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晏和被重延拖着,从四书五经讲到琴棋书画,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大舅子肚子里竟然如此能说,两人谈论到深夜,重延几乎可以确定重岚已经睡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放晏和走人。

    晏和走之前瞥了他一眼:“今日真是辛苦伯延兄了。”

    重延别有深意地道:“客气了,瑾年兄更加辛苦。”说了几个时辰的废话他确实辛苦,不过最辛苦的还是听了几个时辰废话的晏和。

    他转身回了重岚住的院子,游廊上还挂着羊角灯,一星半点的微芒,却正正好能照亮夜路。

    他扬了扬唇,进屋却发现重岚早已经睡下了,身上搭着薄衾,露出半个雪白的膀子,一把青丝落在枕头上,长发里隐隐约约露出蜜合色的绳结。

    他嘴唇抿了抿,下意识地走过去,沿着光滑白洁的脊背往下摩挲,她轻轻地唔了声,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目光迷蒙,半晌才回过神来,抬眼盯着他:“你回来了,快去洗漱吧。”

    他见她既然醒了,干脆把人搂在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亲:“怎么睡得这么早?”

    她眯起眼瞧了瞧更漏:“不早了,都快子时了。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干脆在我大哥房里留一夜?”

    他哼了声:“怕你担心,没想到你却先睡了。”

    这么说可见是有为人丈夫的自觉了,她抿嘴一笑,起身推他:“快去洗漱吧,早些睡觉。”

    他想了想道:“咱们明天出去转转吧。”揽着她肩头,暧昧地低声道:“你等着我。”

    重岚困得要命,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又忙着推他。

    晏和洗漱完回来,发现她躺在床上...又睡了。

    两人昨天都折腾了一回,今早上睡到辰时才起,他起身更衣,她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定定地瞧着他半晌才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晚上就睡在大哥哪儿了呢。”

    他顿了下才道:“我昨晚上就回来了,你还醒了一回。”

    她摇了摇头,捂着脑袋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他托起她的下巴:“那我昨晚上说的事儿你定也忘了。”

    她扶额苦思,半晌才道:“你是说要带我出去转转?”

    他慢悠悠地道:“你不是说总觉着在家闷得慌,回了金陵又难出去了。”最重要的是,出去两个人才能脱离大舅子。

    她开心起来,匆匆忙忙地起身更衣,又催着他收拾停当,两人连早饭也不吃就准备出门。

    没想到重延来得更早,一听说两人要出去,当即表示好久没回江宁了,也要跟着出去转转。

    这回重岚都有些不乐意了:“大哥你怎么跟二哥似的,想转你自己个儿不能转,非得拘着我做什么?”

    重延神情高深莫测起来,那模样活像是看见自己儿子偏帮媳妇的婆婆。

    重岚不理他,拉着晏和上了早就备下的马车,兴致勃勃地道:“我几个月前在这儿盘下了个茶园,还没来得及去瞧呢,咱们这就去瞧瞧去。”

    晏和自然无有不应的,就听她又感慨道:“雪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上上个月就主动要来江宁帮着打理生意,怎么拦都拦不住,哦,对了,他今日好似也在茶园。”

    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不过这时候两人已经启程,他倒也没说什么。

    她才盘下的茶园离这里不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茶园,席雪天正在园里来回巡视,见她过来,惊喜笑道:“东家。”目光又落到身后的晏和身上,笑意减了几分:“姑爷也来了。”

    重岚颔首道:“盘下这茶园之后还未曾来过,今日特地来瞧瞧。”

    席雪天比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二人往里走,一边笑道:“江宁这地方的土地不太适合种茶,种出来的茶也比不得杭州那边,我想着干脆把这边修葺成一所风雅的园子,能供人闻着茶香饮酒作乐,喝茶赏景,可以陶冶性情,想来那些名人雅士应该会喜欢的。”

    重岚想了想,觉着这主意真不错,含笑点头道:“你拿主意便是,钱不够了就使人去账面上支。”

    席雪天笑着应了,又问了她几个生意上的事儿,虽然同样是没话找话,但他没话找话的水平可比重延高多了,至少到现在都没让重岚瞧出来。

    他们谈生意经,晏和自然插不上嘴,只是神情淡然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突然手里塞进了一只温软的小手。

    重岚牵着他的手笑道:“光顾着谈生意了,险些忘了你,你会不会觉着无趣?”

    他漫不经心地道:“是有些无趣。”

    席雪天神色微沉:“这些可都是东家的心血,总督大人竟觉着无趣吗?”

    他瞥了他一眼:“我是说你无趣。”

    席雪天张嘴就要说话,重岚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开始针锋相对了,摆摆手道:“正好我也走的乏了,咱们到厅里去歇歇吧。”

    她犹豫了一下,转头对着席雪天道:“早上还没用饭,劳烦你帮我们备些吃食了。”

    席雪天听她还饿着,不善地看了晏和一眼,但也顾不得再说话,急急忙忙地吩咐人做饭了。

    他拉着她坐下:“早上让你在家用点,你非不听。”

    重岚按了按额角,头疼道:“对着大哥二哥的两张寡妇脸,你吃的下去饭?”

    他想到重延的表情,不由得一哂,随意地瞧了瞧屋里的摆设,席雪天已经把早饭备好端了过来,还额外捧了两杯香茗。

    两盏茶分别由两个貌美的侍女端着,他笑了笑,却不急着给两人奉茶:“东家先别急着喝,不如先猜猜这是什么茶?”

    重岚这些年喝的茶也不算少了,一闻就道:“是上等的雨前龙井?”

    席雪天笑了笑:“东家那杯是的,不过姑爷这杯要更为稀罕些。”

    重岚虽然做茶叶生意,但这些生意自有底下管事操心,所以她对茶的种类并不熟悉,皱眉苦思道:“这闻着还是雨前龙井...不是?那就是大红袍?白茶?碧螺春?”

    她不论说什么席雪天都只管摇头,不由得恼道:“你别卖关子了,快说他这杯到底是什么茶?”

    “姑爷这杯名叫美人茶。”他笑着看了眼晏和身边的采茶女,那女子立刻乖巧地奉上茶盏,他这才道:“特地选了相貌上乘的采茶女,用舌尖把上等茶叶采下,再请人稍稍调制,最后放在自己胸乳上烘干,所以跑出来的茶叶自带了女子身上的香气,是真正的极品好茶,其中的旖旎风味,也是寻常好茶比不了的。”

    重岚托着茶盏的手一僵,席雪天又瞧了眼那采茶女,淡淡道:“姑爷身边站着的,就是烹制这杯茶的女子。”他随意道:“还不快给姑爷奉茶?”

    他说完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晏和的神色,想从他脸上找出动心之色,不过晏和面上从始至终都很没变过,漫不经心地瞧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玩味地瞧着桌面,漫声道:“不必了,我不用这个。”

    席雪天说不出心里是欣慰还是失望,正欲开口,就见他把重岚手里的茶盏子端了过来,随意道:“我跟她喝一盏就行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茶盏已经被他拿了去,她今儿早上涂了口脂,啜过茶的地方有道殷红的弯月,茶盏在他如玉的指间转了个个儿,正好停在那轮弯月上。

    他把茶盏子凑到唇边,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冲她暧昧地笑了笑,对准了唇印,不急不慢地啜着茶,时不时抽空瞧她一眼,长长的睫毛微动,让人心痒难耐。

    他晃了晃茶盏,略微凑近了,声音极轻地道:“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茶。”

    如兰似麝的味道绕过鼻端,重岚又开始不自在起来,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斜了他一眼,正襟危坐在原处。

    她以为这番眉来眼去无人瞧见,席雪天却都瞧得分明,心里微涩,躬身道:“东家还有什么吩咐,我都一并准备着。”

    重岚给晏和看得浑身不自在,随意扒了几口饭,起身道:“不用你忙活了,我们先去别处转转,你去忙你的吧。”

    正好这时候晏和也喝完了茶,起身道:“走吧,接下来去哪里?”

    重岚是做事极有条理的人,想了想道:“上回来江宁就想着坐船呢,结果被人搅和了没做成,离茶园不远的地方有条河,咱们刚好可以泛舟游湖,而且湖对岸就是泰清庙,游完湖刚好能去庙里拜拜。”

    能和她在一块,去什么地方都是好的,他自然没意见,由着她拉着往外走,刚走出去她就咬牙抱怨道:“都是你,害得我又没吃几口饭就得出来。”

    他目光从她脸上兜转而过,最终定在她唇上,故作诧异地道:“我怎么害你了?”

    她红着脸翻他一眼:“我不管,反正我现在饿的走不动了。”

    他舒展双臂:“那我抱你去湖边上?”

    她啐他:“你越发没个正经了。”

    他淡然道:“我对你一向正经。”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湖边,湖边修了专供人等着的石桌石椅,她看人不少,好些都是女眷来出游,便想先坐下等着,被他带着往前走:“你方才说要来的时候,我已经命人来订船了,只管去坐就是了。”

    她狐疑道:“可是人这么多,就算你派人提早来了也未必订的上吧?”

    他嗤笑:“用用你的脑子,我出十倍二十倍的价钱,还会有人嫌钱少吗?”

    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恶霸模样,她忍不住笑了:“你说的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这就去吧。”

    他瞧见重岚因着走了山路,额上泛起细汗,便拉着她在阴凉处坐下,自己站着给她挡太阳,命管事去打点。

    没想到不一会儿那重府管事就小跑着过来,气急败坏地道:“姑爷,姑娘,方才小的去找船家开船,没想到迎面走来一众带了家丁的女眷,那户人家好生跋扈,二话没说直接就抢了咱们的船,还险些把几个小的给打伤了。”

    重岚一怔:“是哪户人家这般跋扈?你们没说明身份吗?”

    管事苦笑着回话:“是陈府的夫人,咱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是分辨了几句,那边已经动上手了。”

    重岚想到陈元儿和重柔,嫌恶地皱起眉头:“果然是家风使然。”

    晏和握着她的手起身,见日头有些大,便把帷帽给她戴上:“走吧,咱们去瞧瞧去。”

    一行人走到湖边,陈府的下人已经护着夫人姑娘准备登船了,有位嬷嬷样的妇人看他们走过来,先是瞧见了晏和,不由得怔了怔,但又见他身上服饰寻常,身边跟着的女子也同样是荆钗布裙。

    她不知道两人是为了爬山方便才做此打扮,便微扬着下巴,语气骄矜淡然:“方才这船是你们包的吧?也是不赶巧了,我们夫人和姑娘要游湖,所以先用了这艘船,你们反正也不急,就等下一艘吧。”

    晏和还没说话,一个打扮华贵,头上戴着帷帽的妇人也从船里走了出来,不悦问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何还不开船?”

    那嬷嬷满脸委屈地正要回话,就见她说完目光落到晏和身上,先是漫不经心,随即是愕然,犹疑着问道:“你是...”

    晏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眯起眼道:“带着你的人滚下来。”

    重岚觉着他说的有些过了,但有的人就吃来硬的这一套,陈夫人面上忽青忽白,似乎显了几分怒意,但更确信了几分,躬身道:“是妾身无礼,不慎用了大人的船只,不如就请您上船与我们同游,算是妾身赔礼了。”

    重岚忍不住道:“陈夫人,你船上可都是女眷,我家官人怎么方便上去?”

    陈夫人陪笑道:“我们家老爷也在上面...”

    晏和不等她说完,已经垂下了眼:“不必。”

    这是非赶陈府的人下船不可了,陈夫人无奈,又不敢得罪他,只能回去禀告之后带着一众人灰溜溜地下了船。

    重岚和晏和又回到石凳上等着他们把船腾空,因此陈府的人也没瞧见他们俩,只是一脸晦气地走了。

    这回终于能清清静静地上船,晏和却忽然改了主意,指着当中的一艘乌篷船道:“咱们坐这个吧。”

    重岚翻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这么小的船,咱们带来的人怎么坐得下?而且谁来撑船?”

    他指了指那艘大船:“让他们坐那个,我来撑船。”

    有人愿意撑船,重岚当然愿意,不过还是狐疑道:“你会撑船?可别瞎闹啊。”

    他也不多言,拉着她直接上了船,拿起长竹竿就撑了起来,她盘腿坐在船上瞧着,见他似模似样的,船也能动起来,便放下心,取了渔夫的斗笠给他戴上,哈哈笑道:“你这样活像是个打渔的。”

    她又低头看着他的一身打扮,抚着下巴琢磨道:“要是裤腿再挽起来,背个鱼篓就更好了。”

    他随口道:“那你又是什么,渔婆吗?”

    她想着原来看的话本子,自顾自地编的高兴:“我是这河里头住的神仙,见你打渔太多,所以特地上来降罪给你...”

    他斜了她一眼:“然后对我一见倾心,不能自已,所以决定留在岸上给我生一堆小神仙。”

    她啐他:“肯定是你个不要脸的,偷了我的衣裳,逼着我留在岸上当你娘子。”

    他接口道:“然后又生了一堆小神仙。”

    她见他老提这个,有些不满起来:“你说这个干什么,非得我肚子里有货你才喜欢,空心的你就不喜欢了?”

    他怔了下,急着扬眉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那我不要孩子了,就要你如何?”

    她又不悦道:“你这话是当爹的说的吗,好歹也是你的骨血,要是以后有了孩子,难道你还把他们扔了不成?”

    难怪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女人真是难哄到了极点,他顿了半晌才道:“我喜欢孩子,更喜欢生孩子的过程。”

    他哼道:“昨晚要是不是你哥拦着...”

    她跳起来捂他的嘴:“你想怎么样啊,这般口无遮拦的,小心给人听见!”

    他扬了扬眉梢:“你看哪里还有人?”

    她左右瞧了瞧,两人不知道怎么了,已经把船开到一处水草繁茂的地方,长出来的水草足有一人高,把周遭遮挡的严严实实,也瞧不见有什么人烟了。

    她哎呀了一声:“你怎么撑船的,这下子怎么出去?”

    他干脆放下长竹竿坐下:“路在我脑子里记着呢,丢不了你的。”他想要擦手,船上却只有一块给船家擦汗的手巾,他略带嫌弃地瞧了眼,勉强将就着用河水净了手。

    她见他胸有成竹,便坐下吹着河风,细碎的头发飞扬起来,她摘下钗环,用手帕包着头发,没想到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男女调笑之声,她吓了一跳,忙起身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儿?”

    晏和面不改色,显然是早都听到了,他轻轻拨开茂盛的水草,露出一角指给她瞧。

    一男一女并肩坐在船上,那女子完全被挡住,瞧不出详细来,只是看大概身形轮廓,应当不是什么美人,男人堪堪露出个侧面,瞧着倒是颇为俊俏。

    男人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元娘,好些日子不见了,我好想你。”

    女子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诚哥哥,我也是。”

    重岚听这声音颇觉耳熟,但这声音被河风吹散,传过来的时候有些模糊,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女子继续道:“今日要不是打着陪我娘家爹娘出来游湖的旗号,我还寻不到由头见你呢。”

    那男子道:“别怕,咱们在一起的时候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日。”

    那女子嗯了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声音满是怒意:“那老东西本来还拦着不想让我出来,说是新妇不易出门,我呸!幸好我娘亲自上了门找他,他这才松了口。”

    她说完声音又委屈起来,腻在男子身上,声音恨恨地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全都是为了你,你要是敢负了我,我定不饶你。”

    重岚大吃一惊,原来这女子竟还是个妇人。她下意识地转眼去瞧晏和,见他盘膝坐在原处,面上似乎带了几分玩味。

    那边男子自然哄了她一番,又感叹道:“相逢恨晚未嫁时啊。”又拉着那女子调笑起来:“既然那个老东西灌溉不了你这亩水田,就让我来滋润滋润。”

    那女子打了他一下,半推半就地倒在他怀里。

    这对儿苦命鸳鸯又相互诉了会儿衷肠,渐渐地相互搂抱着倒在船上,光天化日之下就放浪形骸起来,虽然没有真个儿入巷,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重岚听着那边传来的□□,船舶摇晃的声音,黏腻的吮吸声,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怕被人知道,她早就让晏和开船走人了。

    她用力扯了扯晏和的袖子,又指了指那边,这回晏和竟然听懂了,不知道从哪里寻出个石头,屈指一弹就落到了远处,打了五六个水漂才沉下去。

    那对儿野鸳鸯听到动静,吓得也顾不得继续*,撑着船慌忙走了。

    她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真是要人命了,怎么出来游个湖都能碰到这种事儿?被他们俩知道了还不得把咱们灭口?”

    她虽然没做坏事,但还是心虚的要命,催促晏和道:“快撑船快撑船,咱们赶紧到对岸去。”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他带到了怀里,在她耳垂上半轻不重地咬了口:“咱们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