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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眼不见为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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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躺了一天,又喝了几碗黑乎乎的汤药,秦栀也终于下了床。

    好好地解决了一番肚子里的存货,连后腰都没那么疼了。

    穿上甲字卫带来的新衣服,颜色虽还是素净的,但边角却刺绣精美,极其衬这日子,因为新年即将到了。

    营地的新年其实很热闹,除了换班值守的兵将之外,其他人都在营地里忙活。

    炊事营也会在新年的时候做出一年之中最美味的食物来,酒水也会开放给兵士,虽然不至于喝个痛快,但也足够解馋了。

    这外面比平时的新年时期还要热闹,听着外面的动静,秦栀却觉得好像是因为别的事儿,并非是因为新年。

    将长发拢起来,秦栀缓步的朝着帐门的方向走,元极一大早就离开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除了接应的甲字卫外,他今早倒是说山里的鹰机和甲字卫回来一部分了,但乔姬和萧四禾却没有回来。

    秦栀担心乔姬,没有消息回来,她始终觉得心里不安似得。

    打开帐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明媚的阳光,温度适中,大魏南方的新年还是很舒适的。

    门口有甲字卫守着,看着秦栀走出来,其中一人便快步的离开了。另一个跟在她身后,好像害怕她会跌倒,所以时时刻刻盯着她。

    朝着声音最嘈杂的地方走过去,军帐环绕,但依稀的,秦栀瞧见了些什么。

    黑色的铁架,高度超过了军帐,所以她才会看到。

    随着从军帐间走出来,那高高的东西也进入视线当中,秦栀一边仰头一边睁大眼睛,这是变形金刚么?

    粗壮的铁架十分坚固,每一条铁架都十分粗壮,巧妙的搭建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特别大的犹如燕子的形状。

    这‘燕子’上都是碎木和枝叶泥土,还有一些布条,很脏,像是刚从山里挖出来的似得。

    如此庞大,人在它面前真是不值一提。

    看着这形状,秦栀忽然想起来,这应该就是元极所说的血燕散花。

    原来,这名字是这么回事儿,外形像燕子,但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被它绞在里面,都会变成碎片,还真是散花一般。

    这么大一个东西,到底是怎么进山的?

    眼下,这营地的兵将都在围着它转,而甲字卫和鹰机则都上到了这血燕的上头,看起来正在搬弄着什么。

    “你怎么出来了?”淡漠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秦栀转头看过去,正是元极。

    他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这就是天机甲的血燕散花?真是威武。”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玩意原来这么大。

    “昨晚刚刚运回来,太过硕大,不利于搬运。”元极微微颌首,随后也看过去,他们一群人站在这儿,却好像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闻言,秦栀抿了抿唇,随后看向元极,“那么,我想请问世子爷,当初,这玩意儿是怎么运进山里去的?”这么大,想悄悄地进山也根本不可能。

    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元极缓缓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聪明的秦小姐,你就没想过,这东西能拆开搬运么?”

    眨眼,秦栀双臂环胸,一边歪头把他的手甩下去,“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的确可以这样。”应该说,是她再一次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这回再看那上头的鹰机和甲字卫,想来他们眼下应该是想要把它重新拆卸下来。

    “机括类的武器,都能拆卸,只不过有的很简单,但有的就复杂了。如同这血燕散花,最初是由天机甲的暗器匠师葛庐先生造出来的,迄今已有百年的历史。葛庐先生去世后,就再也无人能复制的出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研究,终于成功了。”元极淡声的说着,介绍着这血燕散花的由来。

    “不过那天在山里的动静可是很大,应该不止有这一台吧。”那天可是四面八方,很吓人。

    “血燕散花威力很大,不过也有缺点,就是只开不收。一旦开启,想要把它们收回来却是不易。所以,数个都掉进了江里。”元极说着,显然对于此缺点也不是很满意。

    “看来为了杀柴廷南和公冶峥,你真是下了本钱了。不过,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公冶峥怕水,秦栀是知道的。但,依据他的脾性,也难保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这里面的都是碎尸;掉进江里的,就不知道了。无需焦急,他们有没有死,很快就会查到的。”元极倒是不急,此次也不只是为了杀这两个人,还是为了测试这些新造出来的血燕散花。

    点点头,继续仰头看着在血燕上头忙碌的鹰机和甲字卫,平时各个看起来都能抵千军万马似得,但眼下在这巨物之上,却显得如此渺小,手上做的也很吃力。

    蓦地,一个甲字卫快速的跑了过来,走至元极面前一米开外处停下,“主子,萧公子回来了。”

    闻言,秦栀随即朝着营地入口的方向看过去,虽距离远,但也瞧见了一行人的身影,萧四禾和乔姬,以及数个鹰机从外面走了回来。

    看着乔姬完好无损,秦栀也终于放下了心来,挪动了几步,他们已经走近了。

    “小栀。”看到秦栀,乔姬加快了脚步,她只是衣服有些脏,倒是再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了。

    “你没事就好。”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的确是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他中毒了。”乔姬摇摇头,随后看了一眼萧四禾。

    萧四禾没了往日风采,不过随着秦栀看过来,他倒是十分潇洒的一笑,就是脸色有些苍白。

    “萧公子可还好?”看他这状态,的确像是受了重创。

    “让秦小姐担心了,在下还好,所幸随身携带着解毒之物,幸甚幸甚。”萧公子拱手作揖,风姿倒是不改。

    元极看了一眼秦栀,随后便与萧四禾离开了,边走,萧四禾边说着什么,但听不清楚。

    “我们在葫芦山上看到了被这血燕散花攻击过的地方,惨不忍睹。树木和石头的碎屑还有人的碎片,简直所向披靡。”乔姬和秦栀往回走,她一边说道。

    “当时始终没瞧见你和萧四禾的影子,我还以为你们、、、。不过幸好,你没事。”缓慢的前行,秦栀一边看向乔姬,她除了有些脏和疲乏之态外,都很好。

    “是萧公子,当时太黑了,他也没看清,树上盘绕着一些藤蔓,碰到了他的手。然后他就倒下了,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乔姬说着,想想当时的情形,她如今还是觉得惊险无比。

    说话间,两个人回了大帐,秦栀找出来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她,“先清洗一下吧,后日便是新年,我看咱们今年的新年怕是就得在这军营度过了。”

    “在哪儿都无所谓,不过好好歇歇是真的。我看你走路都不敢太用劲儿,是不是又受伤了?”她脑门儿上就有伤。

    “嗯,伤在了后腰,具体什么模样我也没瞧见,反正是缝了几针。我现在全身上下,就没有完好之处,想想也是不平凡,若延续这种受伤的频率,我这身体估计到时就没法儿看了。”坐在床边,秦栀轻声的说着。这些话她也没在元极面前说过,虽然她不是很在意这些,可如今算算,这频率也未免太高了些。

    “我给你看看?”乔姬拿着衣服走过来,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应当是伤的很重。

    “不用管我,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叫人送些热水进来,你好好洗一洗。”站起身,秦栀拍了拍她的手,随后缓缓地走出大帐。、

    小兵很快送来了热水,乔姬也不由得身体一松,天知道她在山里待了这么多天,身上都是什么气味儿。

    “安心洗吧,我就在外面。”这营地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她独自在这儿洗澡,若是外面没有人给她守着,估计她洗不安生。

    阳光很好,营地的兵士也在来来往往的,看着他们忙碌,就知道新年那天这里会有多热闹。

    双臂环胸,秦栀静静地看着一边晒着太阳,真是舒服。

    别的不说,今天这天气是真的好,山里那大雨小雨不断连绵的日子,好像过去很久了似得。

    蓦地,银白的挺拔身影从军帐间出现,看见他,秦栀便不由得眯起眼睛,他若一直保持这个冷漠的样子,每天时不时的看上一眼的话,真是赏心悦目,心情也会很快变好。

    走过来,元极站在她面前,正好挡住了阳光,“咱们即刻启程,这里距离小舟城最近,还是回那里,如何?”

    “为什么?”忽然间的就说启程离开这儿,秦栀反倒不解了。

    “因为新年。你总不会想在这里过年吧?”元极如是道。

    “在军营过年也不稀奇啊,我之前和元烁就数次在营地里过年,很热闹的。”这又有什么可排斥的。

    “吃不好,休息不好,而且你身上的伤在这里处理的太过草率。再说,我并没有兴趣在这里看一群男人如何过年。”元极淡淡的说着,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很嫌弃在这里过年似得。

    看着他,秦栀缓缓地点头,“你说的如此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好吧,那么便收拾一下启程吧。”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元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两颗星星,在亮。

    “刚刚萧四禾给你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尽管萧四禾中毒了,不过他的确很敬业。

    “在北江的下游找到了数具尸体,但没有公冶峥,也没有柴廷南。”他放下手,说起这个时,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公冶峥不会水,他落水的话,我不认为他能毫发无伤。柴廷南、、、凭她的心性,不到万不得已,应该是不会选择跳水逃生。”秦栀微微摇头,这两个人莫不是真的都躲过了血燕散花的袭击?不过即便跳水,也未必完好无损,连元极都受伤了,更何况他们。

    “若是死了,总会能找到尸体。若是没死,也很快便会查出来。无需焦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元极也在等待,当然了,他希望能收到好消息。尤其是那个公冶峥,觊觎他不该妄想的,找死。

    乔姬洗完了澡,便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就是一些衣服罢了,还有她当时放在秦栀身上的一些东西。都跟随她很多年了,留在身边是个念想。

    收拾完毕,甲字卫便过来通知了,两个人走出大帐,朝着营地的前方而去。

    那硕大的血燕散花还停放在那儿,上面的‘翅膀’已经被卸下来了,看着相当沉重了,想要把它们全部卸下来,也需要时间。

    队伍已整顿好,还有一辆马车,是为秦栀准备的。

    和乔姬上了马车,秦栀便直接躺在了铺着被子的车板上,这后腰啊,得一直保持着挺直的状态,不然便开始疼,牵扯着她其他部位也跟着疼了起来。

    乔姬在一旁看着她,也不由得叹气,“你这是遭的什么罪,三番两次的这样,安慰你的话我都想不出来了。”

    “不用安慰,帮我擦药就行。这两天元极帮我擦药,很不方便,营地里又没其他女人。我又不好问他自己的后背伤成什么样子,你给我看看吧。”侧身躺在那儿,秦栀一边说道。

    乔姬叹着气,边动手解开她的衣服,掀起中衣,她后背进入视线当中。

    连连摇头,“你好像被谁揍了一顿似得,虽说没有破开的地方,可是这青青紫紫的,看着还真瘆人。”

    “但总的来说,我的命还是挺大的。在水里被那些乱石断树撞得,内脏没破已是大幸。”任她查看,随着她用手按压几个地方,皮肉还是很疼。

    “依我看,以后这种事儿你少跟着,太危险了,根本不是你应该做的。”放下她的衣服,乔姬一边道。这是她真心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虽说是有些危险,不过也还好,最起码她没有丢掉性命。

    队伍走的并不快,而且上了官道之后路很平坦,秦栀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都睡着了。

    时至半夜,队伍进了小舟城,径直的朝着城郊的山庄而去。

    队伍直接进入了山庄,随后缓缓地停下。

    乔姬扶着秦栀从马车里走出来,即便深夜,但这山庄却灯火通明。

    一行人等候在前面,随着元极下马,驻守在这山庄的天字卫快速的走了过去。

    瞧了那边一眼,秦栀不感兴趣,被乔姬扶着,缓步的朝着不远处的小楼走去。

    小楼早已收拾一新,似乎因着新年,这小楼里也洒扫一新,之前她和乔姬住在这儿,可不是这样的。

    “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乔姬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随后将包裹放下,动作利落。

    “我没事儿,就是躺的时间久了,腰背发酸。”说着,秦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挺直了腰背,这样舒服多了。

    “我给你换药吧,然后吃些东西去休息。”乔姬将包裹打开,里面是药膏,有擦在她伤处的,还有擦在淤青处的。

    “这些药先别用了,山庄里有大夫,叫他过来再看看。”蓦地,元极的声音传来,乔姬拧罐子的动作一顿。

    看着走进来的人,秦栀叹口气,“我倒是不累,睡了一整天。不过,你确定别人也一样么?可以等明天再看,我还好。”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儿,很舒服。

    “别人累不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你上楼去,大夫一会儿就会过来。”元极的语气很是无情,听得秦栀也很无语。

    点点头,“好吧,谨遵世子爷命令。”话落,她转身缓缓的朝着楼上走,无需别人带路,她在这儿住了好几天呢,熟门熟路。

    上了楼,秦栀坐在了床边,其实元极说的也没错,过年还是要在这里比较好,毕竟这里很舒服。

    营地一切从简,尽管看得出守将尽量的将最好的都奉献出来了,但军营的条件,秦栀还是了解的。

    乔姬上楼来,将干净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她们俩那时在这里住,衣服都放在这儿,没人移动过。

    “世子爷安排的还真是贴心,我还本想找出几个缺点来,好让你参考参考。但谁知,我找不出来。”男人嘛,在乔姬看来,没有一个好东西。但元极暂时来说,真的没缺点。

    秦栀不由得笑,“那你继续观察,找到了缺点,赶紧告诉我。”他的缺点,她在以前都见过了。现在更可能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所以已查看不出缺点来了。

    感情使人丧失理智,她已深深感觉到这话说的极为有道理。

    很快的,大夫便上楼来了,她前段时间住在这里时并没有见过他们,显然是刚刚来的。

    一共三个人,都年岁很大了,各自背着药箱,却都穿着劲装。

    任他们检查,秦栀侧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似得。

    不过这三个老大夫的确要比营地里的军医要更仔细的多,检查了好一会儿,他们便退下了,又是什么都没说,和在王府的那次一样。

    他们自是直接向元极禀报去了,似乎她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并没有权利了解。

    乔姬帮她换了衣服,秦栀便让她去休息了。

    不料想,乔姬很快又上来了,手上捧着一个硕大的包裹,依据那形状,秦栀便第一时间猜到了是什么,密信。

    “真成,刚刚回来,这些东西就送来了。无时无刻不再追赶,我都同情元极了。”接过来,秦栀一边解开包裹,所有的密信都摆在里面,摆的方方正正的。

    “那三个大夫和世子爷都不在,恰好甲字卫送进来,我就给送上来了。”乔姬耸耸肩,最后看了秦栀一眼,她便离开了。

    将黄色封皮的密信拿出来,秦栀数了数,居然多达五十多封,数目真是够惊人的。

    按照封皮上标示的日期,拿出最早的一封密信,抽出来,开始看。

    盘膝坐着,脊背挺直,她这坐姿如同学生,端端正正。

    也不知过去多久,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听到声音,秦栀抬头看了一眼。

    本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但谁想到这一眼就把她吓了一跳。

    那个走进来的人已经沐浴过了,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捆绑在脑后,和他以往的模样大不相同。

    但更让她觉得‘触目惊心’的是他穿的衣服,他只穿着中衣,外面随意罩了一件外袍。

    随着他走进来后,他动手把外袍脱了下去,只余中衣,然后走了过来。

    看着他走近,秦栀条件反射的身体向后,视线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中衣料子是不错,但是有点透。

    她都瞧见了他右侧大腿根部包扎着的白色纱布,大概缠绕了好几圈,才如此显眼。

    走过来,元极将那些密信整理了一下,随后拿起那叠外皮赤红色的密信开始查看。

    歪头看着他,秦栀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穿着这样一身,又跑到她的房间她的床上来坐着,打算勾引她么?

    “你今晚要在这儿睡?”她问,很认真。

    “我刚刚重新缝合了伤口,等着吃药呢。”元极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

    秦栀缓慢的点点头,看他这样子,好像说的是真的。

    继续看手上的信,秦栀不时的扭头看一眼身边的人,他也盘膝坐在那儿,因为距离近,所以,某些能看的不能看的,只要她想看,就都看得到。

    两个人都不说话,元极处理那些密信的速度要更快,而且各自分类摆放,有的则在信纸的边缘折了一下,像是做了记号。

    看着看着,秦栀放下手里的信,随后再次扭头看向身边的人,视线不由自主的下滑,她也在同时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随后,她伸手把薄被扯过来,强硬的直接盖在了元极的下半身。

    嗯,这样好,挡上了,她也就不用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