，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 对他笑脸相迎，他说你笑得难看, 对他摆臭脸他还挺高兴？确认不是沙雕？
孙武德看着自己的大老板在眼前笑得像朵花，也是一惊, 他朝裴时衣和佟冉两人的方向来回看了三遍, 终于发现裴时衣今天不正常的原因了，这人应该早就喜欢上佟冉自己却没发现,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又看到她跟妞哥一起吃饭，一言不合吃醋了吧？
孙武德刚刚坐的地方离佟冉近, 佟冉徒手吃小排骨的样子吓到他了，因此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把她跟妞哥照片里的只露出一只手的美女对上号了。整个过程一理，孙武德哪还有不明白的。
而坐在佟冉身边的赵司面色不变，心内却有一丝苦涩, 知道不属于自己的, 可他还是可耻地肖想了。
裴时衣没再吃主食, 反而把佟冉给他做的一水晶碗的水果沙拉吃得一干二净。
四人各怀心事吃完了晚餐, 赵司起身收拾，自觉地将碗筷拿到水槽准备清洗, 而佟冉帮忙收拾台面, 两人看着很和谐, 这就让有人心里不和谐了。
孙武德不愧是佟冉“封”的主子身边的大太监, 裴时衣一个蹙眉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佟冉，裴哥卧室还没收拾，你去收拾，厨房就交给我和赵司吧。”
佟冉听说孙武德会来参与洗碗，而裴时衣洗过澡后她确实还没来得及收拾，于是答应了，洗了手换个件罩衣就上了楼。
裴时衣坐在藤椅上看着厨房忙碌的两个男人的背影，再看看独自上楼的佟冉，还是这样看比较顺眼。
佟冉到了裴时衣的卧室后直接往浴室走，裴时衣其实比她想象中好很多，浴室保持整洁，只是墙面和地面有些水渍，擦干净就好了，做完卫生，佟冉伸手打开洗手台下的柜子，两个水盆摆放整齐，里面仍然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等佟冉下楼时，厨房里的二人已经把厨房整理干净了。
佟冉见没什么事了，就想躲进储藏间休息一下，这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回储藏间刷会电视。
可还没等佟冉看五分钟电视，储藏间的门被人轻敲了三下后打开了。
“佟冉，出来一起看电视。”
原本没在意是谁的佟冉听清对方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起看电视？他们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孙武德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佟冉，轻咳了一下，低声说道：“裴哥的意思。”
言下之意，不去也得去。
佟冉没法，收好手机起身就跟着孙武德出去了。
裴时衣家的电视机在客厅，佟冉几乎没见过打开的时候，薄薄的电视机挂在墙面上，更多时候只像个装饰品。
此时一人躺在藤椅上，稍远一些的地方，另三人排排坐在矮凳上，四人同时看向电视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
佟冉坐了一会儿就不舒服了，腰没有落脚点，坐一会儿就会累，此时的她只想赶快到下班时间，然后坐车回家，再洗个澡美美的在床上躺尸。虽然裴时衣有叫他们去沙发上坐，但三人都拒绝了，大家都知道裴时衣是有多洁癖，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三人一致决定委屈自己一小会很值得。
正当佟冉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的赵司凑近她问道：“原来你也在裴哥的电影里担任过角色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佟冉抬眼看电视，正好看见自己哭得梨花带雨地出现在屏幕上。
电视台正在播放宣传片的电影名叫《听风》，近期会上映，讲的战争时期一个关于双重间谍的暗战故事，裴时衣演间谍本人，而佟冉演一个完全跟他搭不上关系的某个军阀二姨太身边的丫鬟，佟冉很不能理解她一个总共只有三句台词的人怎么会在宣传片中出现，难道是自己最近火了？
“呵呵，我就三句台词，平时就是个背景板，演了两天就走了，赵哥没看到我很正常。”
裴时衣拍这部电影时，赵司是全程跟组的，按理说佟冉长得这么一张脸，他应该很难不注意到的，但在他的脑海里真心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赵司猜想佟冉大概在剧组故意低调了吧。
而盯着电视机看的裴时衣却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大半年前在剧组的某一天晚上，他像平常般戴口罩出门跑步，跑完等电梯准备回房，那时一位穿黑衣的男士跟他一起等电梯，等电梯到了，两人先后进去，站在电梯两侧。
各自按了要去的楼层，电梯即将关上门时，他听到电梯外有女声喊了一句“等一下”，随即，一只高跟鞋伸了进来，成功让两扇即将闭合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新进来的是一位看着年龄不大的女生，穿着长裙高跟鞋，身材窈窕，甫一踏进电梯时她就打量了他和另外一位男士一眼，正在裴时衣以为她认出他来的时候，她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了电梯中间，跟所有人保持距离。
黑衣男人在女孩进到电梯时就站直了身体，裴时衣从电梯的反光镜中甚至看到他猥琐地舔舔了嘴角，他装作不在意般靠近女孩，那女孩进电梯就开始刷手机，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位黑衣男士的意动。
当那男人的手几乎贴在了女孩身上，裴时衣握紧拳头准备出击时，比他更快的是那个女孩子的动作，只见她刷手机的动作不变，只是右腿后移，高跟鞋的尖细鞋跟准确无误地直接钉在了男人鞋尖上，一踩即放，然后迅速往后走，站在了裴时衣的身边。
被踩的男人抱着脚嗷嗷直叫，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显然被踩痛了，但那女孩子却充耳不闻依然低头刷手机，好像对方骂的不是她。
在这样一个吵闹的场景里，路人般的裴时衣什么话都没说，却记住了她的那张脸和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
再次见到她就是在自己的超话里，他从来没想过他和她竟然还有过这样的同框，他见很多粉丝都在猜测她和他的身份，于是诚实地说了实话，他是真的不认识她，甚至姓名也是因为粉丝讨论才知道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仅仅说出“不认识”三个字会阴差阳错地让他们有了这么多的交集，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裴哥，裴哥...”
裴时衣从记忆中醒过神来时，就看到眼前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一如在电梯里见到的一样。
“什么事？”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能提前半小时回家吗？”
也不知道裴时衣是什么回事，竟然调了一个财经新闻给他们看，佟冉简直无语了，如果是娱乐新闻或者电视剧，她还能勉强把半小时撑过去，可现在...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裴时衣有点不高兴，这么想回家，是因为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很难熬吗？不是给你调了电视看吗！但佟冉说的也是实话，现在确实也不早了，裴时衣撇开内心那点小情绪对赵司说，“你们一起走吧，先把她送回家。”
赵司起身点头，即使裴哥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三人起身拿好各自的东西就往外走，等门重新关上后，裴时衣突然觉得有点冷清了，他关了电视，想了想，给妞哥打了一个电话。
“你以后别再发佟冉的照片了。”
妞哥被裴时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了，“为什么？”
“因为我会介意。”
妞哥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介意？裴时衣是佟冉的谁，请问拿到了能随便介意的官方认证吗？
“你这是变相承认了你喜欢她的事实？”
“不，我直接承认。”
裴时衣并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以前不清楚自己心意就算了，现在既然非她不可，也就没什么可忸怩的了！
妞哥一噎，不明白昨晚还在逃避的某人今天居然720度大转变了，他试探着问道，“你是被那张合影给激发了体内的小宇宙吗？”
因为吃醋而发现自己的感情，所以勇敢面对了？
裴时衣没有跟妞哥讨论隐私的欲望，“你不用知道的那么多，你只要明白她只会是我的的就可以了。”
妞哥简直被如此霸道的裴时衣给逗乐了，这人简直大言不惭，他一针见血道：“佟冉都不介意。”
这话其实是妞哥故意这么说的，今天中午两人吃饭时，他向佟冉提议拍个合照发朋友圈，佟冉却怎么都不同意，说不希望被当成他的绯闻女友，最后妞哥无法，选了一张只拍到她手的照片，佟冉才勉强同意。
裴时衣却不以为然，“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你以后记得就好，她不介意不会做什么，可不保证我不会做什么。”
语气平淡但掷地有声。
“你！”妞哥再次被威胁，心里气到不行，两人实力悬殊太大，他还真不得不服软，但想想佟冉对裴时衣不够友好的态度，妞哥幸灾乐祸：“好吧，希望你能美、梦、成、真！”
妞哥语气中明显的满满恶意，裴时衣并没有放在心里，在一个从来没有恋爱经历，但做其他事都能成功的人眼里，想追到意中人简直不要太容易，他今晚计划计划，明天就能美梦成真。
如此自信过度的人，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上帝表示以后所有的挫折都是他迟交的学费。
这边一起出门的三人进了电梯后，佟冉就轻声问两个跟在裴时衣身边有过一段时间的“老人”，“裴哥平时也是这么，这么阴晴不定吗？”
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她就像看到瘟疫，半个眼神都懒欠奉，到了晚上就冲她笑，变脸太快，佟冉从来不知道影帝居然是这样的影帝。
赵司眼睛看地，这样的问题，他不好回答，还是交给孙武德比较合适。
孙武德这会儿百分之八十肯定裴时衣对佟冉有私情了，身为裴时衣的首席助理，此时不助攻更待何时？
“没有的事，裴哥脾气一向很好的，从不乱发脾气，更不会迁怒别人。”
佟冉听了这话就呵呵了两声，她情不自禁想到第一次在王萱面前夸裴时衣的话“他人挺好的，对人可和善了，温文尔雅”，这些话大概只有不熟悉他的人才会傻乎乎地相信。
回家的车上，佟冉一直听孙武德念叨裴时衣如何如何好，让佟冉很诧异。
“孙哥，你这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取向吗？”
正在绞尽脑汁想裴时衣优点的孙武德听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愣，“嗯？”
“你不停地夸裴哥，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
一句话说完，前面开车的赵司直接喷笑了出来。
而孙武德朝佟冉翻了个白眼后在心里叹气，裴哥，敌人太蠢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佟冉刚刚说那话其实只是用玩笑的话打断孙武德的喋喋不休，她当然看得出来孙武德对裴时衣只有敬没有爱。她更没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想，毕竟用酒精擦自己口水的人会喜欢自己，这事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在佟冉眼里，裴时衣和他女朋友的相处日常大概是这样的——女：我想接吻了。男：你先干掉一瓶84消消毒吧——想想就挺惊悚的！
*
把佟冉送到家后，孙武德忍不住跟赵司吐槽，“我怎么觉得这事只有裴哥剃头挑子一头热啊，看佟冉那样子似乎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赵司做人做事一向不留人话柄，“这事是裴哥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掺和。”
孙武德转头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心思，我觉得不掺和的应该是你。”
对于多年的同事而言，赵司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赵司平时就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什么该做什么放在心里就好，他拿捏得一向很精准，但自从佟冉来了后，他就频繁犯忌讳了，先前当着妞哥和裴哥的面提及佟冉就不说了，今天居然在车上直接跟佟冉通风报信，孙武德连他不发信息直接打电话的理由都猜到了——怕佟冉又睡着被抓了现行。
赵司的脸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晦涩不明，“我明白自己的本分。”
孙武德：“你明白就好。”
明白的越早越好，毕竟裴哥可不傻，怎么可能容忍身边的人觊觎他看上的人。
赵司明白孙武德的意思，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
佟冉回到家后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刷电视剧，今天时间还早，她准备多刷一些了。
9点半的时候，佟冉意料之中的电话响起了。
“叶哥晚上好。”佟冉主动给叶卿打招呼。
“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那是！”
“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能帮到叶哥啊。”
下午的时候，妞哥给她显摆过他介绍的生意的成交额，金额还不少，想来叶哥那边能小小的挣一笔了。
叶卿心里有暖流流过，他何德何能能得到佟冉的全心对待啊。
“你能帮助我，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但佟冉，在这个圈子里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先付出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一些以后会后悔的事情。”
今天妞哥在朋友圈发了一张露了女人手却没露脸的照片，这事叶卿也有所闻，不同于其他人还要猜，他只看了一遍就知道了那双手的主人，叶卿担心佟冉为了帮自己，而故意跟妞哥在一起的。
“叶哥，你多虑了，这件事可以说我是空手套白狼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佟冉不愿告诉叶卿事情的经过，免得他担心，但在她眼里，这个好处确实是空手套来的，她最多也就是被人损了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电话那头，叶卿仍然不放心，追问道：“你确定没跟妞哥谈恋爱？”
佟冉简直想翻白眼了，“叶哥，谈个恋爱只给这么点好处，你觉得这么便宜的买卖我会做吗？”
叶卿在电话那头笑，确实不像她的作风，佟冉这个女孩子有时候很倔也挺狠，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一定要扒你一层皮。
佟冉听到叶卿暖暖的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妞哥跟她说的关于他前未婚妻的事情，被一个渣女劈了腿，佟冉一方面为他庆幸，一边又很心疼他，听妞哥说自那以后，叶哥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了，怕是被伤透了心吧。
“叶哥，你以后一定能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幸福的。”
挂了电话，叶卿想着佟冉最后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拿出一个旧旧的钱包，然后从某个隐蔽的夹层里抽出一张小小的肖像，肖像是他自己画的，画上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脸上挂着明媚的笑，那笑容很有感染力，看到她的笑，似乎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
第二天佟冉准备出门时意外接到了赵司的电话。
“佟冉，你先别走，就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佟冉不知道自己的工作何时竟然变成了包接包送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赵司道：“我也不清楚，一早裴哥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去Hélène。”
佟冉心里一咚，一早去Hélène，是因为餐厅临时缺人让她去做卫生吗？她一个人勉强能每天坚持做好裴时衣家里的卫生，但整个餐厅的...这是要她死的节奏吗？
说起来佟冉会这样认为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保姆可以做家里的卫生，谁又规定不能做雇主旗下餐厅的卫生啊，当然更重要的是，裴时衣在她心里真的不算什么好人，有任何奇葩的要求，佟冉觉得都有可能。
怀着忐忑的心情，佟冉被赵司带到了Hélène门口。
“你一个人进去吧，裴哥没让我进去。”赵司站在车外对佟冉说道。
佟冉央求赵司：“你就在近处，别走远了，等下如果听到我的求救声，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冲进来。”
如果真是让她做一个餐厅的卫生，佟冉就要反抗到底了，她很清楚男女力量的悬殊，所以，如果情况太凶险，她希望得到赵司的帮助。
赵司以为佟冉怕裴时衣非礼她，摇头失笑，虽然裴时衣平时冷了点，但并不会做强迫女生的事，这佟冉的脑袋瓜子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但赵司也没多说，答应了佟冉的“无理”要求。
佟冉做好了安排，就安心地进了餐厅，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早还是别的原因，餐厅一个人都没有，大大的餐厅在没有人烟的情况下显得空荡荡的。
“裴哥。”佟冉走了几步后喊了一嗓子。
裴时衣没回话，佟冉又喊了一声。
“这边。”
佟冉分辨出裴时衣的声音来自9点钟方向，于是直接往那个方向走，不到一分钟，果然看到裴时衣，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日子，裴时衣居然穿了一身燕尾服，整个人显得又精神又帅气。
“裴哥早上好。”佟冉微笑着跟裴时衣打招呼。
裴时衣下一个动作就让佟冉惊呆了，只见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唇边递，佟冉意识到他想来个吻手礼，连忙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藏在身后。
“裴哥，我来了之后没洗手，有很多细菌的。”所以千万不要亲。
佟冉微笑着解释，虽然吻手礼只是西方礼仪，而觉得这样的礼仪会显得她很不知礼数，但裴时衣的洁癖程度让佟冉担心他亲过自己后会拿酒精漱口，那样太危险了，佟冉身为他的生活助理有必要及时提醒他。
裴时衣眉头微蹙，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坐。”
裴时衣拉开一把椅子后，对佟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佟冉看了裴时衣一眼，走过去慢慢坐下，身边有个气场强大的人站着，这让佟冉很不自在。
“尝尝早餐的味道。”裴时衣指着佟冉面前的早餐让她吃。
佟冉总觉得今天的裴时衣很不正常，让她心里发毛，但雇主的要求她不敢轻易拒绝，于是礼貌性的尝了一口一面煎的鸡蛋，然后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挺好吃的。”
裴时衣听到肯定的答复，终于走到跟佟冉相隔两米左右的对面坐下，开始享用早餐。
吃饭的时候裴时衣没有发声，整个餐厅只听得见刀叉偶尔轻碰餐盘的声音，这让坐在裴时衣对面的佟冉很忐忑，好不容易等裴时衣吃完了，佟冉立刻放下了叉子。
“我同意了。”裴时衣看向对面的佟冉，说道。
“啊？”
佟冉觉得自己大概早上忘记吃药就出了门，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古怪的时空，一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觉得不真实，跟昨天完全衔接不上，这让她有些神经错乱了。
裴时衣看着佟冉的眼睛说道：“你一开始蹭我的热度还拼命往我身边靠，不就是想红吗，我同意了，你以后做我女朋友，可以随便蹭我的热度，想发什么照片都随你。”
佟冉哭笑不得，这是裴时衣在向她求爱？但这幅施舍的姿态是什么回事！
“裴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起初蹭他热度是她不对，她承认，但拼命往他身边靠是个什么意思，说她主动送上门吗？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误会，你接近妞哥接近我不就是为了红为了出名吗，你以后不用讨好妞哥，只用讨好我就可以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佟冉简直被气笑了，“裴先生，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裴时衣不理解，说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怎么就扯到他睡没睡好上了？难道迫不及待想一起睡？咳，如果她提出来，他就勉强同意吧。
“没有。”昨天计划好了一切后，他并没有失眠，甚至还做了美梦。
“那我就当你没睡好了。”佟冉面色淡淡的。
裴时衣终于明白佟冉不是关心他的睡眠，也不是想跟他睡，而是在暗讽他没睡好在胡言乱语。
“所以，你是不同意？”
佟冉微笑着看着裴时衣，默认。
一向天之骄子的裴时衣何曾被人拒绝过，他嚯的一声起身，径直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停下了，又说：“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佟冉：“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裴时衣转头又看了一眼佟冉，那眼睛里的光似乎想将她凌迟，佟冉的内心虚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从容的面对他，毫不退让。
佟冉发现裴时衣朝她笑的时候, 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很玄幻，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 对他笑脸相迎，他说你笑得难看, 对他摆臭脸他还挺高兴？确认不是沙雕？
孙武德看着自己的大老板在眼前笑得像朵花，也是一惊, 他朝裴时衣和佟冉两人的方向来回看了三遍, 终于发现裴时衣今天不正常的原因了，这人应该早就喜欢上佟冉自己却没发现,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又看到她跟妞哥一起吃饭，一言不合吃醋了吧？
孙武德刚刚坐的地方离佟冉近, 佟冉徒手吃小排骨的样子吓到他了，因此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把她跟妞哥照片里的只露出一只手的美女对上号了。整个过程一理，孙武德哪还有不明白的。
而坐在佟冉身边的赵司面色不变，心内却有一丝苦涩, 知道不属于自己的, 可他还是可耻地肖想了。
裴时衣没再吃主食, 反而把佟冉给他做的一水晶碗的水果沙拉吃得一干二净。
四人各怀心事吃完了晚餐, 赵司起身收拾，自觉地将碗筷拿到水槽准备清洗, 而佟冉帮忙收拾台面, 两人看着很和谐, 这就让有人心里不和谐了。
孙武德不愧是佟冉“封”的主子身边的大太监, 裴时衣一个蹙眉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佟冉，裴哥卧室还没收拾，你去收拾，厨房就交给我和赵司吧。”
佟冉听说孙武德会来参与洗碗，而裴时衣洗过澡后她确实还没来得及收拾，于是答应了，洗了手换个件罩衣就上了楼。
裴时衣坐在藤椅上看着厨房忙碌的两个男人的背影，再看看独自上楼的佟冉，还是这样看比较顺眼。
佟冉到了裴时衣的卧室后直接往浴室走，裴时衣其实比她想象中好很多，浴室保持整洁，只是墙面和地面有些水渍，擦干净就好了，做完卫生，佟冉伸手打开洗手台下的柜子，两个水盆摆放整齐，里面仍然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等佟冉下楼时，厨房里的二人已经把厨房整理干净了。
佟冉见没什么事了，就想躲进储藏间休息一下，这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回储藏间刷会电视。
可还没等佟冉看五分钟电视，储藏间的门被人轻敲了三下后打开了。
“佟冉，出来一起看电视。”
原本没在意是谁的佟冉听清对方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起看电视？他们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孙武德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佟冉，轻咳了一下，低声说道：“裴哥的意思。”
言下之意，不去也得去。
佟冉没法，收好手机起身就跟着孙武德出去了。
裴时衣家的电视机在客厅，佟冉几乎没见过打开的时候，薄薄的电视机挂在墙面上，更多时候只像个装饰品。
此时一人躺在藤椅上，稍远一些的地方，另三人排排坐在矮凳上，四人同时看向电视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
佟冉坐了一会儿就不舒服了，腰没有落脚点，坐一会儿就会累，此时的她只想赶快到下班时间，然后坐车回家，再洗个澡美美的在床上躺尸。虽然裴时衣有叫他们去沙发上坐，但三人都拒绝了，大家都知道裴时衣是有多洁癖，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三人一致决定委屈自己一小会很值得。
正当佟冉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的赵司凑近她问道：“原来你也在裴哥的电影里担任过角色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佟冉抬眼看电视，正好看见自己哭得梨花带雨地出现在屏幕上。
电视台正在播放宣传片的电影名叫《听风》，近期会上映，讲的战争时期一个关于双重间谍的暗战故事，裴时衣演间谍本人，而佟冉演一个完全跟他搭不上关系的某个军阀二姨太身边的丫鬟，佟冉很不能理解她一个总共只有三句台词的人怎么会在宣传片中出现，难道是自己最近火了？
“呵呵，我就三句台词，平时就是个背景板，演了两天就走了，赵哥没看到我很正常。”
裴时衣拍这部电影时，赵司是全程跟组的，按理说佟冉长得这么一张脸，他应该很难不注意到的，但在他的脑海里真心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赵司猜想佟冉大概在剧组故意低调了吧。
而盯着电视机看的裴时衣却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大半年前在剧组的某一天晚上，他像平常般戴口罩出门跑步，跑完等电梯准备回房，那时一位穿黑衣的男士跟他一起等电梯，等电梯到了，两人先后进去，站在电梯两侧。
各自按了要去的楼层，电梯即将关上门时，他听到电梯外有女声喊了一句“等一下”，随即，一只高跟鞋伸了进来，成功让两扇即将闭合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新进来的是一位看着年龄不大的女生，穿着长裙高跟鞋，身材窈窕，甫一踏进电梯时她就打量了他和另外一位男士一眼，正在裴时衣以为她认出他来的时候，她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了电梯中间，跟所有人保持距离。
黑衣男人在女孩进到电梯时就站直了身体，裴时衣从电梯的反光镜中甚至看到他猥琐地舔舔了嘴角，他装作不在意般靠近女孩，那女孩进电梯就开始刷手机，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位黑衣男士的意动。
当那男人的手几乎贴在了女孩身上，裴时衣握紧拳头准备出击时，比他更快的是那个女孩子的动作，只见她刷手机的动作不变，只是右腿后移，高跟鞋的尖细鞋跟准确无误地直接钉在了男人鞋尖上，一踩即放，然后迅速往后走，站在了裴时衣的身边。
被踩的男人抱着脚嗷嗷直叫，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显然被踩痛了，但那女孩子却充耳不闻依然低头刷手机，好像对方骂的不是她。
在这样一个吵闹的场景里，路人般的裴时衣什么话都没说，却记住了她的那张脸和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
再次见到她就是在自己的超话里，他从来没想过他和她竟然还有过这样的同框，他见很多粉丝都在猜测她和他的身份，于是诚实地说了实话，他是真的不认识她，甚至姓名也是因为粉丝讨论才知道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仅仅说出“不认识”三个字会阴差阳错地让他们有了这么多的交集，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裴哥，裴哥...”
裴时衣从记忆中醒过神来时，就看到眼前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一如在电梯里见到的一样。
“什么事？”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能提前半小时回家吗？”
也不知道裴时衣是什么回事，竟然调了一个财经新闻给他们看，佟冉简直无语了，如果是娱乐新闻或者电视剧，她还能勉强把半小时撑过去，可现在...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裴时衣有点不高兴，这么想回家，是因为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很难熬吗？不是给你调了电视看吗！但佟冉说的也是实话，现在确实也不早了，裴时衣撇开内心那点小情绪对赵司说，“你们一起走吧，先把她送回家。”
赵司起身点头，即使裴哥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三人起身拿好各自的东西就往外走，等门重新关上后，裴时衣突然觉得有点冷清了，他关了电视，想了想，给妞哥打了一个电话。
“你以后别再发佟冉的照片了。”
妞哥被裴时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了，“为什么？”
“因为我会介意。”
妞哥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介意？裴时衣是佟冉的谁，请问拿到了能随便介意的官方认证吗？
“你这是变相承认了你喜欢她的事实？”
“不，我直接承认。”
裴时衣并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以前不清楚自己心意就算了，现在既然非她不可，也就没什么可忸怩的了！
妞哥一噎，不明白昨晚还在逃避的某人今天居然720度大转变了，他试探着问道，“你是被那张合影给激发了体内的小宇宙吗？”
因为吃醋而发现自己的感情，所以勇敢面对了？
裴时衣没有跟妞哥讨论隐私的欲望，“你不用知道的那么多，你只要明白她只会是我的的就可以了。”
妞哥简直被如此霸道的裴时衣给逗乐了，这人简直大言不惭，他一针见血道：“佟冉都不介意。”
这话其实是妞哥故意这么说的，今天中午两人吃饭时，他向佟冉提议拍个合照发朋友圈，佟冉却怎么都不同意，说不希望被当成他的绯闻女友，最后妞哥无法，选了一张只拍到她手的照片，佟冉才勉强同意。
裴时衣却不以为然，“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你以后记得就好，她不介意不会做什么，可不保证我不会做什么。”
语气平淡但掷地有声。
“你！”妞哥再次被威胁，心里气到不行，两人实力悬殊太大，他还真不得不服软，但想想佟冉对裴时衣不够友好的态度，妞哥幸灾乐祸：“好吧，希望你能美、梦、成、真！”
妞哥语气中明显的满满恶意，裴时衣并没有放在心里，在一个从来没有恋爱经历，但做其他事都能成功的人眼里，想追到意中人简直不要太容易，他今晚计划计划，明天就能美梦成真。
如此自信过度的人，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上帝表示以后所有的挫折都是他迟交的学费。
这边一起出门的三人进了电梯后，佟冉就轻声问两个跟在裴时衣身边有过一段时间的“老人”，“裴哥平时也是这么，这么阴晴不定吗？”
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她就像看到瘟疫，半个眼神都懒欠奉，到了晚上就冲她笑，变脸太快，佟冉从来不知道影帝居然是这样的影帝。
赵司眼睛看地，这样的问题，他不好回答，还是交给孙武德比较合适。
孙武德这会儿百分之八十肯定裴时衣对佟冉有私情了，身为裴时衣的首席助理，此时不助攻更待何时？
“没有的事，裴哥脾气一向很好的，从不乱发脾气，更不会迁怒别人。”
佟冉听了这话就呵呵了两声，她情不自禁想到第一次在王萱面前夸裴时衣的话“他人挺好的，对人可和善了，温文尔雅”，这些话大概只有不熟悉他的人才会傻乎乎地相信。
回家的车上，佟冉一直听孙武德念叨裴时衣如何如何好，让佟冉很诧异。
“孙哥，你这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取向吗？”
正在绞尽脑汁想裴时衣优点的孙武德听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愣，“嗯？”
“你不停地夸裴哥，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
一句话说完，前面开车的赵司直接喷笑了出来。
而孙武德朝佟冉翻了个白眼后在心里叹气，裴哥，敌人太蠢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佟冉刚刚说那话其实只是用玩笑的话打断孙武德的喋喋不休，她当然看得出来孙武德对裴时衣只有敬没有爱。她更没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想，毕竟用酒精擦自己口水的人会喜欢自己，这事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在佟冉眼里，裴时衣和他女朋友的相处日常大概是这样的——女：我想接吻了。男：你先干掉一瓶84消消毒吧——想想就挺惊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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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佟冉送到家后，孙武德忍不住跟赵司吐槽，“我怎么觉得这事只有裴哥剃头挑子一头热啊，看佟冉那样子似乎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赵司做人做事一向不留人话柄，“这事是裴哥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掺和。”
孙武德转头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心思，我觉得不掺和的应该是你。”
对于多年的同事而言，赵司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赵司平时就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什么该做什么放在心里就好，他拿捏得一向很精准，但自从佟冉来了后，他就频繁犯忌讳了，先前当着妞哥和裴哥的面提及佟冉就不说了，今天居然在车上直接跟佟冉通风报信，孙武德连他不发信息直接打电话的理由都猜到了——怕佟冉又睡着被抓了现行。
赵司的脸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晦涩不明，“我明白自己的本分。”
孙武德：“你明白就好。”
明白的越早越好，毕竟裴哥可不傻，怎么可能容忍身边的人觊觎他看上的人。
赵司明白孙武德的意思，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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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冉回到家后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刷电视剧，今天时间还早，她准备多刷一些了。
9点半的时候，佟冉意料之中的电话响起了。
“叶哥晚上好。”佟冉主动给叶卿打招呼。
“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那是！”
“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能帮到叶哥啊。”
下午的时候，妞哥给她显摆过他介绍的生意的成交额，金额还不少，想来叶哥那边能小小的挣一笔了。
叶卿心里有暖流流过，他何德何能能得到佟冉的全心对待啊。
“你能帮助我，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但佟冉，在这个圈子里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先付出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一些以后会后悔的事情。”
今天妞哥在朋友圈发了一张露了女人手却没露脸的照片，这事叶卿也有所闻，不同于其他人还要猜，他只看了一遍就知道了那双手的主人，叶卿担心佟冉为了帮自己，而故意跟妞哥在一起的。
“叶哥，你多虑了，这件事可以说我是空手套白狼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佟冉不愿告诉叶卿事情的经过，免得他担心，但在她眼里，这个好处确实是空手套来的，她最多也就是被人损了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电话那头，叶卿仍然不放心，追问道：“你确定没跟妞哥谈恋爱？”
佟冉简直想翻白眼了，“叶哥，谈个恋爱只给这么点好处，你觉得这么便宜的买卖我会做吗？”
叶卿在电话那头笑，确实不像她的作风，佟冉这个女孩子有时候很倔也挺狠，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一定要扒你一层皮。
佟冉听到叶卿暖暖的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妞哥跟她说的关于他前未婚妻的事情，被一个渣女劈了腿，佟冉一方面为他庆幸，一边又很心疼他，听妞哥说自那以后，叶哥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了，怕是被伤透了心吧。
“叶哥，你以后一定能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幸福的。”
挂了电话，叶卿想着佟冉最后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拿出一个旧旧的钱包，然后从某个隐蔽的夹层里抽出一张小小的肖像，肖像是他自己画的，画上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脸上挂着明媚的笑，那笑容很有感染力，看到她的笑，似乎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
第二天佟冉准备出门时意外接到了赵司的电话。
“佟冉，你先别走，就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佟冉不知道自己的工作何时竟然变成了包接包送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赵司道：“我也不清楚，一早裴哥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去Hélène。”
佟冉心里一咚，一早去Hélène，是因为餐厅临时缺人让她去做卫生吗？她一个人勉强能每天坚持做好裴时衣家里的卫生，但整个餐厅的...这是要她死的节奏吗？
说起来佟冉会这样认为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保姆可以做家里的卫生，谁又规定不能做雇主旗下餐厅的卫生啊，当然更重要的是，裴时衣在她心里真的不算什么好人，有任何奇葩的要求，佟冉觉得都有可能。
怀着忐忑的心情，佟冉被赵司带到了Hélène门口。
“你一个人进去吧，裴哥没让我进去。”赵司站在车外对佟冉说道。
佟冉央求赵司：“你就在近处，别走远了，等下如果听到我的求救声，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冲进来。”
如果真是让她做一个餐厅的卫生，佟冉就要反抗到底了，她很清楚男女力量的悬殊，所以，如果情况太凶险，她希望得到赵司的帮助。
赵司以为佟冉怕裴时衣非礼她，摇头失笑，虽然裴时衣平时冷了点，但并不会做强迫女生的事，这佟冉的脑袋瓜子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但赵司也没多说，答应了佟冉的“无理”要求。
佟冉做好了安排，就安心地进了餐厅，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早还是别的原因，餐厅一个人都没有，大大的餐厅在没有人烟的情况下显得空荡荡的。
“裴哥。”佟冉走了几步后喊了一嗓子。
裴时衣没回话，佟冉又喊了一声。
“这边。”
佟冉分辨出裴时衣的声音来自9点钟方向，于是直接往那个方向走，不到一分钟，果然看到裴时衣，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日子，裴时衣居然穿了一身燕尾服，整个人显得又精神又帅气。
“裴哥早上好。”佟冉微笑着跟裴时衣打招呼。
裴时衣下一个动作就让佟冉惊呆了，只见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唇边递，佟冉意识到他想来个吻手礼，连忙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藏在身后。
“裴哥，我来了之后没洗手，有很多细菌的。”所以千万不要亲。
佟冉微笑着解释，虽然吻手礼只是西方礼仪，而觉得这样的礼仪会显得她很不知礼数，但裴时衣的洁癖程度让佟冉担心他亲过自己后会拿酒精漱口，那样太危险了，佟冉身为他的生活助理有必要及时提醒他。
裴时衣眉头微蹙，但很快就舒展开了。
“坐。”
裴时衣拉开一把椅子后，对佟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佟冉看了裴时衣一眼，走过去慢慢坐下，身边有个气场强大的人站着，这让佟冉很不自在。
“尝尝早餐的味道。”裴时衣指着佟冉面前的早餐让她吃。
佟冉总觉得今天的裴时衣很不正常，让她心里发毛，但雇主的要求她不敢轻易拒绝，于是礼貌性的尝了一口一面煎的鸡蛋，然后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挺好吃的。”
裴时衣听到肯定的答复，终于走到跟佟冉相隔两米左右的对面坐下，开始享用早餐。
吃饭的时候裴时衣没有发声，整个餐厅只听得见刀叉偶尔轻碰餐盘的声音，这让坐在裴时衣对面的佟冉很忐忑，好不容易等裴时衣吃完了，佟冉立刻放下了叉子。
“我同意了。”裴时衣看向对面的佟冉，说道。
“啊？”
佟冉觉得自己大概早上忘记吃药就出了门，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古怪的时空，一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觉得不真实，跟昨天完全衔接不上，这让她有些神经错乱了。
裴时衣看着佟冉的眼睛说道：“你一开始蹭我的热度还拼命往我身边靠，不就是想红吗，我同意了，你以后做我女朋友，可以随便蹭我的热度，想发什么照片都随你。”
佟冉哭笑不得，这是裴时衣在向她求爱？但这幅施舍的姿态是什么回事！
“裴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起初蹭他热度是她不对，她承认，但拼命往他身边靠是个什么意思，说她主动送上门吗？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误会，你接近妞哥接近我不就是为了红为了出名吗，你以后不用讨好妞哥，只用讨好我就可以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佟冉简直被气笑了，“裴先生，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裴时衣不理解，说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怎么就扯到他睡没睡好上了？难道迫不及待想一起睡？咳，如果她提出来，他就勉强同意吧。
“没有。”昨天计划好了一切后，他并没有失眠，甚至还做了美梦。
“那我就当你没睡好了。”佟冉面色淡淡的。
裴时衣终于明白佟冉不是关心他的睡眠，也不是想跟他睡，而是在暗讽他没睡好在胡言乱语。
“所以，你是不同意？”
佟冉微笑着看着裴时衣，默认。
一向天之骄子的裴时衣何曾被人拒绝过，他嚯的一声起身，径直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停下了，又说：“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佟冉：“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裴时衣转头又看了一眼佟冉，那眼睛里的光似乎想将她凌迟，佟冉的内心虚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从容的面对他，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