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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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国盛最近天天被闺女洗脑, 听见钱国成让自己替他还钱，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行！我没有！我不借！”
钱国成被钱国盛的三连击给整懵了, 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 不还钱他们要打死我的。”一听说要被打死, 钱国盛有些手足无措，下意思转头去看钱佳宁。
这次回老家为了避免钱国盛扛不住钱国成的无赖和老太太的眼泪, 钱佳宁在出门前就把钱国盛和李婉珍口袋里的钱掏的干干净净, 连一毛钱都没剩下，彻底断了钱国盛掏钱的念想。面对钱国盛慌乱地眼神，钱佳宁轻笑了一声：“顶多就打几下而已, 那些人不会打死他的, 人家不值当为了他沾上人命官司。”
如今钱佳宁是家里最能能耐的人, 赚钱最多学习最好态度也最强硬, 钱国盛已经啥事都习惯都听闺女的意见了。见钱佳宁说钱国成不会被打死，钱国盛便松了口气，好言好语地劝他弟弟：“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呀？好好和人家说说让他们宽限几天，你去建筑工地搬搬砖啥的也能赚不少。”
钱国成瞪大了眼睛, 用手指着钱国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脑袋没坏掉吧？让我去搬砖？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去？”
老实人钱国盛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有工作呀。”
钱国成被他哥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什么好，拿手点了点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欠他们一百二十块钱赌债, 你帮我去还上。”
钱国盛一听这话也生气了, 态度十分强硬的摇了摇头：“你居然又去赌博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分钱不赚整天不干正事, 这次居然输出去这么多, 我绝对不会替你填这个窟窿。”
钱国成以前打牌顶多输个三块五块的, 过个瘾就收手了。可这回他一开始手气特别旺连续赢了十几块钱，可是没兴奋多长时间就全都输了回去。原本他也打算就这么回家的，可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一个面生的小伙子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居然赢了一百多块，顿时把他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把人家挤下桌自己开始摸牌。这一玩就是一宿加大半天，刚才结账一算，钱国成分别欠三个人三十到五十不等，加起来正好一百二。
钱国成就是一无业游民，别说一百二了，就是十二快他也掏不出来，而对方三人都是镇上有名的混混，他们三个就是故意设局想坑钱国成的钱。对于钱国成家里的状况他们也十分了解，所以故意放跑钱国成，又在后面紧追不放，逼迫他找有钱的哥哥姐姐要钱还账。
钱国成本来想到大哥家的，虽然大哥从来没给过自己钱，大嫂对自己也向来没有好脸色，但毕竟亲妈住那，老太太是不会看着最疼爱的儿子被追债的打死的。
谁知钱国成刚跑到半路就碰到了钱国盛，他原本还窃喜这回省事多了，谁知钱国盛和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不愿意承担这笔赌债。
手拿着铁棍的孙老二朝和自己一起的两个兄弟挤了挤眼睛，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钱国成，我们兄弟给你个机会，赶紧让你家人把钱掏出来这事就算完。要不然我这一棍子下去你估计就得断两根肋骨，到时候可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了。”
钱国成顿时慌了，伸手把钱国盛从车上扯了下来：“你听见没，他要打断我肋骨呢，你赶紧掏钱呀？”
钱国盛叹了口气，把两个口袋都掏了出来：“我没有钱，一分钱都没有。”
钱国成看着钱国盛比脸还干净的口袋，顿时脸都绿了，他转头扯住李婉珍：“钱肯定都在你这，你给我。”
李婉珍打掉他的手，也无所谓的掏出口袋，嗯，不但没有钱，还破了个洞。
“没钱？你们回家怎么会不带钱？”他看着孙老二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顿时又想出了个主意：“借条，哥，你给他写个借条，反正你一个月一百来块钱工资呢，你还钱容易。”
钱国盛心都凉了，他原以为钱国成只是好吃懒做喜欢从自己这里占点小便宜，去没想到他还想让自己背赌债。自己要是答应了这次，那下次他是不就是就敢输两百了？
钱国盛冷了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工资给你还赌债我家里吃什么喝什么？孩子不上学了？”
“那你要看着我被揍？我要是被打了娘可是会哭死的。”钱国成欺负了钱国盛几十年，深知钱国盛的软肋。
钱国盛犹豫了下，可想起女儿这么天整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他还是摇了摇头：“既然你知道你挨揍娘会心疼，那就少做点让娘心疼的事，你赌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娘会哭死。”
钱国成看着钱国盛死咬着不肯松口，顿时着急了，扭头冲着孙老二喊道：“这是我哥，他们两口子是双职工，特别有钱，你们问他们要。不行就把我哥家丫头抓走，我不信我哥不出钱。”
钱国盛一听他让这些混混把佳宁抓走，顿时眼睛都气红了，上前朝着钱国成就打了一个耳光：“你这个畜生。”
钱国成被打的倒退了一步，他捂着脸恶狠狠地看了钱国盛一眼，发疯似的冲了上来：“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把丫头片子给卖了。”
钱佳宁在旁边都看笑了，这钱国成本事没有，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卖自己，也不知有没有那不怕死的敢买。
钱国盛几步上前把坐在车上的钱佳宁挡在了身后，伸出两只手把钱国成架住了：“你敢动我闺女一根毫毛，我和你拼命。”钱家锋也反应过来了，他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抡起拳头砸到了了钱国成身上：“你想卖我姐，我打死你。”
钱家锋的拳在钱佳宁眼里软绵绵的没力道，但是身为一个一米六多的胖小子，这几拳打到钱国成的身上居然把他打退了几步。
钱国成看着小牛犊子一样的侄子，顿时朝钱国盛发起难来：“好呀钱国盛，你不但见死不救还让你儿子打我，你看娘会不会饶了你，我非得让他不认你这个儿子。”
钱国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闭着嘴没有吭声。
钱国成只当他是怕了，不由地松了口气：“这不才一百多块钱嘛？你和我嫂子一个月工资就有两百多，咋越有钱越抠呢。”
“不行，这次一百二，下次就不知道是多少了。”钱国盛老实人也有倔脾气，这次的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咬紧了牙就是不松口。想想自己之前五块十块的都借出去一千多块钱，老婆孩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自己再敢松口，闺女绝对能和自己翻脸。
这大半个月，钱佳宁从早到晚在钱国盛耳边絮叨，大小道理讲了不知多少，各种故事案例就没一个重复的，天天强调大家小家的界限和概念。钱国盛现在已经很清楚明白了，他和老婆孩子一家人，他没有权利把家里的钱拿出去给别人，即使是亲弟弟也不行。
钱佳宁坐在板凳上看了半天，见钱国盛居然听到老太太的名头都没有松口，这才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拍了拍钱国盛的胳膊，轻声说道：“爸，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钱国盛一看钱佳宁从车上下来了，顿时慌了神，连忙把她往车上推：“你赶紧上车坐着去，这里没你的事。”
钱国成却眼睛一亮，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上前就要抓钱佳宁的胳膊。钱佳宁一把握住了钱国成的手腕，钱国成刚想往回一拽，忽然看到钱佳宁握紧了手掌，钱国成顿时觉得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铁钳子夹住似的，疼到了骨头里。
“松……松……松……手……”钱国成疼的腿都软了，偏生钱佳宁又将手腕一转，钱国成疼的嗷得一声惨叫，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片不小的汗珠。
钱国盛看着疼的眼泪哗哗直流的钱国成，和差点把钱国成胳膊扭成麻花的闺女，总觉得大脑有点不够用，这样的情景好像哪里不太对。
钱佳宁拽着钱国成来到孙老二他们面前，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他既然欠你们钱，你们不看好了，放他出来干嘛？”
孙老二拿铁棍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敲了两下：“你们不是他亲戚吗？他没钱，你们替他还！”
“想什么好事呢？我爸又不是他爹，凭啥给他还。”钱佳宁把钱国成用力往前一惯，丢在了孙老二的脚下：“把人还给你，这次看好了，要是再跑到我面前，我连你们一起收拾。”
孙老二听见这话顿时笑了，自己要是能从钱国成身上弄到钱，早不就不费这些事了。他把脚边的钱国成踢到一边，朝钱佳宁走了两步：“刚才你叔可是说拿你抵债的。”
钱国盛和李婉珍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跑了过来：“佳宁回来。”
钱佳宁没有回头，反而朝孙老二笑了：“拿我抵债，就凭你手里的破棍吗？”
钱佳宁听到父母过来的脚步声，怕一会动起手来误伤他们，便先发制人，一脚把孙老二踹了出去摔倒了路边的树上。
跟在孙老二后面的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居然是个练家子，连忙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朝钱佳宁身上打过来。钱佳宁身影一闪，在铁棍落下来之前拳头已经到了他们的胸前，两人觉得胸口像是遭受了重击一般，痛的心脏都有些发麻。钱佳宁往后撤了一步，忽然伸出大长腿，一人一脚将两人也踹到了树底下。
钱国盛刚过来就看到围着自己闺女的三个混混都倒在了路边的树底下，一副想起来又起不来的样子，顿时又懵住了。
钱佳宁看着脚底下的钱国成，蹲下来朝他笑了笑：“你刚才想把我抵债。”
钱国成回头看了眼树底下的三个人，忽然大笑起来：“你们再嘚瑟，看我侄女不揍死你们。”他回过头来又朝钱佳宁大咧咧地笑着：“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既然能打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你瞅给我吓的。”他用手按住地面，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这回好了，我看谁敢问我要债？到时候你替小叔揍他们。”
钱佳宁冷笑一下，忽然拎着钱国成的衣领就给他提溜了起来，在钱国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钱佳宁扔到了树底下，摔在了孙老二的旁边。
“这个人欠你们钱是不是？”
孙老二的腿有些哆嗦，他们平时虽然耍横斗狠的，但都是靠蛮力，可一旦真遇到能打的，他们立马就怂了。在钱佳宁面前，孙老二觉得自己必须得怂，起码在他前四十年的人生里，还没有被人一脚踹出这么远的经历。
“不不不……”孙老二连忙摆手：“不欠钱，不欠！”
钱佳宁拿起地上一根铁棍，轻描淡写地在上面捏了捏，留下五个淡淡的手指印：“我最讨厌别人说谎骗我。”
孙老二眼睛都直了，这得多大劲儿才能捏出手印来了，他惊悚地看着钱佳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对的：“那……那您说欠……欠不欠呀？”
“实事求是嘛。”钱佳宁笑的很甜：“我这人帮理不帮亲。”
“欠！他欠我们一百二十块！”不得不说孙老二脑子还是很机灵，瞬间领会了钱佳宁的意图。
钱佳宁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铁棍又递给了孙老二：“你们该怎么要账就怎么要账，就当我们没出现过。不过这钱必须他自己出，不许让从他亲戚那里要。”
孙老二一听就苦了脸，这钱国成家里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指望他还，得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这句话虽然孙老二没说出来，但是钱佳宁却看出来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孙老二一眼：“他一日不还钱你就盯他一日，啥时候还了啥时候再说。对了，他还欠我家一千多块钱呢，你要是有空记得帮我也催一催，我下次来会来问你的。”
孙老二满嘴苦涩，自己这是作的什么死，想设个套能点钱来，结果钱没整到手，倒多了个麻烦。
钱国成看着一直笑眯眯说话的钱佳宁，总觉得腿肚子有些打颤，他咽了咽口水，强撑着梗起了脖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可是你亲叔叔！”
钱佳宁的甜笑逐渐变冷：“你觉得你有资格当我叔吗？”
钱国成紧张地往后退了一退，强硬着说道：“你们家的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不把我当回事是吧？等我回家告诉你奶的。”
钱佳宁讥讽地笑了：“四十来岁的人了，唯一的技能就是找娘告状，我都替你臊得慌。你说了你除了会去找我奶，你还有什么本事。”
钱国成本就是个没脸皮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成现在这样，听钱佳宁讽刺他也不以为耻，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眼里没长辈的东西，非得让你奶收拾你。”
孙老二这下看明白了，原来这小姑娘和这个钱国成有仇，他眼睛一转，立马向钱佳宁献策：“这钱国成也没钱还债，不过我知道洪村那边的煤矿一直招人，就是下矿比较苦。”
钱佳宁看着钱国成一字一句地说道：“苦点没什么，我叔这个人就喜欢吃苦。”
钱国成眼睛因为惊惧瞬间变得老大，他刚想爬起来就被孙老二给按了回去。钱佳宁对孙老二的举动丝毫没有反应，反而淡然地站了起来：“行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就不参与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该打打该揍揍，我们完全能理解。”
钱佳宁转身就往回走，还顺便叫了声发愣的钱国盛：“爸，咱走吧，一会儿寿宴该开始了。”
“可是就把你叔摞这？”钱国盛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吓的缩着脖子捂着脑袋的钱国成。
“不摞这你想这么着？”钱佳宁冷了脸：“是你给还钱还是卖我抵债。”
钱国盛被这话吓的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不要先给他送回家。”
“那他欠的钱怎么办呀？人家债主招谁惹谁了？”钱佳宁语气十分冷淡：“他当初敢欠钱今天就得承受欠钱的后果，你同情他我还同情债主呢。”钱佳宁抓着三轮车的挡板蹦了上去：“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呆着吧，我们自己去参加寿宴。”
钱国盛一听闺女不高兴了，再加上钱国成之前说的话确实过分，便狠了狠心上了三轮车，拉着老婆孩子绝尘而去。
孙老二见三轮车走远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一脚踹到了钱国成身上：“你倒是能跑，你再给我跑一个试试。”
另一个人也爬了起来，拎起铁棍就要朝钱国成抡过去，孙老二伸手挡住了他：“别用铁棍，打坏了他还怎么下矿？”
钱国成眼泪都掉下来了，吓的直往后躲：“我不要下矿，我能弄到钱！真的！我大哥还有我大姐都有钱，我让他们出!。”
“哎你这个孙子，到现在还想坑我们！”孙老二照着他脸就踹了一脚：“你那个侄女说了，必须是你自己赚钱还你没听见呀？我和你说你少给我们找麻烦！”
“二哥，那他现在怎么办？现在就给他送矿上去？”
“给他送去他跑回来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去看着他？”
孙老二一听这问题愁的头都快大了，恨恨地拍了自己嘴巴子一下：“你说我这倒霉劲，怎么就选中了这孙子。”叹了口气，孙老二说道：“我小舅子和那个矿长能说上话，我今儿回去先让他和矿上的人打个招呼再把他送去。”
“那这几天他咋办？”新的问题又来了。
孙老二长叹了口气：“先让他回家，你俩轮流看好了他，别让他跑了。”
“那就这么让他走？”两个人盯着钱国成都有些不甘心：“咱可废了一晚上的功夫。”
孙老二一脚将钱国成踹翻在地上，按住钱国成就是两拳：“那就先出出气再看说，只要别打残了，不耽误下矿干活就行。”另两个人闻言上去按住钱国成就是一顿胖揍，把心里的怒火全都发泄到钱国成的身上，打的他哭爹喊娘恨不得下跪求饶。
***
钱佳宁坐在三轮车上虽然看不到钱国成的惨样，但猜也能猜到孙老二指定不会让他太好过。钱家锋靠在李婉珍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钱佳宁：“姐，刚才你那一脚可真帅，把那个男的都踹飞了，我多久能学会这招呀？”
钱佳宁从掏出个手帕擦了擦手，又从自己带的箱子里摸了个苹果出来啃：“我觉得按照你的资质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吧。”
钱家锋一听就不服了：“你咋几天就这么厉害，我就得十年八年。”
李婉珍也忍不住问道：“你啥时候学会打架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钱佳宁心虚地漂移了下眼神：“就是自己看书比划的，也许我就是武侠片里说的那种骨骼清奇的少女，随便学学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
李婉珍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你说你都忙成这样了还有空看电视，这啥片子呀，听着咋这么不靠谱呢。”
钱佳宁咔嚓啃了一口苹果，含含糊糊地说道：“要不就是那几个人不抗揍，你看他们那黑眼圈，估计碰一下也能退几步，我这是赶巧了。”
李婉珍琢磨了下，这个倒是有可能：“我看他们那几个人的脸色乌漆嘛黑的，估计昨晚打了一宿的牌。佳宁，你这次是走运了，碰到几个身体不大好的才没吃亏。下回可不能这么莽撞了，万一要是碰到个五大三粗又有劲儿的，就凭你那小胳膊小腿学的那三脚猫的招式可干不过人家。”
钱佳宁虚心的点头：“妈，您说的对，下回我瞅好了他们的脸色再上。”
李婉珍听这话一瞪眼：“还有下次？”
钱佳宁立马举手保证：“不打架，不打架，以后我做个温柔的淑女。”
“这还差不多。”李婉珍点了点钱佳宁的脑门，转头问钱国盛：“哎，你今天表现不错呀，在你弟弟的威胁恐吓下居然能坚持不松口，看来这段日子你闺女没白教你。”
钱国盛叹了口气：“他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这样呀，从我这借钱也顶多是买点肉买点酒啥的，谁知学会赌博后越来越不像样了。我听人家说，这人一沾上赌就什么良心都没有了，你看看他还想说卖我闺女，就这样我能给他钱嘛。”
钱佳宁冷笑一声：“爸，你总是习惯把人往好处想，我和你说我小叔没良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十几年都问你要钱花。不过现在讨论这个没意义，你现在不如好好想想要是这事我奶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钱国盛猛地一刹车，一脸惊愕地回过头来：“他不是要送去挖煤吗？你奶怎么会知道？”
钱佳宁看着钱国盛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合着你比我还期待他去挖煤呀。”
钱国盛脸上有点发红，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地面：“我琢磨着矿上逼着他多干点活，也许就改了这游手好闲的毛病了呢。”
钱佳宁不予置否地摇了摇头，转而把话题转到钱老太太身上：“要是我奶因为这件事又作又闹的，我来出头，你只要做好两件事就行。”
钱国盛立马问道：“是啥？”
钱佳宁轻轻吐出了五个字：“闭嘴和装傻！”
钱国盛最近天天被闺女洗脑, 听见钱国成让自己替他还钱，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不行！我没有！我不借！”
钱国成被钱国盛的三连击给整懵了, 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 不还钱他们要打死我的。”一听说要被打死, 钱国盛有些手足无措，下意思转头去看钱佳宁。
这次回老家为了避免钱国盛扛不住钱国成的无赖和老太太的眼泪, 钱佳宁在出门前就把钱国盛和李婉珍口袋里的钱掏的干干净净, 连一毛钱都没剩下，彻底断了钱国盛掏钱的念想。面对钱国盛慌乱地眼神，钱佳宁轻笑了一声：“顶多就打几下而已, 那些人不会打死他的, 人家不值当为了他沾上人命官司。”
如今钱佳宁是家里最能能耐的人, 赚钱最多学习最好态度也最强硬, 钱国盛已经啥事都习惯都听闺女的意见了。见钱佳宁说钱国成不会被打死，钱国盛便松了口气，好言好语地劝他弟弟：“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呀？好好和人家说说让他们宽限几天，你去建筑工地搬搬砖啥的也能赚不少。”
钱国成瞪大了眼睛, 用手指着钱国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脑袋没坏掉吧？让我去搬砖？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去？”
老实人钱国盛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有工作呀。”
钱国成被他哥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什么好，拿手点了点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欠他们一百二十块钱赌债, 你帮我去还上。”
钱国盛一听这话也生气了, 态度十分强硬的摇了摇头：“你居然又去赌博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分钱不赚整天不干正事, 这次居然输出去这么多, 我绝对不会替你填这个窟窿。”
钱国成以前打牌顶多输个三块五块的, 过个瘾就收手了。可这回他一开始手气特别旺连续赢了十几块钱，可是没兴奋多长时间就全都输了回去。原本他也打算就这么回家的，可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一个面生的小伙子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居然赢了一百多块，顿时把他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把人家挤下桌自己开始摸牌。这一玩就是一宿加大半天，刚才结账一算，钱国成分别欠三个人三十到五十不等，加起来正好一百二。
钱国成就是一无业游民，别说一百二了，就是十二快他也掏不出来，而对方三人都是镇上有名的混混，他们三个就是故意设局想坑钱国成的钱。对于钱国成家里的状况他们也十分了解，所以故意放跑钱国成，又在后面紧追不放，逼迫他找有钱的哥哥姐姐要钱还账。
钱国成本来想到大哥家的，虽然大哥从来没给过自己钱，大嫂对自己也向来没有好脸色，但毕竟亲妈住那，老太太是不会看着最疼爱的儿子被追债的打死的。
谁知钱国成刚跑到半路就碰到了钱国盛，他原本还窃喜这回省事多了，谁知钱国盛和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不愿意承担这笔赌债。
手拿着铁棍的孙老二朝和自己一起的两个兄弟挤了挤眼睛，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钱国成，我们兄弟给你个机会，赶紧让你家人把钱掏出来这事就算完。要不然我这一棍子下去你估计就得断两根肋骨，到时候可没有你后悔的机会了。”
钱国成顿时慌了，伸手把钱国盛从车上扯了下来：“你听见没，他要打断我肋骨呢，你赶紧掏钱呀？”
钱国盛叹了口气，把两个口袋都掏了出来：“我没有钱，一分钱都没有。”
钱国成看着钱国盛比脸还干净的口袋，顿时脸都绿了，他转头扯住李婉珍：“钱肯定都在你这，你给我。”
李婉珍打掉他的手，也无所谓的掏出口袋，嗯，不但没有钱，还破了个洞。
“没钱？你们回家怎么会不带钱？”他看着孙老二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顿时又想出了个主意：“借条，哥，你给他写个借条，反正你一个月一百来块钱工资呢，你还钱容易。”
钱国盛心都凉了，他原以为钱国成只是好吃懒做喜欢从自己这里占点小便宜，去没想到他还想让自己背赌债。自己要是答应了这次，那下次他是不就是就敢输两百了？
钱国盛冷了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工资给你还赌债我家里吃什么喝什么？孩子不上学了？”
“那你要看着我被揍？我要是被打了娘可是会哭死的。”钱国成欺负了钱国盛几十年，深知钱国盛的软肋。
钱国盛犹豫了下，可想起女儿这么天整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他还是摇了摇头：“既然你知道你挨揍娘会心疼，那就少做点让娘心疼的事，你赌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娘会哭死。”
钱国成看着钱国盛死咬着不肯松口，顿时着急了，扭头冲着孙老二喊道：“这是我哥，他们两口子是双职工，特别有钱，你们问他们要。不行就把我哥家丫头抓走，我不信我哥不出钱。”
钱国盛一听他让这些混混把佳宁抓走，顿时眼睛都气红了，上前朝着钱国成就打了一个耳光：“你这个畜生。”
钱国成被打的倒退了一步，他捂着脸恶狠狠地看了钱国盛一眼，发疯似的冲了上来：“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把丫头片子给卖了。”
钱佳宁在旁边都看笑了，这钱国成本事没有，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卖自己，也不知有没有那不怕死的敢买。
钱国盛几步上前把坐在车上的钱佳宁挡在了身后，伸出两只手把钱国成架住了：“你敢动我闺女一根毫毛，我和你拼命。”钱家锋也反应过来了，他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抡起拳头砸到了了钱国成身上：“你想卖我姐，我打死你。”
钱家锋的拳在钱佳宁眼里软绵绵的没力道，但是身为一个一米六多的胖小子，这几拳打到钱国成的身上居然把他打退了几步。
钱国成看着小牛犊子一样的侄子，顿时朝钱国盛发起难来：“好呀钱国盛，你不但见死不救还让你儿子打我，你看娘会不会饶了你，我非得让他不认你这个儿子。”
钱国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闭着嘴没有吭声。
钱国成只当他是怕了，不由地松了口气：“这不才一百多块钱嘛？你和我嫂子一个月工资就有两百多，咋越有钱越抠呢。”
“不行，这次一百二，下次就不知道是多少了。”钱国盛老实人也有倔脾气，这次的事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咬紧了牙就是不松口。想想自己之前五块十块的都借出去一千多块钱，老婆孩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自己再敢松口，闺女绝对能和自己翻脸。
这大半个月，钱佳宁从早到晚在钱国盛耳边絮叨，大小道理讲了不知多少，各种故事案例就没一个重复的，天天强调大家小家的界限和概念。钱国盛现在已经很清楚明白了，他和老婆孩子一家人，他没有权利把家里的钱拿出去给别人，即使是亲弟弟也不行。
钱佳宁坐在板凳上看了半天，见钱国盛居然听到老太太的名头都没有松口，这才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拍了拍钱国盛的胳膊，轻声说道：“爸，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钱国盛一看钱佳宁从车上下来了，顿时慌了神，连忙把她往车上推：“你赶紧上车坐着去，这里没你的事。”
钱国成却眼睛一亮，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上前就要抓钱佳宁的胳膊。钱佳宁一把握住了钱国成的手腕，钱国成刚想往回一拽，忽然看到钱佳宁握紧了手掌，钱国成顿时觉得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铁钳子夹住似的，疼到了骨头里。
“松……松……松……手……”钱国成疼的腿都软了，偏生钱佳宁又将手腕一转，钱国成疼的嗷得一声惨叫，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片不小的汗珠。
钱国盛看着疼的眼泪哗哗直流的钱国成，和差点把钱国成胳膊扭成麻花的闺女，总觉得大脑有点不够用，这样的情景好像哪里不太对。
钱佳宁拽着钱国成来到孙老二他们面前，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他既然欠你们钱，你们不看好了，放他出来干嘛？”
孙老二拿铁棍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敲了两下：“你们不是他亲戚吗？他没钱，你们替他还！”
“想什么好事呢？我爸又不是他爹，凭啥给他还。”钱佳宁把钱国成用力往前一惯，丢在了孙老二的脚下：“把人还给你，这次看好了，要是再跑到我面前，我连你们一起收拾。”
孙老二听见这话顿时笑了，自己要是能从钱国成身上弄到钱，早不就不费这些事了。他把脚边的钱国成踢到一边，朝钱佳宁走了两步：“刚才你叔可是说拿你抵债的。”
钱国盛和李婉珍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跑了过来：“佳宁回来。”
钱佳宁没有回头，反而朝孙老二笑了：“拿我抵债，就凭你手里的破棍吗？”
钱佳宁听到父母过来的脚步声，怕一会动起手来误伤他们，便先发制人，一脚把孙老二踹了出去摔倒了路边的树上。
跟在孙老二后面的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居然是个练家子，连忙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朝钱佳宁身上打过来。钱佳宁身影一闪，在铁棍落下来之前拳头已经到了他们的胸前，两人觉得胸口像是遭受了重击一般，痛的心脏都有些发麻。钱佳宁往后撤了一步，忽然伸出大长腿，一人一脚将两人也踹到了树底下。
钱国盛刚过来就看到围着自己闺女的三个混混都倒在了路边的树底下，一副想起来又起不来的样子，顿时又懵住了。
钱佳宁看着脚底下的钱国成，蹲下来朝他笑了笑：“你刚才想把我抵债。”
钱国成回头看了眼树底下的三个人，忽然大笑起来：“你们再嘚瑟，看我侄女不揍死你们。”他回过头来又朝钱佳宁大咧咧地笑着：“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既然能打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你瞅给我吓的。”他用手按住地面，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这回好了，我看谁敢问我要债？到时候你替小叔揍他们。”
钱佳宁冷笑一下，忽然拎着钱国成的衣领就给他提溜了起来，在钱国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钱佳宁扔到了树底下，摔在了孙老二的旁边。
“这个人欠你们钱是不是？”
孙老二的腿有些哆嗦，他们平时虽然耍横斗狠的，但都是靠蛮力，可一旦真遇到能打的，他们立马就怂了。在钱佳宁面前，孙老二觉得自己必须得怂，起码在他前四十年的人生里，还没有被人一脚踹出这么远的经历。
“不不不……”孙老二连忙摆手：“不欠钱，不欠！”
钱佳宁拿起地上一根铁棍，轻描淡写地在上面捏了捏，留下五个淡淡的手指印：“我最讨厌别人说谎骗我。”
孙老二眼睛都直了，这得多大劲儿才能捏出手印来了，他惊悚地看着钱佳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对的：“那……那您说欠……欠不欠呀？”
“实事求是嘛。”钱佳宁笑的很甜：“我这人帮理不帮亲。”
“欠！他欠我们一百二十块！”不得不说孙老二脑子还是很机灵，瞬间领会了钱佳宁的意图。
钱佳宁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铁棍又递给了孙老二：“你们该怎么要账就怎么要账，就当我们没出现过。不过这钱必须他自己出，不许让从他亲戚那里要。”
孙老二一听就苦了脸，这钱国成家里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指望他还，得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这句话虽然孙老二没说出来，但是钱佳宁却看出来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孙老二一眼：“他一日不还钱你就盯他一日，啥时候还了啥时候再说。对了，他还欠我家一千多块钱呢，你要是有空记得帮我也催一催，我下次来会来问你的。”
孙老二满嘴苦涩，自己这是作的什么死，想设个套能点钱来，结果钱没整到手，倒多了个麻烦。
钱国成看着一直笑眯眯说话的钱佳宁，总觉得腿肚子有些打颤，他咽了咽口水，强撑着梗起了脖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可是你亲叔叔！”
钱佳宁的甜笑逐渐变冷：“你觉得你有资格当我叔吗？”
钱国成紧张地往后退了一退，强硬着说道：“你们家的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不把我当回事是吧？等我回家告诉你奶的。”
钱佳宁讥讽地笑了：“四十来岁的人了，唯一的技能就是找娘告状，我都替你臊得慌。你说了你除了会去找我奶，你还有什么本事。”
钱国成本就是个没脸皮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成现在这样，听钱佳宁讽刺他也不以为耻，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眼里没长辈的东西，非得让你奶收拾你。”
孙老二这下看明白了，原来这小姑娘和这个钱国成有仇，他眼睛一转，立马向钱佳宁献策：“这钱国成也没钱还债，不过我知道洪村那边的煤矿一直招人，就是下矿比较苦。”
钱佳宁看着钱国成一字一句地说道：“苦点没什么，我叔这个人就喜欢吃苦。”
钱国成眼睛因为惊惧瞬间变得老大，他刚想爬起来就被孙老二给按了回去。钱佳宁对孙老二的举动丝毫没有反应，反而淡然地站了起来：“行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就不参与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该打打该揍揍，我们完全能理解。”
钱佳宁转身就往回走，还顺便叫了声发愣的钱国盛：“爸，咱走吧，一会儿寿宴该开始了。”
“可是就把你叔摞这？”钱国盛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吓的缩着脖子捂着脑袋的钱国成。
“不摞这你想这么着？”钱佳宁冷了脸：“是你给还钱还是卖我抵债。”
钱国盛被这话吓的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不要先给他送回家。”
“那他欠的钱怎么办呀？人家债主招谁惹谁了？”钱佳宁语气十分冷淡：“他当初敢欠钱今天就得承受欠钱的后果，你同情他我还同情债主呢。”钱佳宁抓着三轮车的挡板蹦了上去：“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呆着吧，我们自己去参加寿宴。”
钱国盛一听闺女不高兴了，再加上钱国成之前说的话确实过分，便狠了狠心上了三轮车，拉着老婆孩子绝尘而去。
孙老二见三轮车走远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一脚踹到了钱国成身上：“你倒是能跑，你再给我跑一个试试。”
另一个人也爬了起来，拎起铁棍就要朝钱国成抡过去，孙老二伸手挡住了他：“别用铁棍，打坏了他还怎么下矿？”
钱国成眼泪都掉下来了，吓的直往后躲：“我不要下矿，我能弄到钱！真的！我大哥还有我大姐都有钱，我让他们出!。”
“哎你这个孙子，到现在还想坑我们！”孙老二照着他脸就踹了一脚：“你那个侄女说了，必须是你自己赚钱还你没听见呀？我和你说你少给我们找麻烦！”
“二哥，那他现在怎么办？现在就给他送矿上去？”
“给他送去他跑回来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去看着他？”
孙老二一听这问题愁的头都快大了，恨恨地拍了自己嘴巴子一下：“你说我这倒霉劲，怎么就选中了这孙子。”叹了口气，孙老二说道：“我小舅子和那个矿长能说上话，我今儿回去先让他和矿上的人打个招呼再把他送去。”
“那这几天他咋办？”新的问题又来了。
孙老二长叹了口气：“先让他回家，你俩轮流看好了他，别让他跑了。”
“那就这么让他走？”两个人盯着钱国成都有些不甘心：“咱可废了一晚上的功夫。”
孙老二一脚将钱国成踹翻在地上，按住钱国成就是两拳：“那就先出出气再看说，只要别打残了，不耽误下矿干活就行。”另两个人闻言上去按住钱国成就是一顿胖揍，把心里的怒火全都发泄到钱国成的身上，打的他哭爹喊娘恨不得下跪求饶。
***
钱佳宁坐在三轮车上虽然看不到钱国成的惨样，但猜也能猜到孙老二指定不会让他太好过。钱家锋靠在李婉珍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钱佳宁：“姐，刚才你那一脚可真帅，把那个男的都踹飞了，我多久能学会这招呀？”
钱佳宁从掏出个手帕擦了擦手，又从自己带的箱子里摸了个苹果出来啃：“我觉得按照你的资质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吧。”
钱家锋一听就不服了：“你咋几天就这么厉害，我就得十年八年。”
李婉珍也忍不住问道：“你啥时候学会打架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钱佳宁心虚地漂移了下眼神：“就是自己看书比划的，也许我就是武侠片里说的那种骨骼清奇的少女，随便学学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
李婉珍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你说你都忙成这样了还有空看电视，这啥片子呀，听着咋这么不靠谱呢。”
钱佳宁咔嚓啃了一口苹果，含含糊糊地说道：“要不就是那几个人不抗揍，你看他们那黑眼圈，估计碰一下也能退几步，我这是赶巧了。”
李婉珍琢磨了下，这个倒是有可能：“我看他们那几个人的脸色乌漆嘛黑的，估计昨晚打了一宿的牌。佳宁，你这次是走运了，碰到几个身体不大好的才没吃亏。下回可不能这么莽撞了，万一要是碰到个五大三粗又有劲儿的，就凭你那小胳膊小腿学的那三脚猫的招式可干不过人家。”
钱佳宁虚心的点头：“妈，您说的对，下回我瞅好了他们的脸色再上。”
李婉珍听这话一瞪眼：“还有下次？”
钱佳宁立马举手保证：“不打架，不打架，以后我做个温柔的淑女。”
“这还差不多。”李婉珍点了点钱佳宁的脑门，转头问钱国盛：“哎，你今天表现不错呀，在你弟弟的威胁恐吓下居然能坚持不松口，看来这段日子你闺女没白教你。”
钱国盛叹了口气：“他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这样呀，从我这借钱也顶多是买点肉买点酒啥的，谁知学会赌博后越来越不像样了。我听人家说，这人一沾上赌就什么良心都没有了，你看看他还想说卖我闺女，就这样我能给他钱嘛。”
钱佳宁冷笑一声：“爸，你总是习惯把人往好处想，我和你说我小叔没良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十几年都问你要钱花。不过现在讨论这个没意义，你现在不如好好想想要是这事我奶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钱国盛猛地一刹车，一脸惊愕地回过头来：“他不是要送去挖煤吗？你奶怎么会知道？”
钱佳宁看着钱国盛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合着你比我还期待他去挖煤呀。”
钱国盛脸上有点发红，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地面：“我琢磨着矿上逼着他多干点活，也许就改了这游手好闲的毛病了呢。”
钱佳宁不予置否地摇了摇头，转而把话题转到钱老太太身上：“要是我奶因为这件事又作又闹的，我来出头，你只要做好两件事就行。”
钱国盛立马问道：“是啥？”
钱佳宁轻轻吐出了五个字：“闭嘴和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