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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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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邛一直端坐在皇宫正北角,最高的塔楼上。

    对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而言,他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这里所有的奢靡,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景阳宫历来也并非没有驻扎皇宫的供奉与皇宫内的人暗通曲款。

    一百多年前,甚至曾经闹出了一桩丑闻,引起了好大的风波。

    那位成功绿了当时天子,当了一把隔壁老王的供奉,如今还被锁在景阳宫的镇魔殿下,每日受着铜汁灌股的痛苦,生不如死。

    当然,这一切,都和司马邛没什么关系。

    他知道已经故去的老皇帝的打算。

    他为人虽然方正,却并不愚蠢。

    一个愚蠢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他如今这个地步的。

    沿角的风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这安静的声音,似乎也只是调侃着风而的喧嚣,让人心平气和。

    司马邛的内心,同样的平静。

    哪怕现在的京都,就如同坐在火药桶上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炸上天。

    叮铃铃···!

    猛然的风铃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就像是有人,刻意的在撩拨它一般。

    那原本自然的、安逸的声线,霎时间竟然剧烈的有些刺耳。

    司马邛站起身来,一把简单,看起来只是单纯鎏金的长棍,杵在手中。

    呼···!

    长风吹过,一个满头白发,身穿黑衣的女子,出现在了司马邛的正对面。

    “是你?”司马邛微微变色。

    无论是多正派的人,都会有不可触及,无法回顾的过去。

    因为人毕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

    佛说有十八重地狱,重重皆罪有误之人。

    只是若果真按照那个规律去算,这世上只怕无人无罪,也无人不冤,众生皆孽。

    或许这也算是,佛门对众生的一种隐晦恐吓?

    白发黑衣的女子,幽怨的看着司马邛,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邛郎,一别多年,如今···你可还好?”白发黑衣的女子,盯着司马邛,眼神逐渐贪婪。

    司马邛却只觉得浑身难受。

    白发黑衣的女子是赤火道的藤女,昔日她的丈夫,就是死于司马邛之手。

    外人皆以为,误杀义士,为司马邛终身撼事。

    对于藤女,他也有许多愧疚,故而多年来一直维护。

    唯有二人心中有鬼,知晓事情绝不简单。

    “当年我愧对白兄,与你有了私情,不慎被他知晓,这才使得他气急之下走火入魔而亡。那时候你我顾忌名声,将此事隐过,只当做是我一时不察,受人蒙蔽,误杀了义士,至此自囚于景阳宫,多年不出···。”司马邛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桩陈年旧事。

    “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岂可一错再错?”司马邛眼神逐渐坚定。

    “只待任期结束,我便将实情昭告天下,然后回景阳宫领受惩处···。”

    说罢之后,他又看了一眼藤女,然后才补充道:“不过···你且放宽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对外,我只会说是我对你起了觊觎之心,你与我之间,依旧清清白白···。”

    “呵!清白?当年小鸳山,霑花谷,一响贪欢,连开十响,你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藤女闻言,原本满脸的柔情蜜意,霎时间便都成了邪恶的狰狞,她清丽的脸上,压抑着的是古怪的疯狂,用尖锐的语气,质问着司马邛。

    “你若真的觉得对我有亏欠,那就放我入宫。”深吸一口气,藤女这般对司马邛说道。

    司马邛皱了皱眉道:“你也相信,靖国皇宫有着道始天王的传承?”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呢?昔年景阳宫的那位祖师爷,怎么从一名不值的小人物,一路崛起成为盖世英豪,可一直都是一个迷。你们景阳宫的手段,虽然与传说中道始天王的法门并不对应,但是继承的却是远古太阳观的道统。谁都知道,太阳观就是道始天王破灭的。”藤女说的条理清晰,振振有词。

    假如封林晩听的这番推论,一定会觉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巧合。

    然后立马撒丫子跑路,改换别的途径装哔。

    司马邛微微有些沉默。

    然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

    “职责所在···。”

    藤女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变幻柔媚的声线:“你大约还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

    “什么?”司马邛一惊。

    随后就接住了藤女抛过来的一缕头发。

    只需稍稍感应,司马邛便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出来,这是他的血脉,是他的后裔。

    “你的儿子,现在被别人拿住了。有人要我闯入皇宫,撕开缺口,弄假成真。”藤女的表情突然变作冰冷,就像万古不化的寒冰。

    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手里攥着那一缕头发,司马邛陷入了两难的煎熬。

    原则和愧疚、亲情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做出抉择。

    曾经的果断与铁面无私,此时似乎也被击溃。

    “是谁抓了我们的儿子?”司马邛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

    藤女却道:“霑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只是提供了让他成型的条件而已。”

    “你若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多问。”

    司马邛面色几番变幻,从怀里拿出一把古怪的,如同毒蛇般的匕首递给藤女。

    “你用它,刺中我的风府穴,就能破开我的金蝉衣和护体罡气。”说罢敞开双手,闭上双眼,等待着袭击。

    藤女手持着匕首,面色一再转变,时而柔情蜜意,时而狰狞可怖。

    就在那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即将刺入司马邛身体的前一刻。

    突然轻快的掌声,在一旁响起。

    “本来只是想要顺便和司马先生打个招呼,不曾想还能听到这么一出大戏。还真是令人···意外呢!”一个浑身上下都冒着痞气的道人,从帘布后面转出来。

    莫看此人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在晃荡,半点不着调。

    却是巴山剑皇的亲传弟子,一手剑法,已然有了巴山剑皇的三成功力。

    三成···这样的比例,放在巴山剑皇身上,那可绝不是什么贬义。

    “是你?”看到来人,无论是司马邛还是藤女,都反而放松下来。

    有些人看着正气凛然,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

    而有些人,看着虽然不正经,但其实却是忠义之人。

    痞剑侠侯永的大名,司马邛和藤女,还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