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国子监大人 > 230 夜探遇险

230 夜探遇险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天高气爽,野草盈盈。国子监练武场一如既往的热闹,学子们正在认真地上课。而在半山坡的那棵老槐树下。和暖的春风轻轻拂过,阳光透过树叶间缝隙落下斑驳的光影,洒在柳云懿与赵祈的身上。她们坐在树下,遥看练武场上,布教头正在教学子们练习武术基本功。

    这布教头,看起来为人师表,完全不像在西夏作恶多端的那个军师啊。这点,真让柳云懿和赵祈困惑了。难不成,正如布教头所言,他被人冒充了?

    奇哉怪也。两人观察练武场的同时,正在指点武功的布教头却也偷偷观察着她们。

    他心想:西夏已经出兵,接下来,大戏就要上演了。

    他唇角那一缕笑意,如春雨般潜没无声。

    又一阵轻风,拂过山坡。吹乱了赵祈的发。他侧头看着他爱的人,多想这一刻能永远停留。若不是出了皇后遇刺一事,她们已成了亲,当一对神仙眷侣了。只可惜啊……想着,赵祈内心泛起一丝苦意。

    “你咋了?”柳云懿看着他的脸问。

    赵祈笑了笑,很苦。他说:“柳柳,你听说了吗?西夏再次兴兵来犯。”

    “啊?此话当真?”柳云懿还没得到消息。

    西夏进犯的消息,还未在坊间流传。她又怎会得知呢。

    “这不可能!”柳云懿表示不信,“二皇子曾经答应过我,不会挑起干戈的。”

    离开西夏时,明明李凉祚答应她的:永不侵宋。而且,李谅祚是个品性善良的孩子,不忍百姓因战争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怎会随意挑起战火呢?

    柳云懿不信,定然是哪儿出了问题。

    但此事千真万确,西夏大军已向宋朝边城延州府进发。至于其中缘由,赵祈道出了自己的分析:“如今西夏国由没藏兄妹把持朝政。你那个西夏二皇子也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听此,柳云懿愤愤难平,称道,“怪不得!原来又是没藏兄妹搞的把戏!”

    说着,她霍然站起来。那势头,好像就要上前线杀敌去了。

    赵祈一把将她拽下,“柳柳,你这次可不能去前线了。再说,父皇已派了柴王爷领兵。”

    “柴王爷就是小柴王的爹吗?”

    “嗯,正是。”赵祈点头,“柴王爷英武盖世,我相信你他一定能退敌凯旋。这次我们准备充分,西夏人不会再阴谋得逞了。等退敌后,我再与你成亲。”

    又提婚事了,柳云懿咬了咬下唇,陷入沉默中。

    真要与赵祈成亲吗?柳云懿心中一片茫然。有个问题,她始终在寻找答案:她,爱赵祈吗?

    而赵祈盯着她的灼灼目光,她不敢直视。

    她心知,这名男子有多么爱她。

    可……唉……甩了甩头,柳云懿不再往下想。她转移话题:“阿婴嫁入柴王府后,不知她过得怎么样,我怪想念她的。”

    赵祈笑了笑,言道:“她一定很幸福!”

    “真好!阿婴找到了她爱的人。”

    柳云懿望着京城上方那一带蓝天,思绪飘向了远方。

    这夜,柴王府。

    一闺阁中,烛火在黑暗中跳跃,烛火下阿婴还未更衣,一脸幸福的小模样,绣着一件婴孩的衣物。

    与她身侧立着一彼女,关切地言道:“夫人,你何必操劳,去绸缎庄购一件就是了。”

    阿婴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是我为孩儿做的第一件衣物。”她的手下意识地落在小腹上。

    “这……”婢女大喜,赶紧问道,“这个喜讯,要不要告诉小柴王殿下。”

    “嗯……”阿婴停下手中动作,思了思,言道,“先别,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忽地,阿婴瞧见院落有人影闪过。

    咦?她放下手中活计,疾步走到房门前,轻轻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只瞧见,院落里忽然出现一群黑衣人。他们四顾一眼,确定无人,立即向柴王爷的别苑奔去。

    是刺客吗?

    并不是,因为之前阿婴也见过柴王爷的身边曾经带着这些黑衣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阿婴心生疑惑,大着胆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却被婢女喊住:“夫人,王爷有令,任何人不能去别苑的。”

    “我只是去看看,无妨。”

    “可是……”

    “我是小柴王妃,即便被王爷撞见了,顶多也就是骂一顿。你不必担心。”

    见她这般坚持,婢女人微言轻,也不再多言了。

    阿婴悄然来到了柴王爷的别苑外。院子不见黑衣人的踪影,倒是王爷的屋内,亮着几豆烛火。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屋外,侧耳细听。

    屋内很安静,不像有人。

    王爷和黑衣人都不在吗?那他们去了哪儿?

    阿婴竟鬼使神差,大着胆子敲了敲房门。无人回应。她面露疑惑之色,再敲了一遍,仍是无回应。

    难道无人?她清了清嗓子,冲屋里喊道。

    “爹,儿媳来给你请安了。”

    静候良久,仍是无人回应。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纠结片刻,她手落在门扇上,轻轻推开屋门。

    提起裙裾,她上前一步向里张望,屋内竟空无一人。

    这么晚,柴王爷不在屋中,去哪儿了呢?而那些黑衣人她分明瞧见进了柴王爷别苑的呀,又怎么跟着一同不见了?

    带着疑惑,她走了进去。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地四下瞧着。

    就在这时,她瞧见在一排古董架后方,露出一个密室通道!她猛然意识,难道他们都进了密道?!

    而此时的密室里,烛火昏黄,无法完全驱散黑暗。

    烛火下,柴王爷领着柴司羽与布教头,及一众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麒麟使立在密室中。在他们面前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正是后周柴世宗,画像一侧挂着一件龙袍。

    当即,他们齐刷刷地跪下,向画像与龙袍行上一礼。柴王爷言道。

    “世宗先皇保佑,我柴永廉誓夺回我柴家的江山。”

    身后一众麒麟使立即高呼:“主上英明,我等誓死追随主上。”

    柴王爷满意地一笑,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后。脸上尽是春风得意之色,他周身都带着一股意气风发之味,冲众人挥了挥示意安静下来,方才言道。

    “我登位为帝,一定不会忘了你等功劳。”

    布教头上前一步,言道:“主上,那昏君已把兵权交于你,只待我们按照计划行事,大业即成。”他的唇角划过一抹冷笑。

    柴司羽也道:“爹,已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们了。”

    布教头摇了摇头,言道:“但还有一个顾虑。”

    柴王爷与柴司羽均不解。

    如今皇上荒淫无道,朝中大部分官员已为他们所用,又有兵权在手,还有什么忧虑吗?

    柴王爷道:“但请军师直言。”

    布教头回道:“就是那份麒麟社的名册。”

    “哦哦!”柴王爷稍稍松了口,转头看向柴司羽,问道,“羽儿,名册的下落你查到了吗?”

    柴司羽自信满满道:“我很快就能找到名册,还请……”

    却这时,一声突兀的轻响在密室响起,密室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向声源处望去,布教头更是大喝一声。

    “谁!”

    只见,粉色裙裾一角一闪,一道人影慌慌张张逃出密室。

    仅是裙裾一脚,模糊一道身影,与凌乱慌张的脚步声,布教头已知是何人,他看着柴司羽与柴王爷,言道。

    “回主上,是小柴王妃。”

    既然是她,那倒也不必担心。柴王爷看向柴司羽,说道:“羽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柴司羽重重点头,“爹,请放心,我会说服阿婴的。”

    一入厢房,阿婴急忙关上房门。

    这一刻,她绷紧的神经方才稍稍松上一些,背靠着房门重重地喘息着,手在胸前不停地抚着气。

    心与脑子乱了。

    任她如何去想,如何去猜,也绝料不到,柴王爷不止有谋反之心,且秘密行事良久,现下只差最后一步。

    柴王爷要谋反,她该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阿婴慌地理了理衣发,清了清嗓子,问道。

    “谁啊!”

    柴司羽说道:“是我。”

    “哦!”

    阿婴应了声,深呼吸才打开了房门。

    柴司羽便走了进来。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既然娘子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今夜之事,你不可往外说。”

    沉默片刻,阿婴才说道:“相公,爹这是谋反呀,你应该劝阻他才是。”她的眼眸里尽是慌乱与担忧。

    谋反乃大逆不道,被天下百姓所唾弃。从古至今,多少人因谋反而被抄家灭族,她不愿看到柴家落得如此下场啊。

    柴司羽却道:“娘子,你有所不知。这大宋的江山本就是我柴家的,又何来谋反一说。”

    赵太祖利用陈桥兵变夺得柴氏江山,世人皆知。阿婴又怎会不知道呢?她张了半天口,也无言反驳。

    柴司羽又补充道:“开弓岂有回头箭?事已如此,我柴家没有退路了。娘子,我想问你,你是打算跟我一同成立大业,还是要独善其身呢?”

    “这……”

    阿婴陷入沉默之中。

    要她如何独善其身?她已成了小柴王妃,如今她又有了柴家的骨肉——她垂目,抚摸着小肚。

    无奈一声叹息,阿婴说道:“我既已嫁入柴家,便生是柴家的人,死是柴家的鬼。”

    “娘子!”柴司羽高兴地上前一把拥住阿婴,一吻轻轻落在她额上。阿婴娇羞地垂下头去。柴司羽幸福一笑,不忘抚慰道:“娘子,你放心。等我爹夺得王位。那时,我就是太子,你就是太子妃。”他畅想着未来幸福日子。

    阿婴笑着摇头,言道:“我不求权位,只想跟相公,还有孩儿一起生活,那便足矣。”

    “孩儿?”柴司羽愣住了,随即惊喜万分道,“你有了,我要当爹了?”

    阿婴点点头,害羞道:“大夫说了,已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柴司羽大喜,“这实在太好了!我柴家有后了!”

    他抱着阿婴在原地兴奋地转圈圈。吓得阿婴花容失色,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捶在他的肩上,既幸福,又害羞,还带着些许担忧道。

    “好了,好了。小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是,是,是!”柴司羽连连应道,赶紧停下,轻轻放下阿婴,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温柔说道,“孩儿别怕,是爹爹太兴奋了,下次定然小心。”

    阿婴芊芊玉指轻轻戳了戳柴司羽的额头,笑道:“你呀,你呀!”

    “我是太开心了。”柴司羽抬头看着阿婴,忽然想到一事,赶紧问道,“娘子,钱庄柜房的钥匙你拿到了吗?那本名册,对我们很重要。”

    阿婴点了点头:“相公,在这儿呢。”她从衣袖中取出。

    接过钥匙,柴司羽暗喜。

    万事皆具只欠东风,如今这唯一东风,也齐了。那么,他们的大业再无后顾之忧。

    “我明晚便去取。”

    “明晚?”阿婴十分不解,问道,“晚上钱庄打烊,何不趁早取回?”

    柴司羽却解释道:“娘子有所不知,这份名册见不得光,须隐秘行事。即便钱庄打烊,到时候敲门便是。我乃是小柴王,他们总不会不给这个方便。”

    阿婴说道:“那我明晚同你一起去。”

    “不!”柴司摇头,手落在阿婴肩上,柔声道,“不用了,你就在家里等我。”

    “可我担心……”阿婴弱弱道。

    “不必多虑,我乃小柴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柴司羽宽慰道,“我定会小心行事,你在家等我便可。再说,你身怀六甲,不便出门。”

    “那好吧!”

    阿婴只得听他的话。

    但愿明日别出岔子。她在心中默念着。

    夜已深,露更重了。

    开封大街上空旷无比。忽然闪过一黑影,来到柴王爷高墙之下,他环顾四周一眼,四下无人,他轻轻一跃。

    已翻过高墙,落在院落中。

    来者身穿君不见夜行衣,正是赵允初乘夜而来。他瞄了眼四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前行。此行,他是为了查清楚柴王爷的底细。

    怎知,就在这时,院落忽然火光大亮!一群侍卫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手持冰冷武器,将他团团围住。

    糟了!赵允初心道,当即欲起身飞走。

    却见,布教头从侍卫队伍中走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君不见。

    “君不见,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听,赵允初当下心惊。听这话的意思,布教头已知他今夜要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夜探柴王府一事,只有易风知道。

    难道易风出卖了他?

    不,不可能!易风一向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被麒麟社收买的。

    这时,布教头又道:“这次,你别想逃了。”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赵允初心有不甘,打算死拼。

    布教头边后退,边对侍卫们下令:“抓住刺客君不见,圣上重重有赏。”

    闻声,侍卫们一哄而上。

    这时候,赵允初想走已来不及,只得与侍卫们进行缠斗。侍卫们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一个接着一个被击退。

    侍卫虽众多,赵允初体力已渐渐透支,这何时是个头呢?再说,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布教头在一旁虎视眈眈。赵允初心知这一次,劫数难逃了。

    眼看侍卫越来越少,布教头决定出手了:“哼!上一次让你逃了,这次我看你怎么逃?!”他腾空而起,击出一掌向赵允初胸口处拍去。

    见状,赵允初心知不妙,想躲已来不及,正准备生生挨上这一掌。

    却见一白影倏然从夜空飞来。“嗖嗖嗖!”它使出君不见的绝技——摘叶飞花,数道寒光射来,劲道之猛,连武艺高强的布教头也惊得慌忙收住掌势,不敢贸然接下,只得生生躲开。反倒是几名侍卫,躲闪不及,被一击致命。

    是谁?布教头站定身子,方才看清来人。

    竟是叶问天。

    又是这老不死的!竟三番四次来坏他好事。布教头面露怒火,却也不敢轻易上前。叶问天的武功他知根知底,如若两人出全力对决,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再且,他不想将精力浪费在一个退隐江湖的老头子身上。

    赵允初看到师父出现,惊喜万分:“师父,你来了!”

    叶问天捋捋白胡子,“徒儿,你且站一边。这走不凡,就由我来对付。”

    但听布教头冷呵一声:“叶问天,你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跟柴王爷作对?”

    叶问天一笑,正色道:“老夫不问世事,但岂容你伤害我徒儿?”说着,他不忘朝赵允初使了一记眼色。

    赵允初会意,随即身子一跃,飞出柴王府。侍卫们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便要动身去追。

    “别追了。”布教头冲他们摆了摆手。

    就这些不成器的侍卫,追出去也是死。

    而他的一双眸子紧盯着叶问天,愤愤道:“你三番两次与我作对,真以为我怕你不成?”那不过是他不愿与叶问天过多纠缠而已。

    叶问天冷笑着,毫不留情面地点破:“你我武功不相上下,你之所以不对付我,恐怕是不想两败俱伤吧!”

    “你很聪明。”布教头称道,更是直言,“现在还不是时候杀你,等我大业一成,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叶问天劝道:“走不凡,我劝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话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

    望着黑夜,站在院落中的布教头唇边挂着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