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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小鼠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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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香,雅间。

    阮老爷眼角轻微的跳动,虽然什么也不说,但一股极可怕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第二次了,上一次阮烟罗命大,让兰香代她受了那一劫,这一次却是切切实实的被人掳走。

    红颜已逝,这世上唯一和他有血脉关系的人就只有阮烟罗,他就算脾性再好,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对她的女儿不利。

    雅间里除了阮老爷之外,还有红叶,颜清和兰月兰星姐妹,除了红叶之外,谁也没有见过阮老爷这副样子,兰月兰星也就罢了,她们来阮府的时间本来就不长,可是颜清小时候就曾见过阮老爷,甚至长风军的衣食住行都是由阮老爷安排,可即使是他,印象中的阮老爷也始终是文弱儒雅,一派国士风流的样子,从未见过他有过这么强悍这么狠厉的气势。

    一时间,整个雅间都陷入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房间门一响,陆秀一推门而入,他大概一路都是跑的,汗水连头发都湿了。气也没顾得上喘一口,陆秀一把一个小笼子放在桌上,急促说道:“东西拿来了。”

    方才他做完帐目赶到一品香,正赶上颜清救醒兰月兰星,打算叫她们分头去通风报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秀一让兰月兰星去通知阮老爷,颜清在这里守着雅间,自己却闷头就往外跑,直到此时才匆匆赶回来。

    “什么拿来了?”红叶问道。

    “这个……”陆秀一揭开盖在笼子上的布,露出底下的东西,众人只见是只形态十分灵活的小鼠样的动物,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这是什么?”兰星问道。

    “这叫寻香鼠,对味道十分敏感,如果经过训练的话,每一只可以分别只对一种味道特别灵敏。”陆秀一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兰香小姐出事之后,郡主说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得想办法在自己人身上做点记号,这样想找他们的时候立刻就能找到,以防不测。”

    “你是说这个能找到郡主?”兰月心细,立刻问道。

    “我不确定。”陆秀一说道:郡主和我才刚刚开始试验,试验的味道就是郡主身上带着的香囊。只是这只小鼠我们才养了半个月,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郡主,只能试试。”

    阮老爷等人见到这只寻香鼠,只以为可以借此找到阮烟罗,人人心底都涌起无限希望,可是陆秀一此时这句话,却又好像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上去,将众人的热情至少浇熄了一半。

    这件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他们都没有任何线索,而如今唯一有可能找到阮烟罗的法子,却又不能确定是否真能找到她,只能试试。

    阮老爷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法子可以用。”又转向颜清说道:“烟儿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你再和我说一遍。”

    “郡主说,照顾兰月兰星,去找我爹和陆秀一。”颜清原话复述。

    阮老爷对陆秀一说道:“烟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从来不会说无意义的话,她既然特意提到了你,必然认为你和她正在研究的这个法子有用,可以找到她,所以这个方法可以一试。”

    阮老爷说的合情合理,在场了解阮烟罗的人仔细想想,这确实是阮烟罗的作风,一时间信心再次高涨,陆秀一抱起小鼠说道:“我这就去找郡主。”

    颜清当即并行一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兰月兰星因为弄丢了阮烟罗早已自责的要命,此时听到有能够找到阮烟罗的方法,当然也不肯落于人后。阮老爷点点头说道:“人多些也好,找到了也有人回阮府报个信。”

    几人向阮老爷施了一礼,匆匆转身下楼。

    阮老爷转过透过窗子看向内院,这里的情况他一来就留心过了,一品香内院只在晚上开放,白天并没有什么人,何况阮烟罗来的时候正是饭点,店中的人都在前方招呼客人,内院的人就更少,只有两个守门的。

    而阮老爷来的时候,这两个守门的被人发现打昏在草丛中,对什么人进了内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无所知。

    阮老爷一行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圆胖的中年人一直候在雅间的门外,他是这里的掌柜,姓曹。阮老爷虽然职位算不上高,但大小是个四品京官,他的女儿在这里出了事,掌柜的也不敢太怠慢,因此一直在这里候着。

    陆秀等人离开后,阮老爷便将他唤了进来,曹掌柜看似谦卑的弯着腰,但闪烁的目光却让人觉得他对阮老爷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尊敬。

    “曹掌柜,为小女上茶的是哪个堂倌?老夫有些话想问问他。”

    曹掌柜一张圆圆的脸上挂着笑,油滑说道:“按说阮大人的吩咐,小人不敢不遵,可是阮大人也知道,咱们这里生意好,人手也紧张,平时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瓣都不够用,更不用说少一个人了。如果这是小人自己的产业,大不了关门不做,也得让阮大人查个明白,可惜这却不是小人自己的,而是丞相的,若是少了营收丞相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当不起,所以还请阮大人担待些。”

    曹掌柜七拐八绕说了一大堆,口口声声会尽心,可明里暗里标榜着这里是丞相的产业,分明是要让阮希贤有所顾忌,不敢动这里的人。

    做生意的人以和为贵,其实若是别的人,这掌柜的未必这么难缠,偏偏为阮烟罗上茶的堂倌是他的亲侄子,他自然要尽力保下来。料来阮希贤不过是个户部侍中,必然不敢和丞相叫板。

    阮希贤瞳孔轻微一缩,他韬光养晦太多年了,现在连这些奴才都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忘了当年皇储斗争时蔓延过京中的血,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骑到他头上。

    阮希贤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仰起头,淡声说道:“不过是老夫帐下跑腿端茶的小厮,养的奴才居然也如此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