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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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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怎么突然会来学校。”陪陈时谧去水果店挑了盒车厘子, 只一会就等来电话说漆维他妈请吃饭。

    贺闵真无不好奇的问。

    漆维盯着手机,“不知道。”

    贺闵真感到无趣的扯了扯唇。

    不过他们这伙人里, 家长请吃饭不是头一回。

    初中时陈时璟和陈时谧爸妈天天轮流来接孩子,车上放的都是两人爷奶备的吃的,见者有份。后来两人大了, 为了培养他们独立自主, 接送的也就少了。

    漆维爸妈对他们父母都有了解,杨雨彤身处电视台因为工作关系还接触过几次。

    少年中邓光翊杨潇他们是心眼大不拘小节, 陈时璟他们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和家里打电话说了声后聚在一起用餐也不觉得尴尬。

    毕竟从认识起,漆维家大人很少时间在家里,顾诗没来的时候就他们兄妹, 他家就成了他们集合的据地。

    一年接一年, 杨雨彤回来碰到几次, 对他们态度热情和蔼, 和家里大人没区别。

    一放假难免想放纵。

    饭桌上杨雨彤让他们点吃的,想要什么和服务员说。

    杨潇嬉皮笑脸的问:“阿姨, 能喝酒吗。”

    本来他们还打算今晚在外面吃烧烤, 顺便喝点酒以慰自己辛苦读书一年。

    杨雨彤笑脸以对,故意问他,“什么酒,啤酒还是白酒?”在许多大人眼里他们既是即将成人的年轻人, 又还是需要被管制的孩子。

    但与其放任他们在外面胡来, 都不如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

    “嘿嘿嘿, 还是啤酒吧,要喝白酒喝醉了回家我就惨了。”

    “你们呢?”杨雨彤看向陈时璟他们。

    男生们表示无所谓都行,杨雨彤就让服务员拿酒来,给顾诗等人点了果汁。

    “先说好,适可而止,不许贪杯。”

    她看向儿子,漆维不知是不是故意选了顾诗身旁的位置,他的所作所为让人看着生不起半点反感,态度自然的令人觉得他们之间相处本来就那样。

    “妈,你不吃啊?”漆露叫她,给她夹了一块肉放碗里。

    杨雨彤回过神来,对上漆露疑惑的眼神,露出欣慰的笑容,“突然发现再过几年你们就是成年人了。”

    漆露:“总要长大的啊。”

    杨雨彤拿起筷子吃菜,“是啊,大到有些心思我都看不透。”

    漆露:“???”

    吃完饭天色已晚,杨雨彤准备送他们回家。

    然而到底人多坐不下,其他人都表示要自己坐车回去,让她不要麻烦了。

    少年们各自打完招呼拦车回家,漆维等他们走后才上了杨雨彤的车。

    漆露熟练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上去,杨雨彤通过内后视镜看向后排,漆维等顾诗坐好后才上来,这放在平时她根本不会多想。

    车窗降下来,夜晚外面的城市华灯明亮,整个车中没人说话,杨雨彤在默默开着车。

    漆露戴上耳机听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后排漆维拿出手机给顾诗分享群里发的新鲜事,两人头凑的很近。

    视频的音乐声响起,漆维点评,“傻了吧唧。”

    顾诗觉得拍这些小视频的人都好有才。

    她一笑让人觉得又甜又暖,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会说话的看着你。

    “挺好的啊,可以拍的玩一下。”

    他今晚沾了点酒,喝的不多,连微醺都算不上,面对她的笑却有点醉了。

    于是漆维毫无原则的回道:“无所谓。随你喜欢。”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却处处透着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亲密。

    时至晚上十点。

    轮胎转过弯,驶入车库,杨雨彤坐在驾驶位上没动。

    “顾诗和漆露你们进家里,漆维你眼神好,过来帮我找找发`票。”

    女生已经下车,关怀的问:“彤阿姨要帮忙吗?”

    杨雨彤钻到窗外,“没事,让漆维帮我就好了,快上去吧。洗个澡睡个好觉。”

    顾诗被她柔和的眼神安抚,最后看一眼去到副驾驶的漆维,跟着漆露先进屋。

    等车库里只有他们两人,杨雨彤才转过来对漆维道:“不用找了,没有什么发`票。”

    她此刻认认真真打量对面男生,不可否认对于儿子的成长她是骄傲又满意的。

    自从他年纪渐长,漆维再也不是她会担心的那类孩子,他拥有同龄人中超强的理智,自律又克制,优秀早已经是周围亲朋好友甚至但凡见过他的人夸他的真实名词。

    可是……

    她没预料到这样他会让她再次不放心。

    从杨雨彤说话起,漆维便停下手,脸上没有丝毫诧异。

    他冷静的看过来,一言不发,让一肚子话要说的杨雨彤忽然就哑了声音。

    尴尬片刻,她才清了清嗓子,道:“你就没什么瞒着的事想和我说的,是我问还是你自己告诉我。”

    漆维直直的看进她眼中,缓缓的道:“你不是已经看见了。”

    杨雨彤脸色微变,这样的反应让男生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他毫不意外,口吻平淡至极,“你应该早就察觉了,所以今天特意招呼不打就来学校堵人,就是想验证是不是真的吧。”

    漆维嘲弄的勾起唇角。

    杨雨彤惊讶他的敏锐,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沉,似是苦恼的捂住额头,带着些许挫败的道:“你早恋什么?就算你早恋干吗带上顾诗?”

    那女孩子,不得不说顾睿和江一梦将她教养的很好。

    知书达礼,做什么都有一套原则,也不和别人争什么,就那么安安静静的。

    杨雨彤心情堪称复杂,在事业上精明能干的她面对男生冷淡的态度,也直接摊着手道:“我知道现在社会不一样,同样我自认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家长。可是漆维,我告诉你,你想过你们的未来吗?你招惹她,她的未来你承担的起吗?”

    她声声质问,直至尖锐的声音让男生微微皱眉,“为什么承担不起。”

    杨雨彤:“你有什么能力承担?你知道像你这个年纪冲动恋爱的人有多少吗,之后结果是怎样?你能保证不影响到彼此,你能保证自己对她喜欢多久?假如你真的喜欢为什么就等不及再高中毕业以后再和顾诗在一起?”

    她说完常常舒出一口气,冷静一下,又怕自己这样的态度伤到儿子。

    年轻人还不定性,谁能保证没有意外?她也是过来人,知道少年时期碰到的人总是令人心动,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许就在此,可是同样的,美好总伴随着伤痛。孩子可以不懂,当妈的不能不懂。

    “你好好想想,我不是逼你分手,或许你们能退一步,继续做朋友?等毕业感情还在还愿意在一起,我一定乐见其成。”

    “不可能。”

    杨雨彤:“……”

    被瞪视的漆维一脸的无动于衷。

    “你一定要这样?”

    “……”

    杨雨彤:“那我去找顾诗。”

    “不需要。”他脸色一秒变沉。

    漆维漠然的正视她,“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替人做决定。”

    杨雨彤因他眼中的隐忍而愣住。“我……”

    漆维打断她,干脆利落的道:“我不会分手。如果你找我想说的只有这个,我们不用再说下去。”

    杨雨彤嘴张了又合上,反复几次。

    她被男生触目惊心的眼神震住,那里浓烈的感情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如果你把我想象成在家长两三句话逼迫威胁下就会妥协退让的懦夫,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那些废物。”

    “我负责她的未来。”

    留下如雷贯耳的话语,他坚定决绝的关车门离开,让杨雨彤在车里发呆许久。

    她头一次发现,孩子的成长是不受控制的,甚至,她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到他。

    房间里,顾诗凝神听着楼梯上的声音,直到男生脚步渐近,她飞快的打开门。

    漆维站住,“怎么没睡。”

    顾诗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情绪一秒变幻,瞥一眼墙上的钟,回道:“十一点都不到,还早呢。”

    虽然她有早睡的习惯,可当课业繁忙起来时作业做到一点也是有的,而且明天还不用上课。

    漆维明白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道:“想和我玩么。”

    顾诗:“……”

    大手摸了把她的发顶,漆维拎着书往房里走,“等我洗完澡就来陪你。”

    “好。”

    漆维顿住脚步错愕的回头。

    顾诗满脸柔情的朝他招招手,“小哥哥说话算话,来的时候记得说暗号。”

    “暗号?”漆维流露出兴趣,上楼时满身都是尖刺的气势慢慢消下去。

    关上门顾诗背对着吐出口气,在等待男生的过程里她竟有些紧张。

    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过来自己房间,原本百听不厌的戏曲竟也吸引不了她,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太失魂的样子,顾诗勉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练唱了一段。

    渐渐的心思也沉淀进去,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敲门。

    紧接着手机里弹出他的消息。

    漆维:暗号<今晚和你睡>。

    “……”

    顾诗叹气,不急着开门,敲字回他:错了,才不是这个。

    漆维:刚洗完澡,头发湿的。

    他慢吞吞的输入。

    顾诗没忍住看了消息,顿时心软,无可奈何的下床。门打开的瞬间漆维飞快的挤进来,利落的关门上锁,一头黑发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同他好看的眼睛一样对着她。

    “干吗不把头发弄干再过来。”

    漆维听她软绵绵语气说自己,余光留意地上她打着赤脚,牵着手将人拖到床上去。

    “怕你等不及。”

    顾诗气笑了,“谁!你皮死了。”

    漆维不反驳,和她一样面对面坐在床上,应了声嗯。“是我等不及。”

    顾诗瞬间没脾气,“把头发吹吹,虽然是夏天,也要小心感冒。”她起身把吹风机拿回来,跪坐在男生身后,一手拨弄他的头发,动作轻柔,一手持着风筒对着发丝吹。

    漆维乖乖的任她摆弄,双目微闭,整个过程两人都安静的不说话,房间里流淌着温馨的气氛。

    直到吹干头发,顾诗问他,“阿姨的发`票找到了吗,你上来的时候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弄丢了。”

    风筒消音,漆维掀开眼,语气淡淡,“不是。”

    顾诗眼皮不自觉的开始跳。

    就听他道:“她问我为什么和你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