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曾想和你到白头 > 075 出尽风头

075 出尽风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省内两年一度的慈善拍卖晚会在四月初第一个周末举行,受邀人领域涵盖非常广,各界名流无一遗漏,最终所得善款由政府走流程交到红十字会进行分发和利用,举办地点在东莞,也是东莞首次承办,所以非常看重,上面人最头疼严汝筠,他脾气大,现在又不受管制,根本请不动他出马,可又必须要他来撑场子,省内最有钱的集团并不在东莞,很容易被其他城市盖过风头,东道主一旦丢了标王,这是最大的难堪。

    严汝筠相当于一个永无额度的钱钵和主办方的颜面,于是上面派了他曾经共事的同僚分成三轮到宅子邀请他,给足了台阶的同时也让他无法拒绝。

    沈烛尘高升的风头还没有过去,仕途同僚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严汝筠出场势必引发不小的争议,所以他再三权衡后决定让我以他夫人的身份代替出席慈善晚会。

    我们去宴厅现场前,严汝筠在别墅叮嘱宋铮舟,这一次不必低调,而且要极尽高调,压制住所有人的风头。

    以往他很注重自己身份的敏感,在一些场合从来不言不语,不愿把过多瞩目吸引到自己身上,他又是商人又是局长,一丝污点都会造成巨大风波,他想要两安无事必须谨小慎微,把尾巴藏得严严实实,连一丁点毛都不露。

    我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注视他一本正经的神情,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朝我走过来,站在我身旁从妆匣里取出一根深色的眉笔,他一手捧住我的脸,另外一只手握着那支笔为我画眉,“当然为了破财免灾,把台面撑住,上面满意也不会为难我。我经商没有亏待任何人,一面与他们交好,一面彻底割断我从前的一切,仕途上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割袍断义明哲保身,我笑着说严先生真是奸诈。

    他挑了挑眉,将身体压下,用性感火热的目光逼视我,“原来任小姐喜欢我的奸诈。”

    宋铮舟看到这样一幕,他垂着眼眸从房间离开,将门轻轻阖上。

    我听到那一声脆响,拂开严汝筠放在我眉骨上的手,握住朝胸口探过来,我看着在他掌心颤动的一团白嫩娇媚的肉,他滚烫的指尖在缓缓收紧。

    “我的风情配你的奸诈,是不是天作之合?”

    他很有趣大笑出来,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抵在冰凉的墙壁,他染满欲望的眼睛喷出一团激烈的火,“不是风情,是清纯的脸蛋下藏着风骚。”

    他声音越来越低,“让我爱不释口的风骚。”

    我主动解开他纽扣,非常温柔而挑逗的解着,他一点不急,我看出他口干舌燥和急于吮吸的样子。往常几秒钟就可以全部解开的扣子我用了两分钟,直到他整片胸膛与腹肌全部裸露在空气中,我蹲下仰面吻着其中一块蜜色的肉,“可严先生偏偏爱惨了我的风骚。”

    晚宴的事有严汝筠交待在先,我当然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世上所有女人都喜欢倚仗自己的丈夫在人前出尽风头,比自己有本事还光彩得多,这是男人的宠爱,是男人给的底气,大肆挥霍一把何乐不为。

    快到达燕都酒店时我特意嘱咐轿车围着酒店绕一圈,等到所有值守的工作人员都留意到,司机才靠边稳稳停住。

    宋铮舟先下去靠着车头点了根烟,这份凌厉阴煞的气场不用仔细看就知道一定是严汝筠的人,秦彪都倒台了,哪个黑帮组织的人还敢这么放肆,除非脑袋上顶着他的庇护,才能在场面上横行霸道。

    对方经理将手上东西丢给身后的随从,忙不迭从台阶上跑下来,点头哈腰打招呼,“宋老板,您怎么不叫我过来,我给您点烟,知道您到场特意备了进口雪茄,没想到这孝顺您的机会您没赏脸给我。”

    宋铮舟咧嘴笑了一下,“你的孝心我知道。”

    经理眉飞色舞,“我对您的孝心比对我亲爹都真诚。没您罩着我当初也混不起来。您赏了我一口饭吃,有您需要的地方,就有我鞍前马后忠心耿耿。”

    宋铮舟叼着烟卷让他别废话,经理讪笑,他看向后座没有打开的车门,殷勤谄媚伸手握住了门把,“严先生大驾光临,实在蓬荜生辉,市里领导吩咐过,今天要好好招待您,您是咱们省的大功臣。”

    他边说话边将车门拉开,看到里面只坐了一个女人并没有严汝筠,他脸色一僵,“这是…”

    他不明所以看宋铮舟,满脸的疑问与仓皇,后者丢掉烟头将他一把推开,弯腰喊了声任小姐,我将自己的手给他,任由他扶着我手腕搀下车,我站在原地问保镖几点了,他回答我傍晚五点整。

    我抚了抚盘绕十分工整的头发,“开始了吗。”

    宋铮舟笑着回答您没到,谁敢开始。

    经理听到这番简短对话已经如梦初醒,他点头哈腰说,“原来是任小姐,我说怎么眼熟,当初场面上见过,您跟了严先生更加光彩照人,晃得我眼睛睁不开,都没认出来。”

    我看他面不改色阿谀奉承的脸孔觉得很好笑,在社会上混要不就凭借过硬的真本事,要不就有把自己抬得高高的门路后台,两个都没有就看谁会耍嘴皮子,懂得左右逢源的潜规则,靠舌头和眼力见儿吃饭的人比比皆是,真有混得人模狗样的。

    宋铮舟跟在我右侧,八名保镖站成两列将我完全包围在正中,我右手握着一只亮黄色的鎏金皮包从容走上红毯,在所有人注视下一直到尽头一人高的巨大金蟾处签了名字,我字体写得很大,签的不是我自己名字,而是严汝筠三个字。

    我在短短一周出席了两次高端宴会,不是陪同就是代替,将排场摆到了不能更高调的地步,所有人都看出我应该就是那位被金窝藏娇的红颜,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不出意外早晚会被扶正。

    我目不斜视在经理的引领下往贵宾区走,身后跟着许多宾客,也有一些早就在拍卖席落座,总之偌大的礼堂非常热闹。

    这种场合最势利眼,尤其是座位的安排,高低贵贱一眼分明,有人风光就有人难堪,但所有眼睛都关注在风光的人身上,哪有人理会难堪的是谁。

    严汝筠打败了所有官商名流力压全场在贵宾区第一排首席的位置,左右两侧分别是上面的一二把手,再靠边是一些规模庞大的集团老总,我特意留心了薛荣耀的坐席,在第一排四座,从商人领域划分仅仅在严汝筠之下。

    不过那个坐席上摆着一只女人的皮包,红得猖狂绚丽,我问宋铮舟今天是薛夫人来吗,他说薛荣耀最近也没有女伴,更没有续弦。

    “就不能藏着掖着,没让别人知道吗。”

    “怎么会,在这座到处都是流言蜚语的城市,谁有点什么事不可能鸦雀无声。”

    我将包递给他,“一会儿如果他来打招呼,你替我挡下,我不和他说话。”

    宋铮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张空荡的座位,“明白。”

    侍者上茶和甜点时,一对中年夫妻忽然端着酒盏朝我走过来,他们还没到跟前时我余光就瞧出来是奔着我,我故意和宋铮舟说话,没有主动搭理,等到他们站在我面前喊了声严夫人后,我才抬起头。

    宋铮舟盯着对方打量了片刻,告诉我这二位是深圳珠宝大亨,郑总和郑夫人。

    应酬场上有个心照不宣的规则,凡是彼此没有利用价值,或者不会在任何途径有合作来往,基本点头一笑不失礼就结束了,绝不费口舌交谈逢源,既然是深证的商户,和严汝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他生意都在东莞,没有任何项目扩张到外城,根本不需要借助谁的势力,除非对方是有求于他。

    我微笑端坐不动,宋铮舟也没有提醒我起来,男人看了眼我手中的杯子,“久仰严先生大名,今天原本想要一睹风采,没想到严先生贵人事忙,错失了结识的机会,不过能见到夫人也算不虚此行。”

    我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我和汝筠不怎么接触珠宝,所以不熟悉您,希望您不要见怪。”

    “怎么敢见怪,再说之前不熟悉这不要紧,今天以后您不就认识了吗?”

    男人哈哈大笑,旁边的夫人对我说,“严先生事业有成,下一步必定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到时候如果有挑选珠宝的念头,您一定不要客气,我会精心为严夫人准备最好的钻石翡翠,算是我们的贺礼。”

    对方这样谦卑,我也不好再坐着,我站起来和她握了握手,“回去问汝筠意见,他要是不怕麻烦您,也许到了那一天我还真会叨扰。”

    “严夫人这样的贵人光顾我们求之不得。”

    我笑着说还是不要这样称呼了,到时候出了差错,可让我太难为情。

    郑总急忙摆手说一定不会有差错,再有消息就是吃喜酒的好消息。

    “那我承蒙郑总吉言,但愿会有接二位贺礼的日子。”

    郑总招呼侍者又送来三杯洋酒,我们一人一杯,喝完之后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对我说,“严先生不在,我只能求您传一句话,我早就看上了东莞一处门面,正好挨着严先生曾经管辖的地盘,等到不久开张,要麻烦严先生多多照应。哪个城市想要分杯羹难免打点一下,我也不懂这边规矩,有需要打点的地方,我一齐交给严先生,请他帮忙说道。”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了一眼宋铮舟,他面无表情,我说,“可他已经辞职了。而且管辖区域不是刑侦的范畴,您不如去问问当区。”

    “怎么敢麻烦当初的严局,为他惹流言。只是求严先生帮个小忙。”

    郑总说得隐晦,但我也听明白了,这事不需要走正统,是歪门邪道,严汝筠这几年的名头都是在秦彪集团里混出来的,在别人看来他最大的本事还是当流氓头子,这里的地盘也是所谓的黑话,我垂下眼眸想了一会儿,严汝筠嘴里从没提到过这个郑总,我也拿捏不准他以后到底会不会用上这个人,太驳面子显然不能,可满口答应我也做不了主。

    我含糊其辞说,“郑总的忙按说不能不帮,不论江湖义气,还是商场规矩,帮别人一分也是给自己留路。不过秦彪垮台之后,他确实不怎么涉及这些事务了。”

    “哦?”郑总恍然大悟,“这么说严先生金盆洗手了,仅仅是当初为了完成卧底任务才有这一重身份,是吗?”

    “话不说死,不如我给他带个话,郑总您等消息,怎么样。”

    郑总和夫人非常高兴,连连对我道谢,他夫人从手腕上撸下一枚玉镯,死活要塞给我,我推辞了半天也没有推辞掉,又怕声音太大被其他人听见,只能勉为其难先收下,又悄悄给了宋铮舟,让他稍后给郑夫人还回去。

    他们走后我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沉浸在那样客套恭维的面容和语气里,像做了一场梦。

    我看着头顶璀璨夺目的吊灯,以及此时身后座无虚席的喧嚣,忽然觉得感慨万千。这里的每一张脸孔都是整座城市的精英,或者身居显赫要职,或者坐拥过亿身家,再不济也是谁的夫人千金,跺一跺脚山河呼啸,大笔一挥金山成堆。

    他们有些从出生就无比高贵,站在所有人仰视的金字塔尖,享受着众星捧月的隆重,也有些用漫长的几十年才拼到今天,只有我,我从一个饱受摧残侮辱的外围,几乎一夜之间飞上枝头,洗掉了自己肮脏不堪的过去,改头换面站在拥有最高权力的男人身边,看着所有曾经视我为玩物的贵胄对我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再也不会有谁挖我的伤疤揭我的耻辱,那些随着我坐在严汝筠的位置上而灰飞烟灭。

    从卑贱到高贵我究竟走了怎样一条厮杀血腥的路,我根本没有勇气回头看,我也不想看。

    看什么呢,看自己如何麻木不仁面目全非,为了金钱地位,为了爱情男人,像一条外表艳丽其实歹毒疯狂的蛇蝎,算计着我的每分每秒,我的人生与青春。

    我也天真过,这圈子里的所有姐妹儿都曾天真过,谁也不是从娘胎出来就披着丑陋自私的皮囊,都是在岁月的摧残中改变,当不公贫穷家破人亡像一块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那样脆弱柔软的肉体上,要么生要么死,没有人甘心选择死。

    刚才送茶的侍者沿着墙角给每一位宾客都送了写有拍字的纸牌,与此同时身侧的过道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男司仪走上台,红色幕布缓缓掀开,露出布置奢华的整片舞台,跟在他身后是四名穿着白色旗袍的礼仪小姐,各自端着覆盖红色丝绸的托盘,底下人看到拍卖仪式开始,都纷纷在各自席位落座,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

    司仪非常活跃,手拿麦克朝所有来宾问好,短暂的客套互动后便是众所期待的拍卖环节,礼仪将盘上的绸布揭开,舞台正中央的放映仪屏幕上立刻显现出格外清晰巨大的近观,方才鸦雀无声的满堂顿时沸腾起来,根据司仪报出的底码争先竞价,前三件分别是李科长亲笔书法一幅、晚清博物馆藏品青花釉,以及一位没有透露姓名的海外商人珍藏的郑板桥清雅寒竹图。

    在一片呐喊争夺中我始终沉默喝茶,没有任何参与的意思,等到这三件都结束,我问宋铮舟哪一件价码最高,他说大家都非常捧场李科长的书法,叫了很多轮最终以二十九万被拍走,其他的底价本身就很高,反而是这一件成了最大赢家。

    我看了一眼拍到书法字的男人,他正和李科长说话,李科长表达对他的感激,他则满口称赞这样龙飞凤舞的墨宝一定要当作传家宝来珍藏。

    我笑了笑收回视线,“他哪是捧场这幅字,而是捧写字的人。这位科长的字还不如汝筠十分之一的笔力。”

    宋铮舟被我最后一句话逗笑,“任小姐七巧玲珑心,什么都瞒不了您的眼睛。”

    拍卖仪式的压轴拍品是一对白玉鸳鸯枕,玉质很一般,体型也小,但是做工精巧,而且现场的每一位男士几乎都带了女眷,不是自己夫人就是情人,鸳鸯这么好的象征,男人不感兴趣女人也会催促着讨要,所以当之无愧掀起了全晚最大的高潮。

    连续二十轮的竞拍将底价从二十五万飙升到了八十万,当角落处的男人喊出了一百万的天价后,全场的热度明显锐减,这个价钱上好的玉也能买两块了,谁都想出风头,可也不想当冤大头。

    司仪站在台上举着金锤大声煽动,“还有没有更高价码,一百万,这位先生出到了一百万!”

    有男人跃跃欲试,但又实在心疼钱花得不值得,举到一半的牌子又落下。我见时机差不多,朝宋铮舟点了下头,他举起手中的牌朝台上司仪喊了声,“任小姐出价一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剂炸弹,在偌大的礼堂轰一声散开,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