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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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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新装修的演播大楼……”席岩指了一通后,又自行坐回位子,指着面前的那碗面,“就算这里,牛肉面的师傅也换了,根本没有了过去的味道。”

    伊凡的表情一僵,坐下来吃了一口,果然如她所言,以前的师傅从来不在面条上放咖喱。

    “伊凡,你口口声声说要重新来过,可你的心一直停留在过去。”

    她不想每次约会都踩着过去的影子,有多美丽就有多痛苦,仅仅靠着这些单薄的回忆压根就没法支撑起日渐消弭的爱情。

    “对不起,我以为会让你有熟悉的感觉……”伊凡艰难地笑了笑。

    “我承认我怀念那段日子,怀念你的好,怀念那种温暖的感觉,可我更忘不掉伤痛。”她握着拳捶着自己的胸口,眼里噙着泪水,“每次看到这些,这里就会被狠狠补划上一刀。”

    “你真觉得当初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伊凡的声音低不可闻,可足以扎进了她的心里,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逼你走的吗?是什么让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贞操去逼一个男人那样地离开自己?!”她的声音激动起来,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咬住了嘴唇,不让泪落下来,“你在爱情和事业面前,不是果断选择了事业吗?”

    席岩止不住想骂他,可心里的凄然之感更是汹涌而来,泪眼更是朦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凡懊恼地闭上了眼,“岩岩,我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选择……其实我没有想要改变你。”

    不管当初她爱不爱他,一个女人愿意把第一次交给自己,无论如何都表明了态度,而是他自己错过了,不是吗?

    “我的习惯就是我的一部分,你让我改掉那些,跟否定我有什么区别?”她苦涩地笑了,“不要勉强自己,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岩岩,你说了这么多,不过只有一个理由对吗?”他抬起头,眼里盛满了哀伤,笑容苦涩,“你不爱我。”

    因为不爱,所以下意识叫的都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因为不爱,所以不愿意为了对方去改变;因为不爱,所以用恨去说服自己远远地逃离;因为不爱,所以并不在乎他所做的一切……

    “可是,我不会放弃你。”他的语气坚定;他的转身,依旧干脆。

    席岩手夹着烟,任它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自燃,挂着长长一截烟灰,欲断不断。

    桌上满满的两碗牛肉面已然凉透,不带一丝余温。原先漂浮在汤上绿绿的葱花贴着泡涨的面条,像是牙缝里的那一点刺眼的绿。

    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才发现礼服和外套都单薄了一些。不爱他?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否定她对他所有的感情?

    她犹记得,三年前他离开的那天,她从他的公寓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24小时药店买了一盒妈富隆,就着水吃了下去……这样无意识的行为,是麻木到想死,还是只是恨到身体里不想有他的一丁点残留,她至今都想不起来。要不是莫奇及时赶到,或许她这辈子都要失去做妈妈的权利了……

    她突然为自己不值。幸好三年前秦雨默回来了,幸好他一直在身边。

    席岩掐灭烟头,抓起包冲下楼去,到了楼梯转角处迅速一躲,才免于与小二和滚烫的面条撞上,可踩着高跟鞋的脚重重地崴了一下。

    看了眼小二端着面条颤悠悠的样子,她可不想再中个“大奖”,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扶着栏杆一扭一扭地走了下去。

    她翻了半天的手机,认命地打给了秦雨默,却是女人接的电话,那个声音她化成灰都记得,立马利落地挂断,又慌乱地把手机也关机了。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附近高校的学生都跑了出来,喧哗了整条街。

    拥挤的除了人,还是人。

    她拦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都没有空车。她苦涩地自嘲,第一次被伊凡丢弃在床上,第二次被他丢弃在郊区。

    两次都让她如此狼狈。

    她又开了机,没有秦雨默的电话和短信,意料中的事情,季梦涵断不会傻到告诉秦雨默她去过电话。

    打给谁呢?展延?陆向东?莫奇?……算了吧,这样落魄还是没有必要多一个人见证得好。

    席岩晃晃悠悠地挪到花坛,脱下了那只扭伤的脚上的鞋子,揉着脚踝。冷风一阵阵灌入了空荡荡的脖子里,全身都打了一个激灵。她恼怒地踢掉鞋子,赤脚晃动着,双臂紧抱住自己的胸口,低垂着脑袋。索性暗色中没人注意到这样奇怪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冻住的时候,身体被一个同样寒冷的怀抱悬空抱了起来,快速地奔跑着,耳畔时不时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好像说着无数个“对不起”。

    她睁不开眼,可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动了动,是想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可为什么每次他都只能对她说“对不起”?

    席岩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闻到的都显示着一个地方--医院。她支着身子坐起来,手背上还有凉凉的液体在缓慢地输入。身处空荡荡的豪华病房,混乱的意识里记得昨晚她一直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陪护的躺椅上放着一件熟悉的黑色大衣。

    病房的门被推开,伊凡身着单薄的浅灰色毛衣,手里提着几大袋的东西出现在门口。

    “还冷吗?有没有舒服点?”

    席岩任他探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也没有躲开,看着他坐在床沿上紧盯着自己,她眨了眨眼。

    “我就在学校里,后来下雪了回去找你,店里已经没人了。”

    难怪他找到她的时候,也是一身的落雪、冰冷的怀抱,原来他找了她好久。席岩咬着嘴唇,才记起自己的脚来,下意识抬了抬,还好能活动。

    “脚上处理了一下,医生说不需要包扎。”

    席岩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地按了按,疼得直抽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