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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和解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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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恬几乎是挣扎着被景熠推进门的,他大力的抓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她扔进了私人公寓客房里的浴室。

    “洗干净!”景熠一松手,褚恬就听见了身后的关门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用力拍着门,可是落锁的声音还是响起了。

    景熠扯了一下衬衣领子,快步走出客房,冷声吩咐项正飞,“叫个佣人来,再带几件干净衣服。”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进了主卧。

    项正飞这下终于找回了七魂八魄,他看着两扇紧闭的房门,兴奋的大喊了一声Yes。

    “褚小姐啊,你真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啊!”他一边在心里咆哮着,一边摸出手机给佣人打电话。

    景熠仰头站在花洒下,热水形成的雾气柔化了他的面部线条。好一会儿,他才睁眼抬起了右手。修长的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来自褚恬胳膊上的触感。她的胳膊真的细,又是那么软,如果再使点劲恐怕就会被捏碎的。

    他定定的看着,一时出神的厉害。就在他被褚恬的质问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整颗心脏痛的紧缩成一团。看着她圆圆的大眼睛里滚下的泪水,他竟然感觉到深深的懊悔。

    “褚恬……”景熠低声念着这个特别的名字,握紧拳头低下了头。他终于找到答案了,身体和大脑的真实反应逼迫他直面内心。如果刚才他不抓住她的手,那就不是“心脏病”发作了,而是要直接窒息了。

    褚恬在宽敞的浴室里挣扎了许久,最终妥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倒想看看景熠还想干什么。

    舒服的水温终于让她的大脑重新运转了起来,现在她发现了一个比生气更现实的问题。她的衣服都湿了,没有换洗的要怎么解决?

    褚恬裹着长浴巾,纠结了半天之后,鼓起勇气敲了敲浴室门,“外面有人吗?”

    “咔哒。”门锁上立刻传来了解锁的声音,褚恬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轻轻转动把手开了个缝。

    “褚小姐,请换衣服。”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女人手里捧着整齐的新衣服出现在了眼前。

    褚恬吓了一跳,伸手抓过衣服,又重重的关上了门。

    她换好衣服,局促的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中年妇女还在,一见褚恬出来就殷勤的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

    褚恬见她拿出吹风机要帮自己吹头发,忙摆手说,“我自己来。”

    “您太客气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中年女人笑的温柔又恭敬,她拉下褚恬要来拿吹风的手,开始帮她吹头发。

    褚恬只觉得尴尬到了极点,她把头埋的低低的,只由着中年女人手法轻柔的在她脑袋上游走。

    “好了。”中年女人关掉吹风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道,“景先生在外面等您。”

    “呃,有没有帽子?”褚恬紧张的捂着头顶,她真的不习惯让别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拉起褚恬将她推出了房间。

    “景先生,褚小姐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中年女人礼貌的朝坐在沙发上的景熠复命。

    “嗯。”景熠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抬眸审视了褚恬一圈,满意的点头了。她穿着白色的纯棉长裙,浅到接近银白色的长发柔顺的垂到了腰际,看着很顺眼。

    中年女人很快退了出去,褚恬站在大的足可以跑马的客厅里,紧张的攥着衣角低下了头。她这样白发魔女的造型肯定让景熠震惊了吧。

    客厅安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褚恬感觉到景熠冷峻的目光一直在身上来回打转,直教她背后阵阵发冷。

    “坐。”半晌,景熠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

    褚恬迈着小步,机械性的走到L型的大沙发一侧,直挺挺的坐了下去。

    景熠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银灰色的眼底划过一丝玩味的神色。她现在乖觉的像只小狗,跟刚才理直气壮朝他大吼大叫的样子大相近庭。

    他伸手倒了杯茶,推到褚恬面前,“喝茶。”

    褚恬咬了一下嘴唇,还是听话的端起了杯子。她小口的喝了两口,敏感的舌头立刻尝出了味道,是上等锡兰红茶。

    “你今天去过景氏?”景熠等她将一杯茶喝尽,才问道。

    褚恬被他一问,终于回过了神来。她紧握着茶杯,咬牙道,“去了,可您的前台接待员好像很不待见我。”

    景熠喝了口茶,手指在杯壁上敲了一下,“你的店可以继续经营,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

    “嗯?”褚恬惊了一下,猛的抬起了头。她刚才是幻听了吗?他说她可以继续?

    景熠看着她诧异的样子,从鼻腔里挤出了一声类似笑声的轻哼。他直视着她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冷淡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的工具箱我已经让Wallace收好了,明天给你送过去。”

    “景先生,您……”褚恬还是不太敢相信,坐在她面前神色轻松的男人真的是昨天朝她放狠话的人吗?

    “褚恬,我认为我们应该和解。”景熠眨了下眼睛,声音放的更轻。

    褚恬被他银灰色深瞳里折射出的淡然目光晃了一下眼,心尖上没有来由的一颤,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她赶紧埋下了头,深怕他发现她脸红的样子。

    “谢,谢谢您。”好半天,褚恬才微不可闻的挤出了几个字。

    景熠放下茶杯站起了身,他双手叉腰盯着她的头顶,用非常轻的声音说,“头发,很好看。”

    什么?!褚恬條的抬起了头,却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她美目圆睁,心跳再一次加速。

    “他说很好看?他居然说很好看?”她心里震动极了,除了亲友以外,从来没人对她这么说过。从小到大,她因为这一头奇怪的头发不知道受了多少嘲笑,多少欺负。同学叫她妖怪,叫她异类,他居然认为很好看?

    “褚小姐,褚小姐。”

    “嗯?”中年女人连叫了两声,才唤回了褚恬的思绪。

    “该休息了,您今天就留在这里。”她笑着,又朝客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我,我还是回去吧,太麻烦了。”褚恬赶紧站了起来,待在这里实在太别扭了。

    “是景先生的意思。”中年女人笑着把褚恬往客房带,她在门口站定,又礼貌的说,“褚小姐如果不介意就叫我郭嫂吧,您安心休息,床头柜上有应答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郭嫂,麻烦你了。”褚恬见这架势不住一晚是不行了,只得乖乖听命了。

    她在客房里抱着参观和欣赏的心情走了一圈,连客房都这么大,装修的这么精致,可想景熠的生活品质有多高。

    “呼……”褚恬坐到松软的大床上,突然觉得疲乏到不行。她一头栽倒在枕头上,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切跌宕起伏的像坐过山车,景熠收了她的店,转身又说他们应该和解。他真的是个很奇怪人,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褚恬看了看胳膊,今天被景熠拉着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他的手真的很大,而且很有力。那一抓虽然只抓着她的胳膊,却好像被人在心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嗯……”褚恬嘤咛了一声,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强烈的困意将她包围了。

    “咳咳咳……咳咳……”褚恬是被自己咳醒的,她难受的把头埋在被子里,连续不断的咳嗽快让她断气了。

    她挣扎着按亮床头灯,火烧一样的痛感从嗓子一直蔓延到胸口。她脱力的撑起身体,却发现房间里没有水可以喝。

    “咳咳咳……”又是一阵猛咳,褚恬边捂着嘴边摇头。她真是有够背的,明知道淋了雨支气管炎的毛病肯定要犯,今天还作死的在雨里站了那么久。

    她仰头又倒在了枕头上,想强迫自己继续睡觉,却一再被咳嗽折磨。最后,她终于放弃了挣扎,伸手按下了床头柜上的应答器。

    “褚小姐,有什么需要?”郭嫂很快接通了内线。

    “麻烦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褚恬嘶哑着嗓子请求道。

    “稍等。”郭嫂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翻身下床从保姆房到了客房。

    她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走到床边一看,褚恬侧身躺着,咳得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生病了?”郭嫂吓坏了,赶紧坐下去抚她的背。

    “没……没事。”褚恬按着心口,气息不稳的说道。

    “别说话了,我去给您找药。”郭嫂赶紧起身往外走,她刚关上房门,就发现景熠出现在了面前。

    “怎么回事?”景熠穿着黑色睡衣站在门口,沉声问道。他睡觉一向警觉,公寓里的隔音设施虽好,但他还是被持续不断的咳嗽声吵醒了。

    “褚小姐病了。”郭嫂神情严肃的答道。

    景熠眸色一沉,边推门边吩咐,“叫Gavin过来。”

    房间里的褚恬已经机械性的喘息了起来,她的视线模糊,脑子里天旋地转。她现在有点害怕了,没想到病势来的这么猛,不仅咳嗽,连好久都没发作过的哮喘都犯了。

    “褚恬。”景熠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痛苦的人,眉头立马蹙了起来。

    “……?”褚恬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用力眨了眨眼睛。

    “景……”她惊了一下,完了,是她咳嗽把他吵醒了吗?不会又是来收拾她的吧?

    “别动。”景熠见她挣扎着想起身,忙伸手想把她按回去。可他的动作却僵在了半空中,他刚才出来的急没戴手套。虽然已经明白对她的感觉,但他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

    褚恬听着他略带命令的语气,立马躺回枕头上不动了。

    景熠就着并不太亮的灯光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很差,本就白皙的脸呈现出病变的惨白。她的呼吸很急促,每次吐气都比吸气长。

    “突然咳起来的?有没有发烧?”他心里担心起来,问话的语速也变快了。

    褚恬连连摇头,刚想说话又猛烈的咳了起来。

    景熠被她难受的样子惊住了,她咳得急促而用力,每一下都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她娇小的身躯蜷成一团,眼角浸出了点点湿意。

    景熠的心跳陡然失稳了,他迈开长腿疾步回到主卧,抄起手机给宗伽文拨了过去。

    “少爷。”宗伽文接起电话,穿衣服的速度加快了。刚才他已经接到佣人的电话了,没想到他又打过来了。

    “你在哪里?”景熠拿起腕表看了一眼,冷声问道。

    “我正穿裤子呢,就两分钟我能到哪儿?”宗伽文不耐的呛声道,真以为他是超人吗?一召唤马上就出现?

    “给你20分钟!”景熠不悦的说了一句,直接掐断了电话。他叉腰站在原地吐了口气,戴上手套又去了客房。

    褚恬虚弱的靠在郭嫂怀里,喘息的似乎比刚才更厉害了,他都能听见她胸腔里发出的低沉哮鸣声。

    景熠烦躁的厉害,他在床边来回走了几步,正在努力想办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褚恬微弱的声音,“可不可以……帮我找个纸袋?”

    “我马上去。”郭嫂急切的点头,刚松开手臂把褚恬往枕头上放,她又急促的重喘了几声。

    “我来。”这次景熠没有再犹豫,他坐到床边,寻着本能将褚恬抱进了怀里。霎时间,他的胸膛和臂弯就被一种不可言说的柔软触感填满了。

    他的心條的一震,仿佛触电一般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怀里的人比他想象中更加娇小,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她柔软的头发散落到他手臂上,温热的体温隔着睡衣传到了他心口处,还有一种淡淡的清甜香味充盈了鼻息。

    “景先生……放我躺下……”褚恬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又感觉到他的身体绷的很紧,连忙出声请求道。

    景熠被她嘶哑的声音一叫,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她渗着着细汗的额头,放轻声音问,“坐着是不是呼吸没那么困难?”

    褚恬又喘了口气,点了点头。她真的感觉快要窒息了,说话太费劲,只得抬头用眼神又请求了一次。他有那么严重的洁癖,怎么能这么抱着她,肯定特别难受。

    “那就别躺,医生马上来了,再忍忍。”景熠读懂了她的眼神,心里顿时疼痛起来。他真的是后悔死了,怎么会为了赌一口气把她搞成样。

    褚恬心里一酸,眼眶就红了。她怔怔的看着隐没在光线下景熠的俊颜,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他的语气轻的好像是在心疼她,怀抱宽阔的像厚重的磐石。还有一种柏木混合冷杉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虽然冷清但清冽好闻。

    她真的快疯了,这个复杂的男人一再勾得她心跳不稳。他喜欢她的甜品和茶,给了她第一次崭露头角的机会,又会时常把她气的跳脚。可为什么,被他抱着的感觉是那么好?好像一片沉静微凉的湖水,包裹住了她难受的身体,抚平了她紧张的神经。

    一滴晶莹的眼泪从褚恬的左边眼角滑落而下,她听见身体某处正发出阵阵悸动,源源不断的暖意不受控制的从心底倾泻而出。

    “景熠,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可是,这是不对的。你是那么高高在上,就像天上的星星,我怎么能妄想接近你?”褚恬怔怔的看着景熠眸色特别的漂亮眼睛,心里又酸又涩。

    景熠被她突然流下的眼泪惊了一下,急忙用手去拭。他看着她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里的复杂神色,难受的呼吸发紧。

    “很难受?”他思索了半天,开口安抚性的问道。

    褚恬只顾喘气,低头和他错开了视线。她怕了,怕他那双对她充满诱惑的眼睛,怕被他更深的吸引。

    景熠看着她浅金色的发顶,也来不及细想她刚才那滴眼泪的意思,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她靠的更舒服。

    “褚小姐。”郭嫂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个干净的纸袋,要在极度洁癖的景熠家里找到这种东西可不容易。

    褚恬赶忙伸手接了过来,用纸袋捂着嘴尝试着吐纳。

    景熠感觉到怀里的人每呼吸一次都在轻轻颤抖,情绪又焦躁了起来,急声吩咐郭嫂,“你再去催Gavin。”

    “是。”郭嫂收回流连在两人身上的目光,转身出了客房。项特助说的果然不假,他们的冰山老板终于铁树开花了,这好消息得赶紧告诉林管家才是。

    宗伽文被夺命连环Call搞得紧张不已,也不管会不会超速,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他背着医药箱敲开了景熠的家门,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就被火烧眉毛的佣人拽进了客房。

    “这……”宗伽文发现佣人把他往客房里带就隐约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但他看到房间里的情况时,还是吓得不轻。

    有没有人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少爷”穿着贴身睡衣坐在床头,怀里还搂着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妈呀,这简直比外星人出现在面前还要让人震惊好吗?

    “赶紧看看!”景熠见他发愣,颇为不满的低吼了一声。

    宗伽文完全没理会他的不悦,直接坏笑着朝他挤了一下眼睛。这家伙手段够高明的呀,前段时间还傻不拉几的非问他要证据,这么快就把人哄到床上去了?

    他走到床边,低头观察了一下女孩的情况,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了。情况有些不妙啊,咳嗽,还有明显的哮喘症状。

    “别怕啊,我是医生,先做下检查。”宗伽文安慰着,打开医药箱的手却顿住了。

    “少爷,你咋不说清楚不是你生病?我带的是你的医药箱。”他不满的瞪了景熠一眼,这不是找事儿吗?又得再跑一趟。

    “废什么话?用!”景熠厉声命令道,将褚恬抱得更稳。

    宗伽文狡黠的一笑,连连摇头,“别吼了,你把我吓死了谁给她看病?”他迅速带上医用手套,挂上听诊器把听筒放到了褚恬胸口。

    “嗯……把她翻过来,听听后面。”宗伽文仔细听了听,眉头又蹙了起来。

    景熠按照他的指示,挪动了一下怀里的人。可宗伽文的听诊器才放到褚恬的背上,她又开始咳了起来。

    宗伽文收起听诊器,看着景熠帮女孩拍背的动作,也无心调侃了,“送医院,是支气管炎和哮喘。我没带哮喘激动剂,而且她肺上的杂音很重,应该是有感染,吃药控制不下来。”

    “我……我不去……”褚恬一听要去医院就害怕了,边咳边摇头。

    “由不得你。”景熠脸一沉,直接否决了。

    “景先生……我真的不去……”褚恬挣扎了一下,固执的又摇头。她不喜欢医院,那里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印象,感觉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叫人备车。”景熠控制她乱动的身体,朝宗伽文使了个眼色。

    宗伽文眉头一挑,朝景熠投去了求解的目光。这女孩儿叫他“景先生”,这究竟是搞定了还是没搞定啊?

    景熠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他一个瞪眼,又微不可见的摇了一下头,示意他不要多事。

    宗伽文平生阅女无数,立刻就秒懂了。看来他的兄弟是不走寻常路啊,先上床再恋爱?新潮,时尚!

    莱斯莱斯幻影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头飞驰而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景熠跳下车,和出门时一样打横将褚恬抱出了车子。

    褚恬现在的情况比刚才更加严重,她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只得由着景熠抱着。

    “圣心综合私立医院”是B市最好最权威的私立医院,在这里供职的是来自全世界的各科顶尖医生。而宗伽文不仅是最核心的脑外科主刀圣手,还是这家医院的创始人宗利院长的宝贝孙子。

    宗伽文一阵风似的走的很快,他接过护士递来的白大褂穿上,又朝旁边的助手吩咐,“送VIP108,准备氧气,β2-激-动-剂,头-孢-美-唑-钠-皮试。”

    “是。”助手连连点头,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景熠抱着的戴帽子的女孩。VIP108病房是景熠的专用房间,能住进去的人肯定和他关系匪浅。

    褚恬刚在病床上躺好,宗伽文就领着护士把她团团围住了。景熠这下算是没了用武之地,又龟毛这么多人在身边走来走去,直接退到了墙边。

    所有程序都进行的有条不紊,景熠看着褚恬罩上了氧气罩,又输上了液,担忧的心情才稍适平稳。

    “好,注意监测体温和心率。”宗伽文合上病历夹,又朝景熠投去了宽慰的目光。

    “稳定了?”景熠还是有些不放心,待护士都退出去后,走到床边又仔细观察了一番。

    “没事了,药都用上了,现在让她休息。”宗伽文颔首又向他确认了一遍。他见景熠眼神专注的盯着病床上的人,八卦的心思又冒出来了。

    “嘿,别看了,我说让她休息你听不见?走吧?”宗伽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么盯着病就能好了?真是稀奇。

    “哼。”景熠双手抱臂不耐的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两人沉默着走到医院的露天休息区站定,这个时候是半夜,这里除了他们以外别无他人。

    宗伽文瞄了一眼景熠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想通了?”

    景熠双手揣在兜里,一直看着远处的街景,没有接话。

    “啧,我说你能不能别整天像个哑巴似的,多说几句话又不会死人?”宗伽文不乐意了,有时候跟他说话真让人着急。

    “咳。”景熠有些局促的干咳了一声,沉声说,“给点意见。”宗伽文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交女朋友就像换衣服,他决定借鉴一下他的丰富经验。

    “什么意见?”宗伽文挑眉一笑,“少爷”是在不好意思?哦呦,真是难得一见啊。

    “啧。”景熠斜眼剜了他一眼,装什么不懂。

    “得得,我说就你这样子还想追女人?”宗伽文被他瞪的背脊发凉,赶紧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不是瞪这个,就是训那个,女孩子看到你不跑就不错了。”

    景熠一听就蹙起了眉,他天生就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多笑笑,笑,懂吗?”宗伽文说着,又咧嘴冲他夸张的露出了八颗牙齿。

    “笑?像你这样?”景熠嫌弃似得说着,又摇了摇头。要像这样不成傻子了么?

    “总之,追女孩就一个法则,记住了啊。无微不至的关心,鞍前马后的伺候。”宗伽文也不打算跟他废话了,反正这人的大脑构造和一般人不一样。

    景熠默默的把那句话在心里念了一遍,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这病是怎么引起的?基因问题?”

    “基因能有什么问题?是受凉引起的。”宗伽文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才想说他大脑构造特殊,这不,又问了个奇葩的问题。

    “头发。”景熠冷淡的吐出两个字,他是没懂他的意思吧。

    “嘿,说话不要总说半句好吗?”宗伽文讪讪的笑了起来,又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老兄,人家那不是什么白化病。她是混血儿,你看不出来?”

    景熠嫌弃的拂了一下衣袖,辩解道,“我没说她有白化病。”

    说完,他转身就走。

    其实,他确实怀疑过褚恬有白化病。她那种浅金到几乎银白的发色实在太罕见了,而且皮肤也特别白。

    景熠悄悄在网上查过白化病的资料,发现这类人畏光怕晒太阳。问宗伽文只不过是担心而已,如果褚恬真有白化病,以后也好多注意。不过答案倒是令他意外,原来她是混血儿啊,真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