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钻石暗婚之温宠入骨 > 第161章 他说,用国权给你做嫁衣

第161章 他说,用国权给你做嫁衣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新年第一天,荣京犹如隆冬,天色灰蒙,风不大,可人一走出家门便是冻得呵气儿都怕结冰。

    大概荣京的每一个大年初一都如此寒冷,可沐寒声觉得今日暖很多。

    楼下,一家人其乐融融。

    老太太今儿特意穿得隆重了。

    沐钦把沐筱筱打扮得精致,可见花了心思。

    沐恋从上次的事之后,安分很多,甚至那几天奶奶精神不济,也愣是不让洛敏伺候,就要沐恋在一旁陪着。

    老太太是有私心的,要让沐恋知道,因为她的事,老太太才卧病在场,好让她悬崖勒马,别再执念。

    沐恋倒也没再提,除了上班,她就是在家里不出门。

    原本一家人围着餐桌的,正餐厅的餐桌外,靠近厨房处还设了一张桌子,坐满的便是沐家上下佣人,这场景,一年也只这么一次。

    可沐寒声说要把早餐给妻子送上去。

    一众已经坐下的佣人转瞬都立起来,便要有序的递送早餐上去。

    可男人冲众人摆了摆手,“你们用你们的。”

    他薄唇勾出一抹弧度,竟是自顾往厨房里走,不假人手,亲自给妻子挑选早餐搭配,仔细端上去。

    老太太在身后笑呵呵的,佣人们倒是惊愕居多。

    他改变太多了,从来不进厨房,如今眼都不眨。也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哪似如今?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还做得熟稔,做得心甘情愿。

    傅夜七疲惫不堪,总算洗漱完出来,眼睛却还没完全睁开,迷糊着见了门口的男人,眨了眨眼。

    沐寒声将早餐放好,牵着她往床边,“你坐。”

    她一直迷糊睁不开眼自然不会知道,身上全是他昨夜的‘战绩’,尤其脖颈愈发明显。

    看着她吃早餐,沐寒声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悠悠的笑。

    “你盯着我干什么?”她抬头,纳闷。

    正好,她的手机响了。

    不待她看,沐寒声那修长的手臂已然捻了过来,却没递给她,而是颇有意味的盯着屏幕,莫名一句:“挺早!”

    傅夜七不明,攀着他的手臂才见了‘苏曜’的名字。

    难怪,她却也不管,自顾吃着,实在是饿了,从昨夜喝酒到现在,何况他昨夜几乎将她榨干。

    “苏先生。”电话一通,沐寒声倒是先说话了。

    苏曜愣了一下,他就站在苏家大院里,大衣立起衣领。昨夜他喝多了,却知道来回折腾了不少,不知她如何,本想打个电话道个“新年快乐”,不过这会儿,兴致降了。

    “沐先生。”苏曜也低低的开口:“没别的事,只想问问夜七昨夜喝得不少,是否还好?”

    “有我在,自是好的。”沐寒声答得顺溜,嘴角噙着淡笑看着妻子一口一口优雅的用早餐。

    傅夜七以为他说了这么两句就不会再说,却听沐寒声笑意盈盈的一句:“除了身上有些淤青没去,都是好的。”

    她愣了一下,抬头瞪着那头大言不惭的男人。

    这种事居然能往外说?

    沐寒声见了妻子瞪自己,笑意却有蔓延的趋势,英棱的五官逐渐温融,竟还对着她低低的一句:“谁让你太美,下次我轻些!”

    她终于抬手,一巴掌往他肩上拍。

    这男人太可恶!

    看着他勾唇从床边起身,总算不逗弄,转身一手别进睡袍兜里,不知与苏曜说了几句什么。

    她看了会儿,还是从床上费劲挪了下去,到了他身侧,伸手示意要手机,苏曜都把电话打过来了,她总要接一下。

    沐寒声倒也不为难,给了她电话,又从身后拥着她。

    听得到苏曜温和的声音说:“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傅夜七浅笑,“你还是第一个给我送祝福的!”

    这话沐寒声可不爱听了,等妻子挂了电话,讨公平,“第一个送祝福,可不该是我么?”

    他大清早可贴在她耳边低喃的祝福,个小没良心,光顾着睡!

    她努力侧首看了看他,是么?

    是就是吧,也勾起一笑,对着他,“新年快乐!”

    这下男人满足了,牵着妻子回去继续用早餐,一个勺子分食一口,一人半口。

    新年这一天,是玫瑰园里最清闲的了,谁都尽量不理会外界,连沐寒声都几乎不接电话。

    可晚间,沐寒声接到了许南的电话。

    “沐总,药物来源不明,但确定安玖泠那儿有,涉及倒卖与消费的少数人还与蓝修打过交道,想来蓝修查得也不浅。”

    沐寒声没说话,一手放在阳台桌面轻敲,几不可闻的规律。

    是,蓝修必定查得不浅了,否则自己回去了,却留下了青山、青木继续盯着,如今是和平一线,他是想着用此立功,交换些什么?

    “且先盯着。”他低低的一句。

    ……

    沐寒声去接电话时,沐恋陪着老太太下棋,是不是发出挫败的懊恼,一旁的筱筱直笑:“小姑姑笨!”

    沐钦与傅夜七在楼上,因为她俩有个共同的喜好,便是字画。

    说实话,傅夜七的字画靠的是天赋,沐钦便是天道酬勤,他那起笔落定,一言一行,已然颇有几分大家气魄。

    “我一直觉得毛笔字,数楷体最好看,可一见你写,却是欧体最有味道!”傅夜七立在一边略微歪着头,颇为欣赏。

    沐钦只是谦虚的一笑,他最近没有戴眼镜,少了以往那种说不出的阴冷,一笑,好看的单眼皮还微微勾起。

    “大概是各人不同,我看别人的楷体也是颇有味道的,可惜我就是学不来。”

    也许这就是他本性,别人都能贯通之事,他却做不来,就如从前,他在沐煌挣扎,想着那日登顶,可如今一看,退而寻趣,才是他能做得最好,最有成就的。

    如今在书画艺术协会里,他这个会长不光是担职,更是门面。

    “你会素描么?”傅夜七欣赏着他的字,不时手痒写上两个欧体。

    沐钦摇头,“我倒是更喜欢油画,再者是油彩画。”

    大概是觉得从前的生活太干涩,他喜欢真实的彩色。

    她淡笑。

    “此前一直想做一幅画,当你的生日礼物,可惜一直没做出来,估计要下一年了!”沐钦略微的玩笑。

    是么?

    看来她刚过了的那个生日,让很多人落空了送礼物的惊喜呢!

    两人聊开之后,她忽然想起了走完碰到安玖泠一事,抿了抿看来他,还是说了一句:“昨夜,我碰到安玖泠了。”

    沐钦低眉,弄着手里的笔墨,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面色也没有太大变化。

    良久,他才淡然两个字:“是么?”

    她看了沐钦一眼,他这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她瘦了很多。”她又说了一句。

    其实,她挺好奇,当初安玖泠为何就要与顾准之纠缠?沐家再不济,都比普通大家好上几倍,沐钦这个男人也并不差,甚至此刻看来,他本性纯良。

    “你好奇?”沐钦忽然问了一句。

    她微愣,挑眉,她的心思如此容易洞察?

    沐钦浅笑,“我无经商之智,可不代表没有洞察之力。”

    好歹是沐家走出来的,在商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在字画界,凝神静气,看人更是精。

    “实则,我自己也不明白。”沐钦自嘲的一句,“也许是太念想要一个儿子,迫而不得,或者说到底……是我们过分趋于利益的心思逼自己走了歧途。”

    所以,他是谁也不怪的,“总归我已经有个小棉袄,足矣,是不是?”

    那倒是,傅夜七笑了笑,就像她有了瑾儿,就不觉得还缺什么。

    可沐寒声依旧给了她太多,快把她惯坏了。

    两个人难得能这么聊上半天,有字画相陪,不觉得漫长,更不会尴尬。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沐寒声已然在门口倚了一会儿,安静的看着,表情不明。

    傅夜七转头见了门边的伟岸,习惯了练笔就用他的名字,这下最后一笔又坏了。

    无奈叹口气,转头冲他浅笑,他接电话接了半天但看这样子,估计是不必出去忙。

    沐钦也见了沐寒声,只象征性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是不是都没法好好过年?”她走到沐寒声面前略微仰脸。

    “不碍,有庄岩。”他说。

    总归庄岩这个年过得也没意思,齐秋落又不在,投身事务最合适不过。

    他们临走时,沐钦说字画协会会有个慈善晚宴,到哪时间还没定,指不定要借用两人的光。

    沐寒声还挑起眉,略有自傲,“有我还不够?”

    还得把他妻子弄过去?

    对此,沐钦笑了笑,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哀色,却用玩笑覆盖着,道:“弟妹在政界的地位,怎么也是举足轻重呢!”

    沐寒声浅笑,算是默认吧。

    后来傅夜七给瑾儿打了电话,接电话却既不是蓝老爷子,也不是蓝修,竟是秋落!

    “你怎么在蓝修那儿?”她是极其惊愕的,可问出来却平缓很多。

    齐秋落抿了抿唇,看了刚从门外回来的瑾儿,“这事我跟你也说不清,总归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瑾儿回来了,你跟他说吗?”

    小家伙从门口踢掉鞋子往里走,兴致的接过齐秋落手里的话筒,“妈咪!过年好!”

    一听儿子清脆的温厚,傅夜七就温柔的笑了,“瑾儿新年快乐!昨晚吃汤圆了吗?”

    “喝汤了。”蓝司暔很规矩的站着,一跟他妈咪说话,就是最乖巧的时候,“蓝爸做得总是太甜,只喝汤。”

    蓝修听到他说的话了,薄唇一撇,每年都被他嫌弃。

    傅夜七也笑得灿烂,“在岛上不许挑食知道吗,晚间出门多穿衣服,有什么事不方便告诉蓝爸就和齐阿姨说,知道么?”

    蓝司暔小眉毛动了动,但也乖巧的点着头,“知道,妈咪放心吧,你当心自己不被老沐欺负就好!”

    她笑,这话要是被沐寒声听到,一准不高兴。

    “说谁坏话?”说曹操,草草就到,沐寒声竟在她背后立着了,故作不悦。

    她转头看了沐寒声,对着瑾儿,“跟爹地说话么?”

    蓝司暔想了会儿,一副勉强给面子的话,“就说两句。”

    沐寒声没接手机,就从身后拥着她,就着听了,倒是沉声悦耳:“瑾儿,新年快乐!”

    蓝司暔抿了抿小嘴,一双浓黑的小眉毛满是严肃:“新年快乐老沐,不许欺负妈咪!”

    沐寒声浅笑,他哪敢?

    最后是蓝修接的电话,说带着齐秋落游一段时间,再回荣京,可能是二月中下旬。

    倒也正好,这年一过,她依旧会很忙。

    年初八时,正好赶上二月十四,西方情人节。

    这些日子,傅夜七是极少在意的,年尾还未过,她就已经开始繁忙,几天应酬后,总算去了一趟外交部,第一件事是见赵霖。

    赵霖大概已经猜到她会找他,在知道她今天来外交部时,倒是自己在她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傅翻!”她到了,赵霖恭敬。

    她略微意外,而后抿唇点头,“进去吧!”

    傅夜七亲自给赵霖倒了一杯水,“知道我会见你?”

    赵霖立在一旁,点头,“我们正在启新一系列项目,势头迅猛,这都是我特意与苏先生说的。”

    她并没皱眉,只轻挑秀眉,“为什么呢?”

    赵霖坐在了一旁,仔细说起来:“苏先生与傅孟孟见过几次,我都知道,如果傅孟孟如传言一般野心勃勃,听到这些消息,必定想方设法,或阻止,或费力自保。”

    在傅夜七看来,傅孟孟哪怕不知道这些消息,都已经开始紧张了,倘若知道再详细些?

    只听赵霖继续:“势大能乱人心,傅孟孟毕竟是个女人,诸多项目压顶,她作为傅氏总裁,压力过头便是急躁,急躁之余,行为总会欠缺考虑,您才能进驻越发顺利,不知……我的思路对不对?”

    她沉吟片刻,然后浅笑,赵霖把苏曜当做给傅孟孟传信的工具了。

    反其道而行,怎会不对?

    果然是她多虑了。

    端起茶杯走到窗口,轻轻抿了一口。

    赵霖知道她的这个习惯,总喜欢端着水杯立在窗边,或而思考,或而斟酌,她不喜欢别人打搅。

    片刻,她才问:“想必是管用的,傅孟孟最近都做什么了?”

    赵霖点头,他也从座椅上起来,相比刚入职时越来越讲究的西装衬出他超于年龄的成熟。

    只听他道:“再次更改企业政策,自然行不通,但国土开发委、工商部门、全国经济协会的人,傅孟孟都见过了。”

    最坏的结果,是傅孟孟宁愿不得那些项目的利润,宁愿就此扔了,也不让傅夜七得利。

    哦……她终于柔唇微勾,难怪年尾那会儿,各个项目受到诸多压制。

    可她解决得差不多了。

    “我没看错你。”最后,她浅笑着,看似平淡,却已是极高评价。

    赵霖受之有愧。

    不光是她曾对父亲的照顾,更是之前,听闻父亲血压不稳,她亲自拟了一份食疗的谱子送过去,如此用心。

    傍晚时分,她接到沐寒声的电话。

    “下班了?”男人低醇的嗓音,悠然靠在车门边。

    她抬头看了时间,“嗯……这就走。”

    “晚餐不回家,带你游个地方?”虽是征询的话语,又带着笃定。

    不知他又出什么点子了,她柔眉微挑,点了头。

    出了外交部,她才感受到外头的气息,从外交部走到对面接到,就见了几个手捧玫瑰按朵售卖的小女孩。

    “姐姐,买一只吧,送给男朋友,他一定会高兴的!”有人拦了她。

    傅夜七有些好笑,她这个年纪,像是正在恋爱的女孩么?

    “姐姐没有男朋友呢!”她不知从哪来的兴致,逗着小女孩。

    那小女孩眨巴大眼,“姐姐送了花就有了!”

    呵!可真会答话,她还真买了一只,上车之际放在了车座上。

    沐寒声说等她的地方,她竟没来过,进门之际,见了古老的雕字“古木林园”。

    顾名思义,进了门,每一步经过的树种,必定有着超乎预料的年轮和历史由来,其价值更不必说。

    情人节之际,这里倒是热闹。

    绕过一棵约莫四人粗的参天大树,就着树腰之间的霓虹灯,她一眼见了那头倚着的沐寒声。

    一身米白色西装,昂贵的大衣敞着,透着几分倜傥,少了几许以往的沉敛。

    沐寒声见了妻子,略微站直,却薄唇勾笑,注视着她往自己这边走来。

    她最近出门大多用的是沐寒声送的玉簪,适才开车,将头发挽上了,霓虹灯映照下,白皙的脖颈格外迷人。

    她抿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手拎着包,一手藏到身后慢慢靠近,在距离沐寒声几步远处停下了。

    男人深眸含笑,看着妻子眼里难得的灿烂,哪怕只有昏暗的霓虹,他也看得清晰。

    “拿了什么?”他薄唇微动,一点没给她留悬念的机会。

    傅夜七柔唇一撇,实在无趣,这都看穿了。

    走过去两步,她把玫瑰递到男人跟前,柳眉微动,“来时被卖花女孩缠上了,随手买了一枝。”

    可沐寒声愣着。

    他想过妻子忽而顽劣的藏了什么?选项不多,却也没想是玫瑰。

    玫瑰对沐寒声,以往是矫情不实之物,送花这样的行为,就上次受了卫子谦的刺激而送过,可他从未想过妻子会给他送。

    哪怕被人缠上,妻子也不是会妥协买下来送他的人。

    她是有心。

    “你干什么?”傅夜七手里的话被接过来,人也落进他坚实的臂膀之间,看了偶尔经过的行人。

    沐寒声眉宇之间柔得滴水,闻了玫瑰,“香,我喜欢。”

    她才笑了一下,目光流转,“你让我来这儿干什么?”

    可男人未答,凑近了她寻寻觅觅,悠悠一句:“你比花香,更喜欢!”

    这男人……傅夜七撑着手臂掐了他胸口。

    矜贵的流氓!

    沐寒声享受她的动作,贴近磁性的嗓音:“我记得,你曾说这个婚姻从求婚就是缺憾?”

    抿了抿唇,她略微低眉,不仅是求婚,婚戒、婚礼、新郎、洞房,全都是她婚姻里的缺憾。

    他想干什么?她忽而反应过来。

    沐寒声已然牵了她往前走。

    一步、两步,一共走了三步,脚下忽而璀璨绽开一朵娇艳的玫瑰时,傅夜七蓦地停住脚步,吓得不敢再动,不自觉握紧了沐寒声的手。

    古木园林忽而见了这样的霓虹璀璨,怎不令人心惊。

    她低了头,看着脚下那一朵娇艳的玫瑰,一寸寸的绽放,从她的脚心开始蔓延开去,周方至少千余平都是这一朵玫瑰,她便在玫瑰花芯里立着。

    明明这是古木园林,周边全是名贵花木,古旧而沧桑,却一瞬之间如此惊艳,这样的反差,令人刻骨铭心。

    “生日放我鸽子,这一晚总算没缺席。”沐寒声贴着她的耳畔。

    脚下的花瓣旖旎,那娇艳的色彩倒映男人英棱的五官,此刻正低眉凝着她,微仰头,能见他幽邃的眼底分明的温柔。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想,他如何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予她浪漫?又是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呈现这样的效果?

    可现在,她心底里一股暖流,就如那些花瓣一片片绽放开去。

    当沐寒声说‘七七,再嫁我一次!’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除了母亲忌日的坟前,沐寒声没有跪过谁,却就那么跪下了,毫不犹豫。

    有那么一阵晚风拂过,脚下的花瓣随风荡漾,那么真实。

    “你说,缺的还有钻戒。”男人低低的嗓音。

    夜色里,璀璨间,她见了那钻戒,比脚下的玫瑰还绚烂,却哪怕置身这样的娇艳里,也散不去它与生俱来的清雅高贵。

    仙希钻石,独有的对称面切割,传言曾为莫卧儿大帝所有,此后被保存于卢浮宫,那是无价藏品,他却弄出来镶嵌成戒。

    而她今天恰好戴了他送的簪子,斯坦梅兹粉钻熠熠生辉,立在那儿,她便是世间最无价的珍宝。

    可她竟然不敢去接那钻戒。

    幸得,园林里没有过往行人,她茹诺良久,拒绝与答应,找不到话语。

    跪足了三分钟,他不得应答,也不给她压力,优雅起身立在妻子面前,依旧温和的勾唇,他说:“不急,我该求够三次,是不是?”

    三年的亏欠,求婚三次一点不为过,他想。

    傅夜七小脸微仰,看着这个高高在上,尊贵如神的男人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例,今晚这样的安排,事先他竟然丝毫都未透露。

    她所置身的玫瑰依旧璀璨着,可她立在花芯有说不出的心绪,怕他心底失望。

    而沐寒声只是勾唇,拥着她慢慢走出那朵玫瑰,手心里却一直握着她送的花枝。

    只有他自己清楚,如夜晚,他那时常温热的掌心,竟有点点虚汗。

    走到门口,傅夜七还回头去看了那朵盛开在地的玫瑰,大概又是他手底下的技术人员最新研发吧?

    “你哪来的仙希?不会是和卢浮宫借的吧?”她开着玩笑,缓和着适才那种浪漫又微妙的气氛。

    男人笑,“沐寒声不借东西!”

    上了车,她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上一次的斯坦梅兹钻,这又是仙希,你该不会拿着诸多外交权换取而来?”大概是在国间交际太多,她习惯了这样的思维。

    沐寒声慵懒的倚在靠背上,不厌其烦嗅着那只玫瑰,鹰眸微眯,一副享受。

    转脸,忽而深沉勾唇。

    “竟是真的?”她有些惊。

    将她往怀里拥了拥,沐寒声仔细放好那只玫瑰,才低低的道:“放开诸多权利,换得这些珍宝讨你欢心,值。”

    “你到底是谁?”她也不避讳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国际交往的权利通道,岂是说放就放的?可不能让她成了祸国红颜。

    “你丈夫!”男人答得真是诚恳。

    嗔了他一眼,她蹙着眉心。

    可他一脸轻快,一次失败了,琢磨着第二次。

    良久,傅夜七听他说:“别担心,就算拿整个荣京为你做嫁衣,也值。”

    这不是逼着她点头么?

    若非,他还要做出什么来?

    后来傅夜七去问过杜峥平,果然,荣京与法国外交愈深,还说来年,她将收到对方邀请出访法国。

    她想,这一定都是沐寒声的主意,何况他的沐煌,如今与巴黎商业集团有合作,深刻友好建交,可不是为商业交集铺路建盾?

    真是一举数得的奸商!

    可他哪来这样的权利?

    她问了,杜峥平未曾透露半个字。

    倚在阳台躺椅上,傅夜七在端详自己的玉簪,神色纠结,沐寒声近日又忙了,神出鬼没,倒是没给她落下早安吻、晚安事,精力十足。

    秋落不在,她也忙,但有赵霖帮衬,还算井然有序。

    然,她无意听到的新闻,令她皱紧眉。

    “沐煌财务出现程序性漏洞,数个项目资金链断裂。”

    不少高层怀疑沐寒声宏观控制不力,更甚虚假项目集资,抽逃资金等导致局部事先承压崩溃。

    程序性的漏洞,顾名思义,一点牵连一线,一线影响一片,财务一旦糟乱,集团大难必定在劫难逃。

    既然连新闻都爆出来了,她想,工商税务一定有涉入。

    她不能直接问沐寒声,他那么高傲为尊的人,若是她直接去问,便是对他的侮辱。

    捏着电话在阳台几个来回,终于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厅,想看看到底有多严重。

    可她只得了一句话“不便透露。”

    ……

    沐煌大厦。

    沐寒声倚坐在桌角,长腿倾斜摆放,看着今日意外的来访者——安玖泠。

    不远的距离,安玖泠只看了他两眼。

    他就那么倾斜着身体,幽幽而视,外头漫天都是沐煌的负面新闻,而他依旧矜贵而沉敛,目光依旧深沉而锐利。

    “你说,黎曼想动沐煌?”男人薄唇微动,莫名其妙的弧度轻笑。

    安玖泠频繁点头,“绝无虚言!她先是让我找人做,可我知道你的厉害,不会犯傻,才会直接告诉你黎曼的计划。”

    是么?

    沐寒声英眉微挑,换了一条腿支地,一手拨弄笔筒。

    “巧了!”他说:“小半月前,黎曼就与我说过,你,与顾准之想给我捅刀子……你说我该信谁?”

    安玖泠愣了一下,拧了眉,“好个黎曼,她竟然恶人告状!这明明就是她的主意!”

    沐寒声并不在意这个,终于从桌边站直,走过去,“有个问题,你若听从她的,动了沐煌,她给你什么好处?”

    安玖泠没料到,这个时候,沐寒声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可她不知道要不要说,药物,是她急需的东西,那东西,也只有黎曼能给她。

    “你都举报她了。”沐寒声淡淡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走到窗边,侧首:“还怕什么?”

    当安玖泠说,与那药物有关时,沐寒声眯了眼。

    “黎曼与他们有关?”

    黎曼能制药,他能猜的,可他以为,她不会那么傻,真的涉及哪些阴暗。

    “我说的都是真的!”安玖泠急于证明,“我不知道黎曼自己吸不吸,但她经常提供药物给市井少年。”

    “我不求别的,只想把儿子安稳养大,我是需要钱,但知道轻重,也许,我把黎曼的事告诉了你,荣京都待不下去了。”安玖泠咬了咬唇,有些可怜。

    沐寒声看了她一眼,不言。

    若那个儿子姓沐,他还会帮,如今,没理由伸手。

    安玖泠想了想,“如果没猜错,黎曼背后肯定还有人,否则她怎么敢制药?那些渠道哪来的?”

    这是安玖泠的猜测,倘若供出黎曼,她在荣京没了立足之地,就一定要将黎曼置于死地。

    沐寒声依旧不言。

    良久,他才低低的一句:“你可以走了。”

    安玖泠得不到他任何保证和态度,皱着眉。

    沐寒声才加了一句:“顾准之动我沐煌,与你无关?”

    “绝无关系!”安玖泠有些激动,“顾准之简直狼心狗肺,当初他开健身馆,是我千辛万苦筹资,他说想注册公司,也是我想方设法要从沐家得资产,可到最后,他连儿子都可以拿去卖!”

    她这时候是恨不得顾准之立刻去死,她才能和儿子安稳。

    他们之间的苦难史,沐寒声自是没心情知道的。

    “好。”他的惜字如金。

    安玖泠走之后,沐寒声给古杨打了电话,“派两个人给安玖泠,证人总是要留的。”

    “笃笃。”言舒抱着厚厚一摞资料进来。

    沐寒声捏着电话,沉吟片刻,对那些资料,只扫过一眼,沉声:“继续演戏,新闻愈烈愈好。”

    言舒点了一下头,“这都是各部门经理的呈报,其中夹了两封谏书,这财务漏洞一事,的确弄得人心惶惶,董事会都差点蒙过去了。”

    幸好,沐煌董事不同于别人,他们对沐寒声的信任与了解,超乎别人理解。

    沐寒声浅笑几分,忽而一句:“顾准之哪怕有那个胆,也没那个实力。”

    所以,这场戏,不过是想引出背后的人。

    沐寒声以为,那个人,会和苏曜有关,可又想,苏曜是个聪明人,苏曜对妻子的情谊来说,也不会犯这个傻。

    黎曼么?

    倘若她从隐退开始便制毒贩卖,恐怕还真有那个实力,可她没必要如此对沐煌,于她没好处。

    ……

    黎曼居住的酒店。

    今晚她本该陪艺人外出参与应酬,可艺人左等右等没等到她,终于来酒店敲了门。

    笃笃……“黎姐,你在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卫生间里开着门。

    “嘭!”一声,大抵是什么被打落。

    近了能看到黎曼一手死死抓着洗手池边沿,指节泛白,一手痛苦按着胸口,一滴滴冷汗往下掉。

    敲门声,她根本就听不到,耳边嗡嗡作响,身体里像有一条蛊虫疯狂催促着她喂药,可她不能,她不想再涉及那个东西。

    骨瘦如柴的样子实在太丑陋,她想改邪归正。

    “啊!”痛苦的低呼,紧握洗手池的手忽然一把将东西扫落。

    她需要发泄。

    那种感觉太折磨了,周身被虫蚁啃咬,好像身体的部件都不属于自己,生疼、痉挛、撕麻。

    “傅夜七!该死的傅夜七!”

    每每这个时候,黎曼最恨的便是她,恨不得把她剥皮抽血,碎尸万段!

    她被庄岩拘留,若不是傅夜七给她的早餐下药,她绝不会染上毒瘾,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跌跌撞撞的出了卫生间,她冲向床头柜,把抽屉里的东西狠狠蹂躏砸进垃圾桶,她不需要这东西!

    磕碎的玻璃管、针筒尖儿扎进手心,鲜血淋漓,可这对于黎曼,已无直觉。

    身体里的虫蚁撕咬着五脏六腑,她咬破唇抓破胳膊,最后扎进浴缸里试图溺晕自己。

    无果。

    溺得狼狈不堪,脚步疲软,转头抓起枕头死死捂住脸。

    窒息,才能忘却这煎熬的痛苦。

    她给傅夜七下了噬华没有错,可噬华解了,傅夜七却给她下了无名的药,出了局子,她在医院如半死人一般枯瘦如柴,以为熬过去了。

    可残留药性发作,她以为自己能解,误打误撞,却是让自己染了瘾。

    可她不怪自己,她只怪傅夜七。

    她不想死在这瘾上,她要看着傅夜七比自己痛苦千万倍!傅夜七不是最宝贝她的儿子么?

    青少年倒卖、消费毒品?沐煌公司人心惶惶?他们都以为这就是目的?

    呵呵,只有她黎曼清楚,她的目标,只是蓝司暔,哪怕她被沐寒声弄死,也要拉蓝司暔垫背!

    房间里一片死寂。

    黎曼软软倒在床笫之间,抓着枕头的手松了。

    可新闻里还放着沐煌财务漏洞的新闻,周而复始,引着各界的密切关注。

    艺人在门口敲了良久,听不到回应,最终皱着眉离开。

    晚间。

    沐寒声回来得早。

    彼时傅夜七端了一杯红茶在阳台赤着脚,若有所思。

    忽而被揽进还略微寒气的怀里,她才柔眉微动,转头看了沐寒声,小心着手里的水。

    “回来这么早?”她浅笑。

    谁也媒体那晚求婚的无疾而终。

    男人勾唇,伸手拿走拿杯红茶,“胃不好,少喝……洛敏最近不称职呢!”

    她从他怀里转过身,抬手替他褪去外套、解开领带,才仰脸略微的担忧,“公司都这样了,你怎么心情尚好?”

    沐寒声笑意不变,想亲一亲她沾了几许茶渍的樱唇,却被她往后一仰,躲开了。

    她狐疑的盯着他看。

    沐寒声终于低低的一句:“事已至此,悲有何用?”牵了她的手,总算吻了吻手背,解馋了,才道:“放心,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何况,事件的发展比他预料的快。

    “等这事结束,咱们去度假,你都佘了我快两年了!”男人不无抱怨。

    傅夜七蹙眉,竟看不懂这男人,这关头,还想着逍遥度假?

    等他的唇又一次寻过来,她倒是不多,却用掌心堵了他的嘴,绝美的脸,一丝问罪,“问你个事。”

    沐寒声薄唇撅了撅,趁机痒痒她的手心,“你说!”

    “打算给哪个女人送礼物呢?”她莫名的问了这样一句。

    连沐寒声都不明所以,英眉微挑,一脸信誓旦旦,“为夫眼里、心里绝对只有七七……”

    她抬手掐住男人腰间结实肌肉。

    让你贫!

    “嗯!”夸张的低哼,却又鹰眸弯弯瞧着她。

    看着妻子将一只精美皮鞋放在自己跟前时,沐寒声笑了,悠悠的盯着妻子看,“你就说的这个?”

    不然呢?她也没几分表情,就安静的立着。

    男人勾着嘴角,磨着下巴,左右看看那双鞋,意欲走过去将她拥过来时,又被躲了。

    无奈,他薄唇微动,“不眼熟?”

    她上哪眼熟去?

    “可送礼总不该送一只。”男人悠然提醒。

    傅夜七依旧不得其义。

    好一会儿,沐寒声笑意渐浓,想着当初妻子气哼哼的拿鞋子当投壶玩。

    才道:“大概是去年的十一月底,有一位绝世美妻惹了丈夫生气,丈夫故意想与她讨主动,她却一个人在门边玩投壶……”

    傅夜七忽然拧起柳眉,不等他说完,抓起鞋子扔进盒子里,“晚餐好了!”

    男人悠然挪步,笑看她,拦在跟前,“当礼物送你?”

    她才不要!

    不过,忽然想起离开伊斯时,以为这只没了,才把那只鞋给扔了,谁知道是他偷偷带回来留着日后笑弄她?

    理直气壮的仰脸,“你赔我一双!”

    男人点头,“赔,十双、百双,都赔!”

    低醇、宠溺。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女人微嗔,男人微笑。

    倒是看得旁人糊涂了,沐煌如今水深火热,该愁眉不展、板脸深沉的,不该是沐寒声么?

    “吵架了?”陆婉华紧张。

    沐恋的事刚过去,这一对可千万不能出事。

    沐寒声浅笑,“无事,奶奶,我与夜七只炒桂圆不吵架!”

    餐桌上蓦地静了片刻,忽而是陆婉华和洛敏笑得乐不可支,憋坏了的洛敏急匆匆的进厨房端菜。

    陆婉华在桌上看了孙子,嗔了一眼,可脸上都是笑意。

    只有傅夜七不明所以,暗里伸脚碰了沐寒声,眼神询问:笑什么?

    男人不言,只是勾唇,却眼底、眉间都是笑意。

    就这个‘炒桂圆’,晚餐后,傅夜七几次旁敲侧击,男人就是不肯言明,只她每问一次,男人便笑意。

    睡前,奶奶还吩咐洛敏特意断了一碗汤上来,说:“这汤利于受孕,少夫人可多喝!”

    她只当是奶奶习惯了的关心,自是接过去了。

    看着沐寒声刚打完一通电话,翻了书页,却看着她笑,她才嗔了一眼,忽而提及:“对了,瑾儿是不是该回来了?”

    沐寒声有那么些迟疑。

    自然不是因为不想儿子,而是他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怕疏忽了他们母子。第一岛怎么也重兵把守,每一次打电话过去,也都是蓝修带着儿子在军事基地,挺充足。

    何况,沐寒声想,沐家男儿,文、武哪一样都不能落,幼时蓝修带惯了,那便先让瑾儿强‘武’,等他该上学的年纪,他便监督儿子重‘文’,正好。

    傅夜七知道他的想法,不过,“蓝修应该也过来,青山说他有事忙。”

    秋落玩了这么久,心情也该好些了,总不能就这么撂着庄岩,她当不成和事老,也不能当拆情棍。

    ……

    安玖泠回到住处时,包里装了不少给儿子买的东西,庄岩手下那儿讹不来钱,一些小人物的钱虽然不多,还算成功了两票。

    只是用着黎曼的要,她也心有不安。

    这是最后一次吧!以后再不找黎曼,她想。

    “发财了?”刚到家门口,猛地听了一声戏谑。

    她一抬头,见了门口的顾准之,穿得依旧衣冠楚楚,还是那抹看似温和儒雅的笑,可满身酒气,不雅的站姿令人顿生厌恶。

    “你来干什么?”安玖泠冷了脸。

    顾准之浅笑,看了她包里的东西,轻哼一下,“没听到沐煌的新闻么?我还以为,这会儿你得巴巴的往我这儿钻!”

    安玖泠嘴角扯了扯,不说话,明智的不去激怒一个壮志难酬的疯子。

    可顾准之靠近了她,问:“你今天去哪了?”

    安玖泠愣了一下,他知道她今天去了沐煌?

    可顾准之的下一句是:“又去找男人了?”否则哪来的钱?

    他扫了一眼她购买的东西。

    安玖泠倒是顺着点头。

    “开门吧,我进去看看我儿子,混个眼熟,以后的抚养权就是我的,可不能让他连爹都不认识!”顾准之笃定的一句。

    他以为,沐煌如今混乱,再不济,他都能捞个几百万。

    以往的顾准之,不说有气度,也有几分英俊儒雅,可他的事业败了,他的财路断了,左右无源,一年、两年的耗着,所能有的气质都磨光了,不成市井流氓,已属大幸。

    安玖泠咬牙,她是不愿的,可她不说。

    开门进去之际,她一把砸上门。

    引来顾准之一声嚎叫,起了火,“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开门,我今天就把儿子带走!”

    安玖泠死死抵着门,勾着门边的东西。

    她的头发被门外的人抓住,一把往外拖,又往里抵,也不着急抱走孩子,却是解皮带。

    屋外的夜色里,站着两个人,对视一眼,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毕竟沐总要护着安玖泠。

    ……

    三月七日,天气:多云。

    蓝司暔和蓝修从第一岛回来,一进荣京,听到的就是关于沐煌的新闻。

    蓝修挑了一下眉,正好!让沐寒声繁忙去,青少年组织倒卖毒品一案,是他的了!

    中途,蓝修接了个电话,竟然是黎曼打来的。

    他颇有意味的笑了会儿,而后给青山打电话:“把八爷送到丫头那儿去。”

    蓝司暔说:“我自己能回去,让青山叔叔查案去吧!”

    蓝修摇头,“案子没你重要儿子!”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可谁也没料到,这一分别,蓝司暔竟没了踪迹。

    傅夜七提前从外交部离开,到了玫瑰园,却迟迟不见青山将儿子送回来

    ------题外话------

    特别感谢:旧梦难寻送了10颗大钻!haxlj8送了520朵鲜花,第一次冒泡的土豪,扑倒就不放了!

    另:你们猜,‘炒桂圆’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