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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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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窗口可以看到沧海楼前站着的二十七个人, 这些人脚上都穿着牛皮鞋, 虽然看起来跟乞丐差不多,但她可不会小看他们。

    席商和乌彭抬着沉重的木箱起来, 期间卫始想让他们把木箱放在殿外,理由是“样子太丑”。

    但被拒绝了,席商坚持里面有宝物,如果不在眼前,他会不安, 会担心宝物的安全。

    卫始和莫言都知道箱中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武器, 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敢激怒他们,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抬着箱子走近公主。

    凭良心说,乌彭见过比眼前的公主更美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但这是一个公主!

    燕王也有女儿,比起燕王后生下的大公子,他反而更喜欢几位夫人生的公主。乌彭只敢远远的看一看这几位公主, 却从来不敢靠近她们。

    他还不想死。

    听说死在这些公主手下的奴隶不知道有多少。就算他现在是“公爵”, 他也不敢去靠近公主。

    可是,他却可以坐在这个公主眼前, 日后还可以和她同处一室, 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只要想到这个, 他就忍不住激动兴奋起来!

    他已经不想把公主献给燕王了, 他要自己留着这个公主!

    从进来后, 他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女孩不是公主。

    她坐在榻的一角, 旁若无人, 四五个侍女和四五个侍人围绕着她。

    他们进来,她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正在对什么事生气。

    乌彭想知道她因为什么不高兴,可他却不敢开口。他不懂鲁话,更不会说。当看到席商在那两个男人示意后就连忙跪在远处时,他纵使不甘离公主太远,也不得不跪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看她。

    她还很小,还很青嫩。她的皮肤很白,一定很少出门。她的头发很黑,眉目微微上挑,显得很不好接近,她的唇上点缀着口脂,那一点鲜红让她姿色倍增。

    她的手足细长,看样子以后会长得很好。

    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并没有好好制做,有些不太合身,但当然非常华丽精精美,她的腰带只是一条简单绣花的丝绢,没有镶上玉石与金银,但这丝毫不损她的威严,就像她头上只用丝绳系着一样,在她身边的侍女都戴着金银簪花,可她们也只是侍女,不是公主。

    只是铺在她身体下方的那张皮毛倒像是好东西,白虎裘?

    乌彭伸长脖子使劲看,席商惊的浑身冒冷汗。他虽然以公主为名义说动了乌彭,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在杨云海的地盘上把公主劫走。

    此时不免在心中暗骂!到时你一死了之,我还要去见太守呢!被公主告上一状,我就没法活了!

    席商在底下不停的拉乌彭的衣服,总算把他拉得把头低下来了。

    乌彭趴在地上小声问他:“一会儿你问一下公主,她何事不快?”

    席商胡乱答应下来,气急败坏的叮嘱他:“不要抬头!要是他们叫嚷起来就坏了!”他转着眼珠子,道:“一会儿我想办法,让公主单独见我们,这样就可以毫发无伤的把公主抓到手里了!”

    “好好好!”乌彭边声道,“你要对她说,燕地什么都有!”

    席商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道燕地有的,鲁国也有,你能给的,杨太守肯定也都愿意拿给公主,你只是把公主当个战利品,对杨太守来说,这是他发家的基石!

    两人不知跪了多久,乌彭已经有些累了,忍不住问席商:“公主为什么还不叫我们过去?”

    他们和公主虽然都在一个大殿内,但他们在西边,公主坐在东边,中间离得远着呢。

    席商偷偷抬起头看,终于也发现公主好像是心情不太好。

    因为现在她身边的所有人好像都在小心翼翼的跟她说话,可她就是不肯搭理。那个领他们进来的男人跪在公主的榻前,伸着头殷切的对公主说着什么,公主却好像烦了一样,伸手按在他的头上,把他给推了回去。周围的侍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时,另一个人看了他们一眼,对公主说了一句话,指着他们,公主这才看过来。

    席商赶紧跪好,乌彭却忍不住挺起胸膛!

    姜姬愣了一下,上下一打量,对卫始一招手,两人耳语起来。

    “那个是……燕贵?”

    是奴隶还是贵族,其实有时很容易能看出来,就是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乌彭对比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就丝毫不见畏惧,不是脑子进水,就是真有倚仗。

    而且,他长得太好了,带有燕人一贯的特征,却又有一点混到白奴的血,是混得很好看的那种混血儿。长成这样,却不像蟠儿那么会察言观色,行止粗暴,人好像也有些冲动愚蠢——如果他被生活教过做人,肯定不会这么蠢,或者以前就算蠢,也无关大局,不会有人特意来纠正他。

    ……总觉得让她有点鸡肚。长得没人家好,运气好像也不如人家好。

    卫始点头:“应该是个燕人。”不过燕国贵族就这德行……他也觉得很不舒服,“可能不是什么要紧人。”

    “你说,杨云海设这个局,是不是抓他?”她说。

    卫始愣了一下,旋即想起确实有可能啊!不是这个燕人,总不会是外面站着的那二十多个吧?那些更不可能了。相比之下,还是这个男人更像燕贵。

    “那他跑到杨府来……”他喃喃道。

    “以我为质?与杨云海抗衡或提条件?”应该就是这样,那他偷溜进来虽然有些无谋,至少还有勇。

    乌彭就见公主与那两个人说了两句后,对着他一指,那个高大的男人就过来对他笑着说:“跟我来,公主要见你。”

    乌彭听不懂,席商忙道:“这是我家朋友的孩子,不会说话,耳朵是聋的。”他指指喉咙,又指指耳朵。

    乌彭就配合的点头,摆手。

    莫言看了眼席商,“既然这样,你们就一起过去吧。”

    席商就要抬起那个箱子,莫言挡住,喊了一声慢:“打开,让我看一看里面是什么,不然不能让你们就这么送到公主面前,万一有诈……”

    莫言是想冒险逼他们在这里就动手,这样公主还有机会逃走,他还能替公主争取一线生机。

    席商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乌彭盯着莫言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他的意思后,就想喊人了。

    姜姬在莫言身后突然用燕语说了一句:“过来!”

    乌彭一愣,这句他当然听懂了。

    随即怀疑的看向席商,难道他骗了他?鲁国的公主为什么会说燕语?又为什么会在此时说燕语?

    莫言也看到了这个眼神,灵机一动,说用燕语说:“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席商听到这句,也反过来看乌彭,以为是他买通的人,但随即看到乌彭的视线就明白了!可他也不能当着公主的面跟乌彭说什么啊!只好寄希望于乌彭不要在此时怀疑——

    可是晚了。

    乌彭已经怀疑了。

    看他的眼神,席商就懂了,他现在不想知道这里的公主是不是真的,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将军安排的人,他只担心来不及把乌彭再骗得远一点。直到此时,他才有机会把乌彭和他的护卫分开。

    但是,他真的很想对起疑心的乌彭说:你就没想过我如果真跟这人合谋害你,我会让他说你能听懂的话吗?

    席商是真怀疑乌彭的脑子了!

    他看到乌彭后退一步,看向殿外,似乎就要喊人了,他立刻扑上去捂住乌彭的嘴!

    这两人内讧了!

    莫言迅速后退,姜姬也看出来了,但也用不着她做什么了,如果不是她突然用燕语说话也不会演变成这样。卫始就已经把她抱起来先跑到最里面的房间,把门紧紧关上,让卫开他们在这里陪着她。

    “等等!”姜姬抓住要出去的卫始。

    就算那两人内讧,可他们的人多,他们还有武器!

    卫始笑着把她给推了回去,转身向大殿跑去。

    姜姬被阿柳她们藏在中间,卫开他们守在门口和窗边,她只能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只能听着——

    卫始跑回来时发现事情可能比他们预料的都好。

    席商想去捂乌彭的嘴,结果被乌彭一脚踢开,他随即大叫,呼喊外面的侍卫,然后想去拿箱子里的武器,而那箱子早在刚才两人纠缠时,被莫言和另外几个侍人给拖过来了。

    但箱子打开后,却是一箱土。

    莫言以为武器藏在土中,伸手进去掏,结果什么也没摸到,乌彭就看到莫言把箱子踢翻,土洒了一地,一把刀、一柄剑都没有。

    武器已经被人换了!

    有诈!

    乌彭顾不得多想,一边往外跑一边喊,既然双方都没有武器,莫言等人也放开手脚合身扑上去,而外面的人也终于冲进来了,却几乎个个带伤。

    乌铁跑得最快,冲进来看到有人正跟乌彭缠斗,上来就打。莫言吃了他一拳,再看门外还有人扑上来,知道不该恋战,但让这些困兽冲到里面公主所在的地方就坏了,拿着照公主所说的削尖的木刺照着乌彭的肚子上狠狠刺了进去!

    木刺上有一处凹槽。

    乌彭惨叫到半截就吞回去了,张着嘴无声的哀叫。

    莫言就抓住乌彭不放,一根根木刺尽根的刺进去,血很快就在乌彭脚下汪成一潭。

    卫始几人都知道厉害,抓住乌彭不放,威胁乌铁等人放开乌彭,不然他们立刻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这些人好像知道乌彭没了他们也活不成一样,就像听不懂话似的,仍旧跟卫始他们不停的打。

    卫始他们渐渐落到了下风。

    这时卫始注意到一件事:为什么这些人跑进来时身上都带伤?

    一开始有二十七个人,现在……这里却只有十一个人。

    卫始抓住莫言拼命挤出去,喊了一声:“走!”

    他们跑了。

    而乌彭也早就倒地昏迷不醒。这让乌铁他们没办法去追,而是抱住乌彭想逃出去。

    “大门……”一人道。

    “不行,大门有人。”乌铁看了眼乌彭,想起席商的话,说起来他们进来时,没有看到席商。

    “找别的门!”

    乌彭的血留得太多了,他们只好先躲到一个角落,想给他裹伤。他们撕下帐幔缠紧乌彭的腰腹处,可血还是不停的冒出来,很快就浸湿了纱帐。

    “这是什么?”一个人看到榻边摆着的酒壶,拿起来尝了一口,“是酒。”

    他们扶起乌彭,对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喝点酒,他就能多撑一会儿。“

    姜姬躲在阿柳的怀里,有些沮丧。事情永远不可能像她想像的那么顺利,那一壶加了红豆粉的酒……她本来是想让那两个喝的,现在也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