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与君好 > 第七十五章醉酒

第七十五章醉酒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殿外遇见谢开霁,柳长妤是不吃惊的。每每谢霏入宫时,谢开霁都会提早候着,接她一同离宫回府。

    因有谢开霁与谢霏同路,柳长妤步子走得缓慢。

    行走在路上,谢霏将太后的话转告给了谢开霁,谢开霁朝她笑笑,安慰道:“霏霏,没事的,我回府便与父亲好好一谈。”

    他知道,谢霏是怕太后为自己赐一门自己不愿嫁的婚事,到时连反抗都不可。

    “哥,我怕姑姑为我随意指一门亲事。我是真的怕。”

    谢霏苦着脸央求道:“哥,我只想嫁我盼着嫁的那人,我不想姑姑为我赐婚。”若太后赐婚,她万不能嫁自己想嫁之人了。

    “霏霏,你无需担心。”

    谢开霁揉了揉她头,“我说过不会让你就这般随意嫁给他人的。”怎么他也要守着谢霏一段时日吧。

    听他作保证,柳长妤微微扬起了笑。谢开霁是真的待谢霏好,至少她不必再多挂念着谢霏的事情了,只要谢开霁会管着便是。

    “霏霏,”谢开霁又问谢霏道,“娘娘今日寻你入宫,便只是与你说了婚事?”

    “只是此事。”

    谢霏点头应道:“姑姑今日好生奇怪,我还以为是有何大事呢,谁知道只要我念了几则故事,又与我说了几句话,便放我离开了。”

    “那郡主呢?”

    谢开霁又斜视柳长妤,口里小声念道:“郡主好似与你同到的。”

    “祈阳在慈元殿内,先念了一个时辰的书。”

    谢开霁冷不丁问询柳长妤,这话令在沉思中的柳长妤吓了一跳。她身子稍不留意,便朝旁倒去,还好谢开霁适时地扶住她,下一刻便又放开了手,“郡主,您小心些。”

    “谢谢。”

    柳长妤有几分窘迫,她有片刻走了神,受了惊吓后差一点就扳倒。

    这反应过来,才知晓方才谢开霁是问自己话呢,便回道:“娘娘只是命我念书,提及了霏霏的婚事,并未与我多说别的。”

    谢开霁眼眸放空,幽幽道:“郡主应是知晓十月的选秀……娘娘许是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太后有意定柳长妤,才会命她多次入宫。

    一想到柳长妤将会入宫为妃,谢开霁喉咙便酸涩不已。

    “我并不知晓娘娘的用意。”柳长妤摇了摇头。

    这几日来来往往宫中两次,太后只命她念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若说打算下旨赐婚,未免也有些牵强了。

    这一世与上一世并不相同,柳长妤坚信以她这般的性子,上世在深宫中太后便不喜自己,那么今生也同样不会喜自己。

    太后绝不是个会给自己惹上烦心事的人,因而柳长妤不觉得太后近日会下赐婚懿旨。

    柳长妤是要绝了自己在选秀之前,会入宫的可能。

    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办到了。

    “哥哥,”

    这时谢霏却揪住了谢开霁的衣角,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神色紧张道:“我……我日后恐怕会多入宫,姑姑今日有这个意思。”

    因她这话,柳长妤皱起了眉头。

    谢开霁却不担忧似得笑道:“无碍,姑姑总会照拂你的。”

    毕竟同为谢家人,太后待谢霏与谢开霁自然不比他府。

    谢开霁满心想着,太后为谢霏与自己的姑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谢霏吃亏的。

    因此谢霏入宫陪太后,谢开霁还是放心的。

    出宫后,柳长妤便与谢家兄妹分了别。然坐进自家王府的马车里,靠在软垫之上闭眼小憩。今日她在慈元殿话说得太多,光是念书便有一个时辰,可那茶水却只喝了不过一杯多,喉咙的酸疼直到现在也无法散

    却。

    柳长妤身心皆疲,她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马车平稳地向汾阳王府驶去,在迷糊间柳长妤已记不清走了多久,只听车外丹胭探声报道:“郡主,前头儿是表少爷与秦大人乘坐着同辆马车共行。”

    “嗯?表哥与秦大人也在?”

    柳长妤从睡梦里惊醒,她睡眼朦胧一时还看不清楚,便揉了揉眼角。

    丹胭已先撩开了车帘,待她探眼一瞧,便瞧见前头儿不远处,秦府的马车正前行着。

    也不知薛彦南与秦越今日共乘一骑,所为何事。

    这两人已不是一次偷偷摸摸,背着她行事了。柳长妤一直确信,秦越与薛彦南在她背后,达成了一致,她可真想知晓,那事究竟是何事。

    心思一动,她轻倚在车厢壁上,伸手一指,吩咐道:“跟上去吧。”

    “郡主……这不好吧?”

    汾阳王府的马车尾随秦府的马车,说出去还真不好听。

    丹胭迟疑了一刹,可又见柳长妤面色不似再开玩笑,只得妥协了。她心里不住地嘀咕,自家郡主何时起意,有心做起这偷摸跟踪之事了?

    秦府的马车一路行到山河楼才停下,柳长妤便见薛彦南与秦越一前一后走入了酒楼之中,两人行步时面带灿烂笑容,看似心情是极好的。

    她当即起心,管丹胭伸出手道:“丹胭,车内备着的胭脂呢,我需要一用。”

    “在这儿呢。”

    丹胭从车厢里取来一木盒,从中将胭脂盒递给了柳长妤,她又问道:“郡主可是要上妆?不若奴婢为你吧?”

    “不必。”柳长妤接过来,她用指腹点了点胭脂,“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郡主,你?”

    丹胭话还未说完,便见柳长妤已是抓了满手的胭脂,一举抹在了自己面颊上,这一动作下去,是涂了满脸的大红。

    双颊涂抹满了大红的胭脂。

    柳长妤着了胭脂,几乎将自己脸颊涂抹成了大花脸,满面红艳,一眼看去极为骇人。

    丹胭惊呆了。

    “你等下便在此处侯着我,我先进去瞧瞧表哥。”

    柳长妤嘴上说的是薛彦南,实则却是为了见秦越,她心有急切,因满面的胭脂,不易显露出来。

    丹胭便是被她妆容所吓着了,“郡主,您……您这是作何?”

    那红色的胭脂涂满了整张脸,盖住了柳长妤原本的容貌,丹胭心里着急,想为她抹去,“郡主,您若是想上妆,奴婢为您上胭脂就是了。”

    “不必,我要的就是这般。”

    柳长妤止了她手,很是满意自己所装点后的这张脸。

    她觉着,这张即便站在汾阳王爷与王妃面前,两人也认不出是自己女儿的脸,秦越更是认不出来了。

    “郡主,您这,实在是太过吓人了!”丹胭结结巴巴,半晌过后,连话都不太会说了。

    柳长妤摆手,“这是伪装之一,我可不想有人认出我来。”丹胭满口无言,“郡主,奴婢保证,今日您一出马车,街上再无人能认出您来了。”别说是路人了,即便是与柳长妤亲近之人,迎着她这张惨烈的面容,也绝对是认不出来

    的。

    “那可不,我聪明着呢。”

    柳长妤窃喜过后,顶着这一张惨不忍睹的红脸,便奔进了山河楼。

    她这面容登时引来了楼内的注视,为避免生事,柳长妤只好抬起袖口,遮盖住些许自己的面容,不叫这脸太过露在众人眼底下。

    只是她长袖一晃过后,隐有大红的脸探出袖口,仅是这一点红,也足以令人注目了。

    柳长妤未理睬他人,奔向正堂,迎着小二哥走去。

    那小二一见柳长妤,还以为她图谋不轨,吓得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清楚了,“客……客官,官,不知你……你,你有何事?”

    他犹犹豫豫地想要劝她离开,却被柳长妤丢了一两碎银,她笑道:“小二,我只进来片刻,很快便会离开。”

    柳长妤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笑,宛如血盆大口,有多煞人。

    小二吓得呆呆愣愣的,只缩着脖子边颤抖边点头。他想,别管她究竟是去何处,还是今日是来吃霸王餐的,只要这位客官,不真的吃人,那便行了。

    不过柳长妤可没心思,却想吃还是不吃他这一回事。

    为了寻秦越的身影,柳长妤已扫过一楼一圈,然并未瞧见他,于是她便抬脚上了二楼。二楼皆为包厢,不便于寻人。

    柳长妤刚想折返去问那小二,就听其中一间清晰的传出薛彦南的声音,“秦越,来,跟兄弟干了这杯!”

    那声音真似已是大醉了。

    柳长妤恍然,这两人原是为了喝酒而来。她没作犹豫,上前敲了敲门,咳咳两声心里琢磨好了措辞。

    不知里头人可是被她敲门声所吓着,接着便是一阵酒杯落地的噼里啪啦。

    房门在这刻被打开,柳长妤却对上秦越一派清然的双眸,在越过他高大身子而向里望去,屋里头还有已喝趴下的薛彦南,他大醉不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薛彦南右手挂在半空,张开着,地上落着破碎的酒杯,这一看便知,那酒杯是自他手心滑落于地的。

    “你们……”柳长妤吞咽了一口,目光又幽幽地收回,落在秦越狭长的眼上。

    那人正直直的,炙热地凝望着她。

    因着秦越目光太直接,柳长妤一时忘了自己究竟要说何话。

    两人对视了片刹,秦越忽而皱眉道:“长妤?”

    他这一眼便将柳长妤认出来了,她大惊:“秦越,你为何会认出我的?”她抬手又摸摸自己的脸,确信这妆容是万无一失的。

    这可真是令人费解了。

    秦越:“……”

    他面对柳长妤的如鬼面这么一副妆容,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想不明白,柳长妤是想作何,整了这么一出?

    在她这副怪模怪样面前,秦越第一眼看清的是柳长妤的那双漂亮凤眸。

    因而在面对她那双明亮眼眸时,秦越镇定了心魂道:“你的眼睛,很好认。”

    旁人他不敢保证,唯有柳长妤,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真无趣。”

    柳长妤还想骗他一回呢,谁知道一眼便被拆穿了,她摆摆头无奈叹气,只得自己认了栽。

    待脚步踏入了屋内,柳长妤指着趴倒在桌上的薛彦南道:“表哥这是真醉了吗。”

    秦越撇头,“许是。”

    “秦越,你们方才可是在拼酒?”

    桌上摆放着数瓶已经喝空了的酒瓶,不难想象这两人究竟喝了多少。薛彦南的酒量柳长妤是心知的,他压根就是不太能喝酒之人,何故还非要与秦越拼得这般凶?

    柳长妤紧紧皱眉。

    “算是吧。”

    秦越耳根隐隐泛红,左摇右摆含糊回了一句。

    只因他与薛彦南有约定,便请薛彦南喝一个月的酒,薛彦南才肯帮协他,为他与柳长妤搭线,助他早日抱得佳人归。

    薛彦南也是个半点不亏了自己的,就这个月算下来,可是喝了秦越不少的酒钱了。

    “表哥,表哥!”

    柳长妤推搡了薛彦南半晌,也未见他有回应的。她便侧首,用那一张如血抹了满面的脸,看向了秦越,“表哥他都喝醉了,先派人送他回府吧?”

    秦越:“……”

    每当一与柳长妤这张脸对上,秦越便要沉默许久。

    他当真还未适应柳长妤这满脸大红的妆容,待缓过来后,他慢道:“我正打算命人送他先回薛府。”

    “嗯。”

    柳长妤浅浅一笑。

    她发誓绝对是自己平日那样的笑容。

    秦越再度僵化:“……”

    他真的有点想说,若是可以,柳长妤还是别笑了,不然当真是渗人的。

    不过这些不过是秦越的心里话,柳长妤并不知情。她此时正好奇地摸摸,举起桌上一瓶还余下的酒杯,执于鼻前轻嗅了两下。

    鼻息间入了香气,这酒香味儿很是吸引人,柳长妤便好奇问道:“秦越,这是何酒呀?”

    “是茱萸酒。”

    秦越刚欲一说此酒浓度大,不善喝酒之人沾几口便会醉,柳长妤便已倒了一杯,倾尽自己唇里。末了,还吐舌卷了一圈自己的唇瓣。

    那唇瓣因染了水光,煞是娇嫩。

    秦越喉结一紧,不自觉唤她道:“长妤……”

    这一声呼唤却得了柳长妤迷茫的回眸,不多时她身子随之晃了一晃,探出手来似意图抓住他,她痴痴的笑道:“秦越,为何你有两个啊?”

    秦越:“……”

    得了,柳长妤已经喝醉了。

    “秦越,这酒可真好喝,嘻嘻。”

    “……”

    柳长妤脚下不稳,她双手伸来,秦越为了稳住她,便探手捉住了她手。

    然柳长妤却不依,她奋力挣脱了开他的掣肘,微微歪首,鼓起嘴嘟囔道:“往后这酒你要多买些,我还要喝。”

    “……”他哪里还敢让她碰?

    秦越想,喝是可以,但他必须守在她身边。

    柳长妤突然张开手臂,凤眸眨巴眨巴道:“秦越,我累了,走不动,你,你抱我走……回府。”

    秦越却没动弹,眼前是柳长妤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再多一血红的笑脸,这于他的冲击还未来得及消去。

    他的反应令柳长妤登时不满了,她嘟嘴提高了声道:“秦越!”

    这一声过后,她已是神志不清一崴,要朝旁栽倒了,秦越当即飞快搂抱住她,无奈一叹:“抱,当然亲自抱你走了。”

    柳长妤将头靠在秦越胸口,好心情地在他胸前不住的磨蹭,这几下磨蹭之后,脸上的胭脂便尽数擦在了秦越衣上。

    她的脑袋还未停下,嘴里还连连唤了几声,“阿越,阿越。”

    秦越望着那大红的一片,暗自叹了口气。

    可当他在瞥眼来,柳长妤脸上的胭脂已是蹭了下去,心里有了相较,秦越暗暗的想,他果然还是喜欢柳长妤不着妆的模样。

    “唔……秦越?”

    “嗯?”

    “嘻嘻,没什么,没想到真能遇到你。”柳长妤又埋首用脸蹭他。

    秦越稳稳搂起柳长妤,一手遮着她的面容,不叫外人看去,一边寻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便快步离了山河楼。

    柳长妤窝在他怀里,愣愣地睁大迷茫的眼,抬手傻兮兮笑道:“为何我会在你怀里啊?”

    秦越无奈叹气,“长妤,你喝醉了。”

    喝醉了的柳长妤整个人就像是个小傻蛋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要在他怀里胡乱捣乱。

    “才没有!”柳长妤埋头在秦越胸前胡乱好一通蹭,脸上涂抹的再多的胭脂,这下也皆留在秦越胸前了。她抬起头凑近秦越的脸,似乎是意切,想离着他更近些,便唤声:“阿越,阿越

    ……”

    好几声呼唤,嚷得秦越口干舌燥。柳长妤朱色的唇瓣便在眼前,此时正张着小嘴,与他平视。

    “长妤,你别闹。”秦越沉沉说道。她若是再这般,他真不定能将那股冲动忍下来。

    然而柳长妤却偏头乖巧,偏生双眼里一派迷茫回道:“我只是想叫叫你。”

    她脸上的妆已卸掉,露出雪白的肌肤,只是那上头仍残留有些许红痕,那一双凤眸因着醉意,陇上一层波光,煞是勾人。

    “行了,我先送你回马车。”

    秦越特意择了一条无人的小道,免得叫路人发觉了两人,于柳长妤的名誉也不得好处。

    大白日的,他怀里还搂着一个柳长妤,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柳长妤磨着他脖子道,痴痴又笑道:“你要送我回府?”

    “嗯。”不送她回去,他哪里放得下心来。

    柳长妤又用脸在他脖子里磨蹭,“好呀。”语气是说不出的欢喜。

    “你要亲自送我到府哦。”不得不说,喝醉了的柳长妤,连胆子都大了许多。她有重复了这句话,要听秦越肯定的回复,只不过她这话并未得到秦越的回应,柳长妤不满地揪他耳朵,还坏心眼地咬

    了他耳朵一口,“秦越,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秦越的耳根微微红,他喉结滚动,在柳长妤侧过脸时,倾身吻上了她娇嫩的唇瓣。

    他将她的身子高高抬起,几乎是与自己相平的,便于自己吻她。

    因着喝了茱萸酒,柳长妤唇齿间浸着酒味,这酒含着甜味,秦越想,定是他从未品的那种美酒。

    他轻轻吻了她几下,心满意足。

    柳长妤却勾着他脖子,一副呆愣茫然。她脸上晕着绯红,一双醉眼朦胧,望着秦越时目光如痴如醉。

    半晌之后,她才惊道:“你偷亲我!”似有指责的味道。

    秦越却挑眉发问:“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应是我先亲你才是。”柳长妤不满地直哼哼,她用力起身,便扑向了秦越的双唇,一口咬了下去。

    力道有些大了,她的牙齿径直嗑到了秦越的牙齿,这下撞得生疼生疼的,她呜咽了一声。

    “很疼?”

    秦越看她双手捂住嘴唇,不禁关切多问了一句。

    柳长妤皱眉回道:“疼。”

    “让我瞧瞧。”

    “唔。”

    在柳长妤放开捂住唇的手的那一刹,她的唇瓣再度被秦越所覆上。

    他的吻向来是温柔的,里面满含情意。他温热的唇瓣磨蹭着她的,舌尖轻轻拭过柳长妤的牙齿,有安抚的奇异效果。

    温柔的一吻罢了,秦越勾唇笑问:“可还疼?”

    柳长妤小声沉吟,头摆的如拨浪鼓道:“不疼了,不疼了。”唇齿间还留有甜丝丝,这样甜蜜的疼痛,她可再多经受不住了。

    “我想你还疼着,这还不够。”

    与这话一同落下的,还有秦越的吻。

    秦越为着理由,却又吻了柳长妤一遍,直到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才放过了她。

    一吻过后,柳长妤满面飞红,她将头埋在他胸前,再不说话了。

    秦越这般的架势,柳长妤是熬不住的,只管半刻后,她便直接弃械投降。

    有好听的笑声自秦越的胸腔传出,他未多话,双手便拥紧了怀里的宝贝,大步走向汾阳王府的马车。

    丹胭在车上侯了半个时辰,乍看秦越走来,未反应过来愣住了。然再一看,发觉秦越怀中还抱着一人,丹胭再仔细瞧看,这人身着的不正是自家郡主的衣裳吗?

    她大吃一惊,为何郡主是由着将军抱着回来的?

    天,莫非这一路上全叫人看了去吧?这回府之后,他究竟该如何向王爷王妃交代?

    “秦,秦大人……”丹胭惊慌失措,她连忙走上前福礼道:“奴婢见过秦大人。”

    瞧见她惊恐的模样,秦越知晓她心里在担忧何事,便有意解释道:“我来时未叫人看见,你且将郡主带回府,她是沾了酒,喝醉了。”

    丹胭后怕似的大松口气。未被人察觉便好,她也不必太过忧心。

    可当丹胭望着窝在秦越怀里一动不动地自家郡主,一时间又犯了难。

    最后她是无奈地开口恳求道:“秦大人,可否请您安置我家郡主,在马车上?”仅凭她与马夫,皆不敢随意触碰郡主的。更何况能见到郡主如今乖顺的一面,还是地、赖在秦将军怀中,丹胭可真的是不知说何话才好。她真盼着,郡主与将军的婚事早日定下来。不若这外出相见都要担惊受怕

    的,惟恐被人瞧见了。

    “嗯。”

    秦越点头应下,他翻身上了马车,轻手轻脚地便将柳长妤轻手轻脚地放躺在软垫里。

    当他再抬脚要翻身下马车,脚底还未一转,衣角便被柳长妤抬手拉住了。

    “长妤?”

    柳长妤虽醒来,可她凤眸里仍溢满了茫然,她伸手紧紧攥着,凭靠着自己模糊的意识,她告诉自己,她不愿见秦越就此离开……她不愿意。

    她想他留在自己身边。

    柳长妤沙哑着嗓子开口,此时她已有较为清晰的意识,“秦越,你应了我,要亲自送我到府上的。”

    她想他陪着自己,一直在王府再离开。

    秦越探出手指在她脸上一擦,将那残留的红痕擦拭去。柳长妤的唇瓣留有红肿,那是他所留下的,看到这处,秦越的眼眸微暗。

    柳长妤的脸颊便在他指尖下磨着,她眯起眼如舒适一般道:“你应了我的,不准你反悔。”

    “好,不反悔。”

    秦越又倾身靠向车厢壁,他高大的身子蜷在窄小的车厢内,显得有些滑稽。然而柳长妤却不介怀,她爬起身,便要向他而去。

    马车外丹胭视未听清二人的谈话,只隔着车帘问道:“郡主,可是要即时回府?”

    “回吧。”

    柳长妤又幽幽补道,“从侧门回府。”她这一副模样,可走不了正门。

    “好。”

    丹胭应下后,又回身向车厢里多看了一眼,只是有车帘遮盖,并不能看到里头。她只是知道,秦将军并未从马车里出来,想来是应承下,要送郡主回府了。

    她转过身,吩咐车夫道:“小马,往侧门走。”

    “好嘞。”

    马车便驶动了。

    车厢内,柳长妤直起身,她双眼一眨不眨地凝在秦越面上,只见秦越勾起一道笑容,他缓缓摊开双臂,作出一道迎她入怀的姿势。

    柳长妤便身子一软,朝他那方倒靠而去,身子稳稳地落于他怀抱,她又顺势将头窝在他脸侧,如此过后便满足的一笑。

    秦越曲起手臂,环住了她。

    其实柳长妤之所以拉住他,是因为她有些困顿,想秦越陪在自己身边,好暂且歇息片刻。

    手心揪着他的衣襟,柳长妤合起了眼。

    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这边柳长妤安安稳稳地浅眠,秦越便拥着她,当了一回她的睡枕。

    一路无话,只有柳长妤浅浅的呼吸声。

    待马车停时,秦越摇了摇柳长妤的身子,唤醒了她,“长妤,已经到王府了。”

    柳长妤却将从睡梦中转醒,她摆着头磨蹭他道:“秦越,让我再多睡一会儿。”边还探手搂紧了秦越的腰。

    秦越却伸出手,捏了捏她柔软的侧脸,“快起来,已经到了,你醉了需得回府歇息。”

    就她这浑身酒气的,秦越真想她早些回府,好好换一身去味。

    “知道了。”

    柳长妤无奈地从他怀中走出,秦越动了动筋骨,被柳长妤枕了一路,此时手臂架不住的酸疼,他先掀开车帘翻身下了车,而后伸出手臂作势要搀扶柳长妤下来。

    柳长妤歪歪倒倒地走出马车厢,秦越看她这副模样,又不放心,便搂着她侧腰,将她一把带了下来。

    复又抬手拍了拍她头顶,“回去先喝一碗醒酒汤,好好睡下,记着了吗?”

    秦越虽是与柳长妤说的,却一边嘱咐丹胭,要好生照顾郡主。

    柳长妤咬唇回道:“好了,我走了。”

    “嗯。”

    秦越与她作别,转身便背向而行,走了几步,却听身后有声音呼唤他,“秦越。”

    待他再一回首,却是柳长妤颤颤巍巍地奔向他来,那身子因着不稳,走了半路便崴了脚。秦越走至她面前,蹲下道:“你为何不回府?”

    “我……”柳长妤委屈地抬眼,她脚腕正疼着呢,便扁嘴道:“我还想找你。”她忘了有事要与秦越说呢。

    秦越叹了一口气,背对着柳长妤蹲下,将自己脊背展露与她道:“你上来。”她真是让人无法放心,非得亲自送回去才可。

    “秦越,你真好。”

    柳长妤只一倾身,便伏趴在了秦越背上,她双手搂紧他的脖子,笑得凤眸都弯成了月。

    秦越双手握着她的大腿,将她稳稳地抬起,柳长妤便就趴在他身后,声音随他走路还起伏:“这几日太后宣了我入宫,你应当知晓的。”

    “长妤,陛下似乎仍有意选你为后。”

    柳长妤是想告知秦越,自己在太后那似失了看好,入宫之事许是已无大碍了。谁知道秦越却回了这么一句,当下便令柳长妤僵硬了身子。

    “他,为何?”柳长妤不明白魏源对自己的执着之意。

    秦越也摇头,他感到柳长妤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这便已足够了,“只是陛下说过,你是最适合之人。”

    柳长妤噤声道:“你也认为,我最适合吗?”

    “嗯……”秦越暗暗应道,这一回应直叫柳长妤收紧了手臂。秦越曾一度想过,柳长妤是最适合坐上那位子的,且那时候柳长妤一心所恋着的是当今圣上。只是这回,她欢喜的是自己,即便柳长妤再适合为后,秦越都不会让步,“不

    ,我不认为。”

    柳长妤僵着的脸,顿而便柔和浅笑。她蹭了蹭秦越的后颈,又轻轻吻了一口,甜甜喊道:“阿越,你要护好我。”绝不能让她落入他人手心了。

    她又探头到秦越的肩侧,唇齿间的热气便呼在了秦越的耳边,将那处染红了透。

    “你要老实点。”秦越嘴唇绷紧。

    柳长妤咯咯笑道:“好啊,那你再说说,都还有谁合适了?”

    若能选出一位合适的人选,那柳长妤落选的可能便极大了。

    “你不定是最合适的,”

    秦越咳咳镇定道:“这燕京还有谢家小姐,姜太傅之女,姜小姐,沈家那位大小姐,且李小姐,平南侯府大小姐,皆为合适的人选。”

    柳长妤笑着回应他。

    只听他又沉吟低声道:“不会只你是最合适的。那位子总会选出一人坐上去的,但那人绝非是你。”

    柳长妤唇角挂着笑,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唇瓣碰触了他的耳朵,以此作了回应。靠在秦越的背上,她很想入眠,那样的话,梦境定是美好的。

    秦越说得对,总有一日会坐上那位子的人,绝非是她。

    ……

    却说柳长妤到府内,被丹胭硬逼着喝了好大一碗醒酒汤,便又按回床榻,不得不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时,已记不太清喝醉后发生了何事,脑子里只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自己与秦越的谈话。

    她想,自己应是没出太大的窘事。

    时至近中秋,薛家派人前来王府,想请柳长妤前去薛家用膳,王爷欣然应许下了。王妃听说了此事后,便命廖妈妈备了礼,托给柳长妤一同带去。

    里头有送与薛老太爷与薛老夫人的补品,还有送与薛家大爷,夫人的礼物,最后王妃还亲自织了几件孩子的衣物,送与林氏的一双儿女。

    柳长妤亲自领着礼品上了薛家,前来迎她的依旧是薛大夫人。

    她笑着拉过柳长妤的手,慈爱道:“祈阳,明儿便是中秋了,我们薛家啊,可是盼着你来过个团圆佳节,只可惜中秋节你定是要与你父王,母妃同过了。”

    “今日前来,能见到舅母,我很高兴了。”柳长妤回笑。

    薛大夫人同样笑道:“可不是,舅母也高兴,早中秋一天亦无碍事,我们薛家便当作中秋过了。你今日便就留着用过了晚膳,再回王府吧。”

    现下才仅是上午,薛大夫人是想留柳长妤在薛家呆上一天呢。

    柳长妤微微打趣道:“舅母不嫌我多蹭两顿饭便好。”

    “哪里会呢。”

    两人说笑间,薛大夫人领着柳长妤入了正堂,里头正坐着薛老夫人,还有仅与柳长妤有过几面之缘的林氏。

    薛老夫人见到柳长妤可是欢喜的不行,薛大夫人便由着她将柳长妤拉到身侧坐下,“祈阳啊,老身可有些时日未见过你了,你母妃人可还好?”

    薛老夫人每每见到如花娇美的柳长妤,便会想起当年的大薛氏,仍是如现在这般如花美眷,眼底便有些湿润了。

    柳长妤将薛老夫人的动容看在心里,想多劝慰她,便有心道:“母妃她再未染过病,近来还常常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老夫人一听,心里头就宽慰了,那日大薛氏忌日时,薛老夫人见过小薛氏一面,那时小薛氏看似气色好多。

    薛老夫人只盼着自己女儿能健健康康的,小薛氏不能再像大薛氏那样。

    两人说完,薛大夫人便向柳长妤介绍林氏,“祈阳,这位便是你表嫂,你瞧那小丫头,她就是来来。”

    “表嫂好。”柳长妤向林氏微笑。

    林氏面容素雅,系为恬静的女子,她笑时如兰花般静雅。此时她坐于位中,怀中还抱着一位女婴,想必便是她与薛彦南的女儿,薛可悦,小名是来来。

    柳长妤最是好奇小孩儿,她便走去,见来来在林氏怀中向自己招着小手,忍不住笑着捉住她的小手掌,“表嫂,你女儿可真可爱,又又也是的。”

    林氏得了一双儿女,刚好凑了个好字,可谓是好运气。

    “祈阳,其实来来与又又皆是闹腾的性子,只是你来时,装作乖巧罢了。”林氏见来来与柳长妤玩得不亦乐乎,面露浅笑。

    “莫非是来来与又又都喜欢我?”

    薛老夫人先笑了出声:“那可不,俩小孩都喜欢着你呢。”

    薛大夫人跟着补道:“你可是不知道,又又他时常惦记着要见表姑姑呢。”

    “又又那孩子皮,除了他爹,我还从未见他对谁如此服帖的。”林氏淡淡一笑,薛又又除却薛家的人,最喜欢的便是柳长妤了。

    柳长妤唇角一勾,“表嫂,您可真是抬举我了。”

    林氏却打趣她道:“哪里的事,我这说的可是实话,瞧你如此喜爱小孩子的,又与小孩子相处的如此好。”

    柳长妤抬手捏捏来来的小手,“那是我们来来喜欢表姑姑,对不对呀,来来?”

    窝在林氏怀里的小女娃,自然是听不懂柳长妤的话的,她只咯咯笑了出声。林氏突然一问道:“祈阳可是来年便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